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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苏卓安分了不少,没有再为城中美人作画,只是在屋子里看看闲书,偶尔逗逗窗外的花鸟。
不过,不论这位少侯爷做什么,就是没看到他什么时候修炼过。
刚打坐调息完的张行远看到站在窗前逗弄黄鹂的苏卓,禁不住问道:“少侯爷,望海宴你打算去吗?”
苏卓身上似乎天生有种很吸引灵类的气质,素来怕生的黄鹂就停歇在他的指肚上,慢条斯理的梳理着羽毛,“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况且闲着也是闲着。”
张行远查探过苏卓的修为,约莫是合意上境到巅峰之间,纹丝未变。
他已经确定,这位少侯爷远道而来,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
看来苏卓已经是破罐破摔了,否则为什么要将大把的光阴浪费?
若苏卓是玉山书院的书生也就罢了,可他是上清宫的弟子,那他便应该一心向道。
按理说,他张行远只是个随从,况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他不好对此说些什么。
不过想起这些天两人的相处,张行远还是叹了口气,道:“少侯爷,我还以为你此行不远万里来到望海城,是为了向朝廷亦或是上清宫证明自己,看来是我错了。”
苏卓摇头道:“我便是我,不需要证明什么。”
张行远看着他俊美非凡的侧脸道:“恕我直言,您作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不嫌丢人吗?”
世人说起长公主的时候,多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不少人都认为长公主放弃了偌大江山很不理智,甚至还有人说她是“要男人不要江山”。
但没有人不钦佩长公主的才华,无论是治国还是修道。
苏卓微微一顿,道:“难道真要在修炼上一较长短才行?”
张行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便是他,也认为诗画只是旁道,除非能够借此进入玉山书院。
已经是上清宫弟子的苏卓,显然无法再拜入书院。
苏卓陷入沉默,望向窗外。
他想起了长公主,那个生下他不久后便撒手西去的娘亲,尽管他连这个人的模样都记不清楚,可却不妨碍他对这个人的思念。
他确实不愿这个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再受什么非议。
而且他也答应过上清宫的某人,这一次会登上望海城的东城头,一眼观尽蜇龙潮。
他正是为此而来。
张行远见苏卓陷入了沉思,便先行离开。
傍晚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苏卓仍旧只是捣鼓着笔墨,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不由微微摇头。
他也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苏卓在书画上的才能很不一般,在望海城这样的地方都能吃开便可见一斑,但他认为苏卓若是将这些心思放到修炼上,再不济也该突破到如念境了。
不过人各有志,他管不了,也没法管。
翌日。
距离望海宴仅剩一天。
张行远天没亮便醒了,感悟了一番天地后,便出去买了一壶青梅酒。
他喝着小酒一路返回客栈。
走进房间,便看到苏卓站在书桌前,眸子微闭,案上铺着宣纸,似是昨夜落笔挥就之后,便没动过身,在桌前站了一夜。
张行远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大概这位少侯爷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毕竟他先前已经荒废了太多时间,如今就算幡然醒悟,想要奋起直追,怕也只能跟在那些天骄翘楚屁股后头吃灰,眼下感到无所适从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他往前迈了一步,正举起酒壶准备滋润一口,却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整个人就怔在了那里。
啪的一声。
酒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酒浆四溅而出。
他发现苏卓的气机似是更盛,下意识一查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嘴里喃喃念着:“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一夜之间,便从合意境直入如念境。
其他人想要突破如念,不都得一口气闭关个十天半个月,他倒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苏卓听到了动静,转头便看到流淌遍地的酒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自语道:“真是浪费了。”
张行远喉咙有些干涩,问道:“少侯爷你如念了?”
苏卓点头道:“你没有看错。”
张行远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睡醒,“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卓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张兄说的有道理,寻思着确实该突破了,便突破了更何况以合意境的修为去望海宴上也显得太寒碜了点。”
“就这么简单?”
张行远内心复杂无比,似有万马奔腾而过。
四处一片寂静,只剩下鸟儿清脆的鸣叫。
半晌,张行远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狼藉,也觉得有些可惜。
苏卓安慰道:“明日便是望海宴,我们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正好我也有些想念天雀楼的花雕醉鱼。”
张行远有些恍惚的说道:“少侯爷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
苏卓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快些。”
简单清理过后,张行远一转头忽然看到书桌上铺着的那张宣纸,心下好奇,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纸上似有种惊人的气势,让张行远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其上正书着一行横驱别骛的大字。
蜇龙已惊眠,何日朝青天?
