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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明明还有好长一段蜡烛!王全全身汗『毛』炸起,他抖着声音道:“谁……谁啊?大过年的,别开这种玩笑……我叫人了啊,我真叫人了啊!”
一双血红的眸子突然出现在王全面前,随后一阵压迫感透过胸口传来。王全骇的连声音都破了,他口中发出‘吼吼’的声音,却难以喊出一句话来。他猛地一挥手却什么都没打中,他抖的不成样子,想下床逃跑,却在慌『乱』中摔下了床。“鬼……鬼……”王全始终觉得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呼噜噜……”房中传来奇怪的声音,王全双手抱头撅着屁股依着床蜷缩着:“大爷……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您放过我吧。”因为太紧张,他原本固定好的腿又断了他也没发现。“钱。”那声音特别可怕,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王全抖着从兜中:“钱全在小人的衣兜中,小人全部给您。求您放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养活啊!”“不是这个。”那声音生气了,房中的柜子还有桌子纷纷爆裂开来,王全惨叫起来:“爷!!小人只有这些钱,不骗您!!”
阴风袭来,王全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身下晕出一大滩『骚』『尿』。
云清嫌弃的看了看王全,他竟然被这种东西诓骗,真是郁闷。云白要是知道肯定会笑死。云清打开手中的钱袋看了看,里面有一些金子还有一些碎银子。他寒着脸看看地上一滩烂泥一般的王全,然后在脚上凝聚了妖力狠狠的踩了下去。别怪他心狠,这些天在万花楼,他没少挨打。而且王全要是好了,还会继续去骗无辜的人去万花楼。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他还没能接触到万花楼的精髓,但是每天晚上楼里面那痛苦的呻、『吟』会从各个房间传出,那些花们喊得喉咙都沙哑了,指不定在里面受到什么折磨!云清又不傻。【可不就是傻么==】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王全的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云清环顾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已经空了的馄饨碗上。他没吃晚饭,刚刚吃了一碗馄饨,这会儿觉得胃里稍微有了点热气。
黑『色』的鸟腾空而起向西街的方向飞去,云清方向感很好。正当他闷着头飞行的时候,沧浪城中响起了新年的钟声。然后铺天盖地的烟花爆竹在云清身下炸开,云清都看呆了——好壮观!只不过烟花炸完后味道特别呛人,云清被呛得咳了好几次。
西街杨柳巷三号,云清念叨着这个地址。西街房子低矮又密集,虽然时间都到了半夜,可是因为今天是除夕,西街很多人出来放爆竹,成群的孩子们在街头笑闹。云清飞了几圈,大概锁定了杨柳巷的位置,他找了一个巷子落下,然后变成了人形。穿好衣服之后,包子脸的云清看起来好极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的孩子没什么不同,他找了一件大红『色』的袍子穿上,这还是欢欢的旧衣服。
“请问,杨柳巷三号在哪里?”云清走到一个捂着耳朵准备点爆竹的汉子面前拱手。“新年好!看到这条路尽头的大柳树了么?那里就是三号。你找谁啊?”“我要找风无忧。”云清记得灵灵说过的话。“风先生啊……他家灵灵走丢了,他都找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今天回来了没。你去看看吧。”汉子从兜兜里掏出两粒糖,“来,大过年的,叔叔给你吃个糖,祝你新年事事如意!”“谢谢叔叔,也祝你事事如意。”云清特别客气的对着汉子拱了手。
