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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瓘还一手拎着那件精美竹雕,一只手保持着请人喝茶的姿势,不知所措。
他一时间竟是不敢直视眼前年轻人。
冯瓘自己都觉得奇怪,这小子哪来的这份官威?冯瓘可是在胭脂郡的太守洪山东身上都没感受到这种压力。倍感颜面尽失的冯瓘放下竹雕如意摆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用公门修行多年才练就出来的官腔拖音道:“徐奇啊”
徐凤年微笑道:“我叫徐凤年。”
冯瓘愣了一下,冷笑道:“本官还是张巨鹿呢!”
冯瓘突然意识到那位首辅大人已经死了,恼羞成怒,一拍桌子道:“徐奇,信不信本官凭你这句混账话,就可以锦衣游骑把你逮捕下狱?!嗯?!”
裴南苇伸出两根手指,偷偷拧着徐凤年的腰,也学县令大人的那份腔调,“说正事!嗯?!”
徐凤年打了个响指,然后冯瓘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一阵阴风,神出鬼没站了个神情刻板的黑衣壮汉,从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将军符”,握着放到他眼前。
冯瓘听说过边军高层将领都有那一枚将军符,不用以调兵遣将,只有一种用途,那就是在沙场上…将领战死,交由副将指挥战事,副将战死交给校尉,校尉战死,传给都尉,都尉战死,交给标长,标长战死,交给伍长,直到全军战死为止。
可是冯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就那将军符,再说了打死他也不相信那徐奇徐主簿是什么北凉王,所以冯瓘愣是没来由生出一股豪气干云,大声斥责道:“徐奇,你放肆!真当本官是好糊弄之人?!”
那名跟随徐骁多年的地支死士看了眼新主人,徐凤年摆了摆手,这个面无表情的影子一闪而逝。
冯瓘毛骨悚然。
碰到这么个人,徐凤年哭笑不得,伸手握住裴南苇的两根手指,后者挣扎着抽掉。
徐凤年无可奈何道:“先不说其它,你把那几个月的俸禄给我,家里等着下锅。”
冯瓘后背仅仅靠着椅背,“有话好好说,杀人灭口的事情,万万做不得,本官治下碧山县可是有好几百锦衣游骑的。”
他与其去相信这位前任主簿是什么徐凤年,显然更相信这家伙是那北莽渗入幽州境内的谍子。
裴南苇伸出一只手,平淡道:“给钱。二十四两七钱。”
冯瓘额头都是冷汗,强颜欢笑道:“两件竹雕,都出自春秋名匠之手,最少能卖百来两银子,你们拿去好了。”
裴南苇冷笑道:“拿去烧火用?够用?何况过了你的手,嫌脏。我要银子。嗯?!”
冯瓘心中怒骂,两件竹雕,老子不过是把玩摩挲了一番,脏什么!那真金白银就没过手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真是白生了这般祸水的姿容。徐凤年笑道:“县令大人,那我可就去户房那边领薪水去了。”
冯瓘其实两条腿都在打哆嗦,仍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想着等他们夫妻一走,马上就让刑房和捕快缉拿二人!徐凤年走出书房后,拿起搁在门口的两把油纸伞。裴南苇问道:“你就这么讨要俸禄?”
