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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部队后撤两公里,但备战状态丝毫不能松懈,后撤后要立刻建立新的防御阵地,同时将之前的一线防御阵地彻底摧毁,防止被人利用。还有,后撤后的缓冲地带,目前禁止任何平民进入。
第四,根据目前南线的情况,我想可以在保留足够防御兵力的基础上,将原先配置的用来反攻的兵力和重武器调出来,配备到西线去,用来加强西部边界的防御力量。此项事情要立刻就办,今天傍晚前搞完。
为什么这样做,你们显然是明白的,南线的威胁虽然不能说彻底解除,但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即使真的有危险,也能起码支撑防御一天,预备队也能及时感到增援。
目前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西线和西北线,而威胁最大的时间点,我想,就应该是除夕,也就是今晚。除夕是我们的最大节日,对方一定知道我们会欢度除夕的,一定会猜到我们这个时候会松懈的,假如敌人要进攻,一定会选在这样的时刻进行。
所以,要格外注意西边和西北,提防敌人利用除夕搞突袭。虽然目前的情报表明西部一片平静,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这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警戒。
第五,虽然除夕之夜或许会有不测事件发生,但我还是决定留在腾冲陪父母过一个年,大本营这边的一切事务就由副总司令和参谋长全权决定,遇到紧急战事,可以不用请示我,自行决定战术和对策,也就是说我授予你们先斩后奏的权力。当然,遇有紧急事件,我也能很快赶回去的。
第六,告诉弟兄们,这个除夕是要在战备紧张状态里过了,大家要多奉献了,除夕夜任何人不准饮酒。等过了这个紧急时刻,如果没事,我会给大家弥补的,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了戏班子,到时候如果平安无事,请戏班子来大本营驻地唱大戏,给大家放假,一直欢度到正月十五。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和老秦都沉默了,都在思考着什么。
的确,今晚是个坎儿,除夕夜是最容易被人抓住时机进攻的,李顺意识到了,我和老秦也意识到了。
对于对岸自卫队的一系列举动,李顺还是保持了高度清醒的头脑,虽然后撤部队,虽然将进攻的兵力和武器调往别处,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戒,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防御力量。
这说明李顺并没有对方的举动而彻底消除对他们的戒心,毕竟双方之前从来没有来往。
一会儿,老秦出去了,去落实李顺的电文指示,部队立刻开始后撤,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和重武器调到西线。
南边的威胁基本算是解除,下一步的重点要放在西面和西北了。
虽然情报人员报告说西线一直很平静,但老秦却丝毫不敢懈怠,甚至,西线出奇的平静让他感到困惑,这困惑又让他不安。
正值旱季,骄阳照耀在红色的掸邦高原上,在队伍的后撤和调离过程中,空气里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道。
我们这边刚刚开始后撤,对岸的队伍也开始了后撤行动。
据情报人员报告,对方后撤后,只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防守,其他部队则调到南部的深山里去剿匪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无心和我们打仗的,他们辖区内部还有匪患未除呢。
老秦安排完这些事宜,接着就安排相关情报人员紧紧盯住刚刚被驱逐出境的伍德包括还在仰光的阿来的去向。
伍德的最新去向是我们极其关注的。
吃过午饭,我和老秦打算到西部和西北部边界去看看。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警卫班坐上吉普车正要出发,突然一辆军用吉普疾驶而来,车后泛起一阵尘土。
吉普车开到我们跟前停下来,接着下来了章梅。
章梅穿一身迷彩军装,脚穿马靴,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看到章梅来了,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章梅。
“易克兄弟,你来了!”章梅笑着和我招呼。
意外的神情()
我点点头:“是的,我来了。”
章梅接着往四周看:“阿顺呢?”
“章小姐,总司令走了!”老秦回答说。
“走了?到哪里去了?”章梅带着意外的神情。
“总司令回腾冲了,一大早就走了,这会儿已经回到腾冲了!”老秦说。
“这个混蛋,我刚得到消息说他回来了,怎么突然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我火急火燎从指挥部赶来见他,他竟然不声不响就走了。”章梅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总司令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他要在腾冲和父母一起过年!”我说。
“不行,我也要去腾冲过年,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父母一起过年!”章梅说着就要上车。
“章小姐。”老秦叫了一声。
章梅站住,看着老秦:“有事吗老秦?”