“这娃子长得怪可爱的。”汉子咕哝了一句,然后用手中点燃的香点着了身前放在地上的爆竹的引线。哪怕是穷苦人家,过年的时候也会给自家的娃娃穿身新衣,云清看着一大帮小朋友从他身边欢乐的跑过,留下一串笑闹声。云清看着这群孩子,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他很快就走到了大柳树下,那柳树可真大,树身感觉要好几个大人合抱才能抱起来,长长的柳条光秃秃的在风中微微摇摆。柳树种在三号大门的边上,门上还挂着两盏红灯笼。云清敲响了门:“你好,我找风无忧,请问有人在么?”连续问了三次,门中总算响起了脚步声。
风无形打开门的时候,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孩童,那孩童生的明眸皓齿粉雕玉琢,昏暗的灯光下,孩童微微歪着头对着自己说:“请问你是风无忧么?”风无忧茫然的点点头,他不记得他见过这孩童。“我叫云清,灵灵拜托我送她回家。”话音一落,风无忧就冲上来抓住了云清的胳膊:“你见过灵灵?她在哪里?她好吗?”云清看着这胡子拉碴的风无忧,他很瘦,人长得又高。他眼中带着血丝,满脸都是疲惫的感觉。
云清看看周围,见已经有人向这边看来,他尝试着问风无忧:“你能让我进去说么?”他不想在这里把灵灵血肉模糊的尸体拿出来。风无忧二话不说就将云清拉进了门,门外有人在和风无忧打招呼:“新年好哇风先生。”“新年好。”风无忧也没那个闲情和门外的人唠嗑,匆匆说了几句便关上了门。
云清随着风无忧穿过小小的庭院走到了他家的客厅中。客厅中亮着烛火,风无忧进门之后门就自动的关上了,屋中突然就明亮了起来。这屋子里面有结界和符篆,而且风无忧是个修士。云清有点迟疑,他怕风无忧像王全一样会卖了他,他为什么又不长记『性』!
“你是妖怪。”风无忧请云清坐下,然后给云清倒了一杯热茶。云清点点头,他看看风无忧抿了抿唇。“灵灵呢?”风无忧找灵灵找了一个多月,可是却怎么都寻不到灵灵的踪迹。他贴在灵灵身上的神行符显示,灵灵去了御兽宗的点苍山附近。他随着灵符赶过去,只见到了残破的神行符。
“灵灵已经死了。”云清觉得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风无忧身体一震,整个人就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颓废了下去,他踉跄着扶着桌子,脸上的神情让云清觉得特别可怜。“是吗?是吗?”风无忧自言自语了两声,他苦笑了一声,“我早就该知道,灵灵每天都会早早回家。连续一个多月不着家,肯定出事了。她是怎么死的?”
云清心酸,他没多说,只是将灵灵盖着衣服的尸体从储物袋中放了出来。风无忧震惊的看看云清再不可思议的看看地上的尸身,他疾步上前想拉开灵灵脸上的衣服,手快要碰到衣服时却迟疑了那双手颤抖了起来。最终风无忧缓缓拉开了衣服,衣服下,灵灵惨白的脸『露』了出来。风无忧整个人像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倒在灵灵身边,他趴在灵灵的尸身上,整个人都崩溃了。嘶哑的哭声从匍匐在地上的风无忧口中溢出,云清觉得灵灵说的是对的,她的主人真的特别爱她。
云清扭过头,他想到了云白离开的时候。云白离开时,他觉得天都塌了,那时候他哭的眼睛都肿起来了。如果云白像灵灵一样死了,云清觉得他会和风无忧一样崩溃。
“灵灵被压在大石头下,她说无论如何都想回到主人身边。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乱』跑,她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猫儿街看花灯,一起去河边钓鱼。”云清觉得自己的鼻子都酸了,“她拜托我将她的金丹带给你,说你会用得着。”金丹还在灵灵身体里,云清没有拿出来,风无忧自然能感应到。
“灵灵,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风无忧抱着灵灵残破的尸身恸哭,云清背过身去,他不能再看了。
第50章 救霜笙()
