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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一次,无不痛楚难当。
白辰听得小草倒吸冷气的“咝咝”声,大为不忍,思忖之余,试探着道:“也许我们背
靠着背,反而更好一些。”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小草与他近在咫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草心中莫名一颤,沉默了片刻,方低声道:“也……好。”
当两人肩背相抵时,小草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白辰关切地道:“碰着伤口了吗?”
“没……有。”小草的声音略略轻颤。
这种轻颤让白辰意识到什么,他的心不期然跳得更快了,小草温热香软的肌肤与他背脊
紧挨着,使他喉头渐渐发紧、发涩。
甚至,他感觉到了黑暗中飘荡着一丝淡淡幽香,一种他所从未闻过的幽香。
一种让他备感压迫的幽香。
白辰的身子越来越僵硬,他一动也不敢动,同时,他觉得小草的身子越来越柔软……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是片刻之间,恍恍惚惚,车子一震,车辘声渐渐缓慢,终
于完全消失。
马车停了下来。
白辰的神经立即绷紧了,种种莫名思绪亦暂时消失。
隐隐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嚷道:“车上有什么人?快快给老子滚下车来!”
白辰心中“咯登”了一下,心知必是风宫中人将马车截住了。
过了片刻,又听得那粗犷的声音道:“原来是刘师傅,刘师傅这一路上可曾见到白辰那
小于?”
刘明广道:“就那个被废了武功的小子吗?要找他还不容易,我给你指明一条路,准能
找到。”
“哦?刘师傅请说!”
“那小子嗜酒如命,你们只需去酒楼、饭庄找一找,一定能找到他。”刘明广道。
那人冷哼一声:“刘师傅是寻老子开心吗?”此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刘明广不紧不慢地道:“我一个掌瓢弄勺之人,怎敢寻李大统领开心?我只知尽心尽职
为宫主烧菜,不敢让宫主吃得不开心。”
那姓李统领低声骂了句什么,但也不敢与刘明广闹僵,风宫好手如云,不缺他一个,而
能烧得一手绝佳江南菜肴的,却只有刘明广一人。
忽听得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
白辰与小草齐齐一惊,心中忖道:“他问的是谁?马车上除了小草外,又何尝有什么别
的女子?抑或此人问的并非刘明广?”
却听刘明广哈哈一笑,道:“路上搭车的,兄弟心想路上解解闷,也未尝不可,换了诸
位兄弟,也不会拒绝飞来艳福吧?”
“你……怎能如此?”
白辰与小草竟听到自上方传来一个女子又羞又恼的声音,不由呆住了。
几个男子同时放声怪笑,随即听得那粗犷的声音道:“人说刘大厨子最不忌荤腥,今日
看来,果然不假,这等货色,竟也不肯放过……哈哈哈……快走,快走,莫耽误了正
事!”
刘明广道:“今日有幸与几位相遇,下次去伙房找我,我为你们备下一只上等烤乳猪!”
那粗犷的声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若是不见乳猪,说不得只好将你刘大厨
子烤成乳猪解馋了,可莫怪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车辘声再度响起。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说起女人,或论及酒菜,很快就会称兄道弟,古往今来,莫不
如此。
虚惊过后,白辰暗自嘀咕:“车上何来女子?他们为何没有盘问‘足剑’?啊!莫非,
莫非‘足剑’本是个女子?抑或是他易容成了女子?”
心存疑惑,恨不能掀开顶板,看个究竟。
△△△△△△众人心知燕南北半痴半癫,对他的疯话自然不信。
文规与舞阳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走向燕南北,欲将他强行带出封尘殿。燕南北臂
力惊人,所以他们才同时出手。
燕南北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一边后退一边叫道:“我爹真的没有死!别过来,你
们全是疯子!”
文规扫了师父燕高照一眼,但见他脸色铁青,双目紧闭,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已毒发身亡,
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心想师父一生为侠,没想到最后竟妻死子疯,自己也为人所害,真
是天
道不公!
舞阳行事果断,一个箭步,骈指如剑,不等燕南北有所反抗,已迅速封住了他“阴交”、
“外陵”二穴,燕南北顿时动弹不得。
文规正待上前,却听得燕南北嘶声叫道:“放开我!我爹没有死,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爹,
他是假的!”
此言一出,文规、舞阳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
二师兄侠异沉声道:“莫再胡闹了,我们与师父朝夕相处,怎会连师父也不识得?”言
罢,向舞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燕南北强行带走。
“慢!”不等舞阳有任何举措,莫半邪与佚魄已同时喝止。
而此刻范离憎忽然记起自己身怀所谓的“蓝凤神水”与燕高照初次相见时,他眼中竟流
露出了惊惧之色,以及他单独与侠异相见之事,范离憎隐隐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之处,而
燕南
北突如其来的话更坚定了范离憎这种感觉。
纵是佚魄一向沉稳持重,此时亦略显不安,他对燕南北道:“你告诉我们,为什么说师
父他老人家是假的?”
