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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极阳道君满意地点着头,“这还差不多!师父现在很不爽快,拜师礼就没有了,有意见吗?”
“没……”她敢有意见吗?区区一个筑基修士,毫无根基,能被一个元婴中期修士收为关门弟子,是何等的荣耀?怕是结丹修士也要挤破头,她怎么会有意见?只不过有些担心罢了。这位师祖性格诡异,可不好相处啊……
心里七上八下,还没个想个明白,就听闭着眼睛的极阳道君哼了一声,这时,叶冰与刘静远浑身一震,均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叶冰如今经验丰富,这威压一出现,她便知道,应该是元婴修士的威压,竟又出现了元婴修士?
此时极阳道君勾起唇角,冷哼道:“这点伎俩,也想施压于我?”
振袖一挥,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将云辇护得滴水不漏。紧接着双手一合,一股惊人的气势出现。意想不到的是,云辇内的叶冰和刘静远还是筑基期,离极阳道君又只有咫尺之遥,极阳道君此招一出,两人瞬间口吐鲜血,直接晕在了云辇之内。
极阳道君皱皱眉头,这还是他的云辇之内第一次有人的情况下遇敌,是以竟忽略了这点。
极阳道君很是不爽的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用。”言毕。却停住云辇掀开描金垂帘出去了。
叶冰醒来时,便感觉身体像陷在云朵里一般,四处无法着力,眼睛都无力睁开,且经脉内还隐隐作痛。
叶冰正想动一动,就听耳边有女声温温柔柔地道:“叶师叔,这里是师祖的温养池,方才路上遇敌,师祖一时不慎伤到了师叔,师祖回来便将师叔送来此处,吩咐我等好好照顾师叔。师叔。可有那里不舒服?”
叶冰心想,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是说句话都难。
随后耳边另一个女声道:“青竹,师叔醒了便将师祖留下的丹药先伺候师叔服下吧。”
叶冰便感觉唇边有人递来一颗丹药,费了好大力气才张开嘴,却发现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
之前那个女声道:“师叔,失礼了。”
而后有人捏着她的下颌一张一抬,将丹药强行送入了体内。
丹药入体,便有药力顺着经脉散开,隐隐作痛的经脉便感觉舒服了许多,但,与虚天镜内烈火兽采来的草药疗效根本无法比较。
叶冰皱着眉头一边努力吸收药力,一边觉得自己无比倒霉。
一场妖兽之战,什么不好惹,偏惹上一只五阶妖兽,如果不是因为五灵修身,不是因为空间,早就不可能活在世上了。
好不容易养好伤,刚和同门接上头,就遇上刘师叔被人围殴,接着因为此事阴差阳错被元婴师祖收为入室弟子,谁知入室弟子的名头还没捂热,就被自己的师父打成重伤。
试问,这世上刚拜师就被自己师父打成重伤的入室弟子能有几个?
只怕数遍整个西天嵴,也就只得她这一朵奇葩。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命数。
想完这些,叶冰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努力开口问道:“刘师叔……还好吗?”
“回禀师叔,叶师兄已被青元师叔接回极阳峰疗伤去了,师祖已赐下了丹药,想来应无大碍。”
赐……明明就是你打伤的,还赐……
感觉到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叶冰很是无奈,如果还是记名弟子,这时肯定是任由她自生自灭了,如此一来,她就好进入虚天镜去养伤啊,不论是草药还是灵气。比起这位师父的赏赐不知好了多少倍。
如此一想,叶冰又觉得好受了许多,数遍整个天嵴,敢嫌弃自己元婴中期师父赏赐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了。
只是,刘师叔这次大概惨了,且不说经脉受损,搞不好还可能修为倒退。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连累了他,还是自己跟着他倒了霉。
想到这里,叶冰又想起一事:“怎么你们几人却是无事?”
叶冰记得,云辇外的这几位女修也和她一样是筑基期,怎么她和刘静远被打成重伤,这几人还有能力来照顾她?
“回禀师叔,我师姐妹八人所处的位置有云辇自带的阵法护持在周身,所以,不管师祖与人斗法如何翻天覆地,于我几人也是没有影响的,但云辇内平常就师祖一人,师叔和叶师兄离得又近,这才受了牵连。”叶冰还来不及诽谤,又听那女声道:“与师祖同乘一辇这般殊荣,说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同门,而且师祖也委实不是故意的,还希望师叔不要介怀。”
叶冰心道:你们天天同乘一辇,也没见羡煞多少人啊。
却听一道略带讥讽的女声道:“青竹师姐,只怕师叔介怀不介怀之事,也轮不到你来替师叔开解吧。”
嗯?这么不客气的语调让叶冰有些呆,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被称为青竹的女修此时却是一改温柔的声调,轻轻冷哼一声:“我与叶师叔说话,何需你来插嘴?”
讥讽青竹的女修听她这般回话,越发恼火了,冷笑:“师祖可是让我等一起伺候叶师叔,又不是师姐一人,我为何插不得嘴?”
