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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来的。”
闻言,我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他说:“是。”
我没有挑衅他的意思,即便张耽青的目光中已经透露着明显的不悦,那感觉像是他抓到我给纪贯新戴了绿帽子一样。
见我直言不讳的承认,张耽青面色凝重的说:“你不知道贯新不喜欢你跟骆向东见面吗?”
我闷声道:“他不希望我见的人太多了,可我有自己的朋友和圈子。”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纪贯新也做不了我的主。
张耽青顿时脸色不好看了,但却依旧收敛脾气,对我说:“子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贯新不在夜城,你跟骆向东在一起,手机还关了这么长时间。”
说罢,他眼底闪过一抹嫌弃,沉声道:“再说朋友之间说什么话用得着哭成这样?”
要不说人千万别做亏心事儿,就算八百年前做的,只要是做了,那么一旦被人揪住,就是软肋。
我跟骆向东再见面之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天地良心,我梁子衿更是敢拍着胸脯说一声我俩没事儿。
但如今我这哭的眼睛都肿了,张耽青质问我,我要怎么跟他说?
哑巴吃黄连,我既不想解释,也不想被人误会。所以我暗自调节呼吸,抬眼看着张耽青,一脸坦然的回复他:“我跟骆向东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怀疑我们。”
张耽青盯着我的脸,几秒之后,出声道:“贯新不在夜城,让我照顾你,我这一溜号你就不见了,打你手机你又关机。贯新联系不上你,昨晚就给我打电话问你去哪儿了,我撒了个谎,说已经送你回家了,你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
说完,他眉头轻蹙,又补了一句:“子衿,我是跟你接触过,觉得你这人还挺实在的,所以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贯新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对你也上心,你别辜负他。”
我抬眼看着张耽青,不答反问:“纪贯新在哪儿呢?”
张耽青很快回我:“他在加拿大啊。”
我一眨不眨盯着他,努力想从他的眼中获取到几分蛛丝马迹,而张耽青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我不得不转了个角度,继续说:“前天晚上和昨天上午,我给他打电话他都关机,我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那边有什么事。”
张耽青很快道:“哦,他跟我说了,手机坐车的时候掉在计程车上了,隔天司机才给他送回来。”
我淡淡道:“是么。”
“是啊,他今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问你了,你赶紧给他回一个吧。对了,就说你之前在家,别说跟骆向东在一起,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我说:“知道了。”
张耽青也不乐意蹚我们这滩浑水,跟我说了几句之后,问我去哪儿,我是想回旅行社,却没有让他送,而是自己叫了辆计程车。
坐在车中,我开了机,果然未接电话和短讯都是纪贯新的。
看着他在短讯中着急的话语,我想到那天不知何人送来的照片,内心几乎是一片冰冷的。
面无表情,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回了个电话给纪贯新。
他很快就接通了:“子衿,你跑哪儿去了?手机干嘛关机?”
熟悉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躁和担心。
我照着张耽青的话回他:“手机没电自己关机了,我没看见。”
纪贯新连着说了我半天,我都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我语气如常的问他:“还在加拿大吗?”
纪贯新回的坦然:“是啊,我二嫂这边今天有事儿明天有事儿的,我早就想回夜城了,可我爸发话不让我走,我也不想在这功夫触他霉头……”
连着说了半分钟,他转而嬉皮笑脸,暧昧的问我:“是不是想我想的快疯了?”
我侧头看着窗外,忽然想到骆向东叫我好好的……我该如何好好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感谢你,曾赠我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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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明知道他在骗我,可我却宁愿敞开自己的心,打着给他一次机会的旗号再问他一次,可得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又往心口戳了一刀罢了。
是真的罢了,反正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不在乎再多那么一两刀。
拿着手机,我出神的看着窗外,轻声道:“纪贯新,你那边现在景色美吗?”
纪贯新道:“我也没什么时间出门看,每天都待在医院和酒店里。怎么?你想过来吗?”
我以为明知结果的一段对话,就不会戳到我的泪腺。可当纪贯新若无其事的撒谎时,我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我不去了,就是随口问问,我以为你那边的樱花开的正盛,应该挺赏心悦目的。”睁大眼睛,因为只有这样眼泪才不足以模糊视线。
纪贯新那头下意识的疑问了一声,我没接话,他也没接话。
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我多希望纪贯新马上给我点什么说法,就像他一贯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拿着手机,不知道过去多久,纪贯新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看见什么了?”
