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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和老关根本就不在海珠邀请的人名单之内,谢非说这些话等于是废话。
“是啊,好可惜啊,真的好可惜啊,真遗憾。”海珠说:“我本来还想给你下请柬的呢,哎——”
在我听来,海珠的话似乎带有嘲弄和捉弄的意味,还有几分虚假。她明知谢非是不能参加婚礼的了,所以才会放开说这样的话。
海珠的这种表达方式让我觉得心里很别扭,又有些悲伤之感,我不喜欢海珠说这些虚话,这不是我熟悉的海珠会说的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谢非沉默地看着车外的风雪,半天,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谢非有没有听出刚才海珠的虚情假意,也不知道谢非此时在想什么。
一会儿,谢非似乎累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我专心致志好好开车。
在雪地里行驶了好久,期间还在大山里转了向,绕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天色放亮的时候,雪停了,风住了,我们也到了省城。
谢非也睡醒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西郊宾馆,这是省委招待所。
老关又给谢非打来了电话,谢非告诉他马上就到了,老关说他住在贵宾楼。
把车子开到贵宾楼,停在楼前,我彻底放松了,浑身突然感觉像散了架一般。
我把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谢非:“师姐,到了。”
“嗯。”谢非点点头,看着我:“师弟,我们在一起,经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夜晚,我会牢牢记住的。”
谢非的话显然是别有意味,我不由心跳加剧。
我看了看外面,关云飞出来了,正背着手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向我们走来。
“老关来了!”我说。
谢非看也不看外面,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径自走向面带微笑已经走到车跟前的关云飞。
这时,谢非突然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我不看谢非了,又怔怔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正带着领导特有的关切目光看着我:“小易,你不舒服吗?”
“嗯。”我点了点头。
“哦。哪里不舒服呢?”关云飞又问我。
“这里不舒服。”我指了指心口窝,接着瞟了一眼谢非。
谢非不笑了,看着我。
“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呢?”关云飞说。
我愣愣地看着关云飞,沉默片刻,突然说:“心里不舒服,是因为,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话音刚落,我看到谢非变了脸色,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有些发愣,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关云飞微微一怔,看着我:“你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了?”
我说:“我本该早就到这里的,结果耽误了一夜,让领导等了这么久,让师姐受了一夜的颠簸,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期望。”
听我这么说,谢非神色恢复了正常,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接着似乎察觉到我是在搞恶作剧,又使劲瞪了我一眼。
关云飞听我这么一说,又愣了下,接着就大笑起来:“小易,我怎么感觉你小题大做了呢?天气原因,客观原因,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我没有责怪你啊,我自己倒首先检讨起来了。有这个必要吗?我正要表扬你呢,你倒好,先自责起来了。多等一会儿怕什么?又没耽误飞机,这不是小事吗?”
我说:“虽然是有天气因素有客观原因,可是,我分明知道,领导的事无小事,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还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感觉很对不住你,感觉很对不住师姐。”
关云飞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你少给我玩不着调的,什么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看你整个是在给我搞恶作剧,在逗我开心。小子,行啊,学会耍领导玩了!”
我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忙说:“不敢,不敢!”
“好了,把车放到那边的停车处,然后呢,你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下,吃过午饭再回去,这是你房间的房卡,给你。”关云飞边说边把房卡递给我:“我和你师姐就在你隔壁,我们先上去了。”
“好的。”我点头答应着。
看着关云飞提着旅行箱和谢非往楼里走去,我去放车。
把车停好,才发现车里还有谢非的一个小包没有带走,我拿出来,然后直接进了贵宾楼。
刚进楼门,迎面遇到了乔仕达,他正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那是他的秘书。
和乔仕达多日不见了,我想他大概应该或许已经不认识我了,即使认识,也忘记我是哪棵葱了,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会放在他这样一个大领导的眼里呢,既然人家不知道咱是哪棵葱,咱还是识相一点的好。
于是我微微一低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往里继续走。
正要擦肩而过,乔仕达叫住了我:“哎——小伙子,你站住!”
