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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贵宾室。
面对如此情形,玉博雅置若罔闻,宫崎风似乎也并不在意,玉承祖的心里却火冒三丈,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狠狠的骂道,
“玉!!痴!!”
玉承祖的心里是很看不上玉承智的,虽然他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玉承祖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大伯玉博文,对这个弟弟,原本就感情淡漠,再加上玉承智从小就笨拙、木讷,样样都不如他;进入玉家玉器行后,他勤奋好学,聪明能干,很快的便成了伙计们心目中的少东家,而玉承智只会躲在琢玉坊里,对行里的事情完全的不闻不问。这就更加深了玉承祖对这位弟弟的不满和厌恶,私底下,他和妻子都鄙视的,叫玉承智为“玉痴”,白痴的“痴”。
宫崎风坐在回旅馆的马车上,心里把今天见到的三位玉家的男人细细的琢磨了一番,
“玉博雅,俊朗挺拔,为人正直有礼。虽然,岁月已经磨平了脸上的棱角,但是,他的眼神却坚定犀利,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必要时,可以搬开。玉承智,外表虽与乡下种田的农人无异,内心却才华横溢,纯净透明,但与我没有什么大用。玉承祖,外表英俊潇洒,风流不羁,却难掩内心的贪婪无知,此人对我有益。”
想到这里,宫崎风的脸上露出得意满足的笑容,一切已经开始了。
玉府后花园,一轮清清亮亮的月亮,照着秋千下的一对身影。
“玲珑,你又长高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马子服有些失神的望着玉玲珑,她今晚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沙质衣裤,幽幽的发着光。长长的头发还是编成一条麻花辫,斜搭在胸前。微风轻轻的抚着她,衣袂飘飘,眼波似水,如仙如梦。
山野里、落霞中、月光下,玉玲珑如同一个从玉石中走出来的精灵。虽然,让人看不清楚,心中的向往却魂牵梦绕。
我的头低得很低,心里滋味是甜甜的,嘴上却要抱怨,
“昨天我的齐笄礼,你都没来,这会儿跑来做什么?”
“玲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祖父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来。可是,我……很想见你!”
“我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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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第450章 :红了脸()
时间就在彼此的对视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马少爷,您有话就快点说啊!要是姑奶奶发现了,奴婢就真的死无藏身之地了!”
耳边隐隐的传来越女压得低低的,很着急的声音。我都把这丫头忘了,因为马子服的讨好和哀求,她和莫言才提心吊胆的,在全家人都就寝了之后,偷偷的把他从后花园的角门中放了进来的。
我和马子服同时笑起来,我含笑对他说,
“你快回去吧!门口等你的小厮,怕是要急得哭了!”
见马子服站着没动,越女实在是没办法了,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马少爷,您和我家小姐来日方长,您就体谅体谅奴婢吧!”
眼看着走到了门口,马子服一下子甩掉了越女的手,又跑回到我的身边,盯着我的眼睛说,
“差一点忘了,这是我给你的齐笄礼物。是我攒了好久的零用钱买的。”
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红的绒布包,放到我的手里。倒退着,慢慢的向门口挪着,
“玲珑,我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啊!”
“嗯,我一定回,你也一定要写啊!”
我用力的点着头,看着他出了门,看着那门轻轻的合上,我有点想哭了。
玉府后花园的月亮门外,站着一个人,将刚才的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秋千架下的那一对璧人,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
躲在阴影里,关起远目送着玉玲珑离开,他却依然直直的站着。本来他是放心不下,才悄悄的跟来的,却不料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关起远用力的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石头,任由它来刺痛五脏六腑,那是她送给他的石头啊!
夜,越来越深了,露水很重,夜风也凉,但是,他就是没有动。任露水打湿衣服,任夜风吹凉脸颊,关起远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倔强的站着、站着,任时间流逝,一夕之间,仿佛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我和越女、莫言轻手轻脚的回到房中。如今我住在无痕姑母的小楼里。两个丫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脸上挂着朦朦胧胧的笑,心里也是朦朦胧胧的想着,
“今晚的月亮,真是好啊!从没见过这样好的月亮!”