我伸手擦了擦眼前的泪,因为委屈,所以哽咽着道:“纪贯新,你有意思吗?你是去加拿大看你二嫂生孩子还是去日本陪周梦怡看樱花,你心里面没数吗?”
怒到极致,我很想大声吼他,却发现声音全是憋闷的委屈。
坐在前座的司机从后视镜中打量我的脸,我也顾不得丢不丢人,满脑子唯有照片上的事实。
纪贯新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之前说三五天就回来,结果三天又三天。我是那么相信他,可他却这么伤我的心。
我说:“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她,想要去找她,你可以跟我说,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现在这样算什么?背着我跑去国外私会吗?她不是病的起不来床了吗?怎么你们在一起她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纪贯新很快道:“子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哭,听我给你解释。“
我拿着手机,强忍着眼泪,赌气道:“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
纪贯新道:“我真的在加拿大,只是中途去了趟日本,周梦怡也来加拿大这边看我二嫂,所以……”
“所以你俩就组团去日本看樱花逛图书馆了?你不是说在医院陪你二嫂走都走不开吗?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怎么现在一点都不能相信你呢?”
纪贯新那边顿了片刻,然后低声道:“你不相信我?”
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如今看到照片的人是我,如果纪贯新反过头来用新任来绑架我,我怕是会更加失望。
我要的是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所以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你去日本干什么?”
纪贯新明显的沉默,虽然五秒之后他出声说:“去见一个朋友,必须见的朋友。”
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出的时候……
其实让一个人伤心有千万种方式,而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去信任,却是要经年累月,不是那么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如果纪贯新从未骗过我,那么我不会像现在这般笃定,他在撒谎。
就算不用女人的第六感,单单从纪贯新回答我的内容和他明显的停顿,只要我不是个傻瓜,我都能猜得到。
预料之中的结局,却仍就让我心如死灰。
我强压着那么一瞬间的泪崩冲动,暗自调节呼吸,然后对纪贯新说:“好。”
纪贯新问:“好是什么意思?”
我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牙回道:“既然你在国外这么忙,那就不必每天抽空打电话给我了,我一个人过的很好,不需要别人惦记。”
说罢,不待纪贯新回些什么,我马上挂断电话。
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我憋着嘴,一张脸上五官抽在一起,唯有委屈才能诠释。
司机抽出纸巾递给我,我接过去却是连‘谢谢’二字都说不出。
纪贯新很快便给我打过来,我一直没接,他就一直打,还给我发了短讯,我嫌烦,干脆关了机。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祸不单行?我以为熬过一切之后就是苦尽甘来,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妈的告诉我走错了路?让我重新再选择一遍?
我倒真希望纪贯新从未出现在凉城,也没有解救当时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我。我坚信只要不是死人的事儿,其他都是小事儿。
可能他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气,就解决了我怎么都办不到的事,所以我觉得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可如果那时他没有出现,我觉得即便一路淌血,我还是会挺过来的。
他许了我太多美好,钩织了太多的梦,他让我一厢情愿的觉得他是那么的爱我,可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想太多。
我坐在计程车后座,眼泪湿了好几张纸巾。司机不知道怎么劝我,索性一言不发。
我如今的状态真是去不了旅行社,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却惊觉偌大的夜城,如今我连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最初我有陈文航和张昕薇,后来我有匡伊扬和徐璐,再后来我有骆向东。当我失去了所有人之后,是纪贯新把我带回来的,而如今连他都不在夜城了,我该去找谁?
很久之后的我疯狂迷恋上买房子,无论走到世界各地,只要我喜欢上哪栋房子,我就会买下来。也许就是从这时候落下的毛病,哭了累了,想找个地方躲一下,而那个地方随时欢迎我过去。
眼看着前方十字路口拐个弯就可以到旅行社,我闷声对司机说:“不去旭日了,带我找一家靠谱的房屋中介吧。”
司机无一例外的从后视镜中打量我,车速变慢,他出声问:“你想租哪边的房子?”
