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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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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来,这些妇女、老人抱着孩子日日担惊受怕,怕家里的男人被关进号房蹲个三年五载,更怕他们像新闻里报的那样一进派出所就挨一顿杀威的拳脚,打出啥要命的毛病来。因此,这八十多人陆陆续续走进村子时,他们各自的女人、老人急忙拥上来,查看自己的丈夫或儿子带没带伤、脸色好不好、饿瘦了没有。

    出乎众人的意料,放回来的村民们都表示,在派出所没挨打,没受折磨,一天三顿饭管得挺好。家人们起初不信,仔细一打量,他们一个个除了有点儿疲惫,简直比进去之前精神状态还好。这是咋回事?有几个好动脑子的妇人想到了事发第二天前来采访三个记者:“不会是那记者发的新闻教上面哪个看见了吧?”

    “啥记者呀?我们听都没听说!”还是被放回来的爷们儿们给出了答案:拘在派出所的时候,他们有的人看见,有的人听见,是老书记常金柱接受问话时告诉警察,整件事缘于一场误会,被带回的乡亲平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这次就是个初犯,肯定认识到并愿意改正错误,请警方宽大处理,千万别难为大家。

    假如细问起来,这帮人中没几个会承认自己亲耳听到了以上那堆话或亲眼看到了常金柱受审的情景,他们想不起在派出所啥时候见到了常金柱。这种说法是在关着他们的每个拘留室内悄然传开的,而一旦传开,慢慢就成真了。关于常金柱在派出所所做的和所说的,只有一件事是确切的,这也是回家的村民们被亲人们好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告诉他们的:拘留结束,警察要对参与斗殴和赌博的村民进行罚款,常金柱跟管事的警察说,乡亲们都很辛苦,所有人的罚款由他来缴。

    “真的?那书记老的书记呢?”“对啊,他在哪儿呢?”获释的男人们对此一无所知,称出派出所的时候就没见着他。人们也发现,这一拨一拨回来的人当中,也没有他的影子。

    常金柱确实没和这八十多人一块儿回大羊屯村。待到太阳落山、各家各户都为回了家的男人摆上香喷喷的晚饭和老酒接风洗尘之时,一辆奥迪借着暮色爬过了树影迷蒙的幽幽山冈。路上的照明依然不足,车灯所照到的无人修剪恣意生长的树木张牙舞爪,飞速从眼前掠过,足令人有草木皆兵之感。常金柱端坐于奥迪车后排,翘起二郎腿,边抽烟边盘算着心里的事情。

    “天黑了让飞虎开车来接我,七点以后到家。”这是中午他看着那八十个村民摇摇晃晃出了派出所之后跟家里交代的,他还叮咛家人不得声张,安安静静等他回来。这样,直到奥迪在南面山坡的欧式小楼门前停下,老伴儿、飞鹏、大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们才推开门一窝蜂地迎出来,“爹”、“爷爷”的叫声不绝于常金柱之耳。

    常金柱将烟头一丢,提出满满一塑料袋零食之类的东西,随即如视察的领导一般,抚抚孙子孙女的小脑瓜和小脸蛋,朝老伴儿、儿子、儿媳妇微笑道:“走,先进屋,进屋去。孩子们,看爷爷给你们买啥好吃的啦。”

    走进自己别离多日的“宫殿”,看着里面精美的装修和家具,常金柱感觉心情无比舒畅,是的,整个白天,他的心情都不曾似此刻这样舒畅。走到楼梯口,他方想起没见到二儿媳妇。“飞鹏,”他唤过二儿子,“兵兵他妈呢?”“噢,她娘家出了点子事,她回去看一下。”“哦?那她啥时回来?”“一会儿,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过会儿回来?”“对啊,因为爹你回来了嘛,我就打电话让她赶紧往家来。”“他爹妈那儿出啥事了?”“也没啥大事,她已经处理完了。”

