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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改变所有,只能竭尽所能,但,个人的能力,在整个世界皆是如此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念及此次雄霸交托给他的任务,心情更加沉重:“剑圣,想必是如师姐所说,不会插手了,但‘倾城之恋’的突然出现,师姐,你不担心么?”如果那位神秘高手出手,天下会即便能够攻下无双城,也定然会损失惨重。秦霜也不在乎吗?
“我来此,也是因为剑圣告诉我,我会在此有意想不到的所获。而‘倾城之恋’,他虽然说了,但也语焉不详。不过,如不是传闻失实,那么这样的奇招,只用来杀十个探子也未免太浪费了。”显然排除了困惑聂风的心结影响,秦霜的心情十分轻松,“那么,自是有另外一种可能……”
秦霜微微一顿,下面的话,聂风接口而出:“根本没有人掌握‘倾城之恋’!”
说完,聂风也不禁一怔,他竟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细思却越想越像,若“倾城之恋”真有传说中的威力,那么那位神秘高手直接斩杀他也应毫无困难,何必要等他看到关圣像后的美女雕像后,利用机关毁灭痕迹那般多余。更甚者,直接前往天下会总坛,谁能当那绝世奇招一记?
秦霜道:“也可能是‘倾城之恋’使用的条件太苛刻,用一次,使用者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就像你的“凶星入命*”么?聂风一句话欲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忍住。至少就目前看来,秦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的迹象,想必她已经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罢。
秦霜似是想到什么,微微笑起来:“所以对方只是恐吓一下么?‘倾城之恋’在记载中只用过一次便即消失无踪,若是我天下会无人知道此招的由来,那可有趣了。”
聂风叹道:“倒情愿只是如你所说,这样可怕的招式,实是不该出现在世上。”
第214章()
秦霜微一侧头,聂风即时道:“我知师姐定不会同意我的看法;不过这一次;能不能不要说?”
秦霜轻哼一声,转过脸,聂风忍不住失笑;柔声道:“且让我高兴一次罢。”
男人总觉得世间的女子;即便有着非比寻常的美丽;冰雪聪明的智慧;也难逃一个弱点;就是喜欢多嘴多舌;不是像鸭子般喋喋不休的聒噪;也会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翻来覆去地讨论;只恨不得叫人给她们嘴上装把锁。
若有一个女子;漂亮、聪明、能干,既不说谎也从不废话……定会想,若是娶了这样的老婆,真是幸福得做梦也要笑醒。
且不说这样的完美女子是否会随便遇到,单眼前的实例就证明,那些叫人觉得啰嗦、多余的话,往往意味着世俗的热闹、体贴的温暖,和琐碎而诱人的生活气息,让人身心放松、四肢舒展,心里如冬天抱着汤婆子的暖洋洋。将这些省略,说出话的句句皆有实质,字字意有所指,辞锋定是堪比剑锋的锐利,日常相处也像战斗一样充满挑战和压力。
偶然一次是不错,天天如此,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不要说娶之为妻,能不落荒而逃已经算得勇气十足。
秦霜不是不能将话说得柔软、温和、熨烫、稳帖,随人所愿,叫人心花怒放。只是,能叫她会下意识不欲令其不高兴的,目前为止,只有雄霸一人。对其他人,不会故意刺及对方的痛处,但也不会为了照顾对方情绪而掩饰自己的看法。
她不愿屈人从己,也不会屈己从人。
若是与秦霜看法相近,那么会觉得她真诚坦率、见解深邃,就算是做为对手如剑圣,也会觉得痛快淋漓、获益良多。
真正难受的是见解殊异、态度相反,无法妥协又不想生疏,那么搁置话题、不听不谈,是最明智的做法。实话,远比假话更叫人心中添堵。
聂风这样说,也有些冒险。寻常女人,若是不叫她说话,都会大发雌威,吵个鸡犬不宁。秦霜的性情不比寻常,她没有普通女子的小心眼,更罕得发脾气,但她若计较,后果也比寻常女子的发泄严重许多。
这极可能是你能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后,她永远也不会对你再加理会。无论什么都挽回不了她的态度,简单、直接、有效得可怕。
所以,只是转脸,没有挣脱,不见生恼,只仿佛被宠顺突然被欺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自顾赌气发闷。让聂风的笑意几乎抑不住要发出声来:“师姐,你几时到的?住在哪里?”他此刻的心情大约就和多年前孔慈照顾秦霜时,最喜欢看到的,这样无可奈何的秦霜,真的是,太可爱了!