我不知道两个丫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是奇怪自己已经换好了就寝的衣服。我神思恍惚的躺在床上,一屋子的月光,让我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想起了马子服最后塞给我的礼物,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我在梳妆台上找到了它,轻轻的把它攥在手心里,回到床上,躲在被子里,小心的打开它,那是一对纯金的耳坠子,精巧的圆环下面,缀着一颗小小的水滴似的珠子,可爱极了。
我赤着脚跑到梳妆台的镜子前,把它们戴到我的耳垂儿上,借着月光我看到镜子里一张红红的脸,我对自己羞涩的笑了。
从那晚之后,马子服几乎每天都给我写信,古人的诗句成了我俩最好的心情写照。心里想的,嘴上却说不出来的话,总是能在诗词中找到最合适的表达。
马子服的第一封信,信纸被折叠成了万字结,由越女小心翼翼的传递给我。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我急急的打开来,信里他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满纸都是马子服温柔的眼睛,专注的望着我,看得我脸红心跳。
我回答了他的疑问,告诉他我的心思,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有时,马子服的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说,“一日不思量,也蹙眉千度!”告诉我他相思的苦;而我又怎能不知!对他诉说我的思念,“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
也有时,马子服的信,是热情的、大胆的,他说,“你侬我侬,特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起打破,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我回应了他的热情,柔柔的倾诉,“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随信还有一方素帕。
更多的时候,马子服的信,是深情的,他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而我,则总是有许多女儿家,莫名的忧愁,“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其实,有的时候也不是信,只是一片落了的枫叶或者是几瓣凋零的花儿,还有不知道哪里收集到的,各种稀有的花种子。
最开心的时候,当然是能偷偷的见上一面,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对方,眼睛对着眼睛,似乎要说的话,已经在信里说过了,见了面反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和马子服的爱情里,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相许,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恨离别。我和他常常是在古人的诗词里,在彼此凝视的目光中,静静的品尝着爱情的甜美与隽永。
我爱着,他爱着,从夏天到冬季,爱得平静而痴迷,爱得平凡而温暖,如痴如醉,如歌如梦,爱得神思恍惚,爱得不知今夕何夕。爱情在我和尘世之间隔开了一道屏障,我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身在何方,忘记了身边的亲人,更忘记了身外的世界。
蓦然回首,那时的花开,似火;那时的风起,如诗;那时的浮云,若梦;那时的我们,痴痴、傻傻。
我和马子服就这样傻傻的,痴痴的,迷迷蒙蒙的,沉浸在两个人的天空下,却不见那片乌云已经慢慢的,缓缓的飘了过来,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自从宫崎风送来那块璞玉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到玉家玉器行走一遭,每次都说不是为了玉件而来,玉件的事情一定要精工细琢,不急不急;而且每次来,都会买走一件价钱不菲的玉器;一来二去的熟络起来,也就成了玉家玉器行的老主顾。
玉博雅不是很喜欢宫崎风这个人,虽然他十分的彬彬有礼,出手也相当的阔绰。但是,玉博雅觉得,宫崎风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宫崎风每次到行里来,玉博雅总是借故躲掉,只让玉承祖照顾着。
今天,宫崎风又买走了一只,价值五万大洋的玉瓶,而且是连价儿都没还。看着宫崎风离开的背影,玉博雅满心担忧的提醒道,
“承祖,对于宫崎先生,不要过分的热情。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似乎另有目的。”
“二叔说宫崎先生另有目的,我却觉得不然。就算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咱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会给他抓住把柄,没有把柄,他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计可施的,二叔尽管放心就是了。”
玉承祖不以为意,心里觉得他亲生的父亲老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玉博雅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管怎么说,万事小心点好!知道吗?”
“是,二叔,侄儿知道了。”
其实,认真的说来,玉承祖早就知道宫崎风另有目的,因为宫崎风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玉家祖传的玉如意,并表示如果可以相让,他完全可以不惜重金收购。可是,那件玉如意,玉承祖也只是听说而已。他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可是,既然有钱赚,他打算好好的,问一问,找一找。
但问题又来了,他该去问谁呢?像是灵光一现,玉承祖想起了,小时候被教授过的玉家祖训。对,去无痕姑母那儿问问看!