    “走,上楼!”常金柱一甩头,大步踏着楼梯往上走,那意思是教常飞鹏跟着。常飞鹏亦步亦趋,见爹径直进了他们三口住的屋子,心下一惊,只得跟了进去。

    “关上门。”常金柱吩咐道。常飞鹏照父亲说的做了,常金柱瞄瞄儿子,问:“飞鹏,你咋学会冲我说瞎话了呢?告诉我吧,你媳妇到底干啥去了?”常飞鹏料想糊弄不过父亲,便说:“爹,先说好,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我我就是想救您出来呀。”接着,他一五一十地将让金杏去找常志民向常九城求情的事说了。至于他是怎样说动金杏的,他当然没敢向他爹坦白。

    “混账,胡闹!”常金柱舒畅的心情一扫而光,他总算没有吼起来,只是瞪着二儿子,“不要脸,你不嫌丢人啊!”

    金杏乘的大巴在高速路遭遇了堵车,望着车窗外零星的雨滴,追思着中午的事情,实在是怎一个荒唐了得!她很清楚,公公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求情而被放出来的,也就是说,作为常金柱家的儿媳妇、常飞鹏的妻子,她做这件不那么符合身份的事情,完全是画蛇添足!身份,身份,哼哼。想到这个词,金杏更觉有一种讽刺的意味。自己应该为此而愧疚吗?嫁给常飞鹏后,受家教的熏陶和现实的逼迫,她为自己定下了一个不喜欢的身份并坚持至今。这一次即便丈夫强加给她一个不合身份的任务,她去执行之时仍反复提醒自己要注意目前的身份。然而,再次见到常志民的第一眼,她便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好在那把小熊维尼伞遮掩了脸上泛起的红晕。她骗不了自己,和常志民交谈的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种已经有些陌生的美好情感仿佛从内心深处某个拘押了它很久的牢房中流淌出来,消融了积聚于心头的阴云,像雨露一样滋润着她的感官。上一次产生这种甜美的感受,还是刚刚生完孩子,看着襁褓中柔弱娇嫩的兵兵的那一刻。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个人情感层面,在相处的短暂过程中,金杏自认把持得很得体。她并未根据丈夫的指示低声下气或媚态十足地恳求常志民,而是通过自己的理性判断陈明利害,这么做也是为了从大的方面维护自己的家庭啊。

    不知不觉中,夜色吞没了天地,窗外黑乎乎一片,金杏随着蜗牛般蠕动的大巴车一晃一停,觉得筋疲力尽,她用一个结论终结了她这个下午的胡思乱想,安慰她的心灵:我没干任何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家的事,即使我在哪方面失了身份,也是他他造成的。

    倒过车,快到离村最近的车站时,她给常飞鹏打了电话,教她来接自己。公交车到站时,她看到奥迪已等在那儿了。下车以后她发觉,这里没下雨。“咋才回来?”这是她拽开车门时,她的丈夫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发觉丈夫黑着脸,或者说,他的脸比奥迪的漆还黑。“下雨车开得慢,又堵车。”“堵车,真的?”“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咋不想去呢。”金杏没好气地答道。“全家人都等你吃饭呢。”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一句,常飞鹏发动汽车掉头回家。一路上,夫妻二人再无话。

    在外面由窗户也可望见,欧式小楼内的气氛十分热烈,一家之主的归来令这个大羊屯最显赫的家庭喜气洋洋,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是大嫂下的厨。开门进屋,第一个扑到金杏身前的是兵兵。“妈妈,妈妈!”他兴奋地叫着。“咦,兵兵,吃啥哪?”金杏发现儿子嘴里嚼着什么,小手儿还攥着什么。“杏仁,美国大杏仁,爷爷回家路上买的。”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半,金杏搂住兵兵,见全家人真的都在等她,连忙为自己这么晚回来而向大家道歉。“没关系的。”忧郁了好几天的婆婆此时乐开了花,“团圆饭就得全家一起吃,谁都不能少。”“爹,您回来啦!”金杏看见公公朝自己走过来,“对不起,今天是我妈那边有些”“没关系,飞鹏全告诉我啦。”常金柱笑呵呵地示意她入席。

