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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西楚在各个战场上接连告捷,势如破竹,迎来了举旗复国以来的最鼎盛国势。
但是徐凤年无比清楚,这其实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光景而已,收复饮马阳颍两地的卢升象,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当这名辞去兵部侍郎一职的大将军彻底掌握南征兵权,除非是曹长卿亲自坐镇广陵江北,否则没有谁能够抵挡住卢升象的南下步伐,之前的无所作为,不光是表面上卢升象受到各方面扯后腿那么简单,而是需要配合朝廷削弱赵毅赵英在内各大藩王的兵权,以此做为回报,离阳朝廷也默认了卢升象待价而沽的行径。而吴重轩陷入江北战场的泥泞,何尝不是隔岸观火的燕敕王赵炳乐见其成的一种局面?西楚许云霞接下来要面对的真正敌人,会是燕敕王麾下头号猛将王铜山的南疆精锐。否则那个少年时便杀得南疆道各大蛮夷部落哭爹喊娘的燕敕王世子殿下,哪怕再昏聩无能,到了广陵道再水土不服,也不至于面对许云霞的偷袭竟然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徐凤年突然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小乞儿啊小乞儿,你现在也不好受嘛,那位吴大将军肯定是彻底转向朝廷了,没办法,你南疆道已经对他功无可赏,可朝廷那边不一样,镇南大将军,兵部尚书,上柱国,甚至是大柱国都给得起,说不定死了以后还能以武将身份荣获文字美谥,所以确实不怪你要跟吴重轩彻底撕破脸皮,眼睁睁看着西楚在吴老儿屁股上狠狠捅上了那么一刀。”
徐凤年收起手掌,弯曲手指随意敲了敲那堵墙壁,响声沉闷。
时至今日,北凉死磕北莽百万大军。号称富甲天下的赵毅,面对西楚已经把家底都打得一干二净。老靖安王赵衡拿自己的命才给儿子换来一个世袭罔替,淮南王赵英更是成为春秋以来第一位死在战场上的藩王。辽东赵睢就藩后则谨小慎微了半辈子。原本兵强马壮仅次于北凉的燕敕王赵炳在转眼间,吴重轩就带着南疆道北部所有兵马投靠了离阳朝廷,堪称元气大伤。
这一切,自然都是先帝赵惇和元本溪以及前首辅张巨鹿的谋划。
与当今天子无关。
徐凤年对着墙壁冷笑道:“赵篆,你啊,比你爹差了十万八千里。等到你用完老一辈留下来的永徽遗产,你以为还能轻松掌控这天下大势吗?顾剑棠,陈芝豹,卢升象,赵右龄,殷茂春,有哪一个,是你可以肆意拿捏的?”
然后徐凤年沉默许久,扪心自问,“那我?”
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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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顾大祖大步跨入小院,饶是这位春秋名将也压抑不住言语中的激动,嗓音颤抖道:“王爷!有两个消息”
徐凤年笑道:“两个消息?那先听坏消息好了,后头的好消息用来压惊。”
顾大祖哈哈大笑道:“让王爷失望了,两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流州方面,徐龙象、寇江淮和石符三人亲率五千骑奔赴清源!
幽州,除去先锋大将种檀不知所踪和洪敬岩的一部分柔然铁骑逃出葫芦口。
连同大将军杨元赞在内,仅北莽将领就有四十六人,全部战死!
