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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人遥遥相望着,我看到裴含在看见我身边韩秦墨后,眼神浮起不悦,我立马扯着韩秦墨,勉强笑着回道,“墨墨是女生,裴子含是男生,所以墨墨用蓝色的,裴子含用粉色的,但是粉色有点俗,就粉紫吧。”
我说完后,仓促转过身,想要去推身旁的推车要离开,韩秦墨在我手触碰到推车那一瞬,便从我手中将推车夺了过去。 ~——~[][][]
他浅浅勾着嘴角笑意,道,“你不觉得裴子含会喜欢粉色么?粉紫,那是你的喜好,既然看见了何必急着走,慢慢挑选才合适。”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真的无法亲眼看到裴誉依旧若无其事对我笑,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向我打招呼,道一声,“嗨,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
或许就像我所说,从此山水不相逢君,他会看我一眼,却面无表情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任何一种形式,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所以,我怕极了这样狭路相逢不能幸免的场景。
我背对着韩秦墨,冷冷道,“韩秦墨,够了,我们改天来。”
韩秦墨却不理我,反而是将我手给牵了过来,薄唇尽是笑意未尽,眼角看向我却是冷冽,他轻笑着高声,道,“又和我闹什么脾气,不就是说了一句裴子含喜欢粉色吗?既然你比较喜欢粉紫,自然就随你喜好,真是的,也只有我才能忍受你这样的臭脾气。”
第八十八章 陌上花开 (十九)()
当韩秦墨刚落音,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句,“我记得阿含喜欢不是粉紫,倒是水粉她从小喜欢到大。”
韩秦墨不紧不慢接过。轻笑一声,“哦?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是记得,记得这个词可是变动词,或许你今天记得她钟爱水粉,明天便也记得她喜爱粉紫,人的喜兴是会变得。”
身后声音再度传来,却不是裴誉的声音,而是陈榆。她声音里有着笑意,仿佛根本看不出现在气氛是怎样,她委婉道,“两个大男人谈一个小姑娘的喜好,真不知道该说你们童心未泯,还是怎的,胭脂水粉不都是我们女人爱的吗?何有独爱之理,我相信阿含钟爱的颜色必定也和你们说的相差无几,争论出来,也没个结果,或许连她自己都无从抉择。”
我背对他们深吸一口气,韩秦墨的手依旧握在我手上。他狠狠一扯,我人已经在他怀中,浅浅笑意从他嘴角边延开来,如天边明朗难见的云朵,“裴含,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是喜欢什么颜色,反正只要你喜欢的,我相信裴子含都爱。”
我心里惶恐一片,只能无奈,“我不是裴子含。说不定我选的它还不一定喜爱呢,倒是它那么喜欢你,我觉得你选会比较适合。”
韩秦墨沉思了一声,手指尖的磨牙棒在他眼前缓慢翻动,仿佛在认真思考哪种颜色裴子含会喜欢。
我视线一直跟随着他,没有半分偏动,脸色也保持如平常。只是心里终究无奈,裴子含今天真是出镜率极高。不知道为它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韩秦墨最终挑选的还是粉紫色的,他为挑选这个颜色的理由表达的很绅士,冠冕堂皇的说,不管我喜不喜欢这个颜色,既然提出来,又是裴子含的妈妈,自然就要依照我的意见来。
面对他这样的糖衣炮弹,我不接受,算我真是没良心,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做事,包吃包住这不是开玩笑的,也就是说我的时间如果他不出差的话,我要和他待上一天,一个月下来,除去他二十天出差。十天在家,也就是说在这么长的时间中,他想要用任何方式折磨我,简直是太过方便,太过容易。
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恐怖,对我具有威胁力无疑是毁灭性的。
所以,今天无论他说什么,要做什么,我都极力配合,希望他别再想方设法去叠加我合同延长期。
虽然住在他那里非常好,三餐都有专门的人准备好,睡的是国际牌子的大床,喝的矿泉水还是进口货的,人生能够丰富成我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可鉴于狗的奶妈这个职业太不好听了,容易被人看不起,暂时还没有长期工作下去的想法,便暂时随他,反正面对这样情况,我自己也无力,无法对裴誉以任何种表情来面对,他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自己决定要和他断绝关系而已,陈榆是他女朋友,他们都没错,错的只是我,管不住那颗心。
裴誉只是冷冷瞧着我和韩秦墨好似打情骂俏一般,他脸色愈发深沉了,我感觉他的目光根本没有从我头顶移动过半分,“裴含,你谈恋爱我不反对,可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如果我没记错,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吧,裴含,你不觉得你恋爱的对象有些不妥?”