    这天晚饭时,小楼内外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往常只有过年时才会如此。面对一大桌美味佳肴,每个人都敞开了肚子,吃得胀饱。三个大男人频频举起酒杯乒乓碰响,餐厅里荡漾着大家的欢声笑语。自从常飞鹏丢到乌纱帽,常金柱家的餐桌上好久没有响起这般欢快的合奏了。父子三人将晚餐当成作战会议,当着孩子的面让阴谋与权术的阴影笼罩了餐厅,而这一晚,阴影似乎被天伦之乐驱散了。这顿其乐融融的团圆饭,会令每个家庭成员难以忘怀。

    饭后,常金柱叫上两个儿子一齐到外面抽烟。听着屋里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和母亲做游戏而发出的放肆的大笑,常金柱忽地问常飞鹏:“飞鹏,这两天联系过建养生谷的那几个开发商吗?”“我哪儿敢啊?”一提这事,小儿子登时扫去了满面的欢悦,“他们说我欺诈,嚷嚷着要告我呢!”“跟他们牵头的联系一下,就说我请他们一起吃个饭。”常金柱微微一笑,“买卖嘛,赚钱要紧。好好谈,急着翻脸干啥?”

第91章 第五个关键词() 
但丁的家比从前更乱了。客厅和他的卧室几乎被积雪般的纸张装潢一新。打印纸、报纸、摊开的杂志,一叠又一叠,从地上摊到床上,再摊到书桌上。他在屋内连拖鞋也省得穿了,只需穿着袜子踩着纸铺成的路走来走去,平日闲卧休憩的沙发让给了散落的纸片躺着,饭桌也被纸堆占据,到饭点儿他去厨房下碗面条端到小院儿里搬把小凳子坐着吃,或者上外面的快餐店打打牙祭,晚上他还得将他的床献给一摞摞整齐的“纸山”睡,自己缩到父母原来住的屋——也是厕所和厨房之外唯一没被纸占领的地方——打盹。

    若有一个人同但丁一起生活,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人就会发现,虽然但丁不勤着扫地墩地,可他家的地上除由空气中降下的尘土,也很少出现其他的脏东西。每顿饭后,碗筷会被他刷干净,然后摆放进习惯的位置,桌子和灶台亦都要擦一擦。此外,厕所也被收拾得很整洁。他是有随处乱扔脏衣服的毛病,但攒够一周必定会把它们收集起来洗一拨儿。一言以蔽之,但丁不是一个一点儿卫生都不讲的邋遢鬼。不过处理纸尤其是有字的纸时,他会格外慎重。他是一个在语言文字方面十分敏感的人,当他从事但丁的工作,每张纸上的字均是他的情报源,两张记录着看似毫不相干的内容的纸经他的双手拼到一块儿,就可能激发他洞悉目标的动机与行为的灵感。因此,他最舍不得扔的、家中堆积最多的,就是纸。

    实际上,现在他屋子里存的这些纸还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丢在地上或沙发上的那些,当中的信息已被他滤掉,无太大价值;饭桌上的那两三堆同样无法帮他解谜,但含有丰富的背景材料,可作为参考资料备查;摞在床上和书桌上的那些之所以整齐,全因他相信能从中挖掘出“禁土”目标露出的破绽,进而将这些破绽连成一个链条,他要一页一页仔细阅读。这使得他更没有时间去整理其余的纸张,只得任它们以及比它们积得更厚的自责与内疚慢慢吞没自己。

    愚公三人自大羊屯回来已过了一个月,但丁在他们回来的当天凌晨赶赴怀柔一趟,此后一直没去看过他昏迷了快两周的好哥们儿及另两位“同事”。愚公给他下的命令是抓紧时间侦测常金柱与常九城各自的下一步举措,没有特殊情况,不可随意与正在休整养伤的小组外勤人员见面。这道命令正中但丁下怀,否则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不去探望卓吾,即使当愚公告知他卓吾已苏醒并在逐步康复时,他长出了一口气。

