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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家早就办过几次喜事了,因此刘氏对这些习俗十分了解,一见轿夫嚷嚷着要利是钱,就马上朝林氏使了个眼色。林氏见状立马识趣的取了那贴了“囍”字红纸的小箩筐过来,抓了里头的铜板儿便往地坝上撒,几个轿夫见状立马身手敏捷的接起了喜钱来。
一旁陪小栓子前来迎亲的赵家亲眷,也是巴不得这抬着新娘子的花檐赶紧抬出杨家门、进他赵家门,于是也急忙忙的拿出喜钱塞给轿夫,催促他们赶紧抬轿子出门、千万不可误了吉时……
地坝里悠扬的乐声长奏不停,迎亲的队伍拿足了利市钱,才喜笑颜开的抬起了花檐子,领头的人吆喝了几声、说了几句吉利话儿后,鱼儿乘坐的花檐便被稳稳当当的抬出了杨家门。
这花檐一出门,林氏便急忙把一碗事先备下的清水端到刘氏面前,刘氏接过那碗清水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按照风俗习惯把碗里的水洒在了轿子后头。此举代表着鱼儿已是杨家泼出去的水,以后的一切杨家再也不予过问,也有祝福鱼儿今后在赵家能够事事如意的意思。
而花檐出了杨家的大门后,小步走着跟在花檐旁的媒婆赶忙低声提醒了鱼儿一句:“轿子出门了,新娘子该掷扇了!”
鱼儿得了媒婆的提醒,赶忙将一早就准备好藏在袖口的扇子拿了出来、丢到了轿子外,早在一旁候着的杨六郎见了马上上前将那扇子捡了起来。这扇子掷了后鱼儿也按照规矩哭了几声,随后便有人在轿子后头盖上一张“竹筛”,以象征繁荣。
轿夫抬着花檐不紧不慢的绕着小岞村慢慢行走,一路上更是没少放炮仗,一直到把小岞村前前后后都绕了一遍,轿夫才把鱼儿乘坐的花檐往赵家抬去。迎亲的队伍一到赵家大门前,女方跟随的人以及男方的亲友、便闹哄哄的围着林氏等人讨要喜钱花红等物事,这一风俗和先前的“起担子”相对应,被北宋人称作“拦门”。
这喜钱给足了,鱼儿才得以在媒婆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下花檐,并在媒婆的指引下踏在一条青布条上。鱼儿临出门前刘氏就反复的叮嘱过她,让她下了花檐后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按照媒婆的指示行事,一定要把脚落在青布条上,千万不能让双脚踩到土地上,以免让人觉得新娘子还没进门就做了不吉利的事儿。
而鱼儿才刚刚下了花檐,就有一位赵家事先请来的阴阳先生(算命先生)站到了花檐前,只见那阴阳先生手里拿着一只斗,斗里盛着谷子、黄豆、铜钱及果子等物事。
那位阴阳先生一见鱼儿下了花檐,口里便开始念念有词,念了片刻后便抓起斗里的物事向门前抛撒,围在门前的孩童见状嘻嘻哈哈的争先抢拾,有几个调皮的差一点撞到鱼儿,让被媒婆扶着的鱼儿心下意识的悬得高高的。
而阴阳先生此举叫“撒谷豆”,北宋人认为这样做可以镇住青羊等杀神,让新娘子平平安安的进门。
待阴阳先生撒完谷豆,便有一人捧着一面镜子倒退着行走,引鱼儿从马鞍、草垫及秤上跨过。鱼儿因头上盖着红盖头,只能看到自个儿的脚尖,因此这一系列动作她都是在媒婆的指引下完成的,并且一直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一丝走神。
一直到媒婆低声在鱼儿耳边说了句“进屋了”,并按照“坐虚帐”的规矩把鱼儿引到帐子内坐下,鱼儿才敢把那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暂且松了去,一直紧握的小手也才慢慢松开,心里为北宋娶妻的一系列繁琐规矩感到头痛和无奈。
而杨家跟随迎亲队伍前来的亲眷,把鱼儿送到屋里坐下后,每人快饮三杯酒后便起身告辞,只留下杨大柱、刘氏以及杨六郎等直系亲属在赵家,这也是北宋婚嫁的规矩,北宋人称之为“走送”。
随后便暂时没鱼儿什么事了,鱼儿只要在新房里歇着便成,倒是小栓子要忙前忙后的招呼前来贺喜的一干宾客,或是主动给长辈敬酒,或是被交好的友人拉着灌酒,一刻都不得闲。
待酒过三巡,身穿礼服、头戴花胜的小栓子满面春风的登上一个事先摆在中堂的木塌,那木塌上按照风俗习惯放置着一把椅子。
