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霜漫不经心地拂过火麟剑,在她指下,火麟剑凶焰全敛,无害得仿佛已经不是一把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看在聂风面上,不会杀你么?”
断浪冷汗涔涔而下,他心底深处也许的确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敢于向秦霜拔剑,现在却完全不敢肯定了。
生已不足,后天再损。生命精气若少于七成,就会身虚体弱,多病易疲;少于五成,就是小病不断,大病定期报到;少于九成,就是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秦霜唇角的弧度慢慢扩大,这样的她,还可以做武者么?
“虽然原主人齐名,但在我看来,火麟剑不如雪饮刀啊!”握住剑脊,一点点用力,火麟剑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
断浪惨然大叫:“不要!”一直以来,秦霜对他都是态度平和,让他不知不觉存了错觉,更有了轻慢之心。今天在他的心底才真正生出如对雄霸一般的畏惧。不露狰狞只因没有必要,待她觉得需要,随意一个手段便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敢再和她动手,匍匐在地,连连叩首:“求你,不要,不要……”他嗑得如此用力,喊得如此竭力,一滴滴鲜血溅落在洗剑池的石地上。不觉间,断浪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混合着鲜血落入尘埃中:“求你,求你……”
他曾嘲笑过聂风的爱哭,觉得面对她,他一定可以表现得很有骨气,让她另眼相待。现在才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
火麟剑骤然绽出红光,秦霜轻呼一声,收回手,雪白的掌心已经出现一道灼痕。将剑掷于断浪之前:“虽然比不上雪饮,但还真是一把骄傲的剑呢。它认主了!”
断浪握住火麟剑,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血脉相连、不离不弃、心意相通的默契。他跪在地上,眼泪止也止不住,原来这便是火麟剑的剑心,他放弃了,它便晦昧光辉,他不放弃它,它便也倾心回报。断浪可以感觉到火麟剑对秦霜的畏惧,是为了他,它才会奋力一搏。它不是一把邪剑,它是他生死相随的同伴。
将火麟剑贴在额头,只有你,只有你认同我,不轻视我,完全忠于我。那么,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和无双、英雄一样,骄傲、独立,不被她随意轻贱!脱手一掷,将火麟剑插在雪饮之侧。去吧,你先呆在这里,待我强大的那一天,我们再不分离!
雄霸门下三个徒儿出伐蜀地,两月悉数平定,但亦折了战无不胜的“不哭死神”,这个异常意外的结局,迅即传遍了天下会每一个角落。
不等大家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雄霸已然颁下严令,倘有天下会以外的人问及步惊云,只说步惊云正在闭关苦练,寻求更上一层的武功,敢泄半句者——…斩!
近数年间,步惊云已在江湖中打响名堂,赫赫有名。每个江湖人,尽皆听过“不哭死神”这个可怕的称号。这次入蜀,步惊云也是战功显耀压过只做谋划不具体行动的秦霜。 如今天下会仍未独霸武林,无双城虽然结盟,但意怀不轨,若传出步惊云失踪的消息,确是不合时。
接着雄霸言道秦霜因身体原因,虽然还保留天霜堂堂主一职,但不再具体视事,天霜堂交由两位副堂主代管。再有对外征伐之事,交由聂风来执行。之前聂风便已经开始替雄霸对外征战,如今不过是取代了步惊云大将的位置,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这个理由也是堂堂正正,虽然秦霜刚立下大功,但她的身体也是有目共睹地一向欠佳,让她休养也无可厚非。
虽然大家暗中议论说这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保证步惊云的安全,雄霸对秦霜所做的惩罚。这个惩罚对比刚立的大功是重了点,但这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也没人敢随意参合。没人想到这是秦霜主动的请求。而就连聂风、断浪、文丑丑,也不知道秦霜是如何说服雄霸改变主意,接受这个建议。
他们,还有其他人,只看见,从此,秦霜再绝少出现在人前,仿佛就要自此销声匿迹一般。没人知道,龙之渊潜,只为俟庆云而举,侯清风之披离!
