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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办,我一瓶。妳一口。”叶子说完,端起杯子在李畅杯沿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一杯啤酒几秒钟就倒了进去。
“妳这是喝酒吗?糟践东西。”李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酒就是拿来糟践的。喝醉了好啊,没有那么多愁事了。”叶子拿着酒瓶给自己斟满了。
“行,我今天豁出去了,陪妳。今天没有带保镖吗?怎么来地?”
“做我的保镖危险太大,才几天的功夫,就死了五名保镖,谁还愿意做这个提着脑袋的工作?”
“警察也应该把妳列为保护对象吧?”
“那有什么用?第四次暗杀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地下发生的。”
“妳真的是命大呢。暗杀了五次,居然都让妳逃脱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妳躲过了这些劫难,后面的路想必平坦多了。”
“不够啊,算命先生说了,我这辈子要遭遇七次劫难,现在才五次,还有两次,七减去五等于二,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我还是算得出来的。”
“五次?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五次暗杀是怎么发生地?”
“唉,跟梦里一样,每次都觉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最后一次,就不用我说了,妳有亲身体验。第一次是在父亲过世后的当天晚上,当时,我从医院回来,又饿又累,佣人张妈给我端来了一碗稀粥,正要喝地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赶忙冲到外面去看,原来是仆人把买来的鞭炮弄炸了。家父准备安葬到老家农村,所以准备了不少鞭炮准备路上用的。等我回来时,却发现家里的猫趴在桌子上,那碗粥已经翻倒了,我走近一看,老猫已经死在那里。
我这才意识到粥里有毒,当时要不是仆人不小心把鞭炮弄炸,把我从桌子边引开,这个时候趴在这张桌子上的不是那只老猫而是我了。
我当时就报警,警察来后,把给我准备粥地张妈带走调查,关了两头又把她放了回来,没有查出任何动机和可能,粥里的药是一种进口的药,张妈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里能搞到这种药?我也不相信是张妈做的,她跟了我们家几十年,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就像她孩子一样。我现在把所有的佣人都换了,除了张妈。”
叶子又灌下了一杯啤酒。
“第二次就是在送葬的路上,我们从东往西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载货卡车从南往北疾驰而来,这时我车子的刹车也失灵了。当时真的是很危险,经过目测,我到达路口地时候,也是卡车达到路口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载货卡车和我地宝马就要相撞在一起来个亲密接触。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农业小三轮要强行拐弯。把载货卡车逼离了原定路线,我才得以抢先一步冲过路口。然后慢慢地换挡,熄火,把车停了下来,这时再看卡车,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后来经过警察的检查,这次刹车失灵。也是由于人为破坏引起。这个人很狡猾,刹车片当时并没有马上断裂,一般地点刹会加速它的损坏程度,只有当急刹车地时候
过大,就会引起刹车片断裂,导致刹车失灵,而需要时候,一般都是遇到危险或者紧急事件的时候,这个时候刹车失灵是要出人命的。”
叶子把第二瓶酒又拿了过来。给自己倒满。
“第三次是在乡下,安葬了家父后。晚上就睡在农舍,半夜的时候,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妳不知道,我从小就有神经衰弱,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我对这个声音很好奇。又天生胆大,跟着它我转到了山上,突然掉进了农民挖地窖井。那窖井有几米高,根本爬不出来。后来,大家发现我失踪后,满山遍野地找我,后来还是赵叔叔有经验,在窖井里找到了我。”
叶子停了下来,说不上是哭还是笑地朝李畅咧了一下嘴:“困在窖井里闷死、饿死,是不是也很有创意?我发现凶手也***是个天才。来。为我第三次的死里逃生干杯。”
李畅第一次听见叶子说脏话,从昨天到今天。虽然与叶子接触的事件还不长,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文质彬彬,谈吐优雅。兔子急了还咬人,现在的叶公子已经是一个急红了眼的兔子。