“白兰师妹!”青竹的声音顿时严厉了许多,“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
“你——”白兰顿了顿,不甘心地道,“自然你是师姐。”
青竹便又恢复了那带着微微的倨傲的声音:“既然我是师姐,自然由我说话!”
她如此说罢,场中稍稍安静了一会儿,那个叫做白兰的女子又忿忿道:“就算你如今是师姐又如何?师祖喜欢谁,可不是看排行!”
听到此处,叶冰后知后觉地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争风吃醋?
想到那个不着调的极阳师祖——哦,现在是她的师父了,再想想这些花样年华估计不超过一百岁的美貌女修们,她只觉得一阵恶寒。道门宣扬清心寡欲,虽不禁双修之事,却甚少喜纳侍妾的,不会她这个刚上任的师父就是个例外吧?
青竹、白兰,这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俗!自命不凡高贵雍容的极阳师祖居然爱这个调调,不会接下来还有什么梅什么菊吧?
刚这样想罢,就听到那青竹叫道:“霜菊,你这是什么表情?!”
叶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可惜的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只能扭曲着一张脸,一边拼命吸收药力,让自己尽快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一边继续听着这几个女修互相言语攻击。
“青竹师姐,我可什么也没说!”这个霜菊,声音冷冷的,似乎不想掺和进去的样子。
青竹却冷笑一声:“你什么也没说,你都写在脸上了!”
霜菊没有回答,一阵沉默。
又听那白兰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青竹师姐,论排行,你也不是最大,何必去欺负霜菊呢!”
“我何曾欺负她?”青竹不服气地争辩道,“我不过问了她一句话,她不理不睬是什么意思?”
“她……”
“够了!”这次白兰一开口,甚少开口的那个女修威严出声,“我不说话你们还真当我是摆设的!争这些有什么用?师祖是叫我们照顾叶师叔,你们这些话也不怕被叶师叔见怪!”
此话出口,场中安静了一阵,那霜菊道:“寒梅师姐,你别生气,我们不说了就是。”
但她这句话刚说完,白兰便接着说道:“寒梅师姐,你这么殷勤照顾叶师叔,别是想借着叶师叔讨好师祖吧?就怕你是打错了算盘!”
听到此处,叶冰心中更加无奈了,这几人当着她的面就这么争吵,虽然称呼她为师叔,却并没有敬意,还不是欺她是筑基修士?极阳道君驭下之道,可真不怎么样啊!
不知道在温养池中泡了多久。叶冰总算有力气睁开眼。
左右一看,她这才看清这个温养池的样子。
这是一个由不规则的温玉筑成的池子,池中水雾弥漫,池水是淡淡的乳白色,散发着她已经闻惯了的药香的味道。
池子坐落的地方,被筑成高台的模样,台阶地面,一律由白玉制成,雕栏画栋,极尽奢侈。四周挂着纱幔,风一吹,纱幔飞扬,便有无数的花瓣由空中落下……
高台的周围,却是茫茫不尽的云海,整座台子,如同浮在云端,也不知这温养池究竟筑在什么地方。
她还在这胡思乱想,便有侍女惊喜唤道:“叶师叔,你醒了?”
叶冰转头一看,身后侍立着四个筑期女修,个个美貌温柔。想来就是这些一边伺候着她一边斗嘴的梅兰竹菊四人了。
问话之人听声音就是话最多的青竹了,她只点了点头:“可以出来了么?”
寒梅接过话头:“师叔既然能动了,自然可以出来。”
得到肯定,叶冰正在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不禁有些尴尬,问道:“我的衣裳呢?”
梅兰竹菊四人各自分开,两人分明拿着长巾,两人举着衣裳,想起来是要服侍她起身。
叶冰想了想,都是女人看就看罢,便也不扭捏了。从池中出来,这四个侍女一人挽起她的发,一人替她擦净身子,另两人便替她穿衣。
自己手指头都不用动一根,衣裳就穿妥了。
叶冰此时忽然想起在俗世之时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却说上古时期曾有一个皇朝,几乎统一了天嵴,那皇朝的皇帝宠幸一位妃子,妃子喜爱在一个温泉中洗澡,便有诗人为这个故事写下了一段长诗,其中有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不知不觉想到此处,叶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算极阳道君是一派昏君作派,她可是徒弟不是那倒霉的妃子,完全搭不上边!
抖落一身的不自在。叶冰转头问道:“我是否该去面见师父了?”
“是。”青竹答话,“师叔请上莲台。”
叶冰这才看到,高台侧旁,停着一座浮空的莲台。她举步踏上莲台,莲台缓缓一动,便慢慢沉了下去。
此时她才看清,原来这高台竟在半空之中,莲台慢慢往下,无所依托,却稳稳地将她载往极阳峰去了。
数息之后,叶冰踏上极阳峰,莲台又慢慢升回空中。
目送莲台离去,叶冰抬头一看,此处正是她曾经来过的极阳道君的洞府。
看到她从莲台上下来,守门的筑基弟子立时迎上前来,热情唤道:“可是叶师叔?”