第128章()
无双城并非是一座城,它只是一个建成“城”的外观,而不是由皇帝亲自所封的真正“城邑”。但这个自三国便始建立的假城,绝不比一般的城邑逊色,只因为,它除了位于河南豫州的总坛外,更有遍布神州三百多个不同地方的分坛。
在黑白两道没有分界,名门大派、大寨小帮逐渐式微的当今,如非天下会突然崛起,不出十年,无双城必可雄踞整个武林。
可惜就有雄霸这个一代枭雄的出现,不仅自身人强马壮,更接连收下三个人中龙凤的徒儿,利用天下会比无双城稍微领先的优势,强拉无双城为盟友。随后此消彼长,表面上无双城依旧与天下会瓜分江湖,实质势力上却是七三,强弱逐渐悬殊……
面对这个境况,想必独孤一方定有“既生瑜何生亮”之叹。
无双城总坛之内,除了城主独孤一方与其家着及门众长驻之外,还有少数豫州当地的平民聚居城内,故此城门内外;每日皆有人潮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远远眺望着这等情形,断浪道:““独孤一方纵然狡诈,但断难想到我们刚清理了它一个分坛,就敢潜入他的总坛附近。霜小姐,要进城么?”、
五年时间,足够一个稚嫩的童子长成英气的少年,那颗跃动着野心的心,也悄然掩盖在眉间勃勃的英气和眼角的刁滑之下。他本就是胆大妄为、活泼爱闹的性子,自暗中随了秦霜,见证了这五年中的所作所为,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和弄险如夷的爽然让他如饮醴酒,欲罢不能,行事的狠辣缜密和言笑的佻达不羁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的气质。
虽身在敌方腹地,但断浪毫不担心,语气甚是轻松。这种胆气自也是在出生入死之间磨练而出。现在看来,独孤一方造秦霜的谣言完全是自找麻烦。这五年,不仅暗中折了不少人手,让无双城的人为他们城主的口舌付足了代价。无双城每在攻占一个大寨小帮之前,也总不时会遭天下会捷足先登,让独孤一方焦头烂额,计无所出。
而这一切,都和他身边这位大小姐脱不了干系。
断浪同样感觉到这五年中自己的飞速成长,却也更觉出和秦霜的差距,不是武功,而是别的一些东西。秦霜的眼瞳干净得让人心悸,心志坚定得让人畏惧,除了所在意的,无有其他。被她注视时,仿若压上一个世界,巍巍高天,沉重若山,让人顿觉自身的渺小、软弱。
但,他断浪是谁,他怎会被轻易压垮?压力只让他更加奋力追赶,终有一日能和她并肩而立,而不是如现在般只是追随。
秦霜腰间插着霜华,但并没有穿着标志般的白衣,这五年中,暗中行动时,她已极少身着白色,衣饰之缤纷,让人很难想她和那个传说中冰雕雪砌的霜小姐联系在一起。
时间仿佛凝固在她身上,按道理而言,她已过双十年华,但看起来与五年前一般无二。若非要说改变,便是周身气质更形柔和,便像是一池春水,水波潋滟,不再如从前般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引起人的第一眼注目,惟久了,才恍觉丽质如斯。
无法循正常时间而发育依然是秦霜的烦恼,这样迟缓的生长速度并不意味着寿命的延长,只是代表着制约着实力增长的枷锁。虽说世间女子都梦寐以求芳华永驻,但对秦霜而言,如果能用外在的容颜来交换巅峰时期的实力,哪怕是一夜之间让她鸡皮鹤发,她也会毫不犹豫!
力量不是目的,但却是达成目标的必要保障。
不做天霜堂堂主,隐在暗处,只身执行天下会各种危险任务,是要将自己置于不能后退的绝地,将每一场战斗都作为最后一次,在生死之间杀出一条通往武道巅峰的路来!