关起远小心翼翼的走上西小楼的楼梯,无声无息的停在玉无痕的房门外,心里忐忑极了。姑奶奶从不让人进她的房间,至今为止,除了玉玲珑,他恐怕是第一个了。关起远在心里不停的猜测着姑奶奶叫他来的目的。
关起远从上到下的整理了一遍衣服,仔细的掸了掸已经很干净的长袍,屏住呼吸,在门上轻轻的扣了三下,
“请进。”门里传来玉无痕浅淡柔和的声音。
关起远推门而入,屋子里的窗户开着,坐在窗边的玉无痕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关起远进来之前的姿态。
黄昏里,太阳的余晖散进屋子,将玉无痕整个人罩了进去,沿着她身体的轮廓镶嵌成一个金色的牢笼,似一道天然的屏障般隔开了她与尘世。
关起远一直觉得玉无痕和玉玲珑在不说不动的时候,都似一尊完美的白玉观音雕塑,区别在于一个是冷的,一个是暖的。
极目望去,遥远的天边已是落霞满天。
“起远,落霞美吗?”玉无痕浅淡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
“美!”关起远低沉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玲珑出生的时候,也是落霞满天。”
关起远站着没动没说话,目光痴痴的追随着天边的落霞。
“起远,你来玉家有段日子了吧!”玉无痕依然坐着,背对着关起远。
“是的。”关起远收回目光,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你一定听到过关于我、关于玲珑、关于玉如意的一个传说吧!”
“是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玉无痕站起来,转过身子,面对关起远,“你不相信,是吗?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是的。”关起远抬起头,目光直视玉无痕,声音高了一点。
“但,那都是真的,关于玉如意的传说,关于我和玲珑的不祥,都是真的。”
玉无痕绕过椅子,走到关起远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是浅淡无波,可是听到关起远的耳朵里,却是一声晴天霹雳,惊得他三魂七魄都离了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刹那间魂飞魄散。关起远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不,不可能,我不信。”这句话,关起远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是我和玲珑的宿命,也会是更多的玉家掌家女的宿命。”
玉无痕低下头,声音里透出无限的凄凉和无奈。
“没有办法改变吗?”
关起远着急的问,他把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拼命的抵抗着心里无法言说的恐惧。
“可以改变的还能叫‘宿命’吗?”
夕阳已经完全的隐没在远方,屋内的光线变的暗淡起来,两行清泪,静静的从关起远的脸上,无声的划过。
天黑了,灯亮了。可是,关起远的眼前是彻头彻尾的黑,无法驱散的黑。
玉无痕走到窗边,关好窗户,重新坐回窗边的椅子上。这一次是面对着关起远的。
“也许,我们还是能够改变一些东西的。”
玉无痕柔和的声音给了关起远无限的希望。
“请姑奶奶明示。”
“如果玉珀和白依依都产下女儿,我想把她们对调。或许会打破‘宿命’的桎梏。”
关起远有点懵,玉无痕的意思他还没有完全的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同意,这不是个好办法。
“不,恕小的不能同意。”
关起远的拒绝在玉无痕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惊慌,反而将声音放得更加的柔和、浅淡了,
“起远,如此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悲剧已经延续了一代又一代,无休无止。如今,我也只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姑奶奶,小的还是不能同意。”
“起远,我这一生从不求人,今天,算我求你,好吗?”
“姑奶奶,请您不要如此,小的承担不起。”
451。第451章 :兴奋()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 玉无痕浅淡的声音,在寂静中再次柔和的响起,“起远,为什么?”
“请恕小的直言,小的不能为了一个未知的也许,而去改变一个孩子一生的命运。况且,您如何能够肯定产下的一定会是女儿呢?”
关起远站立的姿势一直没变,他始终低着头,尽量保持着声音中的平稳。又是一阵子的沉默,还是玉无痕先开口说话,这一次,玉无痕的声音里少了一些柔和浅淡,多了一丝狡猾诱惑,
“起远,就算只为了玲珑,也值得一试啊!”
“您,此话何意?”关起远听到玉玲珑的名字,心里一紧,抬起头看向玉无痕,紧张的追问。玉无痕站起身子,眼睛紧盯着关起远的脸,慢慢的走向他,一边走一边说,
“现在,玲珑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但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当她面对一个,注定与自己命运相同的骨肉至亲的时候,她会痛不欲生的。如果,我们可以改变,那么,当玲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