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绿色的,扁平形状,有两根背带,既能背也能挎”其实他问了没几句,而网管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看样子再问下去也没用,但网吧这条线也不能轻易放弃。也许他的网页浏览记录还没删,说不定能从其中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可谁知道他开的是哪台电脑呢?李伟记得这个迷信的商益明很在意数字是否吉利,便趁着机位空余尚多,点着号开了6号机,随后又伺机在8号、26号、28号等机位间来回切换,搞得网管们莫名其妙。
然而他发现,这几台电脑上都没有“fifa足球”。“网管,你这儿哪台机子上装fifa了?”没想到问出这句话之后,网管和几个来上网的小杂毛一齐哄笑起来:“fifa?还有谁玩这个?多少年前都没人玩了,都玩实况!”
李伟顾不得去躲避与时俱进者们那充满嘲讽的目光,更大的困惑涌上了他的心头:只有实况,没有fifa?可是这个老游击队员的孙子一向抵制日本的产品,从来不玩实况啊!没有fifa,益明他来这里玩或者说干什么?甚至,他昨天是否真的来过这儿?李伟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电脑上的浏览记录都查一遍,可是服务台那边的几个网管小子小姑娘已经开始好奇地打量他。“这人怎么了,这么怪?”“看他这样子,不会是个记者吧?”“记者!从城里来的?到咱们这儿干什么?”“哎呀!不会是查网吧有没有问题吧?”
这群不到20岁的小家伙愈发感到紧张和刺激,但如果能感知李伟此刻的心绪,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胡思乱想根本算不了什么。
按照李伟先前的计划,如果在网吧还打听不到商益明的消息就立刻报警。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因为目前种种迹象表显示,商益明的失踪更像是主动隐形,这是一场恶作剧还是另有隐情,他仍不清楚。离开网吧之际,他只能遗憾地想:可惜我不是警察,无权检查昨天来上网的人的身份证记录,否则没准儿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回到农家院客房之前,他听到老板娘在院门口教训一名服务员:“你怎么搞的?平时看电视打游戏不是熬得挺晚吗,昨天怎么不到10点就趴那儿打瞌睡了?值门房夜班的都想你这样还行了?”
环视整间屋子,和商益明有关的东西仍然是今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留在他**的大炕上的衣服和书。他索性将那几本书抓过来,原来书里还夹着几张报纸。
这似乎就是昨天来这里的大巴上他看的那几张,然而李伟注意到,根据版头的日期,报纸居然是四年前的。更令他意外的是,上面的一条挤在版面一角的新闻还残留着没有被橡皮擦净的笔迹,那潦草的笔画一看便知是商益明写的。商益明有一边读书一边用铅笔在书页上记录体会和感受的习惯,之后他会把这些读书笔记誊写到日记本上,再把书页上的字迹擦掉。然而他看报纸可从来不这么细心,翻完就扔到一旁。现在这张旧报纸上也有他的笔记,说明是被他当做文献资料来读的。
看那新闻的标题,是盗窃团伙夜闯工地,仓皇逃窜失足山涧,里面写的案发地点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县,虽然没有提及任何一个罪犯的姓名,但案件的经过和老板娘说起的那场诡异的事故颇为相似。李伟下意识地又抓起了那套外衣,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小卡片,便将它捡起来。这像是一张小广告,粗糙的纸上用黑色的油墨印着向阳寺的大门和从百度网上贴过来的小地图,翻过来一看,它的背面工整地写着:“愚公赠但丁,邪寺。”
向阳寺的住持室内,“棕西装”对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何长老说:“她还好,基本没什么事了,就是老觉得昨天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
“嗯。”何长老点点头,“不过算算日子,的确有些蹊跷。”
何长老站起来,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所以,我今天一早就让你弟弟进城去了。”“您是说”“嗯——”何长老长呼一口气,“为稳妥起见,有必要把这事告诉他。”
第8章 往事难忘()
年轻的女服务员们三三两两地围在塑料碾子旁,趁老板娘此时不注意,心不在焉地扫地、擦台子,嘴里嘟囔着今早村民们传来的向阳寺的“神迹”。此类在房客们眼里只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噱头的事情,却像疾病一样在当地人之间传染开来,并折磨着他们。
决定去找老板娘之前,李伟脑袋里转过了许多其他的念头,比如把整件事看做商益明的一个玩笑,自己只管等到明天,即使他不回来,自己也只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家,反正食宿费老同学早已预付了。这一想法更进一步,甚至令他一度产生马上拍屁股走人的冲动。然而他还是耐住了性子,毕竟商益明是自己在北京交情最深厚的朋友,那般不管不顾实在不够义气,况且假如商益明真的有什么事,自己是陪他来这里的同伴,一旦他的家人乃至警方调查起来,自己终究难逃干系。
不论他是在耍弄自己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名状的麻烦,目前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了向阳寺。显然,是时候再次光顾那座神奇的寺庙了。只是自己对向阳寺的了解都来自于商益明的自说自话,而既然他能在网吧的事上撒谎,就难保不对向阳寺的信息有所隐瞒。出发之前必须摸清情况,而眼下他孤身困于这人生地不熟的远郊区县,能在“情报”方面给予自己帮助的,莫如质朴、开朗而嘴碎的老板娘。
李伟敲门走进老板娘的屋子的时候,一辆孤独的黑色奔驰正沿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由北京城方向朝县城疾驰而来。
老板娘和女助理似乎刚刚整理完一些账目类的东西,正在泡一壶铁观音。见没有其他人,李伟便问:“老板娘,这会儿忙吗?”“不忙不忙,什么事?”
