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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想起海岛来,我胃里就会有反应,就有点儿怕的感觉,但还是经不住诱惑,总想着要去。说实话,吸引我的不光是那岛上的风土人情,“酒”也是其中不可少的一个因素,一个男人面对酒,就像面对一个带刺儿的女人,既怕又爱。不过这次前往,我心里倒塌实了很多,哈,有徐冬垫底嘛!
进海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载满了客人的机动船快速地行驶着,可站在甲板上的我却感觉很慢很沉稳,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没有了参照物,你就失去了速度感。我对大海已经不陌生了,但每次面对它,我都会心生近乎神圣的虔诚——美丽宽广的大海啊,你包容万种生物,你涤荡历史的沧桑,你熟睡的时候是那么温柔,任凭我们在你的怀里荡来荡去,甚至无耻地去生扯你的Ru房,而你醒来时总是咆哮不已,又是那么得威严,让我们望而却步……记得不知是哪一次面对大海,已多年不写诗的我竟也挤出几行新鲜的文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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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16(2)
大海啊,你这个低等动物般的神
你熟睡时像个女人
醒来,却是个男人
站在我身旁的徐冬竟也郑重起来,看着大海一言不发,显然也在感慨着什么,看着他,我忽然想一件关于海,关于我们之间的一个“一命换一命”的故事来。
那是我做记者一年多后的一个五一长假,省新闻出版局出面组织了一次“第一线新闻工作者海边行”的旅游活动,我们报社去了5个人,我就是在那次活动中认识徐冬的。我们去的是一个海边渔村,环境还可以,有意思的是,那离岸边不远处,有一小块海水淹没不了的沙洲,潮来潮去的,给人感觉就像一个漂浮的固体,那上面还落了很多的海鸥,大家兴高采烈地扑腾扑腾下了水,游了过去,可急坏了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不识水性之辈,幸好最后有人发扬风格,带着套了救生圈的我们游过去。
忘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当我和省电视台的一个也不会游泳的女记者,坐在沙洲聊得火热的时候,我俩忽然发现,沙洲上竟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而身旁的救生圈竟都不见了,再看去,所有的人正都站在岸上看着我们笑,这时一个男声还喊了起来:“你们俩甭回来了,就在那儿过日子吧!”我站起身回了一句:“可成天吃海鲜也腻呀!”我喊话的时候,偷偷看了眼电视台的女记者,她满脸通红。我故作着急地绕着沙洲转起圈儿来,其实我心里正得意着呢。绕着,我忽然一脚就踩空了,整个人一下子沉进了水里,呛了几口苦涩海水的我挣扎着露出水面喊救命,慌忙中我还听到了女记者的尖叫声,我也朦胧中看到有人快速向我游过来,正是徐冬。就在我又喝了几口海水,努力向沙洲上够着,却身不由主的时候,徐冬就到了我的身边,无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下意识地抓到了他的脖子就按了下去,我半截身子就趁势借力浮了上来,弄得徐冬呛了几口海水……
把我救上岸的时候,徐冬还咳嗽得脸跟紫茄子似的,说:“你小子差点没害死我!”我抱歉地看着他笑了。当时我认为会欠徐冬一个一辈子的人情,可就在当晚,徐冬突发急性肠炎,疼得在度假村房间里的地板上直打滚,而那根本没有医院,是我在当地渔民的指引下,往返步行十几里地,找来一个赤脚医生救了急,然后,我还照看了他整整一夜,一报还一报,就谁也不欠谁的人情了,不过从此我们俩就成了铁哥们儿。后来回到省城,徐冬一番苦心地在游泳馆里教我游泳,可我还是没学会。
到海岛上的时候,红红的日头正好半落在海面上,暮霭沉沉,海天一色,蔚为壮观。郝大伟已派了小兵开了吉普车来接我们,小兵我认识,他曾受命敬了我几杯白酒的。吉普车直接把我和徐冬送到了“海岛酒家”,郝大伟一干人等已经围桌而坐了,刚向他们引荐完徐冬,落了座,郝大伟就举起了杯:“来,这第一杯是为你们接风的!”徐冬惊愕地看着我,我忙说:“你们也太狠了吧,我们两腹空空的,你们就拼刺刀啊?”众人笑了笑,他们已经习惯我的调侃了,郝大伟放下酒杯,把两盘菜转到了我和徐冬面前——生卤虾蟹:“好啊,那你们就先垫垫底儿!”