他叫我小伙子。
于是,小伙子站住了,看着他。
“你不是易克吗?”乔仕达看着我,他身后的秘书也站住了,看着我。
我装做刚看到乔仕达的样子,做意外惊喜状:“啊——乔领导啊,是啊,我是易克,怎么,领导你也在这里啊。”
乔仕达看着我,皱了皱眉头:“怎么,看到我你还挺意外?你能来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我看你刚才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想过去的吧?怎么?见我就想溜?”
听乔仕达这口气,似乎他对我那次拒绝到市里办公室督查科当科长有意见,似乎见到我他又想起了那事,似乎他一直就想找我算账。
我笑着说:“哪里啊,我是真没看到领导。”
乔仕达说:“你现在还在传媒集团做事?”
我忙点头:“是。”
乔仕达果然记得我啊,不但知道我名字,还知道我单位,不容易不简单。
两个原因()
“现在做什么职务?”乔仕达说。
“集团经管办主任兼着发行公司总经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如此说,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还是很重用的嘛。怪不得不愿意到市里办来工作,是不是担心来了之后受冷落啊?”
乔仕达带着一副调侃的神态。
我忙摇头:“不,不,不,哪里会这么想呢!我没到市里办工作,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能力不够,真去了干不好反而辜负领导期望,给领导丢脸;第二,我一直是做经营的,我比较喜欢做这个经营管理工作。基于此,所以——”
乔仕达冲我微微一笑:“我看你这两个理由都不是理由,都不构成真正的理由,我看你拒绝到市里办工作,一定还有其他真正的理由。”
乔仕达好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我一咧嘴:“乔领导你火眼金睛啊,不过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说法。”
乔仕达说:“你坚持你是的事情,我不勉强你改变,但我分明更感觉到你刚才的所谓两点理由只是托词,只是敷衍。小易,你糊弄别人或许能行,糊弄我,呵呵,这似乎很难哦。”
我额头有些冒冷汗,看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神情谦恭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打量我的秘书,接着冲乔仕达笑起来:“乔领导,我怎么敢糊弄领导你呢?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呢?”
乔仕达呵呵一笑:“别人如果这么说,我信,但你这么说,我不信。小家伙,你实在是个很不寻常的年轻人,我一直觉得你不寻常,但我却一直找不出你到底哪里不寻常。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很寻常,所以,我无可奉告。”
乔仕达说:“这就对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这就对了?”
乔仕达说:“想不明白?听不明白?”
我说:“请乔领导指点一二。”
乔仕达哈哈一笑:“自己去琢磨。”
我说:“好吧,我自己去琢磨。”
乔仕达接着回头看着秘书:“你先上车去等我。”
秘书谦恭地点头答应着,然后先出去了。
我对乔仕达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你还要加班工作?”
乔仕达说:“怎么,我需要给你汇报吗?”
我说:“随你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我也不勉强你。”
乔仕达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说:“是啊,你以为是谁?”
乔仕达怔了下,接着就笑:“你个小家伙,的确是很有意思。其实,我告诉你吧,那次我调你去市里办督查科工作,是我的提议。”
我说:“我知道,除了你,谁还会想到调我去那里呢!”
乔仕达说:“我其实的本意是——”
我打断他的话:“你其实的本意老关告诉过我了,你其实是想让我过度一下然后做你的秘书。”
“哦。云飞和你说过了。”乔仕达说:“既然你知道了,后悔不?”
我说:“不——”
“真的不后悔?”乔仕达说。
“是的,如果说假话,我就说后悔,如果说真话,我绝不后悔。”我说。
乔仕达带着略微有些意外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可以说说吗?”
我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这人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乔仕达说:“即使知道错过了也不后悔?”
“是的!”我干脆地说。
乔仕达说:“你。难道不愿意做我的秘书?”
我说:“能做大领导的秘书,我当然愿意。”
“那你为什么——”乔仕达说。
“因为我没那本事,我不会做秘书,也做不来那秘书的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说。
“呵呵,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乔仕达又笑起来。
我也笑了:“我只能给你这个答复,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乔仕达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咧嘴笑着,看着他。
“小易,易克。”乔仕达点了点头:“你是个很特别的年轻人。你是个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人。我现在不想说欣赏你,但我想说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你给我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我说。
乔仕达忍不住要笑,说:“那你欣赏我不?”
