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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事不宜迟,我要采取紧急手段趁现在或许还没有搞清杜建国的身份之前把他弄出来,倒是有个便利条件,这次抓赌是曾队带队的。”
事办成了()
我又说:“当然,这事办成了,我脸上有光,朋友会感激我,也会感激我,同时呢,我也会感谢你,会觉得我真的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曾队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
“似乎,我应该相信你今晚的这一番话,但我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你如此急切要把你朋友搞出去,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曾队说。
“很简单的事情,没有玄机,对你来说是抬手之劳,对我朋友来说却是帮了大忙,他最担心的就是会在你们这里留下案底,说不定日后就会影响他的进步。
“如果在这点小事上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太不值了。作为你的职业习惯,你怀疑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但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多想,这真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相信我,没错的。”
曾队笑起来:“老弟,你很会说话。”
“光会说没用,还得看你这位曾哥给不给面子了!当然,我今晚既然过来,那就是对你带着期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看你不但给了我动力,还给了我压力。”曾队说:“换一种思维,似乎你的这些话是可以相信的,在动力和压力面前,我似乎该相信你的话。我想,我不该辜负了朋友的期望,我该对得住朋友的委托。”
曾队也很会说话,说地很体面。
折腾了这半天,曾队似乎终于决定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似乎,他虽然对我今晚的作为心里有疑虑,但也不能就确定什么。当然,关键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放出去。几十号人,互相之间又不认识,少一个谁也不会知道的。
根据今晚堵场里的情况,似乎对手的人都跟着修理厂厂长出去了,杜建国没有汇报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曾队笑着站起来:“老弟,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下。”
然后,曾队问了下杜建国的相貌特点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抽烟,边摸起一本杂志随便翻阅着。
不到十分钟,曾队就回来了。
“行了,办妥了!”曾队说。
我彻底松了口气,站起来:“老兄办事效率真高,神速。我相信不会有人发觉你放走了一个人!”
“呵呵,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错,现在人数都还没清点,只是先关押起来再说,乱哄哄的一屋子人,不断有要求上厕所的,看守的人轮流带着出去,我让看守先去吃饭,给他十分钟时间回来接替我,你那朋友,倒是很聪明,看我看守,也提出要上厕所。”
“呵呵,我就知道你能做的很完美,行了,既然事情办妥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老兄太给我抓面子了。”我说。
曾队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老弟,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不正常的地方。”
“职业习惯,过于敏感,就这么简单!”我说。
“好吧,就算你说对了,不管你今晚捣鼓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都认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曾队说。
“还有,你那朋友,我怎么看他不像是在体制内混的呢?”曾队又说。
“那你看他像是干嘛的?”
“我看他倒像是混江湖的!”
“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这家伙,浑身沾满了江湖习气,特喜欢和混江湖的人打交道,但他家人一心指望他混出个一观半职,所以他才会身在观场人在堵场啊。”
“呵呵,好吧,就算我信了你的话了,你总是能把我的疑问解释地很完美,我想我或许是不该多想什么的!”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我做出准备走的样子。
曾队笑了下,然后说:“不要急着走,你找我的事完了,我还有事正要找你呢。”
曾队这话正合我意。我知道曾队是要和我说什么,其实这也是我今晚来找曾队的目的之一,只不过不能在他面前主动表露出来。
我想听曾队如何表述这事,想从曾队这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这对下一步似乎也很重要。
“还有什么事?还会有什么事呢?”我说。
“坐下说!”曾队笑了下,指了指沙发。
似乎,今晚意外收获让他的心情颇佳。
我又坐下,看着曾队。
曾队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老弟,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不要感到意外。”
“嗯。你说吧。”我也点着一支烟,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曾队。
“赵大健死了!”曾队干脆地说。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曾队。
我知道此时他需要我出现出这样的表情,而我,也同样需要。