第8章 我觉得她不对劲()
张行远一边走一边看着苏卓的面庞,一下子觉得这位长乐侯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注意的小细节,好似都多了一层深意。就好像苏卓在宣纸上写下的那一行诗,便让他捉摸不透,不知道这位长乐侯笔下的“蜇龙”,指的到底是即将来临的蜇龙潮,还是暗指
话说一夜破境,还真担得起蜇龙二字。
不管是如何做到的,张行远都感到钦佩,同时还为已逝的长公主感到欣慰。
兴许是望海宴将近的缘故,尽管只是清晨,不过街上已经十分热闹,远远便看到天雀楼的门前络绎不绝的人流。
苏卓闻到酒楼里飘出的香味,正准备进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眼前忽然走出一对姿容绝美的窈窕女子,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紫色长裙,腰间佩一把黑鞘流苏长剑,行走之间,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英气。胸前明艳的衣裙被一对玉峰高高的撑了起来,裙下一双若隐若现的玉腿修长而紧致,不论还是身段还是气质,都十分不一般。
至于跟在她身后那位,有一张柔美的脸蛋,衣着华丽,身材之曼妙不遑多让,看着便是高贵大小姐的气质,在为首那英气女子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妩媚动人。
她的一双明媚的眸子似是有几分闪烁,尤其是当那英气女子的手伸过来要拉住她手掌的时候,她的羽睫微不可查的一垂,似有几分挣扎犹豫,最后才逐渐放松,任其将自己的柔荑握住。
尽管世上早已有了磨镜的说法,可在大庭广众下这般亲昵的还真是少见。
苏卓微微皱眉,一直目送这对女子离开。
忽然间,那颇有英气的女子似是察觉到苏卓的目光,回头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刹那间交错。
那女子的目光,好似锋芒毕露的剑。
苏卓只觉得压力顿生,其内蕴藏的气机绵绵不绝,即便是上清宫中的翘楚弟子也鲜有这般气势。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望海商会那位精明又高深的女掌柜。
但苏卓并没有在这里节外生枝的想法,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行远还没回过味来,苏卓便说道:“进楼吧。”
天雀楼内不少人都在讨论那两位貌美女子,不少人对方才的一幕都摇头不已,他们确实是看不惯这样的风气,而且两个姿容气质尽皆出众的女子,竟然如此这般的走到了一块儿,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一个酒客皱了皱眉头,“说来那女子不仅英气逼人,堪比男儿,而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谁呢?”
“大周王朝的徐凤莲。”
有人笑道:“还真让这位道友猜对了,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徐凤莲。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这徐凤莲更是如此,自从她到了望海城,便常常有人拿她与望海商会的掌柜王昔玥相提并论,还有人将她与王掌柜并称为两大奇女子呢。”
张行远听到这里啧啧出声,感慨道:“原来她就是徐凤莲,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如此。便是那份独特无比的气质,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得了的。”
苏卓并没有搭话,只是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这位长乐侯在先前便表示过对徐凤莲的兴趣,可如今真见面了,却怎么皱起了眉头。
张行远觉得奇怪,旋即一想,便理解了过来。
他认为苏卓该是一见钟情了。
如今皱眉,只是意识到自己没有机会了。
那位大周王朝的郡主,本就对男人提不起兴致,如今苏卓尽管突破到了如念境,可仍旧比她低了一个境界,如何能够引起美人的注意?况且徐凤莲身材绝佳,胸前峰峦起伏,苏卓擅长的画技,现在也派不上用场。
愁,确实该愁。
张行远安慰道:“少侯爷,尽管那徐凤莲十分了得,看着也是高傲得很,不过我仍旧看好你。”
苏卓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张行远指了指眼睛。
苏卓这才理解过来,他指的是自己那双异常迷人的桃花眸子,摇了摇头,“你大概误会了。”
张行远没听明白,问道“什么?”
苏卓眉头皱的更紧,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徐凤莲有些不对劲。”
张行远惊讶的张开嘴,“啊?”