“谢谢你特意送灵灵回来。”风无忧总算恢复了,他脸『色』灰白双眼却通红。从昨天云清将灵灵的尸体给他送回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久,天『色』都亮了,冬日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户穿过来。云清端坐在小板凳上颔首:“灵灵拜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告辞了。”“请等等。”风无忧知道云清是个讲义气的小妖怪,“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帮忙。”云清看着面容枯黄的修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形容枯犒的人修。云清摇摇头后又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身份文牒。”
入城的时候守门小哥凶的不得了,要不是温衡他还进不了沧浪城,听说出沧浪城也需要身份文牒。作为一个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云清本能的意识到了身份证的重要『性』。风无忧点点头:“这个我来帮你处理。只是身份文牒处理好需要时间,大概需要半个月,你能等么?”要是实在不能等,风无忧就准备将灵灵的文牒给云清用,最起码出沧浪城问题不大。云清点点头:“麻烦风先生了。”风无忧对着云清拱拱手。
新年第一天,风无忧却没能体会到团圆的快乐。取下妖丹后,灵灵的身体便化成了本体,灵灵的本体是一只百灵鸟,小小的一只孤零零躺在土坑中。风无忧将灵灵葬在了院子中靠近大柳树的角落,当土落下覆盖灵灵的身体时,风无忧又忍不住落了泪。云清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唯有蹲在土坑便默默的给灵灵添了几捧土。
“灵灵本是元灵界昆仑山上一只刚刚化形的小妖怪。初次见到她时,她天真懵懂就像云清你这般大。我大难不死逃出元灵界,全靠了灵灵一路照顾。这五百多年,我和灵灵四处游『荡』,直到五十多年前才来到了沧浪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我身为灵灵的主人,却没有灵力供养她,只能靠她自己『摸』爬滚打。说来惭愧,我这点修为还都是靠了灵灵才到了今日。”
“灵灵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她待我如父,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一个月前,她说感应到御兽宗有特别亲近的气息便跑了出去,是我大意,我该跟着灵灵一起去。是我害了灵灵,要不是我无能,以灵灵的资质现在早已是大妖怪。”风无忧缓缓的说着,然后慢慢的给灵灵填土。
“在元灵界的时候,灵灵那么小还要带着废人一般的我东躲西藏,如今我却只能将她埋在这简陋的院子里。”风无忧声音低沉,云清听着就觉得难受。“没了灵灵,以后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又能在何处了此残生。”风无忧给灵灵建了一个圆圆的坟冢,坟冢的前方『插』了三支糖葫芦,风无忧脸颊快速抽动了一下想做出一个笑容,可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灵灵最喜欢王婶做的糖葫芦,她一次能吃两根,我总限制她吃,早知道让她一次吃个痛快又何妨?我不是个好主人,我对不起灵灵,跟着我,她就没过过好日子……”
“不是这样的。”云清突然出声了,他认真的看着风无忧的眼睛,“灵灵说,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主人。她最喜欢和你在一起,她说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她说你的胳膊特别有力气,她说你修为很高很高。她最后是念着你的名字走的,就因为我答应她送她回你身边。她想与你在一起,她还要和你一起去看花灯,去钓鱼。她还想吃你画符篆卖钱后买的糖葫芦。灵灵跟着你很开心,她想着你就很开心。”
“我把灵灵从石头下面拉出来的时候,她特别害怕,她害怕她无声无息就死在石头下没人发现她。我想灵灵一定很想回家,在她的心里,有你的地方才有家。”“可是……我却没能及时找到她……”风无忧遮住脸,他蹲在灵灵坟冢前耸动着肩膀,在他的怀中,灵灵的妖丹散发着暖暖的温度,它是如此的贴近风无忧的心脏。
“……”云清突然害怕起来,要是他也在寻找云白的路上无声无息的死了,云白会不会也会像风无忧这般痛苦?他不想让云白难受,他不想看到云白哭。话说,云白会哭么?
