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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们母女会有一晚也会说不完的话,今夜注定无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动地一夜没有睡觉,又流了半天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电话,委托我把老李接来。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彻底揭开这个盖子,要让秋桐父母双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
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家里吃早饭。
“小易来了。”见到我,他们和我招呼。
我冲他们点头:“李叔,阿姨,你们吃饭呢。”
“小易吃了没有?一起来吃。”老李说。
我摇摇头:“李叔,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啊,说吧。”老李看着我。
我看看老李夫人,笑了笑:“李叔,我想和你出去单独谈点事。”
“哦。”老李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面带困惑,老李夫人则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呢?”老李夫人说。
“这。”我做为难状。
老李看看我,眼神一动,说:“好,我和你出去。”
老李夫人拉长了脸,坐在那里不动。
我对老李夫人说:“阿姨,你放心,我和李叔说的是好事,不是坏事,这事估计你很快就会知道,只不过,现在,我只能先和李叔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李叔或许会直接告诉你的。”
“是不是关于阿顺的事情?”老李夫人说。
“呵呵,阿姨,别问了。”我说。
老李夫人不乐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不问了。”
我不能再顾及老李夫人的感受了,拉着老李出来,上了车,直奔宾馆。
“小易,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在车上还不能说?”老李有些晕乎乎了。
“李叔,先别问,待会我给你一个惊喜。”我说。
“惊喜?什么惊喜?”老李说。
“别着急,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老李说。
“见一个你这辈子都想见到但又害怕见到的人。”我说。
老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他意识到我是拉他去见金景秀了。
“她,她来了?”老李的声音颤抖着。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她提出要见我的?”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我这回点了点头。
“啊——”老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浑身又颤抖了几下。
我不去想老李此时的内心感受,只顾开车,很快到了宾馆,直接上楼,拉着老李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敲门,开门的是金景秀。
压抑不住激动心情的金景秀站在门口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浑身正不停颤抖的老李。
老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目光怔怔地看着金景秀,看着他日思夜想几十年的金景秀。
“秀。”老李的声音哆哆嗦嗦,眼睛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晃动。
金景秀使劲抿了抿嘴唇,强自压住内心不可抑制的激动,点了点头,“嗯。进来吧。”
我们进了房间,金敬泽和秋桐也在。
看到金敬泽和秋桐,老李有些意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到老李,金敬泽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看到老李,秋桐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眼圈倏地红了。
秋桐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熟悉而陌生自已一直当做恩人看待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招呼大家坐下,秋桐坐在金景秀身边,身体自然地偎依着金景秀,金景秀握住秋桐的手。
我和老李坐在另一边,金敬泽则坐在我们中间。
“李叔,今天叫你来,是金姑姑的意思,叫你来,不仅仅只是金姑姑想见你,还有更大的惊喜。”我对老李说。
老李看看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又看看我。
我指指金敬泽,对老李说:“李叔,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金敬泽,金姑姑的侄子。”
金敬泽礼貌地冲老李点点头,却没有打招呼,似乎他不知道是该叫李叔还是叫李姑父。
老李也冲金敬泽点点头。
然后我指指秋桐,对老李说:“李叔,这位你一定认识,秋桐,你没过门的儿媳妇。”
老李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今天,她还有一个身份。秋桐,是金姑姑的女儿,亲生女儿!”
“啊——”老李发出短促的一声,倏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金景秀,浑身又颤抖起来。
我接着说:“不仅于此,秋桐以后将不会是你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她会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阿桐。”老李浑身继续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金景秀,“这。这是真的?”
金景秀缓缓点点头,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
秋桐这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接着就跪在老李跟前,抱住老李的双腿,哽咽着:“爸爸。爸爸。”
老李显然还没有回过神,两手哆嗦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喃喃地说:“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秋桐稍微平静下来,我开始给老李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我讲完,老李终于彻底明白了,老泪纵横,抱住秋桐,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的女儿。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爸爸对不住你,爸爸对不住你妈妈。爸爸是有罪的人。作孽啊。”
“爸爸。爸爸。”秋桐在老李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在一边不停抹眼泪,金景秀也在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心里带着快乐和幸福,还有悲酸和悲楚。
好半天,大家才平静下来,老李此时除了欢欣激动,还有些无地自容,满脸愧意。
叹了口气()
看完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
秋桐弯腰捡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阿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了,她不会回头了,话都说死了!”我喃喃地说。
秋桐沉默半天,看着我:“你还有冬儿,阿珠提到了。备选的。”
“她还提到了你呢?”我看着秋桐,“你怎么不说?”
秋桐的脸色一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争你的。”
“住口!”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心里十分郁闷和难过,独自走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躺到天黑,直到秋桐来敲门。
“知道你会这样躺一天,我来叫你去吃饭!”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走吧。”
吃饭的时候,我独自喝了一瓶白酒,秋桐没有阻拦我。
酒馆里很安静,远处飘来一首歌: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迷茫的远方有多迷茫,让我照亮你的方向;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听着这首忧郁的歌,想到和海珠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在潮湿,她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眼圈也红了。
吃过饭,秋桐把我送到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
秋桐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的心里潮湿了。
深夜,孤独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想着已经离我远去伤心欲绝的海珠,想着就在我眼前日思夜慕的秋桐,想着大洋彼岸悄无声息的夏雨,想着和海峰去了大草原沉默善良的云朵,想着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冬儿,一夜无眠。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和秋桐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险滩,秋桐在历经磨难之后迎来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事实如此沧桑苍凉,人生如此变化多端。
第二天,秋桐找到我:“我想去金三角。”
我知道秋桐的意思,正好这段时间她休整,有空余时间,我点点头:“可以,陪你去!”