徐凤年笑道:“这不是怕讲道理讲不通嘛,而且就他那对全在你身上转悠的眼招子,我怕扯皮没扯出什么,就忍不住一巴掌把他扇死他了。扇死了冯瓘其实也不错,这种官员换谁都能当,正好给杨公寿和朱缨腾出位置。”
裴南苇脸色有些古怪。
徐凤年在前院衙门户房领了俸银,那胥吏自然不敢给有着县令口头“圣旨”的主簿什么脸色看。走出衙门,发现雨停了。徐凤年轻声道:“那杨公寿不算什么,只会写些辞藻华美其实没啥精气神支撑的漂亮文章,倒是朱缨,在青鹿山麓那间书院里并不出名,但是许多针砭时事的文章,无一不在拂水房案头上摆着,最后连我二姐都给惊动了,专程写信跟我说此人当得大用,就是比起陈锡亮和徐北枳,太过锐气了,认死理,而且得理不饶人,好几次连黄裳请去的大儒讲学,都给逼得下不来台。”
裴南苇冷着脸道:“那杨公寿不是个好东西。”
徐凤年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人在纠缠你?拂水房的谍子可还没跟我讲这个,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裴南苇脸上没什么怒气,“上次去衙门讨债,此人来碧山县赴任,大概是还得等着郡守大人的正式批文,吃饱了撑着整天没事,每次我出门买东西,他就出现,总算还剩点读书人的脸皮,倒也不凑近,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大声吟诗颂词,嗯,水平也许跟你当年旗鼓相当。”
徐凤年忍俊不禁道:“怎么可能,我当年跟北凉士子购买诗词,那可都是重金高价,内容也都不差的。”
裴南苇和徐凤年就在要由轱辘街拐入巷弄的时候,四五个像是等着他们的地痞无赖嬉皮笑脸着围过来,裴南苇看了眼徐凤年,后者皱眉自言自语道:“碧山县没领教过锦衣游骑的厉害?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有胆子惹事?”
很快答案就自己水落石出。
在那群地痞说着怪话围上来的功夫,有人英雄救美来了。徐凤年和裴南苇身后不远处出现一位白衣飘逸的佩剑男子,相貌很英俊倜傥,站姿很玉树临风,还有佩剑,挺值钱。
当他看到裴南苇身边的徐凤年后,眼中悄悄闪过一抹伤感和失落,但很快这股情绪就化为满腔热血和无穷斗志。
然后他都不用剑出如游龙,轻喝一声,潇洒快步上前,隔着七八步远就一掌递出,顿时就有一名地痞好似给雄浑掌风扫中,双脚离地,撞到了巷弄墙壁上。
这名白衣剑客又是一掌,又有一人身体自己打了好多个转,然后倒地不起,痛苦呻吟。
裴南苇嘴角有些抽搐,撇过头,不去看这个白痴。
徐凤年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把她脑袋转回来,忍着笑意道:“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也很辛苦的好不好,你好歹把戏看完。”
白衣剑客正忙着彰显自己的浑厚内力和绝世武功,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估计就要把自己打吐血了。
只见他一掌接一掌,打得那群五大三粗的地痞流氓屁滚尿流,还有些个“挣扎”着起身,朝那白衣剑客冲去,然后都是连大侠的衣角都没摸到,就给“凌厉”掌风扫中,以各种精彩纷呈的姿势侧飞、倒飞、旋转着飞出去。
徐凤年侧过头,以“过来人”的老道经验跟裴南苇低声介绍道:“我当年做这种事情,开销要在两百两以上。因为一开始让王府里头的侍卫扈从假扮地痞,太假了,头一次做事,我也没有经验,那些七八个侍卫明明是嘴上调戏姑娘而已,结果一开口就跟要杀人全家差不多,吓得那个小家碧玉差点昏厥过去,哭着说别杀她,她什么都从了,后来我只好出面解释,你猜怎么着,那看上去挺清秀的姑娘也没啥害羞,就直接问我娶妻了没,结果把我给吓到了。害得我给李翰林那几个看热闹的家伙笑话了大半年。那以后我就聘请市井无赖来演这种戏,事先还得说好怎么个打法,这种掌风拳罡风格的,还好说,价格低点,若是动刀子的,人家就要要加价了。不过那时候我都是看着心情给银子,我估摸着这哥们再小家子气,花了恐怕也得有二三十两银子。”
在巷弄口那里蹲着余地龙和吕云长,也都看傻眼了。
等到那位光是出掌就大汗淋漓的侠士总算打完收工,那些地痞“照规矩”喊完了类似“少侠饶命”“少侠武功硬是了得”这些话语,然后就相互搀扶着离开。
裴南苇掩嘴而笑,因为在她耳朵边,徐凤年早就先于他们说了这些话,这个曾经的北凉祸害之首满脸得意,“怎么样,都是这个套路吧?我才是这种事情的开山鼻祖,当年凉州陵州不知道有多少纨绔子弟都在学我。”
背对着两人的白衣剑客赶紧喘了几口大气,等呼吸平稳下来,这才笑着转过身,向徐凤年和裴南苇走去,他正要说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两个捣乱的,其中那个字高的对那裴小姐身边的碍眼家伙嚷了一句,“师父师娘,我和师兄随便找家客栈去住了,否则我们两个挤在一张床板上睡不惯,走了啊!”
