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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道:“你少转移话题,现在是我问你。你跟孟豪禹不是高中同学吗?怎么初中就认识了?”
我说:“我们初中还是同桌呢。”
纪贯新一脸吃味:“你是不是暗恋他?”
我本想揶揄他,但是转念一想,我顺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纪贯新哼了一声,然后道:“上次你们高中同学聚会上,我看你俩腻歪着呢,当着我的面还总窃窃私语的,谁知道背地里什么关系了。”
我说:“孟豪禹确实长得帅啊,他是我们初高中的校草,跟他走在路上倍儿有面子。”
纪贯新见我一脸洋洋得意,他气得直接从躺着变成坐着。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他沉声说:“当着我的面儿夸别的男人,你是真当我好脾气?”
我说:“实话实说,我这人不爱撒谎。”
纪贯新道:“那我俩谁长得好看?”
我心中哭笑不得,纪贯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喜欢在这些明知故问的事情上较真儿。
忍着笑,我故意不回他,做出一副两难取舍的样子。拖了能有五秒钟的样子,纪贯新一赌气,又从坐着变成躺着,只是这一回他不是面向我,而是拿后背对着我。
我盯着他的后背半分钟的样子,见他一动不动,这才曲起手臂撑着身子,凑到他身边去看他的脸。
纪贯新闭着眼睛,唇瓣紧抿,摆明了在跟我赌气。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笑着说:“哎,你还真生气了?”
纪贯新不回我。
我又道:“还能不能开得起玩笑了?”
他还是不搭理我。
我说:“好啦好啦,你帅,你比孟豪禹帅多了,主要看气质,行不行?”
纪贯新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我知道他醒着,一般人定是以为他睡着了。
见状,我只得说:“好吧,那你早点睡,我回去了,晚安。”
在我转身准备下床的时候,纪贯新从被子里面伸出只是手来,他按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
我转头看向他,他从侧躺变成平躺,一张俊美的面孔上模糊了委屈和生气。
唇瓣开启,他轻声说:“再陪我躺会儿。”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纪贯新道:“五分钟。”
“好吧。”本来一条腿都扔到床下了,如今纪贯新这样,我只得重新躺下来。
起初的一会儿,我俩谁都没说话。他第一次这么老实,我俩躺在一起,他都没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拉着我的手。
之前我都还挺心安的,如今一没有人说话,我忽然觉得有一丝丝的尴尬。
所以我出声说:“纪贯新,给我唱首歌吧。”
他问:“想听什么?”
“随便。”
三秒之后,纪贯新的声音从我右耳处传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没有伴奏,不是粤语,近在我耳边的轻唱,我听得懂歌词的意思。
出神的看着某一处,我一直没出声,纪贯新也就一直这么唱下去。期间我觉得眼皮有些沉,想着闭眼听完这首就走,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呼啦一下睁开眼睛,发现我仍旧平躺着。
电脑桌上的台灯正冲着我,散发着暖白色的光芒。我身上盖着被子,脸边特别热。微微斜眼一看,纪贯新就躺在我身边,他睡觉时不喜欢枕枕头,整张脸窝在我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尽数扑洒在我身上。
我俩盖着一床被子,被子下他一只手臂横在我肚子上,抱着我。
我还以为只睡了一小会儿,没想到侧头一看,窗帘外面天都亮了。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赶紧从被子里面连滚带爬的出来,整个人都激灵了。
关了台灯,我出了纪贯新的房间,迈步往外走。
客厅有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过十分。
我都懵了,昨天半夜来纪贯新这屋,真没想过跟他一起‘过了夜’。
我蹑手蹑脚的回到主卧,见我妈侧身躺着,仍旧在睡觉。我光脚走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绕过大床,然后慢慢躺上去。
在我刚刚掀开被子一角的时候,背对我的我妈突然出了声,她说:“子衿,你昨晚去贯新那屋干什么了?”