我依旧低着头,始终没有去看他的脸,刚想解释我和韩秦墨的关系,韩秦墨本来牵住我手的手,移到我肩头,轻轻揽住我,“错了,只是未婚夫而已,也就是说,我还没成为已婚人士之前,任何时候都有资格。”
裴誉怒道,“你这是对她不负责的表现!你知道这样会让她面临怎样的情况吗?我希望你别伤害她,她不是那种让人轻视的女孩。”
韩秦墨挑眉,“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负责,我的女人,她会面临怎样的情况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极力护她周全,必然是毫发无损。”
裴誉还想说什么,我终于从自己心魔中抬起头看向他,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和韩秦墨搅在一起名声会受损,就像我当初顾忌是一个样,我很感谢这样的担忧,因为这是作为一个哥哥该做的。
可他眼里却没有我期盼的那么一丁点别的东西,着实令我有些伤心。
裴誉一定不知道,我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是非常投入的人,爱上了,就爱上了,不爱了,便是不爱了。
他肯定不知道我曾今是怎样毫无指望喜欢过他,可这些都没关系了,有些事情时间一久,自然就会随着时间逝去而变得面目模糊,再也看不清楚当初想要的。
我对裴誉笑的有理而生疏,就像那一夜,他回来后,我若无其事和他打招呼是一个模样,“哥,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情在决定之前,我都想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我笑看了陈榆一眼,她被我扫过来的眼神看的有一丝后怕,似乎还在顾忌着上回那一巴掌,是我使得太过用力,让她有了对我的后遗症,倒是我被她甩了一巴掌后,非但没有后遗症,反而让我心里在面对她之时无比敞亮,本来对她还有些愧疚,可她那一巴掌将我的愧疚断送的干干净净。
“陈榆姐,上回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像你道歉,如果给你造成不好的心里阴影,我也只能说上一声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希望你别怪我。”
陈榆有些出乎意料看向我,她没想到我会道歉,毕竟向我这种倔脾气要想我道歉,就算架一把刀我也不一定会屈服,可我真的没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欠她一句对不起而已。
她笑容有些牵强,不自然看向我,一时半会倒不知道如何接受我这样老老实实的道歉,但依旧说着场面上的话,“我也有不对,上次那件事情都是一个误会,都是一家人,我们都不必介怀。”
我开心笑道,“你不计较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和我哥哥会因为我有什么矛盾呢。”
陈榆摇摇头,“你多想了,裴誉这么好,不会的。”
我说,“不会我就放心了,既然冰释前嫌,我也该回去了,如果哪天有空我们在一起喝杯咖啡。”
陈榆笑着称好,韩秦墨看了我一眼,牵住我,有些责备疑问道,“手心怎么这么凉。”
我对他故意撒娇道,“有些冷啊。”
我恶作剧向韩秦墨眨眨眼睛,希望能够很好的将他给恶心到,他非但没有,反而是一本正经握住我手放进他大衣口袋揣着,“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下次若是在这样,就别想再给我出门。”
我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道,“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而期间,裴誉始终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对裴誉笑着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道,“哥,你别担心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既然你和陈榆姐都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再见。”
韩秦墨一边牵着我手,道,“别依依不舍了,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给我,以后还会有见面机会。”
我恼羞嗔怒,“去你的,谁说要嫁给你了,我才没想过要嫁给你呢。”
“不嫁也可以,反正我还可以娶别的姑娘。”
我假装对他挥拳威胁,道,“你敢!你要是敢,我就灭了你。”
这一路的对话,终于将我脱离了那尴尬之地,直到走了很远,裴誉和陈榆的身影在也看不见,我才从韩秦墨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蹲在地下半响都动。 ^## —薄情犹未悔
来来往往的人撞到我,韩秦墨手拿推车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向我,不说话,只是看向我。
我蹲了许久,直到感觉自己那股难受感在心里淡薄了一些,才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重新抬头看向韩秦墨,我撒谎说,“只是有点胃疼,韩秦墨,谢谢你。”
韩秦墨脸上是淡漠,再也没刚才那股子情人之间的亲昵,他也是一把演戏的好手,不,他演技比我高深多了,刚才连我自己都差点被他骗了,若不是很清楚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定真会被他那一言一行给骗的傻不愣登的。
他不回答我刚才那句谢谢,我也没想他会给我任何回应,直到感觉心里蚂蚁咬噬之感驱散了好多后,才站了起来,嘴角勾着笑意,我说,“韩秦墨,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很深,很深的那种,认为自己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的那种。”
韩秦墨嘲讽一笑,他抬起头,目光巡视在货架上,“在我世界里,还没有那种人存在,如果存在,我也会亲手除掉。”
我说,“哦,真可惜,那么你就很难感受我这种难过,真该让你这种目中无人的人好好尝尝。”
我脸上的笑容竟然苍白的有些虚浮,大概刚才那场自导自演的戏,用尽我全部力量了,我说,“或许你会爱上那种感觉,说真的,滋味挺不错,你绝对没尝试过身上不用刀割一分一毫,也能够感受那种心如刀割的痛。”共土圣弟。
第八十九章 陌上花开 (二十)()
韩秦墨将放在货架上的视线收回,定定看着我,道,“搞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
我说。“我现在就在经历,你难道没看见?”
