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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决战(下)()
这话说出口,卓吾自己心里实际也是没谱的:他无法确定neo?bay此刻还在不在鬼城。若是给她逃走了,今天夜里犯规小组的计划和努力会全部付诸东流。
心中正忐忑,一名洋人老妇竟不紧不慢地褪去夜色直走到女翻译莫比莱身后。“是neo?bay?”白蛇定睛细看,觉得不可思议,小声对愚公说,“宾馆里的那个可不是这副模样啊。”是的,宾馆207号房的neo?bay是黑头发,脸上很平整。而这位洋妇是金发,苍老的面孔上爬满了皱纹。“身高跟她一样吗?”愚公问白蛇。“应该是一样的。”“就是她。”愚公登时清楚了:这位人道主义者化装了。他联想到了但丁对在地铁里见到的疑似的neo?bay的描述,默默比较一番,基本同眼前的金发老太太相符。看来她的确和自己一样喜欢玩弄化妆术,只是料不到这一扮相早被但丁印在脑子里了。
莫比莱有些敬畏地看着neo?bay,像是等待她用眼色下达指令。neo?bay微微颔首,莫比莱转脸对犯规小组的成员们说:“你们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你们是什么人?别说是警察,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不是。”“我们当然不是警察,但一样能惩罚你们!”愚公揉揉膝盖上前两步,斩钉截铁地说道,“直说了吧。我们是来找被拐卖的儿童的,告诉我们这些孩子在哪儿,你们受到的惩罚可以减轻一点儿。”
“你在说什么?”“你很清楚我的意思,莫比莱。相信你的老板或者上司neo?bay也听懂了,不是吗?女士,不管这是不是你的真名,作为艾德森学院的学生,你一定学过汉学,而汉语应该是基础课程。”
neo?bay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莫比莱觉察到了她的惊诧,连忙分辩道:“用你们的成语来说,这叫血口喷人,我们没有拐卖儿童!”“你们当然没拐卖,你们是买家!”刑天冷笑着说。“要不然,一个‘善行无疆界’组织的代表三更半夜和买卖儿童网站的人贩子密会,难不成是想讨论如何更好地开展人道主义工作?”
“我我们我们不曾听说买卖儿童、人贩子一类的事情,我们只是来与有相关人士洽谈孤儿的收养问题”“选在这座僻静的鬼城里?”愚公看出莫比莱的头脑不及neo?bay的好使,于是盯着neo?bay说,“还不肯露出尊容,和十几年前找陆海博谈孤儿收养问题的时候一样吧?”
neo?bay瞪着眼睛怔住了,年纪稍轻的莫比莱不明白愚公后半句话的所指,也不知说什么好。
“陆海博没见过你的脸,不代表我们查不出你是谁,以及你干什么样的勾当。我们知道你不仅仅从陆海博手里买过被拐的孩子,近两年在朝阳区就至少两次打算买。而且你也不仅仅在北京买过,甚至不仅仅在中国买过。”最后一句其实是卓吾自己的推断,“neo?bay,最好把近期从中国买走的孩子的下落交代出来,如果我们找回他们,你也许就还不至于恶贯满盈。”
“别想耍花招儿!”刑天说,“还想隐瞒或者狡辩的话,我们可没义务允许你们请律师作无罪辩护!”
出乎犯规小组的意料,听完这些话,neo?bay和莫比莱反倒彻底平静下来。在愚公看来,这种平静是她们打定了某种可怕的主意的表现。neo?bay对莫比莱耳语几句,莫比莱款款迈步向前,道:“你们刚才问我和neo?bay为什么没走,回答你们:因为我们需要明确你们的身份和目的。现在我们明白,你们知道的太多了,neo?bay和我就更不能走了。”“能解释一下原因吗?”“很简单,neo?bay必须亲眼看到你们被灭口并灭迹。”
这些言语仍以平淡的语调表达出来,更显压抑可怖。刑天却全无惧色,大笑着说:“就凭你这俩打手,二对二充其量和我们打个平手。还灭口,做梦!待会儿把你们一起拿下!”