葫芦口内筑起足足十六座巨大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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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二年,北凉在兵力绝对劣势的前提下,尤其是在凉州虎头城失陷的危殆形势下,总计以己方三州边军十余万人战死,大破北莽三十五万。
北凉铁骑甲天下。
第两百三十三章 百无一用是 上()
立秋十天遍地黄。
祥符二年入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火速传遍大江南北,据传西楚姜姒即将登基称帝,这意味着这位曾经流亡多年的公主,会成为北莽慕容女帝之后的第二位女子皇帝,更是中原王朝历史上的首位女皇。
与此相呼应,西楚各位在外领军的大将要员,除去镇守江北要隘的许云霞,和负责与南疆吴重轩大军对峙的裴穗,连同曹长卿和谢西陲在内,几乎所有西楚文武大员都陆续汇聚京城。
相比之下,离阳朝廷下旨敕封吴重轩为征南大将军,同时擢升横江将军宋笠为镇南将军、兼任广陵道副节度使之一、奉旨重返广陵道辅佐广陵王赵毅统领大军,就要显得黯然失色许多,至于与宋笠悄然随行的两位暂时顶着工部观政郎的年轻官员,在风云变幻的形势中,就愈发不起眼。而在短短两年内便先后担任过礼部户部两任尚书的元虢,这位时下被笑称为救火尚书的旧张庐得意门生,既没有像同僚韩林那样被年轻皇帝寄予厚望外放地方担任封疆大吏,也没有如太安城官场预料那般如同王雄贵被贬谪到战火纷飞的广陵道,没有就此担任副节度使,而是以传旨大臣这么个不伦不类的过渡身份,与宋笠一行人在见过卢升象后兵分两路,元虢去见吴重轩,宋笠则领着那两
第两百三十四章 百无一用是(中)()
在离阳寻常人眼中,如今北凉就是一座死地,生灵涂炭是早晚的事,所以当一辆马车由河州驶向幽州,而不是从北凉往境外逃难,便有些显得逆流而上。
马夫是个一只袖管空荡荡的独臂男子,仅剩一只手握着马缰,尽量把马车操控得稳稳当当,所幸相比简陋车厢,拉车的那匹马颇为高大神异,并不需要中年马夫如何费心驾驭。
一位老人微微弯腰掀起遮挡风沙的粗布车帘,视线越过独臂男人的肩头向前望去,沉默无言,久久没有放下帘子。
马夫转头小声道:“爹,如果我没有记错,还有十几里路就能看到幽河两州的界碑。”
老人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马夫皱眉道:“就算北凉向来不认朝廷的旨意,可爹毕竟是名义上的北凉道副经略使,那徐凤年还敢暴起杀人不成?既然如此,爹又何必如此放低身价去讨好北凉,若是传到京城那边”
老人干脆离开车厢,坐在儿子身后,摆手打断这位临时马夫的话语,笑道:“有些风言风语传到太安城又如何?我杨家的根基从来都不在庙堂中枢,自从广陵道失利,你爹以待罪之身去往京城,从皇帝陛下到小小六七品的兵部员外郎,有谁给过爹好脸色?别的不说,爹一手培植起来的数万蓟州老卒,朝廷说拿走就拿走,你到蓟州担任副将,也不过是让你带来三千兵马,这还是建立在需要你掣肘袁庭山的前提上,要不然啊,虎臣你一兵一卒都别想带回蓟州。”
马夫正是当年与西楚余孽作战中失去一臂的杨虎臣,如今和那个家族沉冤得雪的忠烈之后韩芳同为蓟州副将,杨虎臣既要防止袁庭山在作为边境重地的蓟州拥兵自重,也是离阳赵室监视汉王赵雄的棋子。而老人当然就是朝廷新封北凉道副经略使的杨慎杏,昔年的四征四镇八位大将军之一,这一年多在京城可谓过足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惨淡日子,提心吊胆不说,还要被官场同僚看笑话,时不时被拉出去喝酒,嘴上说是帮着老将军喝酒解愁,其实就跟拉出去遛猴差不多,变着法子在老人伤口上撒盐,说到察言观色和落井下石的功力,京官几乎个个都是大宗师。如果不是杨虎臣被兵部任命为蓟州副将,意味着皇帝陛下对杨家还没有彻底失去耐心,恐怕老人这次出京送行的人员,就不是小猫小狗三两只的光景,而是一只都省了。这次老人途经京畿西和蓟河几州,虽说老人本身没有要跟人拉拢感情的念头,但是沿途根本无人问津的境况,还是让杨虎臣这个做儿子的倍感心寒。想当年杨家从蓟州出兵广陵,那是何等盛况?那时候,不是郡守这个位阶的地方封疆大吏,都别想要在杨家私宴上占个席位。