韩秦墨说,“我只看见你胃疼,其余的特征善待发掘。”
他手中光明正大拿着一包少女系列专用的苏菲卫生巾,一边低头研究说明书,一边若有其事问,“410和350的有什么不同。”
我还在想怎样发表我失恋的感觉,他一句话,将我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给堵回去了。偏偏他一副所当然道,“说话。”
我说,“410的比较长,夜晚睡觉不会侧漏。”
他嗯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看一眼,拿了一包苏菲超长熟睡410翻身不侧漏的扔进推车,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或是该有的娇羞,自然的如同去超市买棒棒糖
他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
正当我还恍然如梦,他已经推着推车走远,一边走。一边还说了一句,“嗯,应该以后不会在犯上次那种错误了,以防不时之需。”
我想好哭啊,韩秦墨先生,你是怎样的奇葩,你赢了。
韩秦墨先生说,为了安慰我胃疼的心灵,打算今天请我吃一顿好吃的,我也没有什么矜持,今天真是太难过了。难过的心里闷闷的,他要请我,我也就不客气。
我在餐厅大快朵颐,韩秦墨只是看着我狼吞虎咽,时不时让站在一旁服务的服务生为我添水,还会很温柔,很体贴问我还想要吃什么。
我肚子里饱饱的,但无论吃多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里面本来种满了一排的树,今天忽然全被砍了,而且砍的一颗不剩,光秃秃的,浓得化不开的空洞。
我和韩秦墨说小时候我和裴誉的事情,我说那时候,我总认为我可以陪伴裴誉一辈子,可后来才发现,他的一辈子不是我的。
我和他仿佛就是一辆大巴车,本来车上只有我们两人,他是大巴司机,我是大巴售票员,他开一段路后,累了,中途改换别的司机,别的司机换了后。自然便会换别的售票员,就在这样换来换去中,我们之间再也不能以第一次共事来面对,因为中途我们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情,和很多人合作过,再也不是第一次仅仅认识对方。
我问那服务员要了一瓶酒,起先不愿意,韩秦墨没有点头,他是不敢拿的。共土私划。
我对韩秦墨说,我说,我今天很想将自己麻痹,你知道吗?现在无论我吃多少东西,总感觉胃和心都是空的,像是被一把大火烧光了一般。
韩秦墨静静看了我一眼,“想喝可以,有个条件,不能和我发酒疯,你要是发酒疯,我就从这十四楼将你扔下去。”
我点点,握住他手感谢道,“好人,你真是好人。”
韩秦墨对那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得了他指令,才说了一声稍等,便去酒库拿酒。
喝完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一喝酒真是恐怖分子袭击过一样的后果,我只记得当时只喝了一小口,觉得自己酒量长进了,一边高谈论阔和韩秦墨说小时候我去偷别人家的红薯,红薯没偷成,偷了一个西瓜。
西瓜在运回去的路途中被我摔碎了,主人家要我赔我没钱赔,他就去家里闹,说要是我们家不赔给他,他便要把我抓去警察局。
裴誉当时死活拉着我不准那主人家带走我,还说会还两个西瓜给他,那主人家也没有再缠着我们,只说,要是没有两个西瓜,明天便要将我抓着去见公安。
那时候多傻,认为一个西瓜就能够坐牢,怕的要死。
我在家里哭了一夜,这一件事情我和裴誉都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因为那时候穷啊,有口饭吃还算好的了,爸爸妈妈天天要忙着工作根本没空管我们。
我以为必死无疑,那天夜晚裴誉一夜没有回来,爸爸妈妈忙着要去上班,以为裴誉还在睡觉,便叮嘱我两句,记得叫醒裴誉等会儿做作业,我关着门,在里面闷声说着好。
他们去上班的时候,裴誉真的抱着两个西瓜从外面冒着火辣辣的太阳眉开眼笑的跑向我,回来时满身的伤痕。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了我跑到了几里路去西边的西瓜棚偷了两个西瓜回来,被那里守棚的恶狗咬的全身伤痕。
从此以后,我怕狗,真是怕狗,因为它们伤害了我最爱的裴誉。
我将这件事情告诉韩秦墨,我说,韩秦墨你一定不知道穷人的日子是怎样的,当你们将吃不完的西瓜扔向一旁时,我们只能看着别人吃,吞着自己的口水来解馋,而裴誉那时候一直以偷盗为可耻的人,可他居然会为了我,偷的这样大无畏,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自责,一定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小孩,他却依然这样做了,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有他对我那么好了。
韩秦墨一直静静听着,也不回答我,也不插话,像是一座雕塑一样,消化着我所有语无伦次的话语。
我骂骂咧咧说到最后,竟然趴在桌上痛苦不已,意识模糊,但仍旧记得韩秦墨那句要是我发就疯,他就要将我从十四楼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