到海边,你一定要品尝一下当地渔民自制的生卤虾蟹,能鲜掉牙的,味道好极了。看着它们,徐冬像个王八,眼睛都绿了,那两盘子虾蟹几乎都让我和徐冬报销了。一阵大比拼下来,徐冬酩酊大醉,我也醉了,但没徐冬那么凶,毕竟有他挺身救驾,郝大伟把我们送回了招待所,徐冬便不醒人事了。第二天10点多,我们才先后睁开眼睛,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我看了眼窗外,很近的还边已有很多嬉戏的人,夹杂着本地渔家女的身影。“走,去冲个海水澡就不难受了!”徐冬抬头看了看窗外,便一骨碌爬了起来。
一到海里,徐冬就如鱼得水了,而套着救生圈的我就像只笨拙的鸭子,虽然不会游,但我却很眷恋这种飘来荡去的感觉。徐冬又教我游泳,可我还是不得要领,他便无奈地笑了,按我的出生时辰讲,我是个火命,好像天生习不得水性的。
在海水里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宿酒的劲儿就过去了,舒服了很多,当然,这个过程中,徐冬那双小眼睛始终没能闲着,看了个够。有点累了,我们就回到招待所,又冲了个淡水澡,还没等换衣服呢,郝大伟就开着车来了,人还没进门,那爽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走啊,酒菜都准备好了!”徐冬很惊讶的表情看了看我:“怎么又吃饭呐?”好像上一顿他刚吃完似的。
这顿酒徐冬是学奸了,我倒被喝得不醒了人事。
等我稍微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了火车上,而且快进了省城,刘艾丽就坐在我身旁,面对面的徐冬告诉我,郝大伟是派人驾驶军用快艇把我们送上岸,并找车又送到火车站的,徐冬还酸酸地说:“你刚上火车就吐了,是刘艾丽为你收拾的。”我扭头看着也正多情注视我的刘艾丽笑了笑,我的笑里面有谢意也有歉意,答应了代人家买好车票的,我却没办到,看来是徐冬代她买好的。我又看了看其他的乘客,他们都很讨厌的目光看着我……
之后没几天的一个下午,和我又会面的徐冬忽然很庄重地问我:“骆驼,你到底想不想跟刘艾丽处呀?要不我可上了!”当时我犹豫着未置可否,徐冬便很知趣地打了退堂鼓。我是存了私心的,我犹豫之后,就决定了要和刘艾丽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但我真正的目的并不在她,而是在她的那个叫赵婷的朋友身上。
《熟男###》16(3)
那是返回省城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刘艾丽就给我打来电话,说省城一家非常有名快速客运公司招考乘务小姐,她的一个朋友报了名,她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认识人多,希望我能帮忙找人说句话,我就答应她试一试,她就非要请我吃晚饭,说会带着她的朋友一块去,挂断电话之前她还跟我开了句玩笑:“我的朋友很漂亮的,你不要起色心呦,人家还是很单纯的Chu女呢!”
