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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够了?”我拍拍身边的台阶,“骂够了坐下,咱们好久没聊天了。”
“方小冉,你从妈墓前滚开!”
我看了后面一眼,挪挪身子,坐到一边的过道上,“这样可以了?”
方小乔无视我,气呼呼的把带来的花和橘子放下。眼一眨,落下泪来,“妈,不是我告诉她你在这的。您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不让她再来,我……”
“妈,您别生气。”我从地上捡起一只菊花梗咬在牙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知道您在这也不是方小乔告诉的。”
北城就两个公墓,另一个一般人埋不进去。我不过是,到了这里后,一个一个墓碑自己找的而已。
方小乔扭头看向我,眼睛腥红。
“你们不让我来,所以我不来了。”舌尖浮起苦涩,我道,“方小乔,其实我来是找你。”
“你不会打电话?”方小乔咬牙切齿的道,“非要来扰我妈的清静?”
我妈……
我揉揉泛酸的鼻子,道,“打了你不一定会接,接了你一定会挂。就算不挂,你也不会和我好好说句话,就更不要说是出来见我一面了。”
再说,扔了,号码换了,我已经没有方小乔的联系方式了。
“有话就说,说完就滚!”
“我找了一个很有名的脑科医生,由他执刀给宝宝做手术,宝宝一定会痊愈。”我单刀直入,道,“可那个医生要半年后才会有时间来中国。方小乔,能不能再等半年,给宝宝更好的?”
方小乔冷笑出来,“你觉得我会信?”
“就不能信我一次?”
“信你?”方小乔回过头来,“我就是因为信你,那年才会让你去幼儿园接宝宝!你呢,你干什么了?”她一步步向我逼近,牙关紧咬,在牙缝中挤出声音,“你在车海中松开宝宝的手,去追那个像背影江泽的男人去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呢?
我错开目光,看着我妈的遗照回忆那年。
然后我干什么去了。
人群,车流,躺在血泊里的宝宝……
方小乔给了我答案,“你站在原地,叫江泽!就那么看着宝宝,叫江泽!方小冉,你眼中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
是啊,我想起来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送宝宝去医院,而是叫江泽。
江泽,我应该怎么办?宝宝出车祸了。
江泽,怎么办,地上好多好多血。
江泽,怎么办,我害怕。
“妈听到消息当天就进了医院!明知道妈心脏受不了刺激,你还一次一次往妈眼前凑!”方小乔嘶声大吼,“凑你到是凑到底!我问你,妈去世那天,你去哪了,去哪了!”
我扶地站起来,看着她道,“方小乔,我欠宝宝和妈的,会还清的。让宝宝再等半年,手术费用我全部承担。算我求你,让她再等半年,在这期间别接受医院的手术安排。”
“用不着!宝宝用不着你操心也不会用你一分钱。”方小乔转过身去,“滚!马上。”
定定看了两眼方小乔背影,我长呼出口气,笑了,“好,我滚。”
走出两米,方小乔冷冷出声,“站住。”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逢年过节不要让江泽再给我发短信了,我恶心。”她深吸一口气,牙齿咬的咯吱做响,“你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别想着我和妈会不会同意。反正,妈,和我们一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祝福你。”
“……好。”
“你们结婚,也不用给我电话了。”
“好。”
“以后都不用了!”
“好。”
“从此后……”
“方小乔,”我打断她,回头直视她眼睛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不许见宝宝,不许见你,不许祭拜妈,死也不许躺在妈身边。不要给你打电话,不要给你发短信,从你们一家人的世界里滚的远远的。不用再强调了,我会一一做到。”
方小乔指着我身后,眼再次红了,“最好做到,现在,滚!”
“那么,姐。”我对她挥挥手,“再见了。别生气,毕竟这是咱们俩这辈子最后一面。”
“滚!”方小乔气急败坏的跳脚,“快滚!”
我边笑边后退,看着她道,“别气,别气。你看,为我生气多不值。”
“滚!”
我转过身,哼着歌错过林立的墓碑,蹦跳着向山下走。
方小乔,我滚了,再也不滚回来了。
你不止一次问我,妈去世那天我干什么。
我在自杀啊。
如果那天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恨吧,生活这么艰辛,总要给坚持下去找点理由不是。
公墓离市区很远,我沿着公路一步步往回走。
来之前,我以为我看到我妈的墓碑时会哭,看到方小乔时会哭,谈时往事时会哭,最后说再见时会哭。
事实却证明,我比自己想的要没心没肺。
我不仅没哭,还笑着把方小乔气到跳脚。转身那一刻,心中说不出的轻松。灵魂似乎飞出肉体,飘在墓园上方看那个叫方小冉的女人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出了公墓。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余扬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回家的路上。”就是路比较远,我走的比较慢。
余扬哦了声,“到家了给我电话。”
我嗯了声,抬头看了眼偏西的太阳,给吴用打电话,“吴用,能不能把时间提提前?让那个医生提前给宝宝手术?”