我说:“你想要怎么样的回答?”
乔仕达说:“要真实的回答。”
我说:“不欣赏。”
“为什么?”乔仕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说:“想知道真实的还是编造的理由?”
“真实的。”乔仕达说。
“真实的话可是不好听的,很逆耳的。”我说。
“忠言逆耳利于行嘛,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但说不妨好了!”乔仕达笑呵呵地说。
“那我真说了?”我说。
“小伙子怎么不利索了,说吧。”乔仕达说。
“好,那我告诉你真实的理由。”我说:“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没有带好队伍,你看看星海的那些单位的头头,有几个是真正踏实肯干一心为公的?这都是你的部下,这都是你带出来你的队伍,你自己说说,你带好队伍了吗?你说这让我怎么欣赏你呢?”
“混账——”乔仕达突然怒了,低声冲我喝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混蛋,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敢说这样的话。”
我不吭声了。
“说——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和我这样说话?”乔仕达依旧怒火中烧。
我说:“没有任何人给我这个胆子,我自己想这么说,就说了。说之前,我给你打过预防针的,我问你是不是要听真话,既然你说要听真话,那我自然就实话实说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话实在,特实在,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听,如果我刚才那话要是戳到了你的痛处,那我收回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如果我的话让你发火不开心了,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是大领导,你不要和我这等小民一般见识,你大人大量,好不好?”
乔仕达背着手,余怒未消地看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哼——”乔仕达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搭理我了,背着手快速走了出去,还是一副发怒的样子。
玩了,玩大了,把乔仕达得罪了。我心里对自己说。
突然想起和乔仕达谈了这么半天,他都没问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不知这老小子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问的。
我提着包上楼,到了我的房间,刚要开门,看看手里的包,又走到隔壁。
走到门口,抬起手就敲门:“梆梆——”
接着听到关云飞粗重的声音:“谁啊?”
“老关,是我,师姐的一个包落在车里了,我给送过来。”我说。
“哦,好,等下。”关云飞说。
我在门口静静地等着,不大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谢非。
谢非的头发有些凌乱,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竖条纹的棉睡衣,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冲她一笑,把包递过去:“师姐,这是你的包。”
谢非接过去,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暧昧。
“谢谢你,师弟。”谢非的声音有一丝嘶哑。
我忙说:“那好,我去我房间了,再见。”
说完,我扭身就走,谢非随即关了门。
正在这时,海珠又给我打电话来了。
“哥,到了吗?”海珠说。
“到了,刚到一会儿。”我说。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看新闻里说,那边很大的暴风雪呢!”海珠说。
“省城这边不大,路上很大。”我说。
“到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了!”海珠说:“谢非见到老关了?”
“见到了。”我说。
“你现在和他们在一起?”海珠说。
“没,我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会,下午再回去,谢非和老关在隔壁房间里。”我说。
“哦。那就好,那就好。”海珠说:“那你赶紧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下午才有精力开车回去,我不和你说话了。”
“再见,阿珠。”我说。
“嗯。吻你,亲爱的,么么——”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正要上床去睡觉,突然有人敲门。
在这里这个时候谁会敲门呢?我问了一声:“哪位?”
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我不问了,整理好睡衣,然后过去开门。
门上有猫眼,但我不想看,索性直接打开门。
打开门,关云飞正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不好好在房间陪谢非睡觉,怎么来我这里了?
一想,倒也是,谢非很累,需要休息,他昨晚睡了一夜,也不困,呆在房间里也没事,于是就来找我了。
妈的,他不知道老子也很累吗?但他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发火不能不让他进来,他是领导啊。
关云飞直接走进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坐到他对过。
“没打扰你休息吧?”关云飞说。
“呵呵,没。”我说。
“还没睡吧?”关云飞看了看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
“还没,刚抽了一支烟。”我说:“谢老师休息了?”
“是的,这会儿睡了!”关云飞说。
若无其事()
“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个时候过去敲门送包的。”我说。
“刚才怎么了?”关云飞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