叶冰点点头,这些人也真机灵,她刚刚从记名弟子变成入室弟子,称呼态度就完全变了。
此人立时笑道:“师祖吩咐,叶师叔来了,不必通禀。师叔这便进去吧。”
叶冰向他微微一笑:“多谢了。”
在此人连称“不敢”的声音里,踏进大殿。
“你的伤好得还真快,这才几天,居然就能出来了!”
人还没入内,就先听到了声音。叶冰抬头,看到极阳道君端坐其中,连忙跪下见礼:“徒儿拜见师尊,有劳师尊费心了。”
极阳道君满不在乎地挥着手,说:“你还活着就行。”
“……”这位新上任的师父,让她如何生出崇敬之心?
“行了,起来吧,我不是苛待徒弟的师父,你也不用动不动就跪,坐着吧!”
听着这声音,叶冰面部抽动了一下,站起身来还是乖乖应了一声:“是。”
看她捡了张椅子坐下,极阳道君的目光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一时摸着短须沉思,一时盯着她喃喃自语。
叶冰被他看得有点坐立不安。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极阳道君忽然一拍手:“对嘛,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转向叶冰,“你既然已是本君的正式弟子,那便赐你新的洞府!阿秀!”
侍立一旁的女修应了一声:“是。”
“你带她去明心居!”
“是,师祖。”这女修福了一福,对叶冰道,“叶师叔,请跟我来。”
“哦。”叶冰向极阳师祖再次行了一礼,跟随着这女修从侧门出去。
极阳道君的洞府,几乎可以称之为王宫,只不过是一座建在山体之中的王宫。其中亭台楼阁数之不尽。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叶冰从未见过这般华丽奢侈的洞府,不禁为之惊叹。
即便是修士,也各有不同,有苦修之士,亦有像极阳道君这般爱好享受之人。这座洞府,若是让凡人见了,必定以之为仙境吧?
穿过月洞门,走过游廊,最后绕进一座单独的小院。
这座小院,却与其他建筑全然不同。虽然是一色的玉阶石墙,其中却简简单单,除了必备之物,全无任何奢侈装饰。
一排五间小屋,这个名叫阿秀的侍女一一向她介绍:“叶师叔,中间是小厅,可在此会客。这间是修炼室,这间是炼丹室,这是炼器室,这是休息室……还有,如果您有灵兽,可以在外面搭个窝。这片药田,原是旭日师叔种下的。不过往后就是您的了。”
听到此处,叶冰一怔:“此处原是何人所居?”
侍女微笑回话:“这是旭日师叔幼时居所,结丹之后才由师祖另赐洞府。”
“……”叶冰抬头四顾,屋前水潭,屋后药田,因为引进了天光,不必使用月光石。
踏进小厅,简单的红木桌椅摆在墙边,除了桌上茶具别无它物,连件把玩之物都没有。
原以为这里的东西都是被原主人带走了,可绕到修炼室。却见墙边摆着两张书架,上面满满地摆着书籍玉简等旧物。
阿秀解释道:“旭日师叔搬走之后,这些东西都没带走。”
“那……现在是不是要搬走?”
阿秀顿了顿:“这……且待我回禀师祖。”
两人走出修炼室,却见又一女修走了进来,向叶冰一福:“叶师叔,师祖命我前来传话。”
叶冰颔首:“请说。”
侍女道:“师祖说,这里以后便归师叔所有,包括任何物品,不需禀告,自用就是。另外,师叔在此住下之后,也不必再去见师祖了,安心修炼就是,师祖若是有事,自会召师叔前去。”
这么长一段话,简而言之四个字,自生自灭。叶冰当然没妄想极阳道君会非常重视她,所以也没觉得失望,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代我谢过师祖。”
侍女再次轻轻一福,退下了。
阿秀看了看侍女离开的方向,有些眼热,笑道:“恭喜师叔了,旭日师叔在此留下不少好东西呢,往后就归师叔所有了。”
叶冰没接这话,只问:“我想收拾一下原洞府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出去?”
“这是自然。”阿秀道,“师叔且跟我来,我们出洞府都是走这条路的,师叔认一认路,往后自便。”
二人七拐八弯走了一阵,从一个偏殿出来,阿秀对守门弟子道:“这是叶师叔,往后就住在此处了。”
守门弟子亦是筑基修士,听得此言,不敢怠慢地向叶冰施了一礼,称呼:“叶师叔。”
被叫了好几天。叶冰已经习惯了,不再像初时那般紧张回礼,只是态度自然地点了点头,问道:“我出去一下,没问题吧?”
守门弟子道:“师叔既然住在此处,自然可随意进去。”
“嗯。”转头与阿秀说道,“我且去收拾洞府,不必你再相陪了。”
阿秀福身应下:“是。”
叶冰便出了极阳道君的洞府,往昔日的小洞府走去。
与此同时,极阳道君的大殿内。
凤辰手里拿着一颗透明的金色蛋递给了极阳道君,“这就是球球。”
“你小子竟然真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