“你怎么能陪我去?你要上班。”秋桐说。
“我可以请假的。”
“老关能准假?”
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会准假的。”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看着我。
我哼笑了一声:“因为他需要我。”
“此话何意?”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说。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给关云飞请假,说要回家处理一些事,请假10天,关云飞答应了:“行,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下,回家休整吧,等你回来,我会考虑如何提拔你!这次你给我立了大功,我不会忘记你的。”
关云飞这几天老拿提拔来引诱我,我笑了下,离去。
我知道关云飞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干掉了孙东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在等待更好的消息传来。
这些我不管了,我已经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布下了一个局,下一步怎么演,就看他们了。
当然,我布下的这个局,也未必一定是针对关云飞和雷正的,但也未必不是。
我和秋桐直飞昆明,飞机上,我把她进去后我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闲不住的,你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她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我不会和冬儿争你的!”半天,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固执而倔强最近一直没有消息的冬儿,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
海珠的离去正中冬儿的下怀,这正是冬儿一直想看到的结果,我想此时冬儿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此时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我看着坐在身边的秋桐,她正在看着窗外浩淼的天空发呆。
我轻轻握住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温热。
“我们在一起,我们正在一起。”我喃喃地说。
“嗯。”秋桐低声回应着。
“亦客和浮生若梦,正一起在天堂飞。”我又说。
“嗯。”秋桐又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将秋桐搂紧,她顺从地偎依在我的怀里。
自从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秋桐对我的态度似乎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知道这变化来自心底,我知道她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知道秋桐的内心在激荡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又涌现出了海珠。
我的心瞬时冷落下来,动作也僵硬了。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叹息一声:“对不起,我想起了海珠。”
秋桐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松开秋桐,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其实,这会儿我想起的不单是海珠,还有孙东凯和曹丽。”
“嗯。”我看着秋桐。
“我想起了和孙东凯曹丽共事的日子,想起了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秋桐叹了口气。
“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我安慰秋桐。
“不想是不可能的,过去的那些事,是无法这么快消除掉的。”秋桐说,“其实,我只是觉得,人在世上,真的不需要过于执着去争夺什么,人和人之间,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攻击性。”
“是的。”
“换句话说,人生,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点点头:“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到了一定的时候,谁都不会退,也不愿意退。”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这就是我们的困惑和迷茫之处。”秋桐喃喃地说,“其实,我真的觉得,有时候,大部分时候,与别人赌气、与别人争执,最终伤害的却都是我们自己。即使在争端中我们占了上风,而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恐怕最多的还是在争执中浪费的精力、脑力、体力带来的伤害,如果能退一步,我们将收获一份心灵的宁静,以及别人对我们的尊敬。做个生气的记录本;记录下你每次与人发生争执和生气的时间、原因,过一段时间重新翻看一遍,或许你会发现大部份现由都是微不足道甚至无聊可笑的。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也就不会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了。”
我笑了笑:“秋领导,你又在给我上人生哲理课吗?”
秋桐笑了,伸手打了我一下:“去你的,我早就不是秋领导了,也不是你上司了。”
我伸手接住秋桐的手,看着秋桐认真地说:“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美女上司。”
秋桐认真地听着我的话,沉思着。
我继续说:“从鸭绿江游船上我们的邂逅,到虚拟空间我们的结识,到现实里我们的交往,这一切都是非常的,都是注定了的缘和份。”
秋桐抬眼看着我:“在鸭绿江游船上,你在我眼里是个混混,在扣扣虚拟空间里,你在我眼里是个谜团,在现实中,你在我眼里又是个传奇。”
我说:“从混混到谜团到传奇,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没有缘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定义?说到底,能把我们链接在一起的,是今生里注定的缘,这缘是今生的,不会是来生的。”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茫:“曾经一直以为我们只能是来生,没想到,今生会——”
“会什么?”我追问。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你知道。”
“知道也不说。”
我再度搂紧秋桐,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又想吻你了,这次想吻你的唇。”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不,别,周围有人会看到。”她轻微挣扎着。
“我不管。”我说着,就真的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然后放开她。
秋桐满脸都是羞涩,不安地低下头。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周围有人看到,还有其他原因。
我理解秋桐此时的心理。
轻轻呼了口气,我的心里突然也涌出几分不安,我又想起了海珠。
中午飞到昆明,然后直接转机去了腾冲。
到腾冲后,直接入住腾冲大酒店,我和秋桐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
方爱国事先已经给总部汇报了我和秋桐去腾冲的消息,入住酒店后不久,秋桐正在我房间和我聊天,老秦来了。
“总司令专门派我来的。”老秦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老秦。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军队已经往前推进到了我们防区的外围,呈半月形包围趋势,其他派系武装大约1500多人,在伍德亲自坐镇下,已经联合起来,在我们防区的另一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老秦说。
“这么说,大战一触即发?”我说。
老秦点点头:“对,我们的人正严阵以待,总司令亲自坐镇前沿,就等对方先打响第一枪。”
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脸色苍白()
秋桐的脸色苍白,看着老秦:“难道非要发生武装冲突?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老秦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我们要打仗,是有人要逼我们打仗,有人要杀死我们,我们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