她的智只要放在她所走的道路,从来都不应用于勾心斗角、谋夺天下。
和不虚的五年之期,她从未有一刻忘记。
五年磨一剑,能否应付得了接下来即将拉开大幕的江湖波谲、风云激荡?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这种想象不到结局的开端让她倍感精神振奋,人生在世,就是要面对未知的挑战,不断前行,而不是环顾天下无有敌手而筋松骨软,死在自己的意气消沉中!
这一刻,她远目无双城,如看已经入彀的猎物:“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若要入无双城,只会是为了彻底毁灭它。”
转身走下土丘:“走罢,这一趟出来够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断浪耸耸肩,跟在秦霜身后。回天下会休息的时候,秦霜大部分时间也在洗剑池,有时候断浪看她兴致来了,虚空踏步,在无数剑柄上走来走去,神色一派稚气天真,实无法和对无双城时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联系在一起。
但是无论哪一面,都不得不说自有其引人之处。聂风定然是喜欢那个日常中习惯接受别人关照起居,时常因为缺乏常识而发闷,可爱中带点娇憨,让人心生喜悦,萌发呵护之情的秦霜,而他则更喜欢看她踏着满地血腥,将一个又一个敌人斩杀在剑下,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随意,让他每一次都心中战栗又热血沸腾。
回到天下会,隔了一日,聂风也自外归来。
聂风回来,惯例来找断浪。
秦霜这一沉寂,便是五年。擅长遗忘的江湖人,不知不觉便忽略了她这个甚少公开露面的天下会帮主雄霸首徒的存在。相对的是,聂风在江湖上的声名节节攀升。数年间,他执行了数不清的任务,均全力以赴,未尝败绩,在天下会的地位被江湖人公认比秦霜更为重要。
但聂风并不这样认为,秦霜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天下会的存在。在奔走效命,完成各种任务之余,聂风孜孜不倦地四处打听名医,搜罗奇药,即便秦霜已经说得很明白,她的身体情形特殊,非世间药石所能医治,他依然不肯放弃。
断浪一见他,便是笑:“又得了什么新鲜食方?风,你也太温良贤淑,你怎的不是个女人,若是,拼死我也要娶你过门。”
自从聂风知道药补不如食补后,就开始钻研起厨道。执行任务回来,练武之余,就是钻进厨房,不厌其烦、花样翻新地制作各种美味。可惜,聂风在学武上资质甚高,几乎是一点即通,学厨上就生涩了许多,所以每次必让断浪试吃,确定好吃后才献宝一样端给秦霜,若是不满意,那就再做再让断浪吃,让断浪尝遍了各种好吃不好吃的同时,也心怀怨念,风,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
不过,相处久了,断浪也发现,必要的时候,秦霜嚼冰尝雪、粗衣布衫也不在意,但只要有条件,她就绝不肯委屈自身。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无视对方用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劲,她拒绝的时候绝不会有丝毫犹豫。雄霸又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她,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她享受,也难怪聂风要精益求精。
第129章()
聂风早已习惯断浪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玩笑,笑道:“浪,我倒希望你是个女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安排你入风阁,和孔慈一起伺候我去。”
断浪懒洋洋地道:“我若是女孩子,要服侍也服侍霜小姐啊。我才不是孔慈那个笨蛋,平白错过大好机会。”
聂风轻叹一声:“人各有志,孔慈,也没有什么错。”聂风忘不了当孔慈知道步惊云失踪的消息时,悲痛欲绝地哭泣,那一刻,他忽然发觉,总是像一个影子般温顺跟在步惊云身后的孔慈,对步惊云的感情绝不止是主仆……那么步惊云呢,他对孔慈有没有同等的感情?