“可吃过什么?外间的饮食只怕也不合师姐的口味,这些时日,师姐在外独自一人奔波,辛苦了,不如我们买些米和干净的小菜,回客栈,我为师姐做……”
若是有其他人听到聂风这些话,只怕要疯掉,虽然,聂风不仅会做,且做得不错,但基本上除了秦霜,他也不会特意去为人做。于是不免让人怀疑,贵为天下会帮主雄霸的三弟子,看去英姿飒爽、潇洒飘逸的聂风,从头到脚都不像会做饭的模样,实叫人无法想象他不是拿刀而是手难锅铲会是什么场景,经他的手做出的饭菜可以入口吗?
何况,在秦霜和聂风这里,男女的角色根本仿佛颠倒过来,虽则秦霜也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模样,但,难道,做饭不是天经地义该女人做的事情吗?就算当初聂人王娶了武林第一美女颜盈,还不是照样让她下厨。
但聂风毫无打破常规的不安,秦霜更是一副理所当然,只是觉得被聂风发现行踪,真是错误。不过,她希望聂风开心,自己便不得不做出“牺牲”。
又安知聂风这样不是故意的呢?秦霜若是拒绝,会是完全彻底,不留半分情面,若是一个人被她接受,也是全盘接收,几近无限纵容。虚与委蛇、藕断丝连这样的态度,绝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测出自己在秦霜心中的位置,虽不如雄霸重要,但也有着一席之地。这样的发现,才是真令聂风欢喜自心中要溢散出来……高兴的时候,不仅是女人,男人也是会难免多话的,就算是聂风,也无法免俗。
无双城的夜市中,不单有吃喝玩乐的馆子,就连横街窄巷,也充斥着不少摆卖油炸小食的商贩,还有人在街头卖唱,不单是唱,还有琵琶伴奏。
秦霜骤然停步,目光越过黑压压的人群,直直地落到那个披着粗布青衣裙独抱琵琶低吟浅唱的妙龄女子身上。那个街角十分暗,暗得叫人看不清那个始终不肯抬头的女子模样。
风中传过女子哀怨异常的歌声:“想那关郎情重,桃园结义,义盖云天!何以他一世英雄,却不解奴家心意?仗义他去,独余奴家空帏冷守?泪眼连连……”
爱一个人,自是希望长相厮守的,但亦是因为爱,忍痛放手,成全对方的“义”……盖世豪杰,绝色红颜,生死传奇,怎不叫人感叹,传唱至今。
略过所有人,秦霜笔直地走向那位卖唱女郎,围观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已经不自主地让开道路,进而一哄而散,却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卖唱女似是亦发觉到异样,停下弹唱,却依旧未曾抬头,只婉婉斜斜挑起眼眸。
“梦姑娘,你又出来卖唱了?”聂风上前熟悉地打了个招呼,原来,这位卖唱女郎竟是他所认识的。他来无双城这数日,虽没有找出那名留下“倾城之恋”的神秘高手,但别的收获倒并不少。
“聂大哥,你来了……”卖唱女一颗头依旧垂得很低很低,仿佛十分羞涩一般。
“师姐,这位是梦姑娘,我的朋友……”人与人的缘分殊为难解,有白发如新,便有倾盖如故。聂风看去热心,乐于助人,实则对情感的付出很是慎重,在天下会多年,也不过只得断浪一个挚友,在无双城只短短数日,倒多了一位朋友。