但我随即又坐下,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曾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在逗我,你在和我开玩笑。”我继续笑着:“不过,老兄,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哦。人命关天啊,岂能当儿戏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看我现在像是和你开玩笑吗?”曾队认真地说:“这个赵大健,真的死了,就是今晚死的,死在看守所。”
“真的?是真的?”我又做震惊的样子说。
“嗯。”曾队严肃地点点头,表情甚至有些沉重:“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死掉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什么原因?怎么死的?”我紧接着问,一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下午我还带人去看守所提审过他,上面来了新指示,要求审问赵大健诬告秋桐的事,要求深挖幕后原因,问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赵大健装死,一问三不知,正琢磨天亮后继续去审问呢,没想到,半夜他突然就死了。”
“下午你们审问他的时候,用刑了?”我说。
曾队摇摇头:“没有,正准备今天加大审问力度呢,上面追得紧,要求务必查个水落石出,雷局亲自下的指示。也幸亏下午没有用刑,不然,他这一死,我这罪责可就大了。”
“哦,好好的人关在看守所,怎么突然就会死掉呢?”我喃喃地说。
“今晚我执行这端堵场的任务,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现场,也没有去医院。听说半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赵大健人不大对劲,赶紧送到医院,结果送到医院后没大一会儿就死了,没有抢救过来,至于到底是为何死的,目前还不好下结论,要等天亮后专家鉴定后再说吧。”曾队说:“秋桐出来了,赵大健突然死了,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
“是很蹊跷,你怀疑他的死和秋桐的出来有关系?”
“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有关?”我用试探性的口吻说。
曾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是说秋桐指使人报复赵大健弄死了他,秋桐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啊,且不说她一个女人家没这本事,上面正在指示追查赵大健诬告的事,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说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出来有关,但未必就是说是秋桐干的这事。我看你对你们秋领导成见很大的,赵大健一死,马上就往秋桐身上去想,你是不是巴不得这是秋桐干的啊?”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坏吗?”
“但起码,秋桐出来,你心里未必就很开心。”
“那你在怀疑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怀疑,但我可以自己用脑子去想一些事吧?我们可以反过来这样推理,如果秋桐出不来,那么,赵大健会死吗?”曾队说:“你不妨这样推理下。”
“这个我也不好说。对了,你是不是怀疑赵大健的死和我有关呢?”我说。
“为什么你会往自己身上想呢?”曾队看着我。
“因为赵大健是我的仇人啊,他进去是因为我啊。”
“你认为有人会往你身上想吗?”
“如果你不往我身上想,或许就没有人了!”
曾队笑了:“你不要心虚,没有人会想到你身上去,再说,恐怕你也没那能耐做到这事。而且,赵大健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他杀还是自杀,结论还没出来呢。”
“既然结论还没出来,你为什么会想更多呢?”我说。
“或许是职业习惯。凡事总是喜欢往最坏处去想,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赵大健的死和秋桐出来似乎有些关联,当然我这也只能是猜想,只是和你说说而已,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什么,在法医没有拿出结果之前,我不会在同行面前表露我的任何想法,而你是局外人,说说倒也无妨。”
“可我怎么感觉你告诉我这事,是有些想法呢?”我说。
“呵呵。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因为赵大健的事和你有牵扯,但我真的没有多想你什么的。”曾队狡猾地笑了。
“起码你是在试探我什么。”我说。
“你是这样想的?”曾队说。
“是的,不由自主就要这样想。”我说。
感到困惑()
“呵呵。”曾队又笑起来:“你不该这样想我的。虽然我对你之前的一些行为感到有些困惑,但我能肯定你不会对赵大健下这个黑手!”
“为什么?”我说。
“第一,你没有这个能耐;第二,你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个人雇凶伤害过你就要了那个人的命,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曾队自信地说。
“你认为赵大健的死会牵扯到你吗?”我说。
“没有理由牵扯到我们的。”曾队一副庆幸的表情。
“你认为他自杀的可能性大还是他杀的可能性大?”我说。
“无法判断。如果是自杀,我认为他没有这个必要,根据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求生欲望很强,一个很想活下去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如果是他杀,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想置他于死地呢?似乎没有人有这个必要干这样的事。”曾队说。
显然,曾队不了解其中的真正内幕和道道,毕竟他只是办案的,毕竟他不知道内情。
“那,还会不会有其他死因呢?”