大概是察觉到杨虎臣的愤懑,老人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轻声笑道:“虎臣啊,怨不得世态炎凉,自从爹当上大将军,咱们杨家这些年在蓟州作威作福惯了,也不是啥好鸟,杨家欺男霸女的事情何曾少了,如今遭了报应,很正常。”
杨慎杏环顾四周,河州的景象与蓟州其实相差不大,到底都是西北边境,入秋以后,草黄如土,比不得江南那边犹有半城绿的旖旎景致。老人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感慨道:“反过来来看,报应来得早,也是好事,太晚了,说不定朝廷连让你当蓟州副将将功补过的机会都不会给,何况爹比起已经战死沙场的阎震春那老儿,总归要幸运许多吧?你别看如今赵隗身为仅次于卢升象的南征二把手,这老家伙当下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爹敢跟你打赌,若是他吃了败仗,别说跟爹比,说不定连阎震春都比不上,因为朝廷对咱们这拨春秋老将的香火情,都在我和阎震春身上用完了。所以说爹这次出京,心情没外人想象的那么糟糕,说实话,离开了那座让人如履薄冰的太安城,爹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一路行来也想通了很多事。”
杨虎臣如释重负,不管如何,只要爹心中没有太多郁结,就是好事,他也有信心带着杨家东山再起。
杨慎杏笑了笑,“这次爹私下让人密信捎往清凉山,恳请北凉派遣使节在幽州边境接我,只要见不着面,我杨慎杏便一步都不踏入北凉,就在边境上一直等着。我杨慎杏好歹是做过大将军的人物,现在摆出这种低三下四的可怜姿态,当然算不得豪杰行径,不过这又如何?京城所有人都在等我杨慎杏暴毙北凉的噩耗传出,或是在某个场合被徐凤年大肆折辱,我偏不让他们遂愿。面子是虚的,里子才是实打实的,杨家正值风雨飘摇,爹是杨家在朝廷台面上的面子,没了就没了,只要虎臣你在蓟州重新站稳脚跟,五年十年后,面子自己就会跑回杨家口袋里,到时候就算你不想要,说不定别人都愿意跪着求着你收下。”
杨虎臣低下头,眼睛有些红。身后那个从来不服老的爹,那个自他记事起就一直顶天立地的杨大将军,竟然会让他杨虎臣觉得真的老了。
杨慎杏叹了口气,“现在怕就怕年轻的北凉王会因为朝廷而迁怒杨家,会因为爹当这个副节度使而对你心生不满,毕竟蓟州距离北凉,不算太远。以前徐骁念着旧情,极少对北凉以外指手画脚,现在徐凤年当家作主,细观这几年北凉在徐凤年手上折腾出来的动静,显而易见,北凉锐气极重,不再刻意隐藏锋芒。归根结底,北凉跟朝廷,就只差没有到撕破脸皮的那一步。这趟爹入凉,是风险,也是机遇。虎臣,你安心做好你的蓟州副将,爹在北凉自有打算,从今往后,你谨记几点,先你不要应酬任何蓟州旧部地方将领,其次,跟韩芳把握好亲疏远近的度,最后,多接近新任经略使韩林,要扮演不惜为其充当马前卒的身份,以后杨家能够在太安城有一席之地,韩林至关重要。韩林不同于一般的张庐门生,表面上看他不如赵右龄殷茂春许多,甚至不如元虢王雄贵,但是在当今天子心目中,韩林是最值得重用的一个,原因很简单,赵殷王三人,都是先帝手上提拔起来的一等公卿,几乎到了封无可封的高位,而元虢韩林两人属于陛下登基后才得以重用的人物,只可惜元虢表现不佳,已经被彻底放弃,如此一来,天子就会把所有期望都倾斜到韩林一人身上,这对韩林来说才是最大的优势。韩林看似是当年张庐里最没有棱角的那个,但恰恰是这种不等同于平庸的中庸,才是官场上最大的依仗,时间越久,后劲越足,元虢就是反例。”