但小栓子登上木塌后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先将媒人请了过来,再请了姨母或妗子等长辈过来,各斟了一杯酒请他们饮了;随后再把刘氏这位丈母娘请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敬上一杯酒,待刘氏把小栓子敬的那杯酒饮了,小栓子方才敢坐下,此举称之为“高坐”,也是北宋婚嫁习俗之一。
且先不说小栓子这边如何,却说鱼儿在新房里坐定后,先是松了一口气歇息了一会儿,之后随着那插在案上的一对红烛眼看着越烧越矮,离那洞房花烛夜的时辰越来越近,鱼儿心里便又开始紧张起来,思绪一时间也有些混乱,对那将要到来的“洞房花烛夜”生出了几分期待的同时,小心肝也忍不住“砰砰砰”的加速跳动起来,比先前行礼时还要紧张几分……
而就在鱼儿紧张得掌心渗出一层细汗时,新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鱼儿脑海里才闪过“闹洞房”这三个字,门外便突然多了一群人。只见那群人一进新房,就争先恐后的撕扯那挂在门额横眉上的花布,似乎都想沾沾喜气儿。
这突来的喧哗热闹声让鱼儿心里一紧,在她正满心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她紧握的小手毫无预兆的被一只大掌给包住了,从那只大掌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鱼儿紧张不安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很快鱼儿就听到小栓子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娘子别怕,有我在。”
那声“娘子”让鱼儿先是有些不习惯的一怔,随后盖在红盖头下的脸蛋儿便红彤彤的,心里更是寻思着她是不是也要改口唤小栓子“官人”了……
但鱼儿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喊上一声“官人”,小栓子就已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的往外间走去,候在外头的刘氏和林氏见小栓子把鱼儿请出来了,便各自拿出一块彩缎来绾成一个同心结,并喜滋滋的冲鱼儿和小栓子喊了句:“牵了巾、结了心,从此新郎官和新娘子便永结同心!”
小栓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握着鱼儿的那只手也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似乎想以这似有似无的举动来表明,他想和鱼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决心。
站在小栓子身旁的鱼儿听了刘氏和林氏的话,也下意识的把头埋得低低的,那副因羞赧而展现出来的小媳妇儿姿态,让小栓子见了忍不住往鱼儿身边靠了靠,若不是屋里还有几位长辈在,小栓子恐怕已随着心意紧紧的把鱼儿拥在了怀里……
抱歉,放完假后小云就卡文了,不知道怎么写洞房花烛夜,汗~~~~~(》_ 本文已经慢慢的进入尾声了,开始考虑怎么收尾,同时还要准备新书,呜呜呜,好忙~
第二十五章 甜蜜蜜(一)
随后一对新人在长辈的指引下、一同到赵家家庙参拜祖先。wWw。拜完后才重新回到新房里相互拜礼,对拜完后鱼儿和小栓子便一起的坐到了床上,鱼儿面向左而坐、小栓子面向右而坐。
两人才在床边坐定,就有妇人拿了金钱彩果往床上抛撒,鱼儿知道她们这是在“撒帐”,于是照着规矩不敢闪躲、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接着男在左女在右,鱼儿和小栓子各自被取了一缕头发,两家人拿出缎带、钗子、木梳、头须之类,将鱼儿和小栓子那两缕头发扎系在一起……
此举北宋人称之为“合髻”,早在出嫁前鱼儿便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规矩,对这个规矩的涵义也一想就通。
