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足够的聘礼,去迎娶他的心上人。他认为自己唯一赢得爱人的希望,就只有在沙场上奋力拼搏,获得荣誉和财富。
在一次战斗中,奥斯曼击败并俘虏了赫蒙西克要塞的主人,希腊人克泽。米哈伊尔,并惺惺相惜,与之结为好友。就在这一天,年轻的战士奥斯曼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隐隐感到这是真主安拉赐予自己的预兆,又惊又喜,便找谢赫。艾德巴利这位教长和未来岳父去倾诉。
他对谢赫。艾德巴利说,自己在梦里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从情人玛尔赫顿的胸膛里冉冉升起,同时在奥斯曼自己的胸膛上长出了一棵极伟岸的大树古代突厥人的图腾,树冠直入云霄,与明月遥相辉映,而树根连通着四条大河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尼罗河和多瑙河。正当他看得目眩神迷之际,突然有一阵狂风吹起,大树上那一片片犹如宝剑一般锋利的叶子,立刻齐刷刷地指向了君士坦丁堡
按照奥斯曼本人的看法,这个梦似乎仅仅是说明了他和心上人玛尔赫顿必定终成眷属。但是,谢赫。艾德巴利却兴奋的告诉他,事情远没这么简单,这代表着上天启示他必将统治世界!
就这样,在未来岳父谢赫。艾德巴利的极力赞成之下,奥斯曼毫无阻碍的娶到了谢赫的女儿玛尔赫顿,他以及他子孙后代的征服事业也随之开始了——这位年轻战士奥斯曼,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初代苏丹,也是历史上名声最响的帝王之一,他的名字成为土耳其帝国的国号延续了600多年,这个庞大的帝国地跨亚非欧三大洲,扼住大陆交通的咽喉,曾经长期是西方世界最强大,最繁荣的帝国之一。
(当然,这个故事基本上就像狼孩建立罗马城一样不靠谱,而真实的奥斯曼也从来没有混得那么惨过,他在一开始就是个酋长——顺便一提,传说中的那位老岳父谢赫。艾德巴利,是苏菲派的长老,跟咱们西北维族这边的教派属于同宗现在明白土耳其人为啥吹嘘自己的领土应该“从地中海一直到长城”了吧。)
站在一座斑驳陈旧的石砌塔楼上,俯瞰着脚下宛如废墟的城市,图拉罕帕夏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一名注重仪表、讲究体面的顶级权贵,尽管身处于烽火围城的残酷战场之中,图拉罕帕夏的头发依旧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但却依然显得有些枯黄和干瘪,。更糟糕的是,他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皮虚弱地耷拉着,精神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实事求是地说,如今图拉罕帕夏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座由劣质石膏制成的廉价雕塑,虽然精疲力尽地想要继续维持一个摇摇欲坠的体面,却依旧随时可能风化成一堆碎石和残渣
过去几十天的血腥厮杀,不仅熬尽了图拉罕帕夏的最后一点精力,也让这座城市的模样变得面目全非。
眼下,布尔萨城内许多豪华的宫殿和府邸都被拆毁了,用于收集建筑材料,堵塞城墙上被炸开的缺口——为了对抗东罗马帝国军队连绵不断的炮击,守城的土耳其军民必须用泥浆和砖灰,以最快速度加固和修补受损的城墙,或者用羊毛等软物装填的袋子,甚至贵重的挂毯去填充塌陷的地段。至于那些被完全炸开的巨大缺口,更是需要勇敢的木匠首先顶着炮火竖起一道栅栏,以此来抵挡敌军的冲击。然后把手边能够找到的一切材料,诸如石块、木材、灌木甚至大量泥土,统统都乱七八糟地堆砌上去。
当然,土耳其守军也不是光挨打不反击。由于绝大部分的重炮,都被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带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然后落到了东罗马皇帝的手里。所以,此时的守军只好把小型火炮推上城墙,依靠高度优势轰击东罗马帝国的炮兵阵地。这座做法虽然取得了一定战果,但火炮的后座力对城墙和塔楼的破坏力也很严重,有一段城墙就是因为己方火炮的后座力,而不是敌人的轰击,在战斗中哗啦啦地坍塌了下来。