老秦说:“总司令吩咐了,你不能去腾冲,你要么在这边的大本营,要么在指挥部,但不能回大陆那边。”老秦说。
“怎么了?为什么?”章梅说。
“总司令是这么吩咐的,原因我们不知道。”老秦说。
“他吩咐个屁,我不听,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章梅说。
“章小姐,你不能去。”老秦说。
“我非要去,你管我呢?”章梅说。
老秦冲身边的警卫人员使了个颜色,立刻有两个人站在了章梅身边。
章梅看了看他们,然后看着老秦:“怎么?老秦,你想对我使用强制手段?”
老秦的神情有些尴尬:“不敢!”
“不敢你只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章梅发火了,瞪眼看着老秦。
“章小姐,我只是在按照总司令的吩咐办事。希望章小姐不要让我为难。”老秦无奈地说,神情愈发尴尬。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崩了他!”章梅说着,直接拔出了手枪。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老秦苦笑着:“章小姐,请你理解我,也请你配合,我是必须要遵从总司令的指示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老秦,只要你不为难我就好!”章梅毫不示弱地说:“如果你非要为难我,那我也没办法。别惹我发火,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趁章梅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章梅一愣,看着我:“易克,你要干什么?”
我表情严肃地说:“不要问我干什么?先问问你要干什么?先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先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是在革命军里,你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老秦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总司令的关系特殊就可以无视参谋长了?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我这么一说,章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我:“你们两个老爷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还是男人吗?”
“我们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关键你要知道你是女人,你要知道革命军的纪律,知道对抗上级的后果,知道总司令如果知道你对抗他的命令的后果。”我毫不客气地说:“老秦给足了你面子,你自己要知道珍惜,老秦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老秦。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老秦很为难,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给你面子。”
章梅低头不语,脸色更红了。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神,老秦直接走到了我们的吉普车上,坐上了车。
我然后把枪还给章梅:“枪是用来防身的,是用来打敌人的,你刚才掏枪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将枪口对着老秦吗?”
“我,我——”章梅支吾着,接过枪,收起来。
“刚才的事情,如果被总司令知道,你想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发火?”我继续说。
“我只是想去腾冲和他一起过个年,想看看他父母,我难道有什么错吗?”章梅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过过一个年,这是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他一起过,这难道不行吗?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
说着,章梅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由心软了,叹息一声,章梅确实不易,自从跟了李顺也基本没过几天好日子,亲生的骨肉也不得相见,甚至以为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对一个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
但我同时也理解李顺不让章梅去见自己父母的考虑,他是从全局来考虑的,是从整个家庭的角度来考虑的,是从秋桐和小雪的角度来考虑的,特别是从小雪的角度。为了这些,他必须要将一切可能引起麻烦的事情都扼杀的萌芽里。
我对章梅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去腾冲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单是想和他一起过年,你更想的是见到他的父母。更想的是得到他父母的认可。”
章梅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可是,你自己想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在过去那些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的情况下,你现在去见他的父母,时机合适吗?你现在过去见他们,这对你真的会有好处吗?你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有没有想过发生有些事情的后果?你是当事人,这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明白,你比我有数。我希望你认真好好想一想。”
章梅沉思着。
“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既然如此安排,一定就有他的理由和想法,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先和他交流沟通:“我继续说:“现在他不同意不愿意让你去见他父母,你非要去,这非要去的后果你想明白了没有?他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你非要和他对着干,这后果又会如何?这有利于解决问题吗?”
听我说完,章梅出了一口气:“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是有些冲动,或许我是考虑问题欠考虑,但是如果阿顺一直不愿意让我见他父母,那我就永远也不能见了?我就永远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了?”
我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这些事你和我说白搭,我刚才只是在提醒你这个时候你非要去腾冲的后果,仅供你参考,如果我说了这些不管用,你感觉听不进去,你还是坚持要去,那么,我和老秦绝不拦你,即使冒着违抗命令受处分的风险也不拦你。”
章梅沉思着,半天叹息一声:“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我听你的。”
我说:“我还想说句题外话!”