但哪怕鱼儿事先便已知晓了这个规矩,但当刘氏和林氏把她的头发和小栓子的扎系在一起时,鱼儿心里还是多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仿若有了这两缕相合在一起的青丝后,她和小栓子从此便会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这原本应是个喜庆感人的时刻,可鱼儿却在这一刻悄悄的红了眼眶,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五味俱全。与此同时,坐在鱼儿身旁的小栓子眼里同样有着泪光闪动,但除此之外,有更多的感动、满足、欣喜等情绪映在他的眼底,只可惜那红艳艳的红盖头遮挡住了鱼儿的视线,让鱼儿错过了小栓子眼底的神色……
此情此景,自是让一旁的刘氏和林氏也跟着喜极而泣,但她们知道还有些仪式还没完成,因此她们很快就收敛住彼此的情绪,一个忙着将那对用彩带连在一起的酒杯取来,一个忙着出声催促鱼儿和小栓子喝交杯酒。
鱼儿知道没有喝这交杯酒,这婚礼就称不上是完整的婚礼,因此她很快就乖乖的按照刘氏的叮嘱,同小栓子手勾着手儿、脸贴着脸,一起喝了那有着别样意义的交杯酒。
喝完之后小栓子按照北宋习俗摘下鱼儿头上的一朵花儿,鱼儿则红着脸解开小栓子身上一粒绿抛扭。随后二人才按照长辈们一早的吩咐,把酒杯连同花冠子一起扔到了床底下。
这酒杯才一落地,便有心急的人急忙忙的趴下去观看,见那对酒杯一个仰着、一个扣着,马上喜气洋洋的高声喊了句:“大吉!”
原来这酒杯若是扔得一仰一扣,便可称之为大吉之兆,有天翻地覆、阴阳和谐之意。因此“大吉”这短短的两个字,让屋里众人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也有人马上出声道喜,说着些“早生贵子”、“子孙满堂”的吉利话儿,把林氏和刘氏哄得眉开眼笑。
随后便有人过来将床帐慢慢的掩上,这帐子掩上后屋里的人便嘻嘻哈哈的退到了门外,只留鱼儿和小栓子二人在新房里。
鱼儿见先前还热热闹闹的新房,转眼就只剩下她和小栓子,心里不由又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眼下鱼儿和小栓子正面对面的坐在床上,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仅有半臂之宽,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鱼儿还是头一次离小栓子这般近,因此鱼儿的小心肝很快就又“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起来,而鱼儿一紧张、小嘴儿竟也没了往日的伶俐,还稀里糊涂的蹦出了句傻话儿来:“他们……他们怎么都出去了?”
小栓子还是头一次见聪明能干的鱼儿犯糊涂、说话不利索,心里猜到鱼儿定是因为紧张才会语无伦次,于是一时起了捉弄鱼儿的心思,一见鱼儿发问便故意往前凑了凑,凑到二人仅剩一唇之距时、猛然伸手将鱼儿头上的红盖头揭开!
鱼儿自是没料到小栓子会毫无预兆的揭开她的红盖头,因此当下便怔在了原地,待她回过神来时,早有预谋的小栓子、已将他的嘴儿紧紧的贴在她的小嘴儿上,一点都不顾及鱼儿嘴上抿了那鲜红的口胭……
小栓子的偷袭让毫无准备的鱼儿惊得瞪大了一双美目,第一时间就想伸手把小栓子给推开,不过在那最关键的时刻,身旁那大红的背面和帐子及时提醒了鱼儿,让鱼儿记起她已经是小栓子的娘子这个事实,也让鱼儿最终忍住了把小栓子一把推开的冲动。
新娘子不让合法夫君亲小嘴儿,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是让鱼儿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从未出阁的“小娘子”转变成某人的“娘子”,鱼儿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才能坦然接受。
而小栓子似乎也能理解鱼儿心里的感受,因此他只浅浅的啄了鱼儿的红唇一下,很快就结束了偷袭,改而笑嘻嘻的解答了鱼儿先前的疑问:“这成亲的仪式都举行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然就该留下你我二人独处了,常言道‘一刻值千金’,那些不相干的人自是得识趣些退出新房才是。”
“春……?”
