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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向她脸上逼来,吓得她拼命把头往后扭,可那凉飕飕的东西还是贴到了她的嘴唇上是倒满凉白开的玻璃杯,不是刀子,她出了一身冷汗。
“我找你是要问几个问题。你说实话,我就不杀你。”
第115章 逼供()
南希本是出来见客户的,按平常的规矩,她只在工作的地方或者家里同客户会面,可是今晚这位客户坚持要她到他挑选的地方,并表示愿意为这笔买卖出双倍的价钱。她和老板经不住钱的诱惑,同意了。下了出租车站在约定碰面的路口,她却没有看见客户的影子。此时已是深夜,路灯很暗,街道上除了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静得令她有些害怕。“他光说在那个大院的筒子楼,也不说楼号,这里这么多筒子楼呢。”南希在心里抱怨道。
她顺着人行道往筒子楼那边慢慢走,寻思着大约客户正往这里赶,自己能迎上他。走到一个巷口时,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惊骇之下来不及挣扎,便觉颈部一痛,昏厥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随后自己被拖到巷子另一头,塞进汽车里了。
老男人说有问题要问,可是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他却没再说一句话。南希听见屋里只有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似是某种刀具在摩擦。南希对于自己身体的颤抖毫无感觉,连咽口水也不敢大声。
“我等这么半天,是要让你平静一下。”刀具的摩擦声停止,他终于开口了,“接下来的问题对我很重要,而答案你肯定知道。我想教你心情平静、头脑清醒地来回答。这不是抢答题,你不用答得太着急,想好了再说。如果你糊弄我,我没有给你第二次机会的耐心,明白吗?”南希使劲儿点点头,她感到老男人坐到了她对面。
“我想你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相好的事儿。”老男人的话音变得温和了些。“哪哪个”“南希小姐,我知道原来你不在北京工作,你来这儿的时间不长,我的问题也和你在北京的经历无关。我想了解的是你在你过去工作的地方儿——准确点儿说,是你最近三年待的地方儿的事儿。”“您您想问在那儿那儿的谁?”“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绰号儿是一只‘壁虎’。”“壁不,不,我”“别慌啊。”老男人打断了他,“你是想说你不知道还是不认识?我说了,没有第二次机会。”“我认识他,认识他!我跟他,以前跟他”“这个不用说,我一清二楚。”老男人嘲笑着说。“可我现在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真的!听我说,我跟他已经吹了,所以才来北京想换个环境,这以后他又干了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了!”
老男人假嗔道:“瞧瞧你这记性,我都说了,不问你来北京以后的事儿。我要弄明白的就是你们俩闹掰之前”“大哥,不大爷,大爷,”南希将“爷”的阳平音咬得很准,“您别瞒我了,您就是三哥或者或者谁派来的吧?”“你说什么?”“不管你是壁虎还是谁派来的,求求你相信我,也和他们说,我从来就不知道也不打听三哥他们都干嘛,三哥喝醉、说梦话的时候也没漏给我听。求您了,您不用灭口,我手里当真什么也没攥着,我来北京的原因不是您,哦不,他们想象的那样”