“有,那就是赵大健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比如突发急病什么的,这也是有可能的。本来我知道赵大健的死因后要立刻赶去医院的,但因为今晚有这个任务,上面安排其他人去了医院。”
似乎,曾队没有去成医院是有人的故意安排,故意把他排除在现场之外。
“这个消息太让人感到意外!”我说。
“是的,很意外。”曾队说:“得知赵大健的死讯后,我第一时间想打电话告诉你的,但想到半夜了,怕你知道了做噩梦,想等到天亮之后再和你说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正好顺便和说下。老弟,现在你的心情如何呢?”
“意外,震惊,困惑!”
“和我一样,呵呵。”曾队说:“我知道你不会感到快意的,虽然赵大健伤害过你,但他毕竟还罪不至死啊,我想你也不会恨他到那个程度的,蹲几年监狱,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没想到啊。”
“赵大健死在了看守所,那么,我想,看守所那边是难逃责任的,如果拿不出合理的说法,恐怕要有人倒霉了。”
“这就看法医的鉴定结果了。”
“上面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赵大健就死了,你如何给上面交代呢?”
“不给我时间继续审问啊,我怎么交代?大不了写个检查,说审问不及时效率不高了事,人突然死了,关我鸟事。”曾队伸了个懒腰:“或许赵大健的死对我也是一种解脱,上面指示要我彻查赵大健诬告的事,雷局亲自下的指示啊。
“我正犯愁呢,诬告就是诬告呗,查什么?查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幕后黑手,如果是他自己个人的行为好说,如果真查出有幕后指使人,那我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从曾队的话里,我感觉得出,他其实对赵大健诬告秋桐之事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但他并不愿意多说,更不愿意因此得罪人。
他虽然有想法,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似乎赵大健的死让他终于松了口气,他不用为此而犯愁棘手了。
正在这时,曾队的手机响了,曾队看了看号码,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接电话。
曾队的神情突然就显得很恭敬:“雷局好!”
雷正亲自打给曾队的电话。
“抓赌行动很顺利,没有一个漏网的,包括堵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带回来了,正关押在队里,看守严密,准备等天亮后开始挨个审问。”曾队带着尊敬的口气说。
不知雷正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曾队接着说:“是,好,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放下电话,曾队呼了口气,对我说:“雷局对今晚的行动很重视,刚才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等不到天亮了,待会儿就有人来这里,要亲自提审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案件这么重要,等不到天亮了,不知道待会儿来的是哪路大神,不知道要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一听很快要来人,我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对,你不要留在这里,不然被外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曾队说:“刚才你那朋友的事,千万记得要保密啊。”
“只要你做的保密,我那边绝对不是问题,我这人,做事绝对对得住朋友!”
“我那边是绝对没有问题,当时一屋子人都在乱糟糟地打瞌睡,你朋友出去上厕所,没有人注意,而且当时只有我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这事你不要担心。你朋友直接从厕所后窗翻出去的。厕所后窗的铁栏杆坏了一根一直还没来得及修理。”
曾队做事很注意细节,考虑地很周到。
我然后告辞离去,出来的时候,天就要亮了,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紧张而刺激的不眠之夜。
刚走出没多远,杜建国闪身出来:“易哥。”
原来他没有走远,就在这里等着我。
“走,马上离开这里!”我对杜建国说。
我们快步离开了这里,我又仔细询问了杜建国今晚抓赌的整个过程,以及他出来的每个环节,确认天衣无缝,才放下心来。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猜不透今晚他们突袭堵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这其中必定有阴谋,必定和杜建国在堵场里有关。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杜建国神不知鬼不觉出来了,他们的阴谋显然无法实现了,还没开始就被我切断了。
当然,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未必以后不知道。当然,或许单凭我的大脑,永远也猜不透。当然,如果有高人指点,我或许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而这高人,似乎就是老黎。
不过,是不是该将今晚抓赌的事告诉老黎,我一时还没有做出决定。
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我突然又想到一点,会不会今晚的行动是个圈套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了一个圈套让我去钻的呢,会不会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此,对方在声东击西呢?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有些发紧,坐起来,反复从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