我知道刘艾丽是想借机进一步拉近她与我之间的关系,吃不吃饭的我本没有多大兴趣,但正是她嘴里蹦出的那“Chu女”两个字忽然打动了我,使那顿晚餐忽然化作了一个企盼,并让我急不可耐起来。
就这样,当晚在一家快餐店里,我就见到了赵婷,怎么形容呢?当时,我那颗心激动得哆嗦了起来,我第一次知道了由上帝给你创造的惊喜,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赵婷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很有韩国当红明星张娜拉的感觉,亮丽清纯,明眸善睐,温柔可爱。看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我今后的日子里将会充满阳光,我会突然活得有奔头儿了,我心里发誓:她是我的女人,谁他妈的也别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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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徐冬问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只要我与刘艾丽能保持着联系,我和赵婷见面的机会就很多,即使她暂时对我还没有什么想法,我也会利用好每一次见面的机会,把一些信息渗透给她,让她喜欢上我,何况刘艾丽终究是要去新西兰的,而她出国前这段时间给我创造的条件就足够了,当然,这段时间里,我想我和刘艾丽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的。这是一个很滑稽的想法,直到若干年后,想起这件事来,我还觉得自己很滑稽。
那天晚上吃着饭,我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同时也很留心赵婷的举动,我想从哪怕蛛丝马迹上,来判断出这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聊起来才知道,赵婷是学护士的,大专毕业,小刘艾丽三岁,她们两家是邻居,打小就好朋友。我质疑赵婷为什么不去做护士,而去报名乘务小姐,她笑着说她喜欢。让我很失望的是,赵婷始终也没发射一个能让我明确判断的信号,偶尔某个眼神儿有那么点意思,但也是让我拿不准的那种,我忽然想起了那首歌词: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
猜你也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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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17(1)
追忆旧日时光,我常常会有很依恋的感觉,童年的快乐无邪,少年的意气风发,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是美好的。面对疲惫的现实,我好像是在依靠过去而活着——何时能回到幼识们中间,再撑起单腿跳一跳飞机格子的游戏?何时能站在乡间上下学的小路上,再用鞋子吻合一下那旧时的印记?
难道我真的老了吗?刘艾丽说:“一个人时常怀旧了,那他就是老了,至少心态已经老了!”我不用故作“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姿态了,我也不用“为赋新词强说愁”了,我已青春不再?
天凉,好个秋啊!
北方的天空永远地这样性格明朗,前几日还热得让人想跳海,这两天的一早一晚,却凉得你不由想搂紧一个女人,在这乍寒还暖时,想起一句古诗来会倍感温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样的时节,我对待刘艾丽的态度,有时就像这秋风扫落叶一样冷漠,可她对我却热情不减,且愈发疯狂了。
昨天,在爱心儿童村那间男女共用的卫生间里,在洗手池子旁,洗手的刘艾丽看着镜子里的我忽然说:“方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她当时笑着,但我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她的话忽然让我惆怅了起来,我要是也能对着镜子里的赵婷说:“赵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那该有多好啊!
赵婷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保持着一定距离,像在回避什么。一颦一笑都能让我心潮起伏的女孩,对我竟是这般面孔,这简直也让我疯且狂了,就像刘艾丽之对于我。我恨不得生在万恶的旧社会,好做个称霸一方的山大王,把赵婷抢来做压寨夫人了事,哪还用得这般“费尽思量”!
我想,一定是我与刘艾丽那不明不白的关系,在赵婷的大脑里先入为主了,这时的我才有些后悔,起初就应该把刘艾丽直接让给徐冬的,好脱得净干系。我也想,我是不是应该跟赵婷解释一下呢?可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
赵婷报考快客乘务员的结果还没下来,我找借口关心地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一次,电话里谈到我和刘艾丽,赵婷竟认为我们很般配,我于是反驳:“我们俩不合适,何况她还要去新西兰的!”她却说:“你要对她好,我敢保证她会为了你留下来!”赵婷的话让我一时没了下文,但却让我忽然间很兴奋,在她心目中,我无疑就是一个可以征服女人的男人。
可我要征服的是赵婷你呀!我能征服得了她吗?
