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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哪里，就在这里坐着。有多危险，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有可能永远沉睡不醒，也有可能会死。”
解释完后，殇继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夜灵有些哀伤的目光。
虽然她没说，但他已经猜到她是专门来找他的。刚刚重逢，他就要做危险的事情，会让她感到很薄情吧。
是她欠了她的，莱娅的晶石没还完，又欠了她千辛万苦过来找他的情。想不欠任何人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非做不可吗？算了……我不该这样问的，你决定了的事，就是十头魔兽都拦不住你。
勇气试炼时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夜灵眯着眼睛，鄙夷地说道。
“我有很重要的理由……”
“比我还重要，对吧？”夜灵收回了双手，把嘴努得老高，表现她的不满之意，“即使我拼命反对，你还是会瞒着我去做的，对不对？”
在夜灵的逼问之下，殇继无言以对。
不对，被她这一闹，就仿佛他做什么事情，都该让她过问……这已经超过了青梅竹马的范围了吧？
“好吧，我只能答应了，但条件是，在你行动的时候，我要一直看着，”夜灵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如果……还是算了。”殇继打消了几近脱口而出的念头。
“说！”夜灵盯着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殇继无奈，只好把想法和盘托出：“如果我昏迷不醒，就结束我的痛苦。”比起死亡，他更害怕那生不如死的三年。
殇继说罢，见夜灵一脸呆滞，赶紧补充道：“对不起，这太残忍了，我不该让你亲自动手……”
“不行，必须得让我来！”
出乎殇继意料，夜灵表现得很兴奋，很快他便从她的话中，得知了原因：“我们死在一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听到夜灵这话，殇继感到无比凌乱，有种不知道该从何回应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就算我出事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你都死了，管得着吗？想管我，要么放弃冒险，要么好好活下来。”说到后面，夜灵的声音渐渐放低了。
殇继心里一痛，轻叹了口气，知道她有与自己一样的固执，只好重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趁我没反悔，你要做就快做吧。”夜灵别过脸说道，似乎不想看到他道歉的样子。
看到夜灵的样子，殇继露出欣慰的笑容，走到共鸣法阵上盘腿坐下。
他不需要启动法阵，但习惯了坐在这个位置，而且阵基够软，坐得很舒服。
“我开始了。”
“嗯。”夜灵远远站着，手指交错在身前，对殇继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殇继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进入了他那没有感觉的意识海里。
没有共鸣法阵和学生的协助，他无法寻找隔离层薄弱点的位置，但他也没打算这么做。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催动意识海，从中拉起螺旋状的精神力，缓缓在海上升起。
一段时间后，他估计精神力已经抵到了隔离层上，但他没有停下，而是不断加速了精神力的旋转，尽力往上钻。
这种开启第一星系的做法，可以算上空前绝后。
原因无他，对正常的魔法学徒而言，让精神力持续触碰隔离层，是会“痒”得欲仙欲死的。
比起正常的突破方式，这种做法堪称酷刑之最，意志力最坚强的魔法学徒也无法承受。
也只有殇继这个可以操控精神力，却没有精神知觉的怪胎，能用这种异想天开的方法。
然而，由于史无前例，他不确定这样做会对意识海造成什么影响。
夜灵跪坐下来，双手撑在地上，远远观察着他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因为她的干扰，让他功败垂成。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殇继不真实。
“我本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若能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在夜灵想得出神的时候，殇继突然全身疯狂抽搐起来，夜灵见过犯癫痫的人，但远不及殇继此时的模样恐怖。
“你怎么了！”
第121章 如愿以偿（）
夜灵看着浑身抽搐，表情极其颤抖的殇继，不知怎样才能帮上他，急得眼眶里泪珠直打转。
好在他这阵抽搐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向后倒去，瘫在了地上。
夜灵爬到他身边，见他还有呼吸，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你还好吗？不要吓我！”