黄昏将近,斜晖洒满笙月山。
尽管望海宴明日才开始,不过笙月山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名门大派大都还在城里,尚未动身上山,却有不少凡人散修已经开始上山,不过这也不难理解。
凡人来此,多是为了寻求仙缘,所谓心诚则灵,提前一天来到山上,也是诚意的体现。
这么做,也并非只是一厢情愿。
笙月山上不仅已经有了两位来自望海城的知神境高手坐镇,而且许多声名不显的宗门为了避免空手而归,会提前来到这里,若是有看中的人才,便会许以好处。若是此时答应下来,那进入这个宗门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必担心在望海宴开始之后,因为表现不佳而落第。
那些上山的人紧张而憧憬的抬头望向山顶。
笙月山顶,便是一剑台。
这个名字很形象,因为山顶真的就像被哪位大能修士一剑削平了一样,十分宽敞,足以容纳上万人观礼。
一剑台上已经有了一些望海城的修士,大都是灵桥境,他们来得甚至比凡人散修还早,一剑台上的布置,还有各种瑰丽的景致装饰,便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徐凤莲离开了天雀楼之后又在望海城里逛了逛,于日落时分出了城,便带着那位气质柔媚的女子来到了笙月山上,几个大周王朝的修士看到这位郡主,尽管表面上尊敬,可神色里总是带着几分怪异。尤其是看到徐凤莲身畔那个女子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那是一种既艳羡又怜悯的情绪。
不可否认,这位郡主确实很漂亮,也很特别,让这样的美人青睐,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阴阳相济才是人伦正道,这位郡主却在逆行倒施。
那女子名为许箐芜,是大周王朝青州巡抚的女儿,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还进入了大周的洛河学宫。听说先前有位如意郎君,而今却跟在了徐凤莲的身边,不知道是真的被徐凤莲所打动,还是看上了徐凤莲的潜力,想要攀上靖北王这个高枝,才依附在徐凤莲的身边。
不知每晚磨镜之时,她心中又作何感想?
台上有琴声。
徐凤莲举目望向不远处坐在亭中抚琴的女子,佳人着一袭云水羽色裳,披着一件滚青边的玉色褙子,隐约可见淡绿色的抹胸。
她那乌绸般的秀发垂至腰际,说是“云髻雾鬟”也不为过。
徐凤莲微眯起眸子,目光拂过她的长腿、翘臀、柳腰、酥胸、玉靥,最后落到那双足以称为红酥手的柔荑上。
不过,这个女子最让她注意的,是琴技。
玉指拨弄之间,让人清心宁神,犹如身置山野,泉音潺潺。
很不一般。
大周王朝的一个修士在旁轻声道:“郡主,她叫做白小璃,是永徽王朝陵江的花魁,琴技闻名永徽,以琴心启道心。在陵江内慕名者无数,不少人只为听她弹奏一曲,愿意一掷千金。听说她特地来此赴宴,便是为了进入玉山书院。”
徐凤莲唇畔微微一抿,轻抚着握在手中的柔荑,轻声自语:“挺有意思。”
许箐芜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闪了闪,嘴上轻笑道:“这是准备为我再添一个妹妹么?”
徐凤莲调笑道:“你吃醋了?”
许箐芜摇头一笑,道:“怎么会呢,姐妹多点也热闹,是好事。”
白小璃注意到一些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并没有在意,只是素手调琴,作为陵江城里当红花魁的她,早已对此司空见惯。
她甚至还可以心分二用,一面想着其他事情。
她此番特地从陵江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能进入地位几乎与三大圣地并驾齐驱的玉山书院。
只不过如今恰逢三十年一遇的蜇龙潮,这次的望海宴定是人才济济,仅仅是一介花魁的她,并没有什么背景,想要在这一次的望海宴脱颖而出,也变得愈发困难。
她依然还是来了。
她今年十八,如果这次错过,便要再等三年时间。修道要趁早,三年后希望将会比今次还要渺茫。若是错过了机会,她今后的归宿也只能是嫁给某个官宦之子作为小妾,如此过完一生。
不知不觉,她想起了两年前在陵江遇到的那位颇有意思的少年。
听说他也来到了望海城,却是不知道这一次的望海宴,他会不会来?
心思百转之间,忽然察觉到什么。
白小璃手上微微一顿,抬眼一看,正看到一位英气逼人的高挑美人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第9章 再相见()
一场夜雨,积了水塘。第二天旭日初升的时候,雨便停了。
空山新雨后,名门大派纷纷动身,不过三大圣地唯有昊山剑宗有了动静,只可惜那位萧尘并没有到场。
人们并没有意外,毕竟三大圣地可是有超过三千年的传承,有傲气也无可厚非,至于其中的天才翘楚,便是傲气冲天,人们也能够理解。
三大圣地之外,不少极具分量的宗门也都前来赴宴。其中便有近些年愈发兴盛,声名直逼三大圣地的玉山书院,在剑道地位上仅次于昊山剑宗的南山剑派,还有门下皆为女弟子,被称作“月华仙子醉春风”的月华宫,以及修入世禅的弥纶寺。
至于代表天云五大王朝的学宫书院,除了梁云王朝的南瞻书院没有到场,其他四大王朝的学宫书院都来齐了,尤其是永徽王朝的道宫还有大周王朝的洛河学宫,来了不少人。
如此盛宴自然让人不肯错过。
那些对自己的天赋有信心的凡人还有散修犹如朝圣一般,从天云各处来到这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