此外,还有一些体型特别袖珍的小号火炮,即使推上了城墙也轰不到敌人的阵地。于是守军就另辟蹊径,将它们当作“散弹枪”使用。他们在炮管中装填若干枚核桃大小的铅弹,布置在城墙后面,随时移动,当希腊人士兵朝着城墙豁口处蜂拥而至的时候,就迎面轰击——这些袖珍火炮虽然射程不行,但在近距离发射的铅弹却穿透力极强,常常可以刺穿一名身着铠甲的士兵,击中他身后的另一名士兵,随即再次刺穿肉体,再击中后面的下一名士兵,直至炮弹的动能彻底耗尽为止。所以一发铅弹常常一次便能杀死2到3名敌兵,一炮就能把一个扇面轰得血肉横飞,让东罗马军队承受了预料之外的惨重伤亡。
然而,虽说布尔萨城内的存粮依然充足,土耳其守军仍能一次次地击退攻城的敌人,并且迅速修复城墙。而且,随着季节逐渐入冬,寒冷的天气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瘟疫的蔓延。但是,在如此惨烈的连续攻击与密集交战之下,土耳其军民的战斗力已经被磨耗到了极限,仅有的十几门小型火炮都已经相继炸膛或报废,而刀剑和长枪也都砍人砍到折断或变形。至于过冬的房屋和柴薪,更是相当之紧缺。
由于房屋被烧毁,又缺乏建筑材料,布尔萨城的很多市民甚至只能在废墟上搭起窝棚来容身,天天都有人倒毙在布尔萨城的街道和广场上,可是一直等到尸体腐烂,也未必能有人来收尸安葬。
第375章、新月旗之殇(完)()
第375章、新月旗之殇(完)
第375章、新月旗之殇(完)
更要命的是,某只名为瘟疫的恐怖黑手,从攻防战爆发之前到现在,一直没有从布尔萨城移开。
自从瘟疫在夏末时节爆发以来,尽管市政当局采取了很多措施,但可怖的病魔还是以星火燎原之势,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地不断蔓延,直到整座城市里再也找不出一个安全的地方。尽管清真寺的伊玛目和总督府的贵族官员一再号召人们要冷静,基本的生活物资也还有保障,可终究是找不出医治的办法。
逐渐转冷的天气,只是稍稍遏制了瘟疫传播的势头,却无法改变布尔萨已经沦为死亡之城的事实。几乎每一条街巷之中,都弥漫着喻示了死亡的腐臭味和烟味儿,时常有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吐血、倒地不起。
死神的可怖阴霾,早已覆盖了整座城市,而卑微的凡人却无计可施,甚至还要继续相互残杀。
图拉罕帕夏十分清楚,如今每一个痛苦死去的病人,都在不断地削弱着布尔萨城内军民的信念,若非被敌人的进攻转移了注意力,在死亡的恐惧和绝望之下,一场歇斯底里的大崩溃早就应该爆发了。
事实上,即使在此刻这种强敌压境的情况下,布尔萨城守军的意志也已经到了崩溃瓦解的边缘。
踏着石阶走下古老的塔楼,然后又沿着破败的长廊来到一座石屋门外。在随行侍卫的提醒声中,图拉罕帕夏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手帕,浸泡到石屋门口的水缸里蘸了蘸,捂住自己的口鼻,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冰冷的铁栏被跳动的火炬拖拽出不断晃动的阴影,满是污渍的石灰岩地板上,睡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把这个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就在图拉罕帕夏的脚边,有不少人的身上还淌着黄绿色的脓水,一部分最严重的甚至已经丧失意识,臭烘烘的屎尿流了一地。因此,房间的地板上满是脓血、痰痕、屎尿、呕吐物和垃圾,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污与腐臭的刺鼻气息。
听到一声声仿佛凄惨怨灵般的痛苦哀嚎,在室内萦绕徘徊、此起彼伏,让图拉罕帕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间貌不惊人的石屋,就是布尔萨城临时设置的医院之一。为了控制瘟疫的传染和蔓延,图拉罕帕夏下令把军队里所有的病患,都尽量聚集在少数几处地方,也方便对他们进行看护与照料。
至于城内患病的一般平民,目前就只能任凭他们爱到哪儿死,就去哪儿死了。
实际上,就是待在这种所谓的医院里,也没什么好的,除了收容濒死的病人之外,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之前一段时间,布尔萨城还能设法通过威尼斯商人的渠道,花费高价从君士坦丁堡走私来一些有着奇迹般疗效的“灵药”,但随着希腊人大军围城,这条进口药物的渠道也已经彻底断了。同时,由于意大利那边的疫情同样愈演愈烈,拿到药物的威尼斯人也不再愿意出售牟利,而要留着给自己人保命。