我吓得顿住,手还停在半空,几秒之后才连声解释:“妈,你相信我,我俩啥事儿都没有,我昨晚跟他唠嗑唠睡着了。”
我妈说:“不是我总看着你,你跟纪贯新这才处了几天?这么早就在一起,以后他不会珍惜你的。”
我说:“妈,你放心吧,我心里面有数,不会跟他怎么样的。”
过了一会儿,我妈翻身变成平躺,她轻声说:“现在这个年代不像从前,我们那时候哪有婚前发生关系的?但妈还是要严格要求你,毕竟咱们是女的,如果以后真的分了,吃亏的还是你。”
我说:“我知道。”
本打算回来好好睡一会儿的,结果我妈拉着我给我上了一堂大课。七点半的时候,我妈叫我起床,说要收拾一下去我奶家,我感觉我才睡了十几分钟。
我起来之后就去叫纪贯新,纪贯新换了个姿势,一张脸有四分之三都是蒙在被子里面。我推他他不醒,我把被子往下拉,发现他呼吸特别低沉,还有些急促。
想起他说有咽炎的事儿,我赶紧拍了拍他,出声说:“纪贯新?纪贯新……”
他终于睁开眼睛,我出声问:“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纪贯新不说话,脸色有些差。
我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他头上有层薄汗,去并不发烧。
我对他说:“你要是哪儿难受赶紧跟我说,别拖到严重的地步。”
纪贯新应了一声,然后道:“就是昨晚有点伤风,没事儿。”
我妈从外面走进来,见纪贯新蔫蔫的,她给他找了一些药吃,然后说:“贯新啊,不是阿姨撵你走,过完年之后再玩几天,你也得回家去看看。咱们东北的气候你受不了,看看你来了这几天,折腾坏了。”
纪贯新从床上爬起来,我觉得他有些疲惫,他还淡笑着对我妈说:“阿姨,我赖上子衿了,她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妈说:“实在不行让子衿跟你回夜城吧,我跟你叔叔都赞成。”
纪贯新但笑不语,并没有明确表示。
都收拾好之后,我们先去了我奶家拜年。纪贯新给我家人手一个红包,我奶我叔我爸妈也给了他红包,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白天在我奶家,晚上去我姥家,两头都是一样的热闹。只是中间有人让纪贯新抽烟喝酒,都被我给挡下了。
我三令五申,以后在家不许让纪贯新抽烟喝酒。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接到了不少人的祝福短讯,其中也有许久未联系的徐璐。
她发短讯对我说:子衿,新年快乐,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让我心中五味杂陈,我本想回一句‘我也想你了’,可这话已经编|辑完,又被我删了,因为从回到凉城之后,我真的鲜少再想起夜城那边的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不想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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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匡伊扬之所以会追到岄州来,一是担心我丢手机怕我出事,二来也是因为徐璐跟他说,我其实喜欢的是骆向东。
对于这件事儿,我不能说是耿耿也坏,因为平心而论,如果是我,我也许也会跟匡伊扬说。
这已经无关爱情和友情的取舍,是单纯的不想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饱受折磨。
说到底,这是命。
我没有给徐璐回短讯,而是直接把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电话里面传来四五声的连接声,随即徐璐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她说:“喂?子衿。”
如今再跟徐璐打电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坦然与亲切,我只是抱着一份简单的问候,淡笑着说:“璐子,新年快乐。”
徐璐问我:“你在凉城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你呢?”
徐璐说:“我也挺好的,之前的工作辞了,现在换了家新公司。”
我没问原因,只是客套中难掩生疏和一丝尴尬,出声回道:“换了也好,你之前在那边做的也不开心。”
徐璐跟我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她主动问我:“子衿,过年之后你还回来夜城吗?”
我没把话说死:“应该不会回去,我想去冬城找工作。”
徐璐沉默数秒,忽然道:“子衿,你走之后没有再跟伊扬联系了吧?”
提起匡伊扬,我心底稍稍有些发闷,我出声回她:“没有。”
徐璐声音很低,带着无奈跟压抑,她说:“你离开夜城之后,他换了手机号,我联系不上他。回去学校找过他几次,学校的人都说他不来上课了。临过年之前一个礼拜,我在夜城一家饭店门口看到他跟别人打架,他喝得很多,还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想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二话不说连警察都打,后来还是骆向东过来才把他带走。”
我听着徐璐的话,只觉得脑中很难想象到这副画面,毕竟她说匡伊扬跟别人打架,还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在我的印象里,匡伊扬连骂人都不会,唯一的一次跟人动手,还是因为张昕薇她们骂我,他为我推倒了一个女人。
我拿着手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徐璐等了半晌,她出声说:“子衿,如果当初不是我嘴快告诉伊扬,也许你们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没办法改变什么,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都在想……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总觉得不想看伊扬一个人傻傻的被蒙在鼓里,所以就一时意气跟他讲真相。可我要是知道真相会让我们所有人变成这样,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说。”
徐璐跟我一样,都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当初在岄州的时候,我觉得她多少有些重色轻友的成分,可如今想来,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说。
“璐子,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你不用觉得愧疚。”
徐璐哭了,她哽咽着说:“可我总觉的对不住你。”
我说:“没事儿啊,你知道我不喜欢伊扬,无论我跟骆向东之间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是纪贯新,你还不知道呢吧?”