“你的数学不太好啊。”莫比莱打量着做好格斗准备的刑天和卓吾,“应该是三对二。”
刑天迅速扫了扫周围,那些充数的“肌肉男”没有一个站起来的。“就算躺地上的那几个一块儿上也”
“笨蛋!”莫比莱大声打断了他,“我说的不是他们,是我!”
“我”字犹未落地,莫比莱已腾身而出,刑天卓吾措手不及,已被她蹿到跟前,二人仓促作出格挡动作,但见莫比莱衣袖一抖,左臂上闪过一道寒光。“噢!”卓吾眨了下眼,胳臂已被划开一条口子,渗出血来。刑天也是一样,只不过他忍住了没叫。这一回合结束,白蛇才看清,莫比莱的左臂原来绑了一把的尖刃,它没有把儿,很短小,仿佛紧贴她的皮肤。观察她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呢?白蛇无法想象她在宾馆时是如何隐藏这么锋利的武器的。
瞧着被自己划伤的两个男人,莫比莱得意的翘着下巴,伸起左臂指向他们。此时neo?bay用一声令下,壮汉和大个儿如两条猛犬冲了过来。“你们往后退!”刑天朝愚公和白蛇一挥手,然后同卓吾奋力敌住肌肉男们。壮汉、大个儿原是和他们势均力敌,这一下莫比莱跳到他们中间,又是挥刃又是飞腿,neo?bay的手下很快占据上风。经过寥寥数分钟,刑天与卓吾已是力不从心,身上挂了好几道彩。
愚公通过观战已发现莫比莱的本领不仅远超刑天和卓吾,而且在neo?bay的三个打手中也是最高的。得去帮忙!他不顾膝盖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迈开步子。
卓吾遭到壮汉和莫比莱的夹攻,章法渐乱。莫比莱瞅准一个破绽,挥起尖刃直刺向他的胸口。卓吾闪避不及,几乎要闭目等死了。“呃——”他终究没让自己把眼闭上,被刺中的也不是他——愚公奋身挡在他前面,尖刃扎在了愚公的肩窝,溅出几缕鲜血。莫比莱将尖刃一拔,肩窝顿时血如泉涌。卓吾连忙扶住他往后退。“暴力永远是我们行动的最后一步。”卓吾忽然忆起了这句话,然而依目前的形势,这最后一步也走不了了。
刑天摆脱大个儿的纠缠,跳过来掩护他们。“这样儿下去我们都得死。”看着三个打手步步紧逼,他悄悄对卓吾说,“没了灯,你能像摸夜路一样摸准他们的站位吗?”卓吾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光站位不够,还得记清身体轮廓。”“那就抓紧时间多看他们几眼!”“可我们来不及关发电机啦。”卓吾窥了一眼离地三米高的灯管,深感把握不足。
“不用关。”随着这句话,卓吾见刑天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只亮闪闪的小金属片,他尚未看清这和刑天指甲刀上磨指甲的小齿儿一个模样,刑天右手一样,接下来“啪啪啪”三声响,日光灯管被穿破,女巫小屋一带及整个鬼城骤然又陷入无垠的黑暗之中。
三个打手对此显然猝不及防,过了5秒,莫比莱才想起用外语喊道:“手电,手电!”可她自己还没摸到腰间的手电筒,就听到漆黑中的一声重击,接着是谁扑通倒地。
大个儿率先打开了手电,却没考虑到光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去你丫的!”刑天躲着光束快速绕到他侧面,先将他扫到,然后一掌劈在他后脑上。
莫比莱照见两名同伙都已被打昏,这时又有手电光由背后打来,回头一看,是neo?bay开了手电。“快跑,neo?bay,离开这儿!”她用法语大叫着,稍一分神,手电被卓吾一脚踢飞。随后,卓吾勒住了她的脖子,掰住了她的左臂。莫比莱招式灵巧,却没法儿和大男人比力量,被卓吾近身制住,自身的优势便难以施展。紧接着,有人拿着手电晃她的眼睛。“睡你的觉吧!”这是刑天的声音,他猛抡一拳,打中了莫比莱的太阳穴。