为了等身份文牒,云清就在杨柳巷三号住了下来,他不敢出门,因为他是黑户,还因为他是逃犯。好几次外来的人修拿着他的画像询问风无形,云清只能变成妖形缩在大柳树上默默的瞅着下方。杨柳巷人口众多信息一点都不闭塞,云清窝在树上睡觉的时候就会竖着耳朵听八卦。什么东家拿了西家的东西,大过年的打破头啦,什么哪家的男人取了几房姨太太啦……总之,各种八卦。
在这些八卦中,云清听到了一条让他有些不自在的消息。“听说南市的拐子王全除夕夜被人打的四肢都断了啊。”云清默默的吐槽:还留了一条胳膊的好不好。“真的假的?谁敢去打王全啊,就不怕王全去告诉他的小叔叔?等下御兽宗的长老们过来,那打人的侠士要完蛋咯。”“御兽宗这段时间闭宗,管不了这种闲事,我看哪,该,那王全就该打。多少孩子被他祸害了。”“要不是他那在御兽宗做管事的叔叔,他敢这么风光?”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正月初五左右吧,消息又变了。“哎,听说了没,那王全死了。”“哟呵,不是说断了四肢么,怎么好端端的死了?”“和那个没关系,那王全有个老相好,叫什么小翠的,在环翠楼。这王全本来是花了重金包了小翠的,这几天不是腿断了么,王全也是痴情种子,心里估『摸』着也念着小翠,他还让人抬他去了环翠楼。”“哎哟,这大过年的抬着去环翠楼,那老鸨子还不晦气死啊。”“可不是么,老鸨子不让进,王全偏要进去,结果吧就从担架上摔了下来,伤了脑袋吧,当场就没了。哎哟那个血流的哟,环翠楼的老鸨子让三个龟公在刷地。”“这环翠楼可要摊上事咯……”“可不是,等王全那个小叔叔过来找王全,估计这环翠楼就保不住了。”
云清伸出翅膀挠挠耳朵,看,就是这种八卦。以前在思归山的时候,云白也喜欢窝在树上听后山的小妖怪们说这些。
“哎你知道么?万花楼的头牌换了。”“万花楼的头牌不是霜笙公子么?”“是啊,我也见过,『色』艺双绝啊!”“年初一那天,霜笙公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把知府儿子的那玩意给弄断了,知府当然不会放过霜笙。听说特别惨……”云清耳朵一下竖起来,霜笙是个好人,花妈妈不给东西吃的时候,他还总是偷偷『摸』『摸』给自己留点东西。就算自己弹琴难听的要命,他也只会温柔的指点自己哪里需要注意。
“那霜笙还在万花楼呢?”“犯了事还能在万花楼?知府过来就给带到大牢里面去了。我有个门房兄弟在大牢里面看门,他说这几天过年,霜笙还有条命,等过完正月,霜笙估计就要被弄死了。”云清一听从树上扑腾而起,惊起树下的八卦人:“哎哟我去,好大一只鸟,刚刚怎么没看见,要是看见了弄下来能烧一大锅!”
能烧一大锅的云清在风无忧的房间门口走了三圈了,他不知道怎么对风无忧开口。风无忧已经答应他帮他弄身份文牒了,要是再开口求风无忧去救霜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正在云清准备转第四圈的时候,门打开了,依然憔悴的风无忧对上了云清纠结的眼睛。“风先生,我有个认识的人,他被关到牢房里面了,你能救救他么?”云清还是开口了,“当然,要是你不想救也不勉强,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风无忧静静的看了云清一会儿,他张开口道:“叫什么名字?”“霜笙。”
霜笙疼的无法晕过去,他斜斜的倚在散发着恶臭的栏杆上,风华绝代的姿容早已凋零在这大牢中。他本以为自己能冷静下来,结果还是失控了。即便能选择恩客,他在这些权贵眼中也只是个玩物罢了。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他的心中就埋下了这不甘的种子,他难道天生就该是『妓』子的命?!知府那个纨绔儿子不学无术成天只知寻花问柳,可是凭什么还能高人一等?
他不后悔,纵然一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