徐凤年看见两个小兔崽子一溜烟跑路了,脸色有些尴尬。
裴南苇冷笑道:“收了好徒弟啊。”
眼前这位白衣剑客,正是新任碧山县主簿的杨公寿,他眼睁睁看着那“徐奇”站在自己心仪女子身边,真是心都碎了。他早就对胭脂婆姨的水灵俊俏有所耳闻,什么“娶妻当娶陵州女,纳妾要纳胭脂娘”,起先也只当是个官场老淫…棍茶余饭后的荤话,可真当他对那个在衙门出现的女子惊鸿一瞥后,真是魂魄都没了。后来听说她已经嫁为人妇,他也有过一番痛苦的天人交战,最后仍是把持不住,杨公寿也没想着真要如何,只是辛苦找寻机会在她面前出现而已,后来见诗词才学没用,就觉得可能是路数错了,既然北凉民风彪烈,说不定她是喜欢那种大侠高手路线的,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出。
徐凤年伸手挽住裴南苇的纤细蛮腰,笑眯眯道:“这位大侠,该是江湖上的宗师吧,不知道有没有如雷贯耳的外号?”
杨公寿微微张嘴,这一茬还真给忘了,不过他才情确实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在青鹿洞书院名声鹊起,抱拳微笑道:“在下杨公寿,江湖人称‘诗赋剑’”
不远处一名年轻士子轻轻拍掌走来,大笑道:“文甫兄当初与我一同登上青鹿山,可是才一半山路就气喘如牛了,不知今日如何就神功大成了,莫不是世间真那天人附体?”
杨公寿给人揭穿老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好在那裴小姐已经与那人走了。
杨公寿涨红着脸,终于还是说不出什么狠话,重重冷哼一声。
那士子跟杨公寿站在一起,望着两人走入巷弄的背影,轻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文甫兄,以前你我互不对眼,不过今日后,你对我恶感大增,我倒是对你有了几分好感。”
杨公寿一甩袖子,大踏步走向县衙。
那人笑着摇头道:“杨公寿啊杨公寿,你真以为那两人看不出你的拙劣把戏?我这可是免去你继续给人当作耍猴戏啊。”
走在巷弄里,徐凤年笑道:“可能那杨公寿不会领情,只当朱缨是在拆台。”
曾经登榜胭脂评的裴南苇对于这场闹剧,心中并无半点波澜,说道:“那朱缨应该不适合官场吧?”
徐凤年轻声叹息道:“要是在离阳,除非有那独具慧眼且有容人之量的伯乐,否则朱缨应该一辈子都混不出头。读书人有一点很不好。”
裴南苇问道:“意气用事?”