我说:“就市中附近吧。”
他说:“那我送你去汉正,那边的房屋中介都是做市中心和一环以内的交易,别家手里未必还有这么好的房子。”
我应了一声,司机掉头离开。
本想抽个空再去找房子的,如今这已经算是头等大事,迫在眉睫。到了汉正房屋中介门口的时候,我从包里面掏出墨镜戴上,然后给钱下车。
从外面的门面就能看得出这家中介的逼格,上下三层,最好的地段,最好的装修。我前脚刚迈进去,马上就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过来招呼我。
我跟他去了单独的会客室,把要求一说,很简单,我一个人住,四十平米就够,只要位置方便。
中介帮我介绍了附近四处地方,我问了下价格,最划算的一处是押一付三,一个月三万。我卡里的钱也就够租这里的,所以当天就定下了。
因为不敢一个人回旭日的公寓,所以我拉着中介跟我一块儿回去。乘电梯往楼上走,我一直忐忑,生怕死老鼠还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入眼的是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油漆味道。这里已经被重新粉刷过了,我再小心翼翼的往走廊里一看,门口处非常干净,死老鼠也被人清走了。
这次回来夜城,我没有带太多的行李,一共就两个行李箱,其他东西放在两个大包里面。中介帮我拿了一半,我当天就搬进了新公寓。
一个多月里连着换两个住处,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盯着不熟悉的天花板,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错觉。
今天无故没去上班,我准备打个电话给许一凡,正好告诉他我找到新住处了。
一打开手机,屏幕上立马弹出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我这人就是这点好,只要我不想看的东西,我压根不去看。
所以我忽略掉绿色app上的红色数字,径自打了个电话给许一凡。
听说我搬了家,许一凡吃惊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说:“今天。”
许一凡道:“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真的差点报警了好吗?你没事儿吧?”
我说:“要说没事儿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失恋了。”
说到这一句,我不可抑制的憋着嘴,眼泪浮上眼眶。
许一凡预料之中,他出声劝我:“别难受妹子,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嘛。”
我哭着说:“可倒伤心的人不是你了……”
许一凡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说再多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想想,以前让你伤心的要死的事儿,你现在想起来还会哭吗?还会疼的翻来覆去要死要活的吗?”
我不由得想到张昕薇和陈文航,以前在他俩身上,我没少掉眼泪。可如今想来,一对养不熟的白眼狼,跟他们说话都嫌降低我的档次,当初又何苦念念不忘呢。
想到此处,我多少心里平衡了一些。
许一凡特别会劝人,他跟我讲一些大道理,而这些大道理又不是空道理。
就像他说的:“咱们这个年纪,早就明白谁都不一定是谁的一生,我们认真对待每个来到我身边的人,希望他能伴我走完一生,可万一他中途离开,我们也要感谢他曾赠与的一场空欢喜。”
空欢喜……这个词,真的是将悲喜诠释的最好的词汇。
第三百五十七章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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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絮絮叨叨给我讲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道理,讲到最后我真的有种豁然开朗的错觉,最后我不得不封他一个‘妇女之友’的称号。
我问他:“你跟我讲这么久的电话,回头你女朋友知道了,该不会不高兴吧?”
许一凡说:“我偷偷告诉你,咱们社以前还有人分手要跳楼的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去她家把她从阳台上拽下来的。”
我立马八卦的问:“谁啊?”
许一凡道:“我跟你讨论是谁的问题了嘛,关键我女朋友特大度,要是你,你保不齐以为我跟女同事之间有一腿,不然她干嘛大半夜要跳楼给我打电话啊?”
我说:“是这个理。”
许一凡说:“可我女朋友相信我,她无条件信任我,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在这之后还陪了那个女同事一阵儿呢。”
我说:“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许一凡轻叹一口气,然后说:“子衿,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信任都是互相的。如果一个人他说出的话,你压根都不相信,那你们两个后半生打算怎么过啊?靠互相猜吗?”
许一凡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信任。
我对纪贯新……好像不是那么足够的信任,尤其当我眼见为实的那一刻,他再说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话太多的谎话,我甚至不确定他口中的‘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不否认他总是让我笑,可如果那些让我笑的东西全都是假的,那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想到此处,我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许一凡说:“失恋最怕一个人待着了,越胡思乱想越觉得憋屈。要不你干脆出来吧,晚上我和我女朋友请你吃饭,正好你们也见见面什么的。”
我躺在床上挺尸一样,低声道:“算了,我不想出门,你女朋友见到我这幅模样,估计以为我是女鬼呢。”
许一凡道:“你在夜城又没有什么朋友,多交际几个人还是好的,哪怕是难过的时候打个电话聊两句呢。”
这话说的特别戳我软肋,我憋着嘴,低声说:“你能别再揭穿我了吗?我现在已经够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