这番略显颠三倒四的求饶之辞在“老男人”刑天的预料之外。根据郑蓉暗暗偷偷提供的飞贼帮派黑名单,他通过排除法盯住了一个名为“壁虎”的团伙。这个团伙处于名单的末几位,资料记载少得可怜,甚至连具体有多少人、成员都叫什么名字都没被警方搞清楚,涉嫌的案子也没有一件是大案,已知他们偷过的最大规模的盈利机构是家乐福超市和某百货商场,看来这帮人属于在犯罪方面手段高超却“胸无大志”的类型,毕竟凭他们的本事,偷一家乡镇储蓄所或者小县城的银行绰绰有余,而几次警方确定他们是嫌疑人之后实施抓捕,他们总是靠着自身的警觉与敏捷的身手在包围圈形成前夺路逃脱,从未有一名成员落网。
由团伙的名称和他们的“追求”,以及其他细节,刑天判定壁虎帮的人文化修养普遍不高,生活品位必然不会很高,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他们犯罪活动的自主意识不强,多次作案都是受雇于人,偷盗百货商场那次最为典型——是那家商场的竞争对手雇他们干的。综上种种,刑天坚信:第一,壁虎帮很有可能被大羊屯村的某个人物雇佣;第二,不干活儿时,他们必然会如当今公安题材电视剧里的黑社会打手一般去肮脏的娱乐场所挥霍偷来或挣来的钱。第二点他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打探之后得到了证实:壁虎帮常去北京南部某县级市的一家洗浴城消遣,据说洗浴城的两个头牌小姐与他们中的两个人感情极为密切,一度到了“不领证的夫妻”的地步,不过后来,其中一对翻了脸,传闻是女的想结婚,劝那男的放弃现有的“生意”和她一起过安稳的日子,男的说什么不愿意。掰了以后,那头牌小姐转战北京,大概是为了躲那只“壁虎”,因为壁虎帮在北京没有根基,轻易不来京城做生意,更别说惹事了。
“壁虎”们来无影去无踪,唯有这位近在眼前的“头牌”——南希小姐可能对他们的底细略知一二。于是,刑天假装嫖客,诱出南希然后绑了她。不成想南希以为壁虎帮怀疑她掌握了他们的罪证潜逃至京,遂将他刑天当做了他们派了灭口的杀手。听她越说声儿越大,刑天一伸手捂了她的嘴,拇指捏住了她的鼻孔。卓吾写的这词儿不好使啊。刑天心里叫苦。
犯规小组负责审讯的主要是愚公和刑天,临近最终的惩罚阶段,但丁偶尔也会上阵试试。为更好地掩饰身份并制造神秘而令人恐惧的效果,愚公和刑天常常请但丁帮他们预先设计审讯台词,包括给他们润色他们自己想好的问话。可以说,每一次但丁编写加工的台词对审讯对象都极具杀伤力。但这次但丁不在,刑天思量之后,决定找文采同样不错的卓吾。由于自己所进行的调查不是小组的任务,他没有告诉卓吾实情,只是说自己不当刑警了,菜市场也不需要他问案,所以他只好时不时在家中进行模拟审讯的练习,免得生疏了,到小组实战时麻爪。“这对你也是个练习,你文笔不错,要是能写成但丁那样儿,今后我也不用每次都费他的笔头儿了。”
然而事与愿违,实际审讯过程中,卓吾编辑的台词很多都没用上,一处处空白需要老刑警自己组织语言来填补,更糟的事刚念过了一半,南希的反应就打破了台词既定的顺序。匆忙中,刑天想不出怎会如此。其实,卓吾每次写台词前都会钻研收集到的有关审讯对象的资料,揣摩其性格和兴趣,写出的台词直接针对其意识层面的薄弱点。卓吾不像老同学在这方面操那么多心,此次设计台词又是为一个不知是谁的审讯对象,自然难以见效。
呼吸困难的南希拼命晃着头,却无法把那只手晃下去。她觉出这手戴着塑胶手套,暂未想起和巷口捂住她嘴时一样。“只有我问了,你才能回答。”刑天见她被捂得脸煞白,汗直落,才把手放开,“再敢瞎嚷嚷,不到你被闷死,我的手不会松的。嗯?”南希贪婪地做着深呼吸,也不忘使劲儿点头。“好,我问你答,痛快点儿。”“老爹”曾教过白蛇如何捏着嗓子说话来伪装自己的声音,后来白蛇也将这一方法教给了“徐叔”,但他始终未能掌握全部要领,今天伪装得还算好。