不知为何,杨虎臣越听下去,心情越来越沉重。
杨慎杏轻笑道:“是不是听着像是在跟你交待遗言?虎臣你想岔了,爹刚才已经说了,这趟去北凉,爹没有抱着半点必死之心,更不会为了朝廷颜面而强出头。”
杨虎臣有些尴尬。
杨慎杏语重心长道:“自大秦朝的游士转变成根深蒂固的门阀以来,手里提刀的我辈武人,史书上的笔墨,从来都不怎么光彩,那些个留下名字的大人物,总离不开藩镇割据四个字,手中握笔的世家豪门却往往跟数世几公挂钩,传承一百年也称不上门阀,动辄两三百年甚至历史更悠久,反观我们,有几个活到‘百岁高龄’的藩镇势力?能有三代人五十年的风光,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奇迹了。现在你别看朝廷大力抑制地方武将势力,人人自危,相比阎震春赵隗这些老家伙,爹看得更长远些,将来离阳未必出现不了一个属于武将的百年姓氏,要做到这一点,一味愚忠的韩家是前车之鉴,而北凉徐家,却是”
说到这里,杨慎杏突然闭嘴不言,到最后只有一声长叹,“徐骁,不是枭雄啊!”
杨虎臣有些疑惑。
世人公认桀骜不驯的大将军徐骁,如果不是枭雄,难道还能是个英雄不成?
杨慎杏笑问道:“虎臣,你猜北凉会让谁来幽州边境当恶人?”
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的杨虎臣轻声道:“照理说是该由幽州刺史胡魁或是幽州将军皇甫枰迎来送往,只不过如今大战正酣,这两位未必能够脱身,不过即便北凉有心让爹难堪,我想最不济也会让一个幽州郡守出面。至于名义上与爹品秩大致相当的李功德宋洞明两人,可能性很小,毕竟一个要坐镇清凉山,一个负责新城建造,我也不奢望徐凤年会如此兴师动众,再者如果真是李宋两人中的一个赶到幽州,我倒要怀疑徐凤年是不是居心叵测,到时候不管爹答应不答应,我都会亲自一路护送爹到凉州。”
十几里路程,一晃而过。
当杨虎臣看到那块路边界碑的同时,也看到有四五骑在驿路旁静候。
其中,有一骑显得格外扎眼,除了他年轻之外,还有一种让杨虎臣感到古怪的感觉,就像自己年少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武道宗师,如见高山。就像去年在太安城皇宫内第一次面见皇帝,如临深渊。
杨虎臣甚至忘了转头,颤声道:“爹,好像他亲自来了。”
杨慎杏临近边境后就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听到杨虎臣的颤抖嗓音后,有些纳闷,难道是胡魁皇甫枰到了?或者干脆是李功德宋洞明大驾光临?否则以自己儿子的心性,绝对不至于如此慌张。
当心情沉重的杨慎杏掀起帘子,正午时分,一时间感到头顶阳光有些刺眼,老人眯着眼望去,当他看清楚那一骑,杨慎杏愣在当场。
突然,这位哪怕深入北凉虎穴也没有丧失斗志的老人,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确实是老了。
不等杨慎杏下车,那一骑率先疾驰而至,瞥了眼充当马夫的离阳猛将杨虎臣,然后对杨慎杏笑道:“杨大人有个好儿子。”
杨虎臣听到年轻人的这份评语,一时间有些无语。
没有被称呼杨大将军的老人哈哈大笑,毫不生气,朗声道:“这一点,杨慎杏远不如大将军!”
能够被当过正儿八经大将军的杨慎杏毕恭毕敬喊一声大将军。
离阳王朝,唯有徐骁。
第两百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