老板娘请李伟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是这样,昨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听你给大家讲起这里发生过的故事,觉得挺有意思。不骗您,我是个编书的,这次来这儿一是玩,二也想积累点儿素材。按计划明天我就要回城里了,您要是时间不紧张的话,能不能把这一地区的老故事详细地跟我讲一讲?只要内容充实,回去我可以很快再编一部新书。”
“哎呀,这个啊”老板娘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穿着白色丫鬟制服的助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没啥好写成书的。”
“别担心,我不会写任何给这里抹黑的东西。其实我可以把这些故事写成本地旅游业的软广告,您明白吗?简单地说就是让城里人看了这些故事后更觉得你们这儿好玩,都想来玩。”看到老板娘眼中闪烁着天真而兴奋的光彩,李伟接着说:“如果这书编出来了,我会署上一个‘原叙述者’的名字,也就是给我讲故事的那个人——当然,就是您啦!”
“不用,别给我署什么名字啦!真的能让人家看了书以后来我们这儿玩就最好了。”“那是一定的。外国有成功的例子:英国有个湖叫尼斯湖,几百年来一直传说湖里有水怪,虽然直到今天还没逮到一只,但全世界常年有人慕名去旅游,当地的旅店赚大发了!”
“那好啊,反正我今天都没什么急事了。”老板娘似乎开始努力回忆所有她了解的本地轶事,“你想听点儿什么?”李伟盯着女助理看了几秒钟,又冲老板娘眨了眨眼。老板娘瞥了瞥女助理,若无其事地说:“你具体想了解些什么?”
算了,非让她把助理支开,她很可能会误解我的动机,就不会痛快地告诉我了。李伟这样想着,便信口问起当地发生过的一些神怪灵异之事,并故意把每件事详细地问了很长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当助理又给他的茶杯续了一次水以后,他终于问道:“向阳寺算得上你们这儿标志性的景点了吧?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上次去我看它建得时间好像并不长,怎么会这么有灵气呢?”
听了他这句问话,老板娘却似乎有些害羞,说道:“嗐,向阳寺你就不必往书上写了吧?”“哦,为什么?”“你们城里人不信这个,会笑话我们搞封建迷信的。我们往外打旅游广告也从不提这类事,只有客人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才会介绍一下。”“唔,这你放心,我会把这些事写成‘本地美丽的民间传说’,就像牛郎织女、许仙与白娘子一样,明白吗?这样人们看了不但不会觉得可笑,反而会认为你们这里富于神秘与浪漫的色彩,更有吸引力,也就更愿意来参观。”“哦,这样好,这样好!”老板娘大喜,话匣子登时又敞开了,“要说向阳寺,就得提提我们这儿的一个老传说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她将法师降伏魔头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说:“这是清朝时候的事了,据说被写进了当时的县志里,所以我们这儿的人多少都信一点儿,爬那座山的时候都很小心,后山更是不愿意轻易去。四年前何长老来看了风水,说法阵的法力过了两百多年已经大大削弱,快要镇不住那魔头了。但如果在山上建一座寺庙供奉香火,他能作法把神明招来,借助他们的力量压制住魔头。于是有钱人马上捐了钱,当年就开工建了向阳寺。”
“这位何长老是何方神圣啊?”“嗨,我正要跟你说呢!他就是两百多年前那位法师的后人,听说一直在终南山修炼,本领练就之后专门来守护他老祖宗的法阵。”
“原来如此啊。那么我再问一下,当年建向阳寺的时候,那伙贼摔下山崖,神仙到底是怎么显得灵啊?”
沉浸在回忆中的老板娘的兴奋劲头儿像是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她伤感地耷拉下脑袋,惋惜地说:“唉,你何必写这事儿呢?反正出事儿前后,我没去山下看过。听几个去帮忙收尸的乡亲说,看他们摔得那样儿,是应该有点儿神。”“别误会,这事我绝对不会写的。我只是有些奇怪,这儿的人都不敢去后山,他在夜里怎么就敢闯到那儿?”