她重复喊了他几次，见他毫无反应，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昏迷不醒，就结束我的痛苦。”
她环顾四周，没见合适的武器，便将双手掐在殇继的脖子上，幽幽说道：
“殇继哥哥，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唔……咳、咳！”
脖子被掐住的殇继，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吓得夜灵赶紧松了手。
他狠狠咳了几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夜灵的谋杀行径，便见她朝自己黏了过来。
“可恶，你吓死我了！呜……”
殇继听到耳边的抽泣声，正想安慰一下，却被冷不防地一咬。
“啊——”惨叫之中，殇继差点再次疼晕。
几分钟后，夜灵安静地坐在桌边，一脸无辜地看向坐在旁边的殇继。
“咦，卡尔哥哥，你耳朵左右对称了。”
“谢谢……”殇继苦笑了一下。
夜灵憋笑了一会，突然正色道：“你成功了吗，不用再来一次了吧？”
刚才他的反应，把她吓得不轻，若要再来一次，她都不敢再看了。
“没能成功，但没法再来了。”殇继的语气有些沉重，没有劫后余生的释然。
严格来说，他应该算是成功了一半。因为那道该死的隔离层，他终究是突破了。
他清醒过来时，精神力的感知恢复了，大概是第一星系的星云碎片落入意识海所致。
精神力恢复感知，本来是个好消息，但他看见第一星系的情况时，便高兴不起来了。
孤零零的一个光点，在第一星系中闪耀。
他的学生中，天赋最差也有四个星门，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只有一个星门吧？
但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光点，竟是由好几个更小的光点组成的。
无论是相关书籍里，还是村里学生的描述，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难道是因为，他开启第一星系的方法不可行？
夜灵不知道他的情况，听到他不用再冒险时，脸上大喜。
“那就好，不要着急。卡尔哥哥最厉害了，总会想到办法的。”
夜灵随口的鼓励，让殇继心中一动，他点了点头道：“说得对，或许断言失败还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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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希拉德村外的空地上，莱娅手持魔杖，控制住一个光系魔法球。
她背着阳光，看向几步外一脸认真的殇继道：“不学习反向施法，就直接练习咒语，可能会受到反噬的。”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折腾，这不是找你来了嘛，”殇继脸上有些不耐，“我好不容易甩掉零叶，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你和她到底……”莱娅正想发问，见殇继已经开始施法了，只好打住话头。
面向一棵光秃秃的枯树，殇继一面空手进行法阵临摹，一面开始吟唱。
“众元素精灵，唤醒沉睡已久的力量，消灭我的敌人吧！DeKalii……”
吟唱到一半时，殇继感觉就像舌头打结了一般，咒文突然念错了，手上的动作也中断了。
发光的魔法阵在空中崩坏，殇继感到有些眩晕，身子晃了一下，踏出一步才稳住身子。
虽然施法失败，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这次失败，是因为他咒文不熟练，但他那诡异的星系，与咒文的共鸣没有问题。
莱娅见法术成功取消了，松了口气，继续压制住净化术的光球，鼓励道：“和元素精灵的沟通很有感情，但咒文吟唱时，要注意魔阻的影响。”
“我知道，你把净化术准备好就行。”
咒文的吟唱，与法阵的临摹，都会遇到一种神秘的阻力，这种阻力被魔法师称为“魔阻”。
“该死。”
几次吟唱失败后，殇继感觉有些急躁了。
咒语并不拗口，但因为魔阻的影响，他的吟唱总是会出错。
“需要多休息一下吗？”
“不用。”魔法的冷却时间到了，殇继便立即再次进行了吟唱。
或许是因为心态浮躁的原因，这次施法失败时，魔法阵没能成功崩坏，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莱娅看到那团暴走的魔法元素，果断施展了净化术，在光球的中和下，暴走的魔法元素在空中消散了。
莱娅看向脸色难看的殇继，建议道：“哪怕你精神力在一星魔法师中很优秀，从奥术系魔法开始学习，难度还是太高了，不如先学火系魔法吧。”
“不用，我没问题的。”
莱娅说的没错，但他专攻吃力不讨好的奥术系魔法，是因为它没有元素亲和力的限制，可以教给所有学生。
法术失控时的危机感，让殇继冷静了一些，他注意到自己心态的浮躁，深呼吸了一下，恢复了专注。
当莱娅的净化术再次准备好时，殇继竟然福至心灵，无比顺畅地吟唱出了奥术飞弹的咒语。
“众元素精灵……DeKalisoBononu！”
殇继手掌一旋，淡紫色的魔法阵化作了光球，又变为三个轨迹飘忽的小飞弹，射向了枯树。
两发飞弹落空，擦过了枯树，落入地里，唯有一发命中枯树，打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坑，但未能穿透枯树。