“你说。”章梅说。
我说:“你自己想想,作为他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接受一个瘾君子呢?我知道你现在还在西毒,甚至我能想到你来之前刚吸完。”
章梅的神情极其难堪起来,紧紧咬住嘴唇。
“早知道你会复吸,我当初就不在你身上下那么大功夫了。”我说。
“对不起,易克,对不起。我没管住自己,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她低声说:“可是,我无法控制无法拒绝流冰后带来的那种虚幻感觉,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在这梦幻里,我能感觉到天堂,感觉到释放,感觉到我那在天国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章梅忍不住抽泣了。
看到章梅的如此神态,我的心里很难受,明明她的女儿小雪正幸福生活在秋桐的呵护之中,明明小雪就在人世间,明明李顺及其父母都知道这一点,但她却不知道,却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间,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这对一个女人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实情,不能告诉她她的女儿还在人世间而且她还亲眼见过,我不能。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掌控告诉她之后发生的事情。
“每次溜完冰,我都能看到我的女儿,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她不停地叫我妈妈,她在我的怀抱里叫我妈妈。”章梅喃喃地说:“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女人,感觉到了母性的温柔,感觉到了生命的欢愉。
“这是一种巨大的不可抗拒的诱惑,我受不了这种诱惑,我是多么想见到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只有在梦幻的世界里才能看到她,因为她在天国。”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猛然说:“你不要再说了!”
我担心她继续说下去我的防线会崩溃会忍不住告诉她实情,我受不了她刚才说的这些话。我知道她继续说下去会说梦幻里见到的女儿和那天在广场边见到的女孩一模一样,这尤其让我不能接受不能听到。
章梅停住了,看着我,抿了抿嘴唇:“易克,你是个好人。你是个有同情心的好人。”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知道最近局势很紧张的,我不给你和老秦添乱了,我不去腾冲了。”章梅说:“刚才我对老秦的态度不好,我这就过去给老秦道个歉!”
说完,章梅向老秦那边走过去。
一阵郁郁()
我仰脸看着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眼角有些发湿。
我快速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正在和老秦说话的章梅的背影,心里感到了一阵郁郁。
一会儿,章梅开车离去,老秦冲我招招手,我过去,上车。
好不容易安抚好章梅,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出发后,正在路上,老秦接到随行电台人员刚刚接收到的情报:伍德刚刚从曼谷机场起飞,目标——仰光。
刚接到这个消息,又一个紧急消息传来:缅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团正从仰光附近往这边方向开来。
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伍德飞去了仰光,一个机械化步兵团,两件事同时发生了,这其中无疑是有联系的。
老秦的眉头锁地很深,喃喃地说:“去了仰光。他去了仰光。一个团的兵力。”
“看来,这都是伍德有计划的安排。”我说。
老秦看了看我,说:“我们要马上报告给总司令。”
我点点头。
老秦于是马上安排人给李顺发报。
然后我们继续往西线赶。
“机械化步兵团。战斗力是不弱的。”路上,老秦说。
“我们能扛得住不?”我游戏担心地说。
老秦看了看我,笑起来:“如果只有这一个团,我们是没问题的,我们现在的兵力增加了不少,装备也大大增强,完全有能力和一个步兵团旗鼓相当地干一仗。”
“哦。”我看着老秦。
“缅军的装备是不差的,但战斗力却不行,长期不训练,纪律松弛,用来和真正的军队打,显然是不行的。”老秦又说:“打仗,虽然武器很重要,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人。”
老秦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其实有些困惑。”老秦说。
“什么困惑?”
“我们辖区附近有好几支他们的队伍,如果要想剿灭我们,从附近调动部队就可以,怎么突然从仰光附近调一个团过来。”老秦说。
“会不会是这个团的战斗力强的原因?”
老秦摇摇头:“在距离我们驻地60公里的大其力,驻扎着一个王牌师,战斗力绝对不会比这个步兵团差。”
听老秦如此说,我也不有有些困惑,说:“难道是他们觉得杀鸡不用宰牛刀,不需要用战斗力强的主力来解决我们,只需要用一个普通战斗力的团就可以了?”
老秦又摇摇头:“他们不是傻瓜,我们的战斗力和队伍规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