难道这么快就要圆房了?
小栓子的话马上让鱼儿忘记了先前被偷袭的那一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个字上面,早就蹦跶个不停的小心肝儿到了这一刻,仿若要从她的胸口跳出来般!让鱼儿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不敢就这样躺下去,只傻傻的用手绞着喜服的一角,心绪更是因“”两个字转个不停……
既然接下来该圆房了,那她现在要怎么做才对?
是先做贤妻良母状、温柔的替小栓子把喜服给脱了,还是先厚着脸皮把自个儿的裙带先解了?
或者干脆两眼一闭、往床上一趟“装死”,把这个难题丢给小栓子?
鱼儿红着小脸蛋认真的思忖了半响,最终觉得还是“装死”这招比较适合她,再说了,凭什么她把自己“献”给小栓子“吃”,还要她主动喂他吃?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小栓子了?!
新娘子得矜持才对!
于是思绪转了几圈后,鱼儿很快就打定主意,决定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更已经开始悄悄的挪动身子,打算在新床上找个合适的位置趟下“装死”……
但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礼官的催促声:“请新人换妆———”
鱼儿闻言一脸不解的问道:“换妆?换什么妆?”
这时一直悄悄的观察着鱼儿脸上神色、猜到鱼儿心里的歪念的小栓子,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开口说道:“娘子,你何时见过新婚夫妇在大白天圆房?眼下天都还没黑、外头的宾客也都还没开吃喜宴,我们哪能在这时候圆房?”
“不是你说接下来该圆房了吗?你不是说‘一刻值千金’,可不就是那个意思!”鱼儿因不熟悉北宋嫁娶的规矩,因此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小栓子捉弄了,只傻乎乎的反问了小栓子一句。
“我是在逗你玩呢,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相信了!”
小栓子说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心里更是觉得鱼儿先前蹙着一双黛眉为圆房烦恼的模样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又凑到鱼儿跟前,趁鱼儿犯迷糊的时候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小栓子的第二次偷袭终于惹怒鱼儿了,只见鱼儿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接伸手揪住小栓子的一只耳朵,气哼哼的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快说,先前屋里的人突然都退了出去,只留你我二人在新房里,究竟是何意?”
“我说娘子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要是这耳朵被你给揪坏了,你官人我将来可就成独耳怪了!”小栓子一见鱼儿发飙,马上龇牙咧嘴的求饶。
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鱼儿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小栓子给捉弄了,心里虽然又气又恼,但揪着小栓子耳朵的手还是松开了,只狠狠的瞪了小栓子一眼、让他赶紧把话给说清楚。
这小栓子也不敢逗鱼儿逗得太过火,免得新婚之夜就被鱼儿罚跪搓衣板,因此他马上就乖乖的解释道:“阿母他们只留你我二人在屋里,是给我们地方换妆,这换完妆后我们还得回前厅行参谢之礼……”
小栓子说到这儿顿了顿,偷偷的瞄了气哼哼的鱼儿一眼,才讪讪的补了句:“至于圆房,得等天黑了、宾客都吃完喜宴了,我们才能回到新房独处。娘子你别着急,这天很快就黑了……”
小栓子话音才落,鱼儿就不客气的冲他丢了个软枕:“你才着急着圆房呢!”
不过鱼儿丢的软枕却被小栓子机灵的躲开了,只见他笑嘻嘻的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同娘子你闹了,娘子你就饶了我吧!我们得赶紧换衣裳才是,阿母他们可就在外头候着,我们若是换久了少不得要让他们笑上几声。”
小栓子话才说完,门外就又传来了礼官催促新人换妆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窃窃笑声,这让鱼儿和小栓子窘得立马撇开别的心思、手忙脚乱的翻出搁在矮柜上的两套新衣裳,各自寻了一处地儿、手忙脚乱的换了起来。
新婚的小两口儿,像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