他身躯高大魁梧,这时却如同哄孩童般低声慢语,显得极不协调。
杜绣然忍不住插话道:“师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又何必去问一个疯子?”
范离憎暗自皱眉,心道:“她说话怎么如此刻薄?无论如何,燕南北终是她的师弟,是
她恩师之子!”
佚魄、文规等人脸上亦有不满之色。
燕南北硬着脖子,道:“你才是疯子,要不你怎么会半夜偷偷爬上五嫂的屋顶上?”
杜绣然神色大变,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半晌方说出话来:“你……胡说!”
另一妇人忙道:“妹子,他还是一个孩子,你莫与他一般见识,若你真的这么做了,我
怎会不知道?”
说话的人正是燕高照五弟子曾子之妻,名为区阳菁,她的服饰朴素无华,却掩饰不住天
生丽质,眼中若隐若现的淡淡忧郁,更添其风韵。
她这么说,无疑是为杜绣然暗设台阶。
不料杜绣然竟恨声道:“你何必假惺惺充好人?”言罢竟不顾一切向殿外奔去,池上楼
之妻想劝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佚魄急欲知道燕南北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对杜绣然的离去并不甚在意,只当是她耍女儿
家脾气。佚魄转身面对燕高照的遗体肃然而立,恭恭敬敬地道:“师父在上明鉴,为了
查明
真相,弟子虽有不敬之举,却无不敬之心。若是南北师弟所言不假,那自是思过寨之幸;
若
是他所说并不属实,师父的确遭了奸人陷害,我等誓为师父报仇雪恨!”
言罢,这才上前欲察看燕高照遗躯,燕南北已在旁侧叫道:“不必看了,我爹的左耳受
伤,此人却是右耳受伤,岂会不假?”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燕高照的右耳,惟独范离憎却将视线迅速移向莫半邪,
他发现对方脸上闪过掺合期盼、兴奋、紧张之神情,因此立即断定下毒之人与莫半邪及
水族
无关。
这时,封尘殿内响起惊喜的叫声:“不错,师父是左耳受伤,小时候我年幼无知缠着师
父时,经常看到师父耳朵上的伤痕,师父他亲口对我说过,当年与赤煞在祁连山一战的
情形,
他的左耳便在那一战中受的伤!”
说话者乃十二弟子郑火,他的声音仍未脱稚嫩之气。
众人与燕高照朝夕相处,对燕高照的容貌自是极为熟悉,只是燕高照突然毒发身亡,众
人心神大乱,谁会去考虑燕高照的真假?谁会留意他的伤是在左耳还是右耳?
经燕南北提醒,众人立即记起燕高照的伤口的确是左耳而非右耳。
佚魄站在最前面,清楚无误地看见尸体耳廊的伤口,他心中掠过一阵狂喜,脱口道:
“师父没有死!这人的确不是师父!”
说话时声音一哽,堂堂男儿,竟有热泪盈眶!
大悲之后大喜,足以让人喜极而泣。
侠异振声道:“快看看此人真面目,也许因此可查出凶手!”
几名年轻弟子已难撩欢欣雀跃之情,佚魄、文规等人之妻亦有喜色,舞阳当即冲至尸体
旁边,伸手在其头部摸索了片刻,果然慢慢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舞阳的表情在那一刹间凝固了。
极度的吃惊使他神情有些怪异,他的双唇轻轻颤着,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佚魄心知有异,沉声道:“是谁?”
“恶——剑——老!”短短三字,舞阳竟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之说出。
佚魄的心倏然下沉!
※※※整个思过寨其实是为一个秘密而存在的。
一个关于“血厄”的秘密。
思过寨“痴、愚、恶、贪”四剑老就是守护这个秘密的人,他们终生都守候于“剑簧阁”
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燕高照曾告诫门下弟子,绝不可涉足“剑簧阁”,否则将会引来杀身大祸,甚至连燕高
照本人亦只能在每个月底,方能进入——“剑簧阁”。
除了每天从山谷上空的铁索桥上,将“痴、愚、恶、贪”四剑老所需之物以吊蓝送入
“剑簧阁”外,思过寨与剑簧阁之间再无其他联系。
以至于年轻一辈的弟子对于“四剑老”是否真的存在,都暗自怀疑,只是限于门规,纵
是好奇,也无人敢闯入谷中。
思过寨十三弟子无人见过“痴,愚、恶、贪”四剑老,但倘若相见,他们定能轻易地将
四剑老识出。十三弟子中任何一人,都有成为思过寨新任寨主的可能,于是便有了进剑
簧阁
的可能,所以燕高照曾将四剑老的特征告诉了他们。“痴、愚、恶、贪”四剑老的特征
极为
明显易辨——他们的额前各刻有“痴、愚、恶、贪”四字。
据说四剑老中每一人的武功,与燕高照相比,皆毫不逊色,那么能在他们额前刻下四字
的人绝对不会是燕高照。古往今来,惟有囚徒奴役方会受人如此对待,但谁有能力同时
在四
剑老的额前留下这似讽似诫的刺字?