    他还没告诉同事们,他在医院杂志的工作已经丢了。他又成了无业游民,然而他此时的压力和疲劳程度远甚于有工作的日子,因为他将全部精力倾注到愚公布置的新任务上,他在鞭策自己、强迫自己。他认为,这次愚公三人遭到截击,始于他的分析与判断失误。他先是将常金柱现身翼腾大厦视为威胁信号,促成刑天确立了“禁土”行动,又以为常金柱会即刻利用翼腾网的记者搞什么勾当,导致愚公、刑天和卓吾乔装打扮暴露于大羊屯村这一是非之地。若非他的两次致命失误,卓吾、刑天、愚公绝不会遭这样的罪。在他看来,刑天破相、卓吾昏迷,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卓吾不省人事之际,自己尚无颜面对他,何况他如今醒过来了。他熟知军史,历史上参谋和情报人员犯错置全军于死地的例子不胜枚举,读到史书中此类前车之鉴的时候他还兀自感慨,想不到今日自己也重蹈覆辙。我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吗?他没工夫给自己一个答案,他要照愚公吩咐的抓紧一切时间,查出常金柱和常九城接下来会使出的手段,这既是但丁在这次行动中应尽的职责,也是为对得起卓吾以及刑天付出的代价。

    常金柱、常九城、大羊屯村、翼腾网,这是近一阶段但丁生活中的四个关键词,他这一个月来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外的一切活动都围绕着这四个词进行。遗憾的是,身在北京,能搜集到的有关大羊屯这个人们眼中平淡无奇的小村庄的消息少得可怜,遑论居住在那儿的常金柱和常九城。显然,想围绕前两个关键词做文章,得再次潜入实地。但愚公必然不会答应,自己也没那本事。至于翼腾网,他隔三差五仍到翼腾大厦周边的饭馆吃饭——这也是他走出胡同的唯一目的,只不过他不再是等候那位不知名的姑娘——但他始终没见到常金柱或者愚公提供的描述与早年合影中的常九城。每天上网盯着这个网站更新的社会新闻,却无一条含“大羊屯”这个地名,即便用网站的引擎从其内部搜索了所有与河北有关的新闻,也没有哪一则同大羊屯村的情况相符。

    一个月来,他做的全是无用功,尽管愚公没有责备他,他自己也无比懊恼。这一日,天气晴朗,微风拂过房顶的青色瓦片,吹得四合院中央的那棵老槐树的树叶沙沙作响。但丁听见远处人家的鸽子哨又响了起来,便撂下手里的报纸,抓起一瓶儿冰红茶,踏上拖鞋走到小院儿里。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大概我的心太重了,压抑了我的思路。稍微放松一会儿,没准儿能豁然开朗呐。他这么想着,目光循着鸽子哨声追寻半空中的鸽群。要说这胡同儿该是北京城里养人的地方儿,现在这

    他没再想下去,因为他“豁然开朗”了。养人,现在流行叫养生了。养生?养生,那个叫养生谷他忆起愚公跟他说过的大羊屯附近山上立着的大铁牌子,上面的字儿是“峨眉养生谷”。

    他冲进屋子,扒到电脑前,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峨眉养生谷”。谢天谢地,网上找得到的华北地区在建的项目里,只有一个与这个名称相合。

    “世恒地产。”查出项目的开发商并不难,可与这个项目相关的介绍和新闻却不多。但丁紧跟着要做的,是搜索这家地产公司及其合作单位的资料。世恒地产,是他的第五个关键词。

第92章 房车怪客() 
赌场骚乱后,经过一个多月,大羊屯村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假如那样的生活状态能够称为“平静”的话。村民们重复着每日的劳碌,南面居高临下的小楼的灯火每晚照旧耀眼,村口曾威风地充当路障的圆木还被丢弃在路旁。大家能体验到的唯一变化,就是“棋牌室”彻底关张了。夜里,半掩的铁门后,那幢大屋鬼森森的,甭说没人再进这个院子,不少人都不敢单独到它旁边的公共厕所解手。

    常九城的干果树木种植大计继续紧锣密鼓地运行着,他已按照行政程序,将相关的材料和申请报给了上一级,等待着某些许可文件的批复。“我要是你上级,看了这计划书立刻就给你的计划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便利。”一想起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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