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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
秋桐说:“关于唐亮这个人,我想你是了解的,此人的工作能力和做事风格以及做人品质,都是很不错的,之前因为酒后失言遭受了不公平的处分,一直在大山里憋屈着,我其实很早就在琢磨他的使用问题,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经营人才,一味闲置是不合适的。这次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就动了把他放出来的念头。”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抽空去了一趟山里的生活基地,找到了唐亮,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我给他说了目前集团的形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我对他能力和人品的认可,希望他出山回到集团来工作,他当然是很愿意的,但因为孙东凯的愿意,却又觉得希望渺茫。
‘我于是劝他以工作大局为重,以自己的前途为重,以今后的长远发展为重,暂且放下自己心里的愤懑,暂且忍一忍,目光放长远,忍一时之气,主动去找孙总汇报下自己的思想,主动做一个检讨,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孙总一个面子,给孙总一个台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经过我反复动员,唐亮总算是想通了,于是主动找了孙总,认了错,做了检讨,给足了孙总面子。”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秋桐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正打算去找孙总的时候,没想到他先找我了,这倒是正合我意。你猜孙总找我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说:“我猜,孙东凯找你,一定是让你在领导办公会上首先提议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
“哈,你实在是聪明。”秋桐笑着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说:“因为,第一,经管办主任这个位置是直接和你打交道的,这个位置谁来干,孙东凯必定会先征求你的意见,这符合常规;第二,在孙东凯的印象里,我和你的关系很一般,因为我经常在他面前发你的牢骚,所以他甚至会认为你对我印象未必那么好,他怕我的任命会在领导办公会上遭到你的反对,那样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想事先和你沟通串联一下,确保我的提名不会遇到障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总如此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和你都是有利的。”秋桐说:“孙总找我谈的就是此事,想先做通我的工作同意你担任经管办主任,我心里当然乐意了,但我还是装作勉强的神态同意了,哈哈,我现在也会演戏了。”
秋桐说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然后秋桐继续说:“正好接着这个事情,孙总向我提要求,那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就说了唐亮的事情,我说既然唐亮是个经营管理能手,目前集团的发展正需要人,不能埋没了人才,既然曹腾要去经管办当副主任,那么,发行公司就缺一个副总,我建议让唐亮回来填补这个位置,协助易克做发行工作。
“我刚答应了孙总的要求,他于是也顺水推舟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算是个交换和交易吧,当然,也是和唐亮之前主动找孙总的检讨认错表态有关。孙总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毕竟,因为唐亮的事情,集团一直背后议论纷纷,说孙总公报私仇打击报复唐亮,他也不想一直就让这舆论持续下去,这样做,反而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如果秋桐今天不说,我都想不到这人事任命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复杂的道道,我都不知道秋桐原来背后捣鼓了这事。
而这些,孙东凯当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秋桐说:“于是乎,在领导办公会上,一些列的人事任命程序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障碍。”
我说:“这是因为事先都做好工作了,隐患都消除了。”
秋桐说:“是的。所以,这次领导办公会,开成了一次和谐的会议,团结的会议,各方都满意的会议。”
我呵呵笑了:“你是不是最满意?”
秋桐抿嘴一笑:“你说呢?”
我说:“一定是!”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你说呢?”
秋桐呵呵笑了:“我的满意不满意取决于你,易主任满意呢我就满意,易主任,你满意不满意?”
我说:“我的满意其实是取决于你哦。秋总满意我就满意。”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俩这是在绕口令呢。”
直接打交道()
我说:“今后我们俩工作上联系就更紧密了,之前还隔着个经管办,现在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打交道了。我不但要做经营管理,还得做行政管理,不但要对经管办负责,还得对你负责。你说咱俩到底是谁给谁服务呢?”
秋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说:“木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秋桐说:“这话等于没问,我是你的领导,你的直接领导,当然是你给我服务了。”
我说:“领导就是服务,你既然是领导,那当然你该给我服务。”
秋桐急了:“狡辩!”
我说:“嘿嘿。要不,咱俩互相服务?”
秋桐想了想说:“互相服务?怎么互相服务?”
我说:“我照常履行职责,对你负责,你呢,我忙不开的时候,你来帮我干活。”
“切——”秋桐说:“我看你好嘚瑟了,你还没上任就目无领导,想让领导给你干活,你真敢想啊!不行!”
我说:“你看你,我这还没正式上任你就把领导的架子摆的高高的,这叫我今后怎么和你沟通怎么为你搞好服务呢?哎——我好难过哦。”
秋桐说:“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忘记了自己的职务和身份,我是你的领导,你务必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对领导必须要尊敬尊重,知道不?好了,易主任先给领导倒杯水,领导渴了。”
说着,秋桐忍住笑大模大样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乖乖地给秋桐倒了杯水,双手端着送到秋桐面前。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嗯,这个主任不错,提出表扬!”
我一咧嘴:“互相服务,我杯子里也没水了。”
秋桐说:“自己倒吧您哪!”
我呵呵笑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说:“哎——你还挺会摆领导架子哈。”
秋桐说:“以后我要在你面前常摆。”
我说:“我看我还没嘚瑟,你倒是嘚瑟起来了。”
“嘻嘻。”秋桐笑起来。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边聊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瓶62度的白酒被我们俩喝光了。
秋桐的脸色发红,说:“哎——我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很久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今天高兴,就放开了喝,没想到喝了这么多。”
我此时也有些醉意,看着秋桐娇媚的面容,吃吃地说:“丫头,你真美。好,好动人。”
秋桐脸上闪过一阵羞色,看着我:“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在想,我们那天打的那个赌。”
秋桐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摇晃了下,皱皱眉头说:“什么赌呀?”