“听着,我不是来灭你口的,我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壁虎’,我是想请他们帮我做一桩大买卖,做成之后会付他们一大笔酬金。所以说,我既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他们。但我不知上哪儿找他们,只能找你问问了。你说的三哥,就是原来和你相好的那只壁虎?”“是”“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我一直喊他‘三哥’。”“那他为什么叫‘三哥’?”“他他”“想不起啦?我再提醒一遍,我不是要害他们,是要请他们帮忙。你说了,他们也不会埋怨你,而我则不会伤害你。”“因为他排行老三嘛。”“他是老三,那老大是谁?”“不知道,就听他们喊他‘大哥’。”“大哥,那还有二哥、四哥什么的喽?”“是。”“他们每次去你们那儿一共几个人?”“我我只陪三哥,总共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敢骗我。”戴塑胶手套的手又摸了南希的下巴,“你难道就躺在屋儿里等着他来睡?别以为我不知道洗浴城像你们这样儿的是怎么工作的。”“五五个。”“一共五个?”“是。”“每次都是这五个人,没换过新面孔?”“没有,就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老五他们五个。”
很好,这是我最想知道的。刑天心想。他通常不会对提供情报的审讯对象说谢谢,即使是在心里。
第116章 失踪(上)()
问完了所有的话,刑天又给南希倒了一杯水。“好了,等我走了,你就可以准备走了。”玻璃杯又递到嘴边,南希感觉出这次的水是温的。刑天喂着南希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尔后摸出手机看了看表,把杯子装进自己的提包。
“大大爷,什么时候您几点走啊?”喝了水后见“老男人”迟迟没有要离开或者释放自己的意思,南希有些不安,壮了壮胆子小声儿用这话试探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老男人”问。“不不知道,我哪会知道?”“呵呵,那我告诉你几点走有个屁用。”“对啊,是啊,呵呵”对于“老男人”的嘲笑,南希只得报以傻笑。
又过了一会儿,刑天说:“今儿晚上多棒啊!南希小姐,我没忘了你是出来做买卖的。作为这笔买卖中提供服务的一方,你已经满足了我的要求,那么按照买卖的规矩,我就该把报酬付给你。”“不不用了,大爷,您走您的就行了,不用破费了。我我也没见过您,不知道您是谁。”“闭嘴!”刑天厉声一喝,止住了南希求饶般的胡言乱语,“老打断我,又想尝尝快被闷死的滋味儿了是不?”
“我没逗你玩儿。电话里商量好的,两倍的价钱,我说到做到。另外我问过你们老板,他说玩花样儿的话最高能再加500块。今儿就当是我跟你玩了个花样儿,这额外的500块钱我也付给你,都给你一块儿放这边儿的茶几上了,走之前想着拿上。”
原本在为自己性命担心的南希乍听有如此丰厚的赏赐,惊得舌头几乎打了结,情绪的急转使她不知说什么好。“谢谢大大爷”区区四个字说不利索,并不是因为她太过讶异或者兴奋,而是由于她感到昏昏沉沉,脑袋不由自主地频频往下垂,尽管每次垂下去以后她都把它强撑起来。如果她的眼镜能看到东西的话,她会发现自己像突患高度近视一样视线一片模糊。她又勉强动了动嘴唇,但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
“头晕?犯困?那就对了。”老男人用今晚他最温和的口吻,“你刚才喝的安眠药开始起作用了。好好睡一觉,一早儿起了床拿着你的钱走人吧。门我给你撞上,等你走的时候儿也别忘了给撞上,不然这屋儿里少了什么东西,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刑天将南希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等了一阵子,确认她已睡熟,便仔细检查了一遍屋内的痕迹,然后解开了她手脚的束缚,静悄悄推门离去。其实,他审讯南希的屋子就在南希住处的斜对面,两者同属一个片区,唯一与南希租住的平房不同的是,这间屋子暂时还没租出去。