“好厉害！”莱娅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才几次，你就成功了！”
虽然只有三发，但第一次施法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运气好而已，”施法成功后，殇继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更耐心了，“你帮忙看着点，我要多试几次，抓住这种感觉。”
施法的成功，只是第一步，找到让精神力基础薄弱的学生们，速成施法的办法，才是最关键的。
奥术飞弹冷却时间过后，殇继再次向枯树抬起了手，可是不等他吟唱，淡紫色光球便在他手上逐渐成型……
殇继吃惊地将光球甩了出去，五发奥术飞弹从光球中飞出，旋绕着飞上了高空。
“……”
看到殇继放的这个烟花，莱娅也吃惊得无以复加。
“瞬发？”
瞬发的魔阻比正常释放高得多，一个一环魔法，至少要三星魔法师才能瞬发。殇继是怎么做到的？
殇继也一脸意外，没有言语，立即将精神力沉浸到意识海中，寻找原因。
他望向自己的星门，感觉它似乎有些变化，仔细一瞧，竟发现有咒文在其中旋绕。
观察了一会后，他终于确定，这正是奥术飞弹的咒文。
在施法结束后，咒文本该从星门逸散，这种情况，似乎和魔兽的魔核，有某种相似之处。
“你还好吗？”见殇继闭着眼睛，迟迟不说话，莱娅控制着净化术，担心地问道。
殇继睁眼看向她，微微一笑：
“不能再好了，我好像找到方法了。”
第122章 妖灵秘林（）
四五只达米红雀在妖灵秘林上空飞过，见妖灵秘林迷雾不再，叽叽喳喳一会后，其中一只冠上有白斑的离开队伍，降了下去。
白斑落到一棵树的树冠，见这里没了以往的阴冷，并且环境湿润，与附近的干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返回了高空，兴奋地发出了尖鸣，带着其他同伴陆续落在静谧的林间。
最初，它们对这片陌生的环境颇为警惕，但随处可见的各类小虫，让它们大喜过望，很快便在四散捕食中忘记了戒备。
白斑在微微摇摆的树枝上，闪电般啄起面前的一只绿色毛虫，仰起脑袋，将它从头到尾，一口吞下。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它的视线突然一片模糊，身上也泛起了深深的寒意。
它惊得要振翅飞起，但却发现翅膀已经冻得不听使唤了，一个哆嗦坠落到地面的淤泥上，
眼珠凸起，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原先的树枝附近，一团半人高的团状白雾没有停留，继续探向了还蒙在鼓中的其他达米红雀。
接二连三的啪嗒声中，它们纷纷成为这只小雾灵的祭品。
在粗枝大叶的灌木之中，一只鬼头鬼脑的苍蓝色的狐狸钻出，敏锐地跑到淤泥地里，将白斑准确地叼起，打量了一下四周，便迫不及待地咀嚼起来。
轻微的咔嚓声中，鸟毛和碎骨从蓝狐的嘴边落下。
小雾灵飘到蓝狐上空，蓝狐只是轻轻抬头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专注于吞下嘴里的零食。
小雾灵稍作停留，大概是对这只正当壮年的蓝狐没有想法，便自顾自地继续飘荡。
白斑不过是蓝狐顺路遇到的点心，吞下之后，它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重新寻向那股强烈的血腥味。
在一块覆盖着干草的空地上，一小块带血内脏极其显眼，从它上面，传出了同类的味道，但蓝狐并不介意。
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没见附近有危险，它便迅捷地朝目标奔了过去。
当它低头叼起内脏残块时，惊疑地发现，它身下竟泛起了紫光，而且迅速变得刺眼起来……
“嘭！”
蓝狐被炸得飞起一截，仰面翻在了地上，面部和腹部皮开肉绽，嘴里鲜血汩汩流出，以最后的气力呜鸣了一阵，直至断气。
数百步开外，三名希拉德村的孩子听到了爆炸声，脸上纷纷露出喜色。
“有收获了！耶！”队伍中央的古力朝天空交错击出双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安静，”光头女结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么大声，你想引来危险吗？”
“结苇说得对，不要大意，猎物也许只是受伤，我们要防止它临死反扑。”
说话的，是队伍最前方，一名看上去比古力成熟一些的男孩。
他左手握着一条暗红色的植物尖刺，把手部分被兽皮缠裹住，不知用来右手握着一把手臂长的锐利骨刀，用以劈开路上的荆棘与灌木。
“甲宁你也太胆小了，这里的动物又不会主动攻击人。至于那些小雾灵，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古力不悦地扒开一条枝子道。
“卡尔老师说了，秘林里充满着意外。不要太相信学院魔法师的搜索结果，它们不可能把每一片地方都搜查过。”结苇不满地说道。
“很近了，我先上去看看。”甲宁摸了一下之前在树干上留下的记号，将武器挂到身后，几下便爬上了树。
“切……”古力见甲宁这么谨慎，牢骚道，“这么慢吞吞的，能搞到多少猎物？没点出色的成绩，我们啥时候才能被批准深入秘林？”
“够了，”结苇听到这话，不由怒斥道，“我们在外围历练的时间被延长，还不是因为你太鲁莽，追着一个小雾灵把精神力挥霍一空，让我们整整一天只能回营休息。”
“都把它击伤了，哪能不趁胜追击，留着这个祸患？”
“想任性的话，你倒是打准点啊？七发奥术飞弹才解决，还不如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