徐璐闻言,确实是吃了一惊,吸了吸鼻子,她闷声道:“啊?你跟纪贯新在一起了?”
我微笑着应声:“是啊,我俩在一起有一阵了,他来凉城了。”
徐璐八卦了我一些跟纪贯新之间的事儿,本来是她觉得亏欠我,聊到后来是我劝她。我说:“璐子,事情过去就算了,我真的不怪你。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伊扬,如果有机会看见他,我会跟他说一句谢谢,谢谢他以前那么照顾我。”
徐璐心也是大,她问我:“那骆向东呢?”
骆向东……
我心底隐隐泛酸,出声回道:“其实我也要感谢他,甭管他当初为什么对我好,总归我是得了利的。至于感情上的事情,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我想得开。”
徐璐叹了口气,对我说:“那你跟纪贯新以后打算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留在你那边吧?”
我身边很多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回一句:“等年后再看吧。”
本来没想过跟徐璐聊这么久,结果我俩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我这边手机打的滚烫,徐璐说她手机没电了,这才挂断。
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新衣服和压岁钱。可越长大越觉得没有年味儿,桌上摆的都是平常就吃得到的东西,全家最开心的就数我两个老弟,因为纪贯新给的大红包足够他们从高中挥霍到大学毕业。
过年本应该是一片喜庆,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讲,只是徒增心酸。
大年初四的上午,我妈带着我跟纪贯新去我姥家吃饭。开饭之前纪贯新被我姥叫到屋里面去看泰剧,我则跟我姥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
中央某频道的新闻记者去了南方的一个小乡村,说是那里的孩子连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身上的衣服补丁打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这里附近几个村的小孩子,上到十六七岁,下到五六岁,全都要到一个地方去上学。上学的路上简直堪称攀山越岭,很多年纪大的甚至要背着年纪小的淌河水。
记者在一处只有一间教室的‘学校’门前停下,连线做现场采访。镜头下那些小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记者问他们年是怎么过的。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怯生生的对着镜头说:“我爸妈在外地打工,说是赚够了钱就回来看我跟妹妹,但今年过年没有买上火车票,所以回不来,叫我好好照顾妹妹,他们明年就能回来了。”
女记者红着眼眶把话筒递到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面前,微笑着问她:“小妹妹,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小女孩绞着手指,低着头,也不说话。
后来是她旁边另一个比她大一点的小男孩说:“她想吃糖,还想给她哥哥买一个新书包。”
女记者强忍眼泪,努力微笑着说:“好,阿姨听到你的愿望了,阿姨帮你实现好不好?”
听到这里,小女孩才抬起头,她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然后说:“我还想吃肉……”
小孩子不会撒谎,正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心酸。
我姥爷七十多岁的人了,一边看一边抬手摘掉眼镜,擦眼泪。
我说:“这些小孩子太可怜了,都没人照顾,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
我姥爷说:“这节目每天都播,就是呼吁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捐款的,一会儿等节目结束之后就有联系方式了。”
我心里面也是难受,而且忽然想到我卡上还有骆向东打来的五百万。
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节目结束,屏幕上果然出现了爱心援助联系方式。
我用手机记下号码,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电话拨通,里面传来一段语音提示,显示是某慈善机构。
很快里面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我把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事情一说,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我说我要捐款,对方问及捐款人的信息,我说:“骆向东,骆先生向留守贫困儿童捐赠五百万。”
我正愁怎么把钱给骆向东还回去,如今有了这样的契机,我就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
在洗手间里面连打电话带转钱,一共也就十几分钟。
对方收到钱之后,马上给我打来电话,以为我是骆向东的助理,问我可不可以安排他接受央视的采访。
我说:“你们可以去联系骆氏夜城总公司的人,他们会负责安排。”
钱送出去之后,我一身轻松。从洗手间出来,纪贯新不知何时从里屋来到外屋,正跟我姥爷在茶几上下棋。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面了。”
我坐在纪贯新旁边,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说:“一会儿跟你说个事儿。”
纪贯新见我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挑眉道:“什么事儿?”
“等会儿你跟我姥爷下完棋的。”
兴许纪贯新一直惦记我要跟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