“卓吾,别教法国女人跑了”愚公按住流血的伤口,眼看着最后一束手电光抖动着向远方晃去。“放心,她跑不了!她的手电会标记她的位置的。”卓吾捡起莫比莱的手电,飞一般追过去。打手们留给他的伤集中在上半身,他的腿和脚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去帮他!”刑天拾起壮汉的手电正要撒开腿,愚公止住了他。“不!”看看扯断打手的衣服来给自己包扎的白蛇,愚公说,“你、我和白蛇,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鬼城检查一遍。这里是他们的据点,有可能藏着被拐的孩子。”
第55章 心理攻防()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记不起上一次我的滑铁卢出现在什么时候了。哦不,应该是从离开艾德森学院算起
neo?bay办事一向天衣无缝,对于如何免除怀疑、逃避追查更是早已有了一套熟练的手段。她就像一只狡猾的乌鸦,永远盘旋于执法者的罗网之外。这位辗转各大洲、在不为人知的斗法中常胜的女拿破仑无法想象,自己带领最出色的手下,居然被一帮不是警察、不讲黑白两道常规而且不明身份的无名之辈反将一军,遭到噩梦般的失利。即便此刻坐在不知摆于何处的一把冰凉的椅子上,她还是怀疑自己困于犹未苏醒的梦境中。
这场噩梦始于她的落荒而逃。当时仅剩下她一个人,慌乱中假发、平光眼睛全掉了,万幸的是她还记得通往鬼城出口的路。只是这段距离本不短,在逃亡者眼里就更加漫长。她一面全速狂奔,一面用手电给自己引路。光束所照之处,或是一只石像鬼朝她呲牙,或是一尊高大的牛头人擎着斧头,或是残破死寂的屋子、亭子和殿堂可能藏着谁的阴笑和啼哭。其实这些狰狞丑陋的怪物和空荡荡的建筑不会动也不会出声,但在如此情境之下,在她剧烈摇摆的视野内,它们就像是被光线吸引到她面前的,构成一组蒙太奇镜头。每照见一个,neo?bay便赶紧把手电光移开,仿佛再照一秒它便会拥过来将自己吞噬掉或者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就在她准备跑上一座拱桥之际,真的有个东西,不,有个人,一个中国人跳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用手电晃他的眼,却被他一翻掌将手电夺了去。“作为一个老太太,你跑得还挺快。头发都跑黑了,皱纹也跑细了。”她记得这个一米九几的年轻人将她反剪双手擒住时的这句讥讽。
她终于抛弃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这不是梦,自己已成为这伙无名之辈的俘虏。如同他们的成语所形容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怕他们仅仅是拿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任何反抗均是徒劳,她甚至不打算伸手把黑布摘下来。
年轻人钳住她的手臂,搜了她的身,尔后押解着她回到女巫小屋前。“知道我是谁吗?你可惹上大麻烦了。”路上她用法语试探了他一句,他毫无反应,显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很快,她见到了监视她的宾馆服务员,以及两名冒充的生意伙伴。截至目前,映入她眼帘的最后画面是那个负伤的“保镖”以这块黑布罩住自己的眼睛。接下来,虽然双眼被黑色笼罩,她仍能感觉到他们连拖带推,最终将自己移动到一辆拥挤的汽车里。汽车行驶过程中,他们问了她许多话,她像嘴也被封住了一样不说一句话。看得出他们一不想劫财,二不想杀人,但很想从自己嘴里挖出有价值的信息。那么,她越沉默,就越有希望争取到有利的态势。因此,直至他们踹开门将她摁到这把椅子上,劈头盖脸地咆哮什么“你的真名”、“被你买走的孩子在哪儿”,她一概摇头摆手以示莫名其妙,被问得急了,就回敬他们法语的“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之类。
他们应该是明白了这样的审问全无效果,只得安静下来,伴随又一声门响,其中有人出去了,有人还待在自己身边,她能感觉到。她继续保持沉默,静静端坐着。