刑天相信,这个真名不知叫什么的妓女会对这一夜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守口如瓶。干这一行的女人在乎的是嫖资,她来见他这位“客人”本就是为了钱,这下大把的酬金已经挣到手,而她没有受伤,没有随身物品被偷被抢,甚至没有像日常工作那样付出剧烈的体力劳动,至于昏迷捆绑灌药弄晕,依据老鸨说的,都在她们的“花样服务”范围内,客人可以临时和妓女商谈好,按收费标准把钱交足了就行。今天她为她和老鸨赚足了利润,完全没必要去报警说自己遭到绑架和逼供——这么做势必会把自己的妓女身份暴露给警察,那她的麻烦可就要比被囚禁在出租屋一晚大得多了。刑天最初担心的是她难舍却对那只壁虎的旧情,在接受审讯后向他通风报信。不过由她的口供来看,他们断得很彻底,而这女的也害怕厮守不肯金盆洗手的“三哥”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犯不着大老远地去找一个她刻意跑到北京来躲避的、亲密时都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得到的老相好。
“你只确定了这伙自称‘壁虎’的飞贼总共有五个人?”晚上九点,一个挤满报废汽车的空场,简爱以质问的语气对刑天说。
这里是刑天为小组全体会物色的新会址之一,他向目前总揽北京方面小组事务的简爱报告了对壁虎帮的调查结果。
简爱接着问道:“你没从那个女人嘴里问出壁虎帮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哪里的人,藏在哪里吗?至少得弄清楚那个老大是谁吧?”“这些她都不知道,我猜,她说的是实话。这群壁虎从警察手心儿逃了好几次,警惕性一定挺高的,要紧事儿不会说漏嘴。”“你未经愚公批准而私自进行了这一次有关‘禁土’的调查,而收获就是确定了这个团伙有五个固定成员,你是想证明你比警察的调查又精确了一步吗?”“不,这关系到愚公他们仨的安全。”听刑天说得认真,简爱道:“说说你的高见。”“愚公出发前就担心再次被蒙面人伏击。上次我们仨和他们交手,伤了他们四个人。当时我们下了重手,那四个人短时间是康复不过来了。之前我们不知道他们一共多少人,伤了四个,没准儿有替补呢?”“我明白了。”简爱恍然大悟,“你想说这次就算再遇上飞贼,也只会遇到一个了?”“那是最难对付的一个,身手最好,块儿最大,应该是他们‘大哥’。”“‘大哥’不会再招几个小弟吗?”“不太可能。”“怎么不可能?”“时间太短,招新手儿来不及磨合;找个愿意当临时工雇个老手儿不容易,又不便宜,还会破坏团伙的严密性。只要一个人儿能办妥雇主交代的事儿,‘大哥’是不会冒这个险的。”“他一个人能行吗?”“那要看老九或者常金柱交代给他什么事儿。不过我要是他们俩,我可不想把又一拨儿犯法的扯进自己的事儿里来。巴掌大的一个村儿,再搞倾轧,再明争暗斗,能闹出多大事儿?一伙儿人够用了,就算只剩一个,只要能耐够大,也能克服困难。别忘了别人在明,飞贼在暗。况且他俩在当地一个有权,一个有势力,给‘大哥’提供点儿方便比添人手儿省事儿。”刑天怕简爱仍有质疑,一口气把所有的可能性全说了。言毕,他忽然感到胸内一颤,喉头一痒,随即忍不住猛咳了几声,咳得他不得不弯了腰,一手扶住一辆破车的车门。
“别说话了,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喘匀了气,喝口水”简爱从未见他这样,待他咳完,连忙掏出包里的一瓶矿泉水。刑天顾不得客气,拧开盖“咕咚咕咚”瞬间饮下半瓶。简爱见他呼吸顺畅,又问:“你想让我向愚公汇报什么?”“告诉他那伙儿飞贼叫壁虎帮,原来一共是五个人,现在能动唤的只剩最厉害的老大了。”真是一份“简”报,叙述的事实无法再简短了,却足够使愚公明晓北京方面“同事”的用意,从而调整防备隐于暗处的飞贼的策略。“那你私自调查的事。”“也告诉他罢,有成果,他不会怪我的。”“好吧,我尽快报告给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