我说:“就是那天在你办公室我们打的那个赌啊。你忘记了?”
我一提示,秋桐记起来了,脸刷得更红了,甚至闪过一丝惊慌,说:“你,你——”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说:“你输了。”
“我没有答应你的。没有答应的。”
我半真半假地说:“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你打算输了耍赖吗?”
“你,你不要乱来。不要——”秋桐神情紧张加惊惶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此时一阵冲动,酒精刺激下,这冲动愈发强烈。
我没有再说话,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接着两手放在了她的肩膀。
秋桐坐在那里没有动,似乎他无力动弹了,身体不住颤抖,心里似乎十分紧张。
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膀缓缓滑了下去,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就圈住了她。
秋桐的身体颤抖愈发厉害,脸颊很烫,她似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也许是醉地无力说话了。
“不许耍赖。”我在秋桐耳边嘶哑地低语了一句,心跳加剧,接着就顺势吻住了她。
秋桐身体一颤。此时的秋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我温柔的抚摸和轻轻的亲吻下,似乎也真的迷醉了。
这一刻,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手里我的怀里只有秋桐,我的女神,我的若梦,我的空气,我的天堂,我的灵魂,我的刻骨铭心无法挥去的爱和愁。
秋桐显然是极度慌乱,身体不安地扭动着,想挣脱我的束缚,却似乎又因为惊惶和无力而无法做到。
我几乎眩晕了,大脑里除了极度的兴奋和冲动,似乎忘记了一切。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手机铃声又让我吓了一跳,似乎也吓了秋桐一跳,似乎让秋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来了气力,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了我的身体,眼睛睁地大大的,惶然地看着我。
突然,秋桐的眼里流下了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到秋桐流泪,我顿时就慌了,大脑急速清醒过来,潮水般的热流和炽热倏地就开始冷却,疯狂的冲动瞬间就无影无踪。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此时听起来十分刺耳。
我一把掏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的心里突然就开始惶恐不安,心虚阵阵。
看着泪流满面的秋桐,听着海珠一遍遍的手机铃声,我突然就涌起一阵无比的羞愧,觉得自己卑鄙而无耻还有龌龊,仿佛自己刚才做了无比丑陋的事情。
我手脚忙乱回到自己座位上,努力深呼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开始接海珠的电话:“喂——阿珠!”
一听我的声音,秋桐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似乎被惊吓了,接着她的眼里就充满了无比的羞愧和不安,手忙脚乱整理头发和衣服。
秋桐是知道海珠此时在新疆的,但她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海珠就在门口似的。
“哥——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海珠低沉而遥远的声音。
“我在喝酒,刚才没听到手机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喝酒,在哪里喝的?”海珠说。
“在我们的春天酒店。”我说。
“哦。”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开始轻松,接着就笑了:“你倒是会省钱,在咱们家的酒店喝酒。”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喝多了吗?”海珠接着说。
“没啊。”我回答说,边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秋桐。
“没喝多就好。对了,你这就要复职了吧?你们单位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海珠说。
似乎是因为知道我在自己的酒店喝酒,海珠似乎很放心,不担心我会和什么人搞什么洋动静,她连我和谁在一起喝酒都没有问,似乎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而开始问起我的工作了。
我于是告诉了海珠我的职务安排,海珠听完之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你不但观复原职,还同时担任了秋姐的办公室主任。”
“嗯。”我说。
“你是不是很开心呢?秋姐是不是也很开心呢?”海珠说。
“这个,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集团安排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工作需要,领导安排。”海珠重复了一句,接着说:“理由很充分啊。你很心安理得啊,是不是?”
“阿珠。这个。”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秋姐也一定很满意吧?”海珠又说。
我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红红的,低头坐在沙发上,两手不安地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似乎,此时她仍然还是很紧张。
然后,海珠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机,就是在电话里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
电话里在沉默,房间里同样也在沉默。
双重的沉默让我突然觉得十分窒息,我几乎就要憋闷过去。
但我不敢挂机,海珠不说话,我就得一直听着她的沉默。
我的心情此时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电话里千里之外的女人在和我沉默,房间里咫尺距离的女人在低头不语,一个是和我公开同居即将走入婚姻父母双方社会公众都认可的未婚妻,一个是在我生命里刻骨铭心深深印入我的灵魂之中和我心心相印却只能在空气里幻觉现实里永远都可以拥有即使尝试拥有也要做贼一般心虚的梦中女神。
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一种痛苦一种无奈一种无力和残忍。
不知过了过久,海珠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这时已经用湿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正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的都是不安和愧疚。
我们互相呆呆地看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秋桐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说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你疯了,我也疯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了头。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的心一阵剧痛。
我不知道秋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知道她是在向谁说对不起。
接着,秋桐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由低下了头。
“今天,我们不该在这里喝酒,不该在这样的环境里喝酒,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放纵不该放纵的东西,不该做不该做的事情。”
怪我自己()
秋桐缓缓地轻轻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都是成人,我们要有自己的理智,我们要学会用理智来控制自己,要学会用理智来面对现实。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然后,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我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停步,直接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我站在秋桐身边,接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自己回去。”秋桐说。
“我送你回去!”我说。
“不用了!”秋桐说。
“不行!”我说。
今晚秋桐喝多了,让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秋桐似乎觉得自己犟不过我,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出租车,我也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我和她一起坐在后排,一直没有敢碰她。
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下车后,我和秋桐站在那里。
小区里面出来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里面有个小广场,几个小孩子正在哪里嬉闹着玩耍。
秋桐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我说:“今晚你没有吃饭。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你也没吃饭!”我说。
“我不饿!”秋桐说。
“今晚,我,我——”我突然结巴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责怪你什么,我只是责怪我自己。”秋桐说。
“不。你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