……(本卷结束) ……
第四卷
第一章 四大剑老
第一章四大剑老揭去人皮面具后,舞阳在死者额头上见到了一个极为显眼的“恶”字,所以他能断定易
容成师父燕高照的人是四剑老中的恶剑老。
众人不曾料到事情会诡波谲起,再生变故,皆震愕莫名。
既然此人是恶剑老而非燕高照,那么真正的燕高照又在何处?恶剑老数十年来,从未离
开“剑簧阁”,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思空苑?他易容成燕高照,其目的何在?毒杀恶剑老的人,
究竟是谁?
佚魄看清死者额前果然刺有“恶”字,心中立时想到师父生死不明,定与“血厄”的秘
密息息相关。
他身为大师兄,时值思过寨多事之秋,自应肩负重任,力挽狂澜,当下便道:“师父之
训,曾说开启密匣时需同门弟子悉数在场,然而以今日之情形,启匣之举,势在必行,四师
弟远赴嵩山少林,一时半刻无法返回,今日我等只好先将密匣开启,他日师父怪罪下来,就
由我一人承担!诸位意下如何?”
心中却黯然忖道:“若能被师父怪罪,反是好事,师父无故失踪,只怕凶多吉少,众位
同门也许再无机会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了!”
文规首先点头赞同。
随后除燕南北外,包括范离憎在内的弟子皆颔首赞同。侠异又补充了一句:“六师妹既
然在寨中,就应将她找来,如今可不是为儿女私情呕气的时候。”
佚魄点了点头,对侠异道:“就由你我前去‘暗心堂’,舞阳,你去将六师妹找回——
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之时!”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针对舞阳,还是杜绣然而发。
舞阳道:“只怕我未必能请动她的大驾!”口中说着,却已快步行出封尘殿。
佚魄之所以提出与侠异同去暗心堂,是因为思过寨中人人皆知侠异与他心存芥蒂,由他
们打开密匣,护寨三尊方不会怀疑这是燕高照门下所有弟子的意见。
暗心堂在封尘殿之后,气势远不如封尘殿恢宏,终年门窗紧闭,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佚魄与侠异站在暗心堂正门外,佚魄振声道:“思过寨弟子佚魄、侠异禀告三尊者,思
过寨近些时日屡遭变故,先是家师身染重疾,随后莫名失踪,剑簧阁四剑老中的恶剑老不知
何故竟离开剑簧阁,并易容成家师容貌,却离奇被杀,诸多事情,已使思过寨人心惶惶,如
今惟有开启三尊守护之密匣,依照先师早已定下之计,或许有拨云见日之可能,望三尊者能
准许晚辈带走密匣!”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精气充沛,处处显露出稳重精练之风范。
暗心堂内静默少顷,终于传出一个苍老枯涩的声音:“当年我们三人受你师父之托看守
密匣时,他曾说一旦开启此匣,势必为思过寨带来轩然大波,也许,思过寨将会由此在江湖
中消失,事关重大,望你们能谨而慎之。”
佚魄与侠异皆神色一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侠异道:“事有不得已之处,非如
此无法平定思过寨之局面,我们心意已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看护此密匣数十年,总算未出纰漏,今日密匣面世,我们
三人也算不负寨主重托!”
说到这儿,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正门缓缓开启,一股古朽的气息自里面弥漫而出,那
苍老枯涩的声音道:“接着吧!”
一只黑色的长方形匣子竟自门内缓缓凌空飘出,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匣子。
佚魄眼中精光一闪,他为三尊者显露的这一手武功所震撼了,方知思过寨果然是藏龙卧
虎之地,非但从未露面的四剑老皆是绝顶高手,暗心堂护寨三尊的修为亦已臻惊世骇俗之境。
暗心堂的门虽然已经洞开,但却并不见护寨三尊的身形,而密匣此时已飘飞至二八身前,
侠魄再不犹豫,伸手一抄,已将凌空飞至的密匣抓住,随即躬身施礼道:“多谢三位尊者,
晚辈告辞了!”
“你们去吧,数十年闭门不出的日子已让我们习惯了,也不想离开暗心堂。”
言罢,洞开的门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牵引,又徐徐关闭。
佚魄果断地对侠异道:“我们速回封尘殿!”
甫一回到封尘殿,佚魄便看到杜绣然已在殿内,却不见舞阳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对
杜绣然道:“舞阳师弟为何未与你同回封尘殿?”
杜绣然飞快地扫了他怀中密匣一眼,方道:“我并未见到他,我只是自感不该在今天意
气用事,于是又折回殿中,没想到师父真的是他人易容而成。”
佚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密匣我已取来,等舞阳师弟回来后,我们便开启密匣……”
话来说完,忽有一人跌撞至封尘殿外,脸色苍白,惶然道:“舞阳公子被……被人暗杀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