“第四次是在回到北京之后,也是在到西部牛仔的前一天晚上。前几次都是暗中下手,而这一次却是明来了。由于我遭遇了多次暗杀未遂事件,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上两三个保镖,警察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在案子破获之前要保证我的安全,也派了两个警察保护我。
正好那天晚上,三叔要我去他家里商量事情,三叔是家父地亲兄弟,在公司也有少量股份,以前在公司里做副总经理。在从叔叔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死亡了三名保镖。对方一击不中,马上撤退,从不恋战。做事非常老到。
第五次就是昨天晚上,这一次又失去了两位警察地性命。
李畅,死亡无时无刻都在张大獠牙扑上来,我几乎能看到他的样子,昨晚我睡得非常不好,总有一些意外的声音把我惊醒,晚风吹动宽大的落地窗帘,也会让我怀疑窗里里面藏了人,阳台上的一只野猫爬过,也会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几乎是彻夜未眠。白天,又为了公司的事情与叔叔们讨论、商量、吵架。我觉得自己地神经都快崩溃了。”
喝着,聊着,叶子一个人就喝了将近十瓶,虽然都是355毫升的那种小瓶,十瓶喝下去也是不错的酒量。李畅见他如此酒量,干脆又送了十瓶过来。
五次蓄谋已久的暗杀,听起来都是很专业的人士,居然让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男孩子屡次逃过劫难,总不能说是叶子人品大爆发吧。
李畅开始仔细琢磨这五起暗杀的特点。第一起暗杀下毒,第二起暗杀破坏车辆,第三起暗杀是被引诱跌入窖井,这三起暗杀,仔细追究下来,手法不一样,但都需要一个条件,就是贴身的人,内部的人参与,比如第一起,如果没有没有别墅内部的人参与,很难办到地。经过了第一起暗杀,叶子身边的警卫应该更严密了,坐骑居然还会被人做手脚,说明动手地人在叶子身边埋得很深,第三起也应该是内部人做的,很难想象一个职业杀手远程跟踪到乡下,本来一刀就能解决问题,却采取这样一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
这三起暗杀,居然没有死一个人,连伤的都没有。
从叶子身边的安全力量的布置来看,叶子对公司已经有点失控,凶手对叶子周边的局面完全把握得住,这三次暗杀其实只要有心,都可以得手的,可是凶手居然没有得手,每次都有贵人相助,第一次是莫名其妙爆炸的爆竹,第二次是突然拐弯的农用车,第三次是有经验的、好心的赵叔叔。
到了第四、第五起,事情就起了变化。首先,行事风格变了,暴力升级了,开始动用了枪支,并且一开始就杀了三个人,第二次又杀了两个。前后布局不像是同一个人。
虽然死了五个,可是叶公子依然安然无恙。连李畅都不得不佩服叶公子命大。
对方到底是想干吗呢,玩过家家?吓唬人玩?
要说吓唬人,对方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李畅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大男孩,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抠,目光漂移不定,耳朵总是支楞着,那神情就像一个受惊的秃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奔逃。
叶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子看了看,直接掐断,然后关机。
过了十分钟,李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李畅看了看,陌生的号码,他举到叶子跟前,叶子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使劲看了看屏幕:“赵叔叔的电话。妳手机里没有储存他的号码吗?”
“告诉他吗?”
“不要!”
李畅只好任凭电话响个不停,对方实在是固执,第一遍没有人接听,第二个电话又打来了,看来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把这个手机打爆决不罢休。
李畅接通了电话:“喂,哪位?是赵总啊,对不起,对不起,酒吧有点吵,没有听见。是的,我手机没有储存赵总的号码,正纳闷呢。叶子?他怎么了?”李畅朝叶子点点头,叶子摇摇头,为了增加感染力,右手使劲晃动,左手还端着酒杯。“没有啊,我没有看见,您再派人到三里屯或者后海去看看,他也许到那些地方去了。好的,电话我记下了,有消息一定及时告知。”
叶子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喝醉了。
李畅一杯啤酒还没有喝完。
赵基知道叶子是运腾公司的董事长之后,对李畅是又羡又妒,心想昨天为什么不是自己去送叶子出门,若是让自己坐在这个救命恩人的位置上,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李畅一双手把叶子托了起来,扔进办公室的沙发上。
第30节、叶子的公司()
团公司在在上地工业开发区有一片独立的园区,园区公楼和几栋厂房,二十层高的气派的大楼彰显出运腾不俗的实力。
李畅不明白叶清羽,运腾集团的前任董事长怎么会跑到西边的一个小酒吧来消遣。两地的距离足有几十公里,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莫非是真的要躲清净?