“梦姑娘,她不单歌唱的好,医术也十分高明,她白日医治求诊的病人,晚间有暇,就来这边市集卖唱……梦姑娘仁心热肠,我与她初遇的那一夜,她便将自己卖唱得来的钱,尽数给了一个年老丐妇,平日诊病,也是不收分文……”聂风轻轻一叹:“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善良的女子。”
“聂大哥,这位是……”
聂风突然发觉自己只向秦霜介绍梦的身份,而忘了向梦介绍秦霜,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疏忽这一点,许是因为秦霜看着梦的表情令他很是不安。
无论什么样的伪装在秦霜之前都是无所遁形,西湖之行中,许伯、神母,都是这样被秦霜一眼看穿。但梦在他眼中,清贫若素,每日像是为病人而活,源源不断地救治从无双城的贫穷角落络绎前来的地下城民。
就算是秦霜看出什么不对,他也希望秦霜能够稍微收敛一下尖锐的态度,他不愿秦霜受伤害,也不愿秦霜的肆意伤了这个罕见的好姑娘。
以秦霜的敏锐,定能听出他语中的暗示,若是无关大节,秦霜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与他故意反向而行。
“梦姑娘,这位是我师姐……秦霜。”聂风微一踌躇,说出了秦霜的名字。他与梦初识的时候,不想此行过于张扬,本来想胡乱说个名字便算了,但见梦济贫扶困,是性情中人,心想须以诚相交,于是便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而现下隐瞒秦霜的身份也没有意义,天下皆知他聂风惟一的师姐秦霜是雄霸的大徒儿,最得宠爱。
梦果然也听过,放下琵琶,敛衽起立:“原来是霜小姐……久闻大名。”她终于徐徐翘头,让人看清了她带着一道贯穿眉目,直抵左颚,恍如一道刀痕的殷红胎记的脸……
“梦……”秦霜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喜怒,“你姓什么?”
聂风虽与梦相识,感觉亲切,称之为友,但亦觉得梦十分神秘。那高深莫测的医术,到底从何学来?还有她的姓,从来都不向聂风提及片言半语。甚至于,聂风始终不明白为何她要固守在无双城东关帝庙附近那座看来异常破落和古老的大屋内。以她医木之精湛,天下何处去不得?
这其后的苦衷,便是朋友,也不好轻易追问。又何必问?秦霜身上隐藏的秘密更多,不是不好奇,但因为尊重,他从来都不会问。
但秦霜……难道她怀疑,梦姓……独孤?
“乡野之人,身世畸零……”梦并不在意秦霜近乎粗暴的质问,依旧客气温婉,“无姓……”
听得梦的回答,秦霜没有再问,只是紧抿唇角,神情看去十分严肃。
自幼时起,秦霜便有一种威严,不需要说出口,用目光、表情、姿势就能表达出心中的意思,不消一言半语,已叫人知道她高兴抑或不悦,接受或者拒绝。
冰心诀真正的作用在,查知她掩藏起来的的情绪。在聂风的感觉中,秦霜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神经已然绷紧,竟似是在紧张。就算是天塌地陷,面对强敌,也不见得秦霜会稍霎睫毛,但她对着梦,竟会紧张?
梦,到底有什么身份?
场中一时沉默无言,还是梦主动开口:“霜小姐远道而来,令人十分欣喜。”凝视秦霜,目中流露出赞叹,“微斯人,不知世之美者。不知梦可有这个荣幸,邀霜小姐到寒舍小坐?”