所以,在为数不多的库存药物耗尽之后,这里的病人就只能等死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自己也被瘟疫感染,图拉罕帕夏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几眼,就召唤管事的人出来问话,“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又有多少病人被送进来?有没有谁能够恢复过来?”
“情况恐怕很糟糕啊,大人!昨夜又有不少兄弟没能挺过去,今天早上还有人偷偷割腕自杀。”
这所医院的管事人,一位德高望重的伊玛目,对图拉罕帕夏耸了耸肩膀,摘下脏兮兮的粗布口罩,无奈地苦笑道,“实话实说吧,他们如今在这里,除了祈求真主安拉的保佑,剩下的就只能是等死而已。而且这么多病人聚集在一块儿,只会死得更快其实,现在最好的对策,是把所有人都疏散到乡下去,呼吸一下旷野中的空气,或许能够稍微缓解一些。可是城外的希腊人听说那个希腊人皇帝又招募到了不少雇佣兵?而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其它突厥酋长,却没有人愿意来救援我们?”
看着那些躺在烂稻草堆上辗转反侧、连连哀嚎的病人,图拉罕帕夏不由得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最近确实又有一批来自莱斯波斯岛的热那亚雇佣兵,加入了那个希腊人皇帝的阵营(lesbian岛,爱琴海东岸岛屿,古希腊文明的重要遗迹,著名的女同性恋圣地,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的居所,此时为意大利城邦热那亚的殖民地)。但这其实并不值得我们过多忧虑”
他强打起精神,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尽量安抚眼前焦虑不安的医院管事,“希腊人可以用金钱驱使这些热那亚人为自己作战,我们也可以把他们收买过来我已经在安排对策了”
——当然,收买敌方雇佣兵倒戈,这种事情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眼下这种局面却是完全做不到:首先,双方一边是基督徒,一边是回教徒,在信仰氛围浓郁的中世纪西方世界,这两者之间的那一层隔膜可没那么容易被金钱化解。其次,真正把这些热那亚雇佣兵勾来的东西,其实不是金钱,而是东正教会那些包治百病的“圣水”、“圣油”和“圣饼”,在如今这种瘟疫时代,它们可是比任何钱币都要更宝贵。
一边是钱,一边是命,凡是有理智的人,都明白自己应该选择什么。
在结束了对医院的巡视,闷闷不乐地回到指挥部之后,图拉罕帕夏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同时又一次俯身打量着桌上的城防地图,准备是不是安排一次出城偷袭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几声惊呼和悲鸣。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短促而激烈的金铁交击之声,没等图拉罕帕夏拔出自己镶满宝石的精致弯刀,一大群人就撞开了房门猛然闯入,举着刀剑战斧和上了弦的十字弩,把他团团包围在房间中央。
锋利的箭矢、雪亮的刀刃、黑黝黝的长枪,还有倒在门外的卫士图拉罕帕夏先是很诧异地扫过这一圈人,看到了自己军队中的将领,城内的官员和富商,还有清真寺的伊玛目,几乎聚集了这座末日危城的所有上层人物在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政变之后,他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不再因为气愤而颤抖。
短暂地沉默之后,某位伊玛目站了出来,庄重地宣告:“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图拉罕大人。按照草原上的惯例,您是选择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们来帮忙?”