徐凤年点了点头,“读书人比常人有着更多的感触,读书识字越多,认得历史越多,心思就难免越重。才学越高,往往分寸感越弱,不喜欢拿捏火候,准确说来,是不屑,懒得与人与事去虚与委蛇。看人和做事,就容易非黑即可,也就是你所谓的意气用事了。所以历史上那些才高八斗的文豪,做官往往不大,这种奇怪现象,不光光是眼高手低四个字就可以全部解释的。好在这对他们来说也没关系,帝王将相终是一抔土,惟有饮者诗者留其名,借酒浇愁写名篇,岂不快哉。千百年后,自然比那些帝王将相和达官显贵更容易让人记住。”
两人回到院子,裴南苇端了两根小板凳放在屋檐下。
她看着自己身边安静坐着的他。
她说道:“很难想像你是当年那个在芦苇荡杀人的世子殿下。”
他默不作声。
她随口问道:“听街上人说广陵道那边出现转机了,西楚打了败仗,你觉得曹长卿会不会出手?还是等到燕敕王北上?”
他摇头道:“广陵王应该很快就要去陪淮南王了。然后燕敕王大军才会和曹长卿对峙。”
她问道:“你这次肯来,又说了这么多,是在交代遗言吗?”
他再次不说话。
两人沉默许久,夜色中,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她看着天空,终于说话,“有权势的男子,把女人当人看,很难得吧?”
他轻声道:“也许不多,但肯定不少。只是你运气不太好,没有遇到而已。”
裴南苇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呢喃道:“可是,一年到头不把女人当女人看,也不好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走入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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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珠帘,铁甲(上)()
天亮后,余地龙和吕云长离开轱辘街上的小客栈,来到院门口,一左一右蹲坐着,像两位门神。
等人实在是一件百无聊赖的事情,吕云打了个哈欠,伸手轻轻拍嘴,随口问道:“余蚯蚓,你知道今年开春后的头等大事吗?”
余地龙正想着师妹王生在那白狐儿脸身边过得习不习惯,有没有在北莽找到一两把崭新名剑,有没有跟人打架。根本没听到吕云长这个经常自诩江湖小喇叭的家伙在说什么,反正吕云长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这句话是王生说的,余地龙一直没搞懂什么意思。吕云长也习惯了余地龙的心不在焉,自顾自说道:“以前吧,文武评、将相评和胭脂评,一共有七评,都会把武评当作压轴好戏放在最后头,先用胭脂评来勾搭起人的胃口,这次由纳兰右慈和谢观应联袂评点的‘祥符大评’,不太一样,好像格外重视文评和将相评这三评,竟然把那武评放在了最前头。”
余地龙哦了一声。
吕云长好奇问道:“你就不好奇咱们师父在武评上排第几?”
余地龙漫不经心道:“那谁跟谁也不厚道,在师父受了重伤的时候做这个,要是师父名次不好,以后等到北凉打败了北莽蛮子,我也学成了武艺,就去找他们麻烦去。”
吕云长白眼道:“今年武评一共有十四人登榜,重新提出了四大宗师的说法,再加上十大高手。师父跟拓拔菩萨、邓太阿、曹长卿三人一起被誉为天下四大宗师。接下来才是十大高手,据说也没有先后高低之分,离阳这边有陈芝豹,徐偃兵,顾剑棠,徽山的轩辕青锋,吴家剑冢的家主。北莽那边有呼延大观,洛阳,洪敬岩,慕容宝鼎,邓茂。”
余地龙皱了皱眉头,“咋的那个白狐儿脸、高个子观音宗宗主和喜欢吃剑的白眉老头儿,都没上榜?我觉得他们都挺厉害的啊。”
吕云长玩笑道:“以后你找到谢观应和纳兰右慈,自己问他们去,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余地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吕云长讶异道:“你还真去啊?”
余地龙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裴姨说的四合院是啥吗?”
吕云长点头道:“中原那边有很多这种院落,分为几进几进的,很多有钱人的大宅子,都是四合院。”
余地龙低声问道:“那得好些银子吧?”
吕云长撇嘴道:“在这整个县城就一条轱辘街的碧山,花得了几个银子,撑死了四五十两就能拿下来。”
余地龙怒道:“四十五两还少?!”
横背着那柄大霜长刀的吕云长掏了掏耳屎,“也就你是眼窝子浅,作为咱们师父的徒弟,你跟师父在清凉山王府要座院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地儿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