“手术完你跑了怎么办?”
“别这样嘛,”我对着电话撒娇又卖萌,“boss大人,你看我这段时间多听你话啊。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追狗我不撵鸡,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日行一善,能顶九串糖葫芦。”
吴用笑出声来,“方小冉,我是怕,我前脚让医生给你姐姐家的孩子做了手术,你后脚就自杀了。我是个生意人,总不能做赔本的生意。”
我脸上的笑慢慢凝住,半天,舔舔嘴唇道,“吴用,你不帮就不帮,为什么要咒我死?明确的告诉你,我对死这个字很忌讳。”
“小冉,”吴用轻声道,“我可以帮你联系国内最好的心理医师。相信我,用不上半年,你的病……”
“我没病。”我原地站住,对着眼前的电线杆子正色道,“吴用,我用刀割自己,只是一种解压方式。就像有人压力太大时,会大吼大叫,会哭会喊一样。我割的时候意识清晰,思想清楚。我能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力度和伤口的深度。而且,我也不是非要这样不可,我……”
“这就是病。”
“吴用,我清楚我自己,你不能凭着你看到的一两眼假象对我妄自揣度。我觉得,你和我的交易,应该建立在你对我尊重上。如果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吴用长呼出一口气,“好吧,是我唐突了。”
“我没病。”我强调。
“好,你没病。”吴用道,“可那个医生,真的只有在半年之后有时间。我真心和你合作,不会骗你。”
我没再说话,默默把电话挂断,继续走。
余扬再次打来电话时,我正站在高速入口前定方位。他问我到家了怎么不能他打电话,我说我还没到家,我上不去高速。
“你骑的自行车吗,上不去高速?”余扬问,“还是小电驴。”
我笑出声来,“你居然知道小电驴,我以为余少只知道宝马奔驰劳斯莱斯……”
余扬冷哼一声,嘟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脾气真大啊,连玩笑都不能开了。
半个小时后,余扬的车在我绕行的小道上找到我。车窗一落,他的脸从后面的窗户里伸出来。上下打量我两眼,语气不善的道,“你的小电驴呢?”
“哈,反话你听不出来?你真以为我会骑个小电驴来给我妈上坟?”
“所以你是从公墓走到这里的,你有病吗?”余扬下车,拽着我胳膊把我塞进车里。他侧身坐进来后,对前面道,“开车。”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是余扬自己开车,前面还有个司机。不止有司机,副驾驶上还有个男人。
“余总,咱们先去……”那男人问道。
“先去开会。”余扬抬起脚把我踹到一边,叠起腿,拿过一份文件看。
我恬不知耻的凑到余扬身边,把手挡在文件上,“余扬,你特意来接我的啊。你怎么找到我在哪里的?”
余扬瞪我。
前面那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回道,“定位。”一撞余扬斜过去的目光,马上缩回头去。
我嘻嘻笑了,往余扬肩膀上靠了靠头,“余扬,你对我真好。”不发脾气时,是最好的了。 妙——阁:半婚主义
余扬把我揽到他怀里,低下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只撒娇求抚摸的猫?”
我闭上眼,似只猫一样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听着心跳道,“这样?”
“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从来没有过的好。”
“既然好,”他手指点在我眼角,“哭什么。”
我抬手,摸到一脸湿润,“累了,很累。”
“睡吧,”余扬轻声道,“睡着了就不累了。”
027 你嫌弃我?()
车开的不快,很稳。我伸手抱住余扬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胸前。
本来只是想靠靠,放任自己汲吸短暂的温暖。却不想,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车是何时到的余扬要开会的地方,也不知道余扬是什么时候下的车。
他回来我倒是知道。
车门一开,听到外面淅沥沥的雨声。他身上带着潮气,抱我时我吸到肺里,狠咳了两声。
恍惚中,似乎听到他问我饿不饿。
我胃里堵的厉害,根本没有胃口。不想说话,使劲摇头。
脑子有此沉,一晃,胃里难受的厉害。睁开眼,余扬的脸凑在眼前。
他正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运动幅度有点大,水滴接两连三砸在我脸上。
我抬起手挡时,他问,“做什么梦了,都快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了。”
“没什么。”眼睛适应光线,我坐了起来,“我睡了很久?”
不再是车里,而是余扬家。外面天已经黑了,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直响。
余扬嗯了声,在床边坐下,“你多久没睡觉了?睡起来没完没了的。”
“你应该叫醒我。”
“我买了粥,热在锅里,你自己吃。”
“我不饿。”我揉揉脸,翻身下床,“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余扬扔到毛巾,长臂一横,把我拽住,“真不饿?”