“明白了,你们早就谋划好了,要把这座城市献给希腊人,对不对?”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突然举起手中的茶水,泼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位伊玛目,“投靠基督徒的叛贼!你对得起真主安拉的教诲吗?”
被泼了一脸茶水的那位大胡子伊玛目,只是淡定用袖子擦了擦脸——对于败犬的哀鸣,大多数胜利者从来都表现得很宽容,“没人喜欢做叛徒,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大人。
在夏天的时候,这座城市里还有十五万人;而到了几个月之后的现在,却只剩下了四万人,其中一半还是活不了几天就会倒毙的病号。而您带来的两千骑兵,如今也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病汉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染病死去,即使没有敌人的进攻,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唯一能够保存我们族人性命的办法,就只有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这是在背叛信仰,还有叛国!”图拉罕帕夏几乎红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呐喊。
“醒醒吧,大人!奥斯曼家族已经绝嗣了,这个国家已经灭亡了,真主的征服事业已经失败了,但我们的部族还在!”一位土耳其军官挥舞着弯刀,高声叫喊道,“我们是苍狼的子孙,是翱翔在草原上的雄鹰,而不是地洞里的鼹鼠!为什么要窝窝囊囊地腐烂在这个石头畜栏里?”
望着四周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图拉罕帕夏颓然地摇了摇头,“好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我说什么,大概都是没用的了。但我还是想要知道,那个希腊人皇帝究竟给你们开出了什么条件?”
“允许我们所有人安全地离开,带走一切能带走的武器、牲口和财产,不必支付任何赎金,此外还提供给我们一批能够对抗瘟疫的药物,数量足够给全城所有的病人使用”那位伊玛目如此答道,“最后,那位希腊人皇帝还答应保护奥斯曼家族历代苏丹的陵寝,不进行盗掘和破坏。”
“听上去似乎还不错,难怪你们会选择当叛徒。”
图拉罕帕夏淡淡地说道,坐回到椅子上,同时闭上了眼睛,“好了,我明白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懦夫!来砍下我的脑袋,去向异教徒皇帝献媚吧!我会在真主面前等着你们!”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先是迟疑了一会儿,但在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咬牙举起了弯刀。
霎时间,头颅落地、血浆飞溅,染红了桌子后面的丝绸屏风
1453年12月下旬,布尔萨城内爆发兵变,强硬主战派首领图拉罕帕夏被主和派悍然刺杀。剩余的土耳其人接受了东罗马帝国的和谈条件,和平地退出了这座城市,分别走陆路和海路重返安纳托利亚高原。
然而,土耳其人虽然离开了,但布尔萨城内的战斗却并未结束。
第376章、死亡与重生的新世界(上)()
第376章、死亡与重生的新世界(上)
第376章、死亡与重生的新世界(上)
在残存的土耳其人慢慢收拾家当,陆续退出布尔萨城之后,自觉这回总算是大功告成、勉强松了一口气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终于得以趾高气扬地策马踏进了这座久战不下的城市。
早已被烈火和浓烟熏黑的城门附近,为数不多的犹太人和希腊基督徒代表,畏畏缩缩地沿街排成两行,然后派出了代表,按照古代风俗献上面包和盐,欢迎东罗马皇帝的驾临,或者说又一位征服者的到来。
粗看上去,小亚细亚的布尔萨城,应该算是一座很有多元文化特色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