“肯定是着急害怕昏了头呗,他哪儿知道怎么做贼啊?”“哦,他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李伟只顾悄悄观察老板娘的神态,看不到背对着他摆弄热水瓶的女助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
“说来挺可惜的。他是西村老关家的独生子又漂亮又高大,学习又好,那年是他们村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好几年喽,他们村才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还是县里的探花哩!送他去城里上学那会儿,村里敲锣打鼓放炮仗,像送新娘子出嫁一样。”
“谁知这小子到了城里不好好学习,倒是上网玩游戏上了瘾,还常常和他们宿舍的一帮阔少出去大吃大喝,花了家里好多钱。最后毕业时因为英语没考好,学位证也没拿着,因为是在哪个矿产大学学的什么什么矿物冶炼,专业太偏,在城里也找不到工作,只好跑回村里来。”
“回来他也找不到个正经行当,天天瞎混,吃他爹妈的棺材本。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那天晚上他没上山,遭点儿报应也是早晚的。可他一出事,唉,可怜老关他们老两口儿,看小才死那么惨,都哭晕过去了。”“小才?”“就是那孩子的小名,听老两口儿从他小时候起就这么叫他。”
“老板娘,谢谢你今天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我回去就开始策划新书,落实了就通知你。时候不早了,待会儿你又该忙着准备客人们的午饭了。我就不打扰了。”李伟看了看墙上的钟,早已过了十点半,该往向阳寺进发了。他起身告辞,想到马上又要爬那段崎岖的山路,不禁叹了口气。
“小伙子,叹什么气啊?”女助理问。李伟没顾上看她,随口答道:“我打算再去向阳寺上炷香,求神明保佑这本新书能顺利上市。可去那儿一趟必须翻过寺北面的山丘,想想就觉得累啊。”“干嘛非得翻那丘啊?”老板娘笑起来,“出了大门打辆车,往南兜一个圈,绕到村里小路上,从西边过去,顶多半个小时就到山下啦!”“什么,翻山丘不是唯一通往向阳寺的路吗?”“当然不是了!”老板娘非常肯定,“我们这儿开车的骑车的去向阳寺都是从西边小路绕过去,谁跟你说只能翻那丘?骗你呢吧?”“是啊,骗我”
李伟回屋整理了一下背包便出门打了一辆黑车。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后,老板娘的助理悄悄跟出来,见他上了车,便小步向农家院后面的一块洼地跑去,不时还回头看一看。她跳到洼地的一个小山洞外,这里很僻静,没有人来,于是她掏出手机飞快地搜索着通讯录。一个个号码名称从她眼前跳过,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正轻轻地从背后接近。当那身影突然间扑上来猛击她的后颈,她感到两眼一黑,顿时昏厥过去。
第9章 游人止步()
“到啦,二十。”黑车在路边停下。李伟打开车门,吃力地把自己庞大的身躯从车里挪出来。今天的天气有些糟糕,从山脚仰望,半山腰以上仍然浸在缭绕的烟雾中,依稀可见其起伏的线条,但山顶依旧迷茫而难以窥视,想看清向阳寺的大门和围墙就更不可能。
“哇!”往前走了一段,李伟一眼看到一辆停靠在山脚下的黑色奔驰车,不禁吃了一惊。在这样的山乡中,老百姓往往会选用农用车和实用的小轿车,而当地政府用车最好也就是桑塔纳或奥迪,而眼前的这辆奔驰款型是小萍原来工作的那家4s店都不曾有过的进口货,如果某位本地人驾着这样的车在土石飞扬的荒郊野地间奔波,那真是太奢侈了。
李伟发现不少路过的当地人和他一样对这车瞪大了好奇的双眼,然而默默端详一番之后,他们都远远地绕开走。从他们的神情中,李伟读出了一种和向阳寺里的善男信女们所表露的有些许相似的情绪,只不过寺庙里那种尚有几分虔诚,而笼罩在路旁的奔驰车周围的完全是敬畏,仿佛在人们眼中这车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凶神似的。
“哎哟,这车就是棒!”背后突然有人大声说话,把李伟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头发白了一半儿,面孔黝黑,穿着一件褪色的运动外套和一条粗糙的蓝牛仔裤。不知他是何时蹿到自己身后的,这会儿正伸长了脖子盯着奔驰看。“真棒哎,一看就便宜不了!”他的嗓门还是那么大。
李伟以俯视的姿势瞅着他,他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依旧直愣愣地射向尊贵的奔驰。“这位师傅,您好眼光啊!”李伟忍住了没有拍他一下。“啊?哦”老师傅反应过来,冲着奔驰翘翘下巴,“嘿嘿,小伙子,嗯——难道是你的?”“不,不,不。我也就是看看咦?师傅,听您这口音,您不是这个县里的人吧?”
老师傅把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到面前揉了揉眼,说:“嘿嘿,来这儿快10年啦!”“我看您好像知道这辆奔驰是谁家的,对吧?”“奔驰?原来长这模样的就是奔驰车啊!哈哈!”老师傅听了,双眼立即闪出兴奋的光芒,“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这是王老板的车。”说到这里,他便收住了话头儿,像是等着李伟继续往下问。李伟装作满不在乎地转身又望了望,才问道:“这位王老板,他是干什么的?”
“他原来是这座山南边一个村里的,后来跟着同村几个小伙子进了城。过了些年他办了个什么企业,发了大财,把他家的老房子盖成了二层小洋楼,他们村就数那栋房子最漂亮了!”“在城里发了财,还在乡下住?”“哼哼,人家王老板虽然不在乡下住,倒还不忘了帮乡亲们一把呢!咱这个县原来主要靠种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