按常理,一个女人见着另外一个容颜远胜自己的女子,若不嫉妒,也会下意思地避开。梦这般说,语出由衷,胸襟之开阔,迥异流俗,难怪聂风不过与她数面,便十分欣赏。
梦的面容亦是十分清秀端庄,一双眼睛更蕴含一种如梦如幻的醉人情意,宛如她的名字一样……只是这样美丽的脸,被那道异常瞩目的鲜红血痕所破坏,真是一个遗憾中的遗憾。不过这愈发显出她对秦霜说出那样话的难得,她的心不仅热,且豁达,光风霁月,不止女子,男子间也未见有几个。
第215章()
对于梦的邀请;秦霜不说去还是不去。静静片刻;眼眸微微扬起,嘴角缓缓弯出一个弧度:“左道相逢,蒙卿相邀,倍感盛情。只是行旅于外;客礼未备,如此登门;未免冒昧……”
三分矜持;七分教养的彬彬有礼;仿佛不是身在闹市街头;而是在闺中与人酬酢唱和,流露出通身大家闺秀的做派。
如不是先时一路携手同行,冰心中没有断去联系,聂风几乎会怀疑眼前秦霜系由他人假扮。
秦霜虽不时会被人称为天下会的大小姐,日常举止优雅大方,绝没有寻常江湖人的粗率散漫、不拘小节,但亦不同于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的拘谨僵硬、恪守礼仪。
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遗世独立的纯净,一言一行倍见其真,带着一种似是随心所欲的自然而为,不经意便生出莫大的感染力。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又不敢太过靠近。
但此刻,她的脸上似是挂着面具,笑容虚伪,言辞雕凿,不知梦听着什么感觉,聂风已觉得浑身发毛,倍感不自在。都说女人善变,且无需人教,天生就会演戏,从前的秦霜只是没有到需要的时候吗?
梦似乎也对秦霜的回答大出意外,怔了一怔,有些吃惊地一觑聂风,回转目光,道:“霜小姐太客气了,我和聂大哥是朋友,朋友拜访,又何需礼物呢?”
秦霜微笑道:“朋友各别,岂能混为一谈。卿为良医,却于街头卖唱,想是有所雅好。适才闻卿琵琶,其意深长,未有别物谢答,聊为一曲,请卿为我试耳一听……”
“能听霜小姐亲手弹奏,梦不胜荣幸,今夜必将成为梦最美好的回忆之一。”梦递过琵琶,复又低下头去,她似是习惯了这个姿态。或许她本身并不以脸上胎记为意,但世人执着容颜美丑,看不到美丑之后的真心实意。从小之大,她受过不少冷眼,更不时饱受身边的人的嘲笑。久之,也习惯了低头遮掩。
所以她看到秦霜才会不自禁流露出赞叹和向往。昂首而行,不见傲慢,只是自然地流露出自信,仿佛无论何人何事都不能叫她屈膝低头。这种自信不是来自外表的美丽,而是发自骨中。叫她不禁想,秦霜若是脸容丑陋,只怕亦会如此大方示人,旁人的讥嘲辱骂,绝不会改变她分毫。
她的美,内外兼有,而内,更胜于外,叫人嫉妒不能。
不同于聂风的“外热内热”,但亦同样完美。
上天果然神奇,世上既会有如聂风般外在内在都很完美的男人,叫天下女子心动、钦慕,那么自也会有一个完美的女人出现,视世上男子皆为尘土。
她是真心想与秦霜结交。可惜秦霜的态度,从开始的直接无礼,到现下的礼貌客气,都明显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霜接过琵琶,转轴拨弦,调节音高,手法丝毫看不出她是初次抱着这种乐器,
何人劚得一片木,三尺春冰五音足。一弹决破真珠囊,迸落金盘声断续。
在梦手中,琵琶凄切,若欲催人泪下,在秦霜手中,铮铮如裂帛,隐现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
“兵荒马乱,红颜倾世,命薄如纸。
三尺青锋,颈上血溅,满地残红……”
自古女子便受到重重束缚,强调“无才便是德”。但有才有艺的女子历代层出不穷,文有“别是一家”李清照,武有替父从军花木兰,作乐有蔡琰,修史有班昭,治国有武瞾……莫不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绝不比男儿有丝毫逊色。
聂风对女人从来没有歧视,甚至认为,某些时候,女人比男人更精明能干。秦霜的出色不必多言,就算是梦,不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