今天一早,随着秋日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我睁开眼睛,脸上便洋溢了愉悦,起床后,我是把这个愉悦一直带到单位的,惹得主任孙燕和我开玩笑:“什么喜事啊方舟?看把你乐的!”我便说:“没什么,今儿个就是高兴。”今天晚上我又能同赵婷见面了,这是昨天,当我和刘艾丽走出爱心儿童村的卫生间时,她忽然告诉我的。
赵婷被快客公司录用了,她要请我和刘艾丽晚上去歌厅玩一玩。赵婷没有将录用结果及时通知我,而是间接地通过刘艾丽的口来传达,这多少让我有些失落。和赵婷相识后,我们仅见过两次面,这让我对刘艾丽一直耿耿如怀,不清楚是她察觉了什么,还是出于女性嫉妒的本能,她好像很吝啬于让我和赵婷会面。
刘艾丽在我身上没有得到“女朋友”的名份,却成了我的“忠实读者”,这倒是不争的事实。刘艾丽原本是不看报纸的,但认识我以后,竟养成了读报习惯,当然是只读我们一家的报,专在上面找我的名字。时常在一个早晨###点钟,太阳能晒到屁股的时候,刘艾丽的电话就打来了,声音总那样能保鲜似的兴奋和感伤,我采访的某个人物让她感动了,我揭露的某个造假窝点让她憎恶了,她甚至感叹一起矿难酿就的众多死亡后,还好奇地问我:“面对那么多死者的尸体,你是何种心境?”我常常哭笑不得。
也因此,刘艾丽总能找出理由和我会面,比如她也想看看那个得了怪病的小女孩,希望同我一起去追踪采访;比如,她给我提供了一个“非法中介办驾照”的线索,但条件是全程必须都有她参与;等等。前日,我写了一篇“本报与爱心儿童村联合发起征召代理妈妈行动”的报道,刘艾丽见了便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也要报名做个“代理妈妈”,我说:“你都快去新西兰了,有这个条件吗?”她却说:“我没准儿不去的,再说,不就每月拿一百块钱吗?我跟我爸说好了,我要是出国了,他负责给拿的!”作为一个读者和有行为能力的人,刘艾丽是有权报名参与的,我无法拒绝。
昨日下午,我在爱心儿童村里那些年龄大小不一,容貌美丑不齐的“代理妈妈”中间正忙得不可开交,刘艾丽便“闪亮”出现了:一袭花色连衣裙在微风中摆动着,就光脚穿着一双精致的凉拖,长发披散在肩上,她看上去万分妩媚。刘艾丽的到来显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她还故意和我亲昵,害得我也受连累,有的人甚者用那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方记者的女朋友也来做代理妈妈呀?真是模范哪!”我很是难堪。
刘艾丽选了一个小男孩作为捐助对象,她亲热地搂着他,却看着我说话:“哈哈,多可爱呀,小帅哥!”我知道她在向我炫耀她喜欢男孩儿,我让摄影记者给她们“母子”俩拍了张合影照。
我不是一个热心于爱心行动的人,我甚至还对这家儿童村的主人——一个满面慈容的老太婆,有着强烈的厌恶感。我与她是老相识了,早在我做记者之初,她就主动邀请过我采访她的爱心之举,此后便成了常客。几年来,她办养老院义务收养孤寡老人,开通预防青少年犯罪心理热线,随后又建设了这个收容数十孤儿的儿童村。在我们省内,她俨然已是一个光彩照人的“爱心大使”了,她用善心义举标榜爱心的同时,当然也收到了很多捐赠的财物。可数额巨大的这些财务真的都用在了爱心事业上吗?鬼才知道。
《熟男###》17(2)
据我所知,这个老太婆所办的养老院和儿童村都没在民政部门登记,完全是非法的,而她却能煽动众多媒体制造出如此巨大的荣誉光环,并把自己的“爱心机构”就设在省政府的院子里,绝不是一个普通民妇所能为之,背景当然很不简单,显而易见,这样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跟本不会得到约束和监管。在我国,对民间慈善机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