“真不饿。”
余扬手一用力,一下子把我拽倒在床。我心中忽悠一颤时,眼前一暗,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我饿了。”余扬压住我双手,十指用力纠缠,“你睡醒了,是不是应该轮到我睡了?”
锁住我的目光中,赤裸裸的写着“我想上你”四个字。
我想深吸一口气,却因为他的重量而前功尽弃。轻喘两下保证呼吸,我笑出声来,“余扬,不是说好了吗?咱们就不能,就不能好好聊天?”
“方小冉,”余扬嘴唇贴着我嘴唇,鼻子顶着我鼻子,呼中的气息和我的缠在一起,“玩差不多就行了。再玩,就过了,小心得不偿失。”
唇上痒,我别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没耐心了。”余扬亲在我脖侧,轻轻咬了下,“不管你玩没玩够,都结束吧。”
我身上触电一样闪过颤栗,反驳的话,全都噎在了嗓子眼。
“是这里?”余扬在我耳侧笑了,“那这里呢?”
嘴一张,含住了我耳垂用力一吸。
我心一抖,胃里一阵翻涌。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却拼不过他的力气,“余,余扬,你快停下。”
余扬的回答,是吻在我唇上。他舌头伸过来的那瞬,我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他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接连两三口,吐的我身上和他身上到处都是。
余扬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咬牙道,“你嫌弃我?”
我嗓子被胃酸灼的难受,看着他连连摇头。想说话,吸进一口呕吐物的气味,再次爬在床边吐了起来。
直吐到再也吐不出东西,胃里一阵阵抽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坐在床上喘气,后脑晕沉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难受……”我捂着嘴,拒绝闻那股气味,“我没说你脏。”
看看被我吐的一塌糊涂的床,我撑着手往地下爬,“对不起,我马上收拾,你去客厅坐会儿。”
余扬下地,黑着脸把我拖进浴室,拧开水笼头往我身上淋。
水冰凉,浇在身上浑身肌肤针扎一样刺痛。我去抢花洒时,水变成了温的。
余扬用最快的速度拔光我和他身上衣服,从头到尾冲了一遍。把我裹上浴巾推到一边,怒气冲冲摔了浴室的门出去了。
我靠着洗手台抱着自己一个劲打哆嗦,明明冷的厉害,身体里却和烧着了一样。
不过两分钟,穿带整齐的余扬又踹门进来。他把一件衬衫套在我身上,塞我怀里一条毛毯拽着我往门口走。
他开门那一瞬,我挣扎,捂着嘴道,“等下,等我把鞋穿上再赶我出去。”
还有包,不然我没办法回家。
余扬微停,我刚穿上鞋他就把我推了出去。旁边单元有人开门出来时,我把头压的低低的举起手挡住侧脸。
大晚上的又下雨,只穿一件男人的衬衫被赶出来,真是前所末有的狼狈。
“看什么看?没见过半夜发烧的吗?都他妈转过去!”
余扬一把抢过我怀里的毯子,把我从头裹到脚后,抱起就走。
电梯里,他一手撑着我不摊下去,一手打电话,“车开到楼门前,我们两分钟后到。”挂掉电话,磨牙,“方小冉,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双手抱着他脖子,靠在他胸口低笑出来,“余扬,你挺不赖的。”
除去总想上我这条,对我真的很好了。
可能,正是他想上我,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吧。
谁知道呢,这乱七八糟的世界!
去的吴用所在的那家医院,到时我已经烧的迷糊了。抽血时,我睁开眼挣扎了下。
验血不是一小点就可以了吗,怎么抽走整整一管?
等真用上药,后脑的痛楚减轻,我慢慢睡过去了。
再醒,已是清晨。窗户半开,空气里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
我深吸一口,刚感觉肺被清洗了,便忍不住嗓子里的痒,狠咳了两声。
护士推门进来,轻声道,“醒了?想不想吃东西?”
我对她摇摇头,撑床坐了起来。臂弯有些不舒服,撸起病号服看到上面的滞留针。
我眉毛引不住抽动了下,“我是不是得癌了,要打很久针?”
“方小姐说笑。”护士笑了,递给我一支体温表,道,“你是胃肠性感冒再加上中度中暑。是有点重,不过打不了几天药。我看你现在恢复的挺好的,应该三天就能出院了。”
我哦了声,把体温表夹在腋下。
护士拿着档案夹,又问了我些别的问题。无非是现在头痛不痛,口渴不口渴之类的。
我一一回答了后,她把体温计收回去看了眼。看她要离开,我叫住,“我能下去转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