断浪似笑非笑地看着聂风:“孔慈啊,容貌俏丽。性情那更不用说,怎一个温柔体贴,那才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比起某个人一心想讨好的人,是强太多了。”每次看到聂风对秦霜的小心翼翼,断浪都忍不住想,是不是人都这样,对唾手可得的往往视而不见,反而定要去追求那些费尽千辛万苦也未必能得到的东西?
聂风可以不嫌弃孔慈是侍婢,也时常与她有说有笑,更为怕她会遭人欺负,私下传她一些轻功与武功的心法。但,他所一心关怀,不惜折损男儿气概,下厨洗手作羹汤的,还是那个似乎无所不知惟独对情无动于衷的霜姐姐。
但人小鬼大的断浪觉得,若聂风真如他所流露出的对过平凡生活的渴望,那么孔慈才是合适的选择。而秦霜,就像他听聂风说起幼时往事,聂人王拿雪饮刀劈柴时的感觉一样,当事人或许不在意,但其他人,谁不会为宝兵如此蒙尘而可惜?
聂风有些哭笑不得,轻锤了断浪一把:“浪,你就不要含沙射影了。这怎么能比?”
断浪拖长声音道:“是啊,这怎么能比?!”路边的小花到处都有,绝壁上的雪莲可就是只有那么一朵。
聂风很不愿和断浪说这个,断浪别的都好,但一说到秦霜,便总是暗中藏刺,让人回不是,不回也不是。当下转了话题,说起这次下山路上所见的风景。
断浪微笑着静听,对于他这五年里暗中的行事,聂风也不是毫无所觉,只不过不知是他太信任自己还是太不愿去怀疑,他不说,他就只当他还是那个小杂役,成日困在山上忙着做洗马打扫马厩的脏活累活。
聂风是断想不到他会暗中跟着他的霜姐姐到处杀人。坚持不杀人的他,若是知道,雄霸一直不勉强他是因为要杀的都被秦霜代理了会是什么表情?
这五年里断浪和秦霜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聂风,平心而论,她对他真的很不错,指点他武功,培养他成长。就算面对危险,也从没想过抛下断浪独自离开。在看到秦霜因为自己造成的失误而受伤流血时,他怎能不心有触动?
断浪心中的刺在于,秦霜的心中,完全只当他是得力可用的部下,而对聂风,她虽然不说,却有着与其他所有人不同的态度!
怎么能怪他心理不平衡,明明是他先遇到秦霜,凭什么聂风就可以一直一无所知地享受秦霜的关照?还在他质疑时,叫他“别再和聂风比较,你不是他,他不是你”。
如此,真是,厚此薄彼!
秦霜赶回天下会,是因为雄霸的寿宴将近,这是她潜藏以来,每年必须公开露面的少数几个日子之一。
随着天下会权势的扩张,比之无双城优势越来越明显,前来攀附的帮会门派也是越来越多。当秦霜起立为雄霸贺寿,几个新投靠的殊乏眼色,竟在下面窃窃私语。
断浪没有资格出席,聂风却在席上,不动声色地扫了这几人一眼,将他们记在心中。一隐了能力,秦霜的容颜便立刻成了蜚短流长的焦点。关于霜童以剑择婿的传言,固然随着天下会的声明和数条人命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但随着秦霜的潜伏,渐渐传起了另一些不堪的流言。这一点,聂风和雄霸的态度罕有地一致,绝不能让秦霜知道!单纯而干净的她,怎么能听到那么龌龊的东西!
看着眼瞳沉静、嘴角含笑、举止如仪的爱徒,雄霸满意地锊须而笑。初时他以为秦霜要辞去堂主之职是因为有了二心而惊怒交加,大发雷霆,不想她只是要由明转暗,磨砺自身武功,也为了更好地铲除天下会武林称霸之路上的障碍。
当秦霜斩钉截铁地说出“我将用剑为您披荆斩棘,斩杀一切敌人,直到见证您高立于天下之巅”这样的话时,雄霸只觉得平生第一得意的事,不是创建了这个天下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