neo?bay停止了有关“滑铁卢”的追忆没多久,又是“咣”的一声,随后待在自己身边的人走了,另一个人快步走近了自己。有什么新把戏?neo?bay尚在臆测,门被走出去的人关上,接着她眼上的黑布就被扯掉了。
这是neo?bay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她依然让眼睛闭了一分多钟,并对自己解释说是由于这间屋里的白炽灯对眼球的刺激。“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我相信你取那个名字的谐音,是为铭刻你一生中最深切的痛苦。这种痛苦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这声音不属于在鬼城遇到的那四个中国人,它显得恳切而优雅。neo?bay不禁睁开双目,看到了一个仪表不凡的青年。他和那个高个子年纪相仿,矮了不少,却英俊许多,瓜子脸卷头发浓眉毛,尤其是那双未加修饰的大眼睛。她认为比起巴黎时尚界模特的刻意点染描画的眼睛,这双眼睛更明澈也更生动,其中闪烁的光芒代表了它的所有者此时此刻内心的自信及丰富的想法。
然而这光芒同时也很犀利,与他简洁的话语搭配在一起,似乎意在对neo?bay形成某种暗示般的压迫感。neo?bay敏锐地发觉,英俊的中国年轻人试图借助这样的压迫感直逼她心底最隐蔽的秘密。果不其然,他缓缓踱到椅子后面立住,neo?bay感到好像背后站了个刽子手,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就听见他说:“但这不能成为你把相同的痛苦施加到无辜的他人身上的借口!”
“现在怎么办?没找到他们藏匿或者转移孩子的痕迹,我们也暴露了。”“所以才让你把这娘们儿揪住喽。只好用直截了当的法子了,幸亏愚公备了后手。”
关押neo?bay的地方是离鬼城10公里远的一个开发区。这里的南区建了几家诸如制药厂、科研中心之类的机构的厂房,北区的房子和道路则还没有动工。本来整个开发区的工程招标与招商工作早已完成,南区的制药厂、科研中心的工作者去年初就准备入驻,不料开发区副主任在招标、招商期间收受巨额贿赂之事东窗事发,因涉案金额较大,检察院对相关单位展开全面调查,各家企业受到牵连,不得不在结案前推迟入驻。后来又风传北区的工程及全区的招商这两个项目要洗牌重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商家们便不敢再急于到这里落脚,求稳的持观望态度,等不及的盘算着如何尽快全身而退。于是,偌大的开发区,白天偶尔有人开车来瞧两眼,到了晚上这个钟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连漂亮的门岗亭也是空的。
犯规小组的黑桑塔纳没走临街的南门,刑天拐了小路,从北区没修好的入口——事实上就是个用石墩子隔出来的豁口——开了进去。但丁和简爱守在这儿,他们看到钻出汽车的“同事”一个个垂头丧气,伤痕累累。“往东走有家卫生所,用不用去开点儿药?”但丁看着卓吾把neo?bay推进里屋,小声问刑天。“不能去。”刑天瞅了瞅捂着伤口坐下的愚公,“那种地方儿晚上不会有人值班儿。破门进去拿药,就算留下钱,第二天他们发现了恐怕还会报警,又得生出岔子来。”“可是愚公”“待会儿你开车送他去找张厂长。我们留在这儿,争取撬开法国娘们儿的嘴。”“她什么都没交代?”“装听不懂中国话,一个字儿也不说。真他妈嘴硬!”刑天简述了抓获并审问neo?bay的经过。
“你准备怎么让她开口?像对付菲律宾毒贩那样儿?”“肯定不行,她的体格儿,没两拳就得给打死。”“那么你送愚公去张厂长那儿,把她交给我吧。”但丁胸有成竹地说。
“交给你?”刑天不明白一贯怯懦的但丁哪儿来的这么大把握。但丁由表情读出了他的疑虑,笑道:“neo?bay最坚硬的不是嘴,而是心。不过我想我找到了她坚固心理防线上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