运腾集团以高科技起家,主要生产各种电源,市场占有率一度几乎垄断军工企业的电源供应。
资本雄厚的运腾开始向其它行业渗透,逐渐在电子交易平台、房地产、物流等几个方面逐渐站稳脚跟。是排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的企业。
叶子出门的时候,仍然戴上他那副宽大的墨镜,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送到运腾大厦。为了恳求李畅送他去公司,从起床的时候叶子就开始狂轰滥炸,从开始邀请李畅去公司参观,然后变成要聘请李畅为自己的薰事长助理,最后是恳求李畅在这几十公里的行程上能保护自己。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不是工厂就是人。董事长助理?还真的没有兴趣,不过比妳爸开出的职位高多了。保护,保镖?李畅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人说自己见死不救吧。
到了运腾大厦门口,李畅说:“妳先进去吧,要是看见我和妳在一起,妳赵叔叔不得把我杀了?我昨晚为了妳已经犯了佛教的一戒。”
“可是,这里还有一段二十米的不安全距离。”
“妳这个样子。谁认得出来?不会有人想到运腾集团地董事长打出租车上班吧。”
叶子下车后,李畅招呼司机继续前行了两百米后才下车。
李畅慢慢地朝着运腾大厦走去。同时仔细地观察着大厦周围的情形。
在园区门口,门卫拦住了李畅,与叶子通过电话后,才被放行。
叶子亲自到楼下来接。
两人通过专用电梯来到董事长办公区。
“好了,门也认了,人也送到了。保镖地任务完成了,我该回去了。”李畅在叶子宽大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喝了几口秘书送上来的咖啡后,站起身说。
“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带妳参观一下公司。”
正说着,办公室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见叶子就训斥道:“昨晚到哪里去鬼混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呢?妳不知道大家都在为妳担心吗?妳看看妳,哪还有点大公司薰事长的样子。运腾公司不是街头地草包公司,是在国内有相当影响力的大公司。妳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李畅见来人眉眼间与叶清羽有点相像。身子也和他一样地魁梧,知道他就是叶子所提及的三叔。心道,兄弟俩都是这种身材,怎么到了叶子这里就换了个样。莫非是继承了母亲的血脉更多些?
秘书在叶清知刚开始训斥的时候就悄悄地出去了,并且把门给关紧了。
文弱的叶子在叶清知的积威之下不敢反驳,只得嗫嚅道:“叔叔。我……我只是想清净一下。”
“妳父亲刚过世,公司里现在百废待举,有多少事要妳操心,妳居然还想清净一下。看来还是应该让妳到学校读几年书,锻炼锻炼才坐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把这么重的一副担子压在妳这个屁都不懂的小毛孩肩上。”
叶清知正畅快地训斥着公司地董事长,门口有人敲门,叶清知蓦地停了下来,喊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地女性,漂亮得有些精致的脸上挂着精明的微笑。看见叶清知在场,女人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叶总,然后径直走向叶子。
“董事长,我代表财务部向妳汇报工作,现在可以吗?”
“周部长,妳搞什么名堂,没见董事长刚刚回来,还非常疲倦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关心!重要的事过两天再来汇报。要是不重要,跟我说说就是,不要打搅董事长了。”
很跋扈,非常跋扈!这是李畅对这个三叔的印象。有他在身边,叶子可有的罪受了。也许被当大哥地压制得太久了?现在有了机会,终于跳了出来。
“叶总,财务部一向是董事长主管。什么时候要向您汇报了?董事会上没有这个授权啊!”周部长微笑着说。话语却尖锐得如同针尖,把叶清知得老脸也刺激红了红。
“我这不是体谅叶子的身体吗?我大哥刚刚过世,叶子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现在处理公司工作有点为时过早。要是把他累坏了,运腾公司谁来掌舵?”
“我只是一个打工者,这个大问题还轮不到我。看来有叶总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已经有了。”
叶子疲倦地笑了笑说:“周姐,妳先回去吧,我和叔叔有几句话说,到时我会找妳的。”
“好的,董事长,我随时恭候。”周部长扫视了一下,目光在李畅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可能是奇怪李畅的身份,然后转身出去了。
“太放肆了!一个小小的打工者,仗着大哥生前对她宠信。叶子,这种人不知道尊卑上下,妳还要留着吗?”
“叔叔,周部长的工作有目共睹,如果把她辞退了,会让公司上下寒心的。这件事我会让她找个场合向您道歉的,叔叔就不要再追究了。”叶子慢慢地说。
叶清知很惊讶一向懦弱地侄子居然也能如此反驳自己,一晚未见,虽然脸色还同从前一样疲惫,可是话语之间却自信了许多。他环顾四周,仿佛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李畅,对叶子说:“这是谁?”
“他是我地朋友。”
李畅记得前天晚上酒吧的枪击案之后,在一大帮过来接叶子的人当中,也有面前这个三叔。李畅记得他,他却不认得李畅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清知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畅走到叶子的大班台前问:“一向都是这样?”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妳已经说了两个脏字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妳的时候,总是给人文质彬彬、谈吐优雅的印象。怎么?心灵的黑暗面被激发出来了?”
叶子难得地开了句玩笑:“近墨者黑嘛。”
“我说话是从来不带脏字。”
“是是,妳骂人也从来不带脏字。”
“周部长应该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李畅把话题转到叶子最关心的问题上。
“她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对父亲忠心耿耿。三叔想动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兄弟,振作起来吧,叶总是一个很豪迈的汉子,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委靡不振吧。叶总把这么一大摊子扔给妳,应该总有一些安排吧。”
“不知道,因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