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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默示录 卷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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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袖—…你好狠!居然——”
“不错,得不到的话,我们死在一起吧——想过了,还是原来好—…原来,三个人一起时——”痴痴然站在洞中央,风流袖迎著洞顶掉下的冰块。
“你害我们不要紧,可阿水——是你儿子呀—…”水盈袖看著呆呆的剩下的三个人,不由喊了出来。风流袖仿佛如梦初醒。
“阿水——”
飞扑过来抱住自己的红色身影,是江流水晕倒前最後的印象。
20


“你娘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你。”慢慢睁开眼,只见灰色僧袍。是清静,跪坐在自己身边,静静对自己说。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冰做的坟。
“那是你娘。”顺著江流水的目光,清静安静的回答。坟—呀—…人死了,就只有这个了——
抬起手想扶一扶微痛的额头,却意外地发觉手里握了个东西。张开手掌——是刻了一个“流”字的玉,淌著尚未干涸的血,黏黏的。
“那——大概是你娘留给你的,收著吧。”清静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身子虚虚的,被吸走太多内力了,江流水心里懒懒的;没有力气。便仔细打量著身前跪坐的被认为是自己爹爹的人——很瘦削的身材,至多称得上清秀的容貌却因为向佛而映上浓浓一层慈悲色泽。
“师傅呢?”
“在後面,他晕过去了——为了——救我。”清静面无表情的陈述著,目光透过江流水,看向一望无垠的雪峰。缓缓站起身来,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流水身後的水盈袖。
“你是我爹爹——”江流水拉长了声音,故意留下了起身欲走的清静。
“爹爹这个词—…清静受之有愧——”清静轻轻叹了口气。
“我看出了—…师傅喜欢你,他等了了你一辈子,娘已经不在了,为什麽不成全他呢?”江流水静静说著,说给清静—…亦或说给自己。
清静停住脚步,却没回头,低声说:“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或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呢?悉心侍佛者求得无非一个清静,佛性是‘空’,那是吾等佛门弟子追求的原始未经污染的灵明的原初本心,这就是我要的成全,也是静海希望的成全,希望你和你师傅都能明白,忘了吧——”说完便绝尘而去。
他——知道了,自己对静海的—…能发现,就证明他原本并非无心之人。看著身後的师傅,记忆里的师傅总是一身白衣不染凡尘,浅浅笑著,蕴著解不开的愁绪。可尽管那样,也是干净的神仙样的人物,可如今却一身狼狈,白衣上有雪,也有—…血。忽然发现师傅睁开了眼。
“你醒了?”淡淡询问了一声,随即移开目光。
“他走了——”不像回答的回答。
“不追?”
“追?”水盈袖苦笑,“你不懂——”忽然一口鲜血吐出。
“师傅!”毕竟是养育自己的人,冷漠如江流水,也不免著急。
“你娘还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我没有内力护体,内脏受了不少波及—…”幸好护住了他,水盈袖忽然笑了起来,带著小小幸福的那种微笑。江流水忽然觉得不妙,师傅脸上的笑,竟仿佛时日无多般的笑。
“师傅你—…”
水盈袖但笑著,忽然发觉怀里若有一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包。包上附了一张小纸,写著:
“流袖的药三日内自然解开。包里的药——名曰忘忧,是给你和江流水的——”
忽然想起云本来就擅长制药,这药——八成就是当年他一心要制得让人失去某段记忆的药,当年笑他痴,不像他竟然做成了—…
“你以为我会乖乖照做吗?云呀云——你太——”水盈袖淡淡苦笑,小心的将纸条收进怀里。忽然看向一边痴痴然的江流水,忽然想到他进洞时喊出的名字,静海。他也同自己一样—…爱上了无心的人吗?不应该呀—…想到自己和云之间的苦痛,水盈袖心里下了个决定。
“阿水——…”
21
云深处,有雎鸠宫。
“海——…真开心——终於又见到你了,当年怎麽那麽傻—…舍得你走?”桑田—…雎鸠宫主—…关沧海,紧紧拥著身下的人儿,满足的叹息。静海静静的人任他抱著,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静静的。
“叫我阿江吧,哥哥?好久没人叫我的真名了,真怀念—…那是哥哥给我的名字—…”静海只是静静的,眼仿佛没了焦距。阿江忽然紧紧握住了静海的分身,半晌没有反映,於是另一只手使劲闯进了禁制的静海的後庭,手指逐渐增多,大力的抽插著,终於找到了能使静海不得不回神的那一点,便用力按下——
“阿——江——…”一丝断续的呼唤忽然从静海口里空洞的唤出。阿江变得很兴奋,脸儿微红。
“哥哥——舒服吗?阿江知道,哥哥只有後面敏感,只对阿江敏感——”手指淫荡的进出著多年没人进入的小|穴,指尖渐渐感到湿意 ,分不清那是血水,或是情欲的表现,阿江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埋入——
腰几乎被折成两半,静海失去焦距的眼冷冷看著自己身上用力摆动的阿江,那里—…和阿江深深结合的部位早已麻木不堪—…如同自己的心—…麻木—…忽然,静海看到巨大的卧室入口处,飞扬的轻纱下,忽隐忽现的一张女人的脸。很熟悉,是谁呢?身子被剧烈晃动著,静海的灵魂仿佛出脱肉体,静静回想——想起来了—…那是云罗─多年前,被称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现在—…则是压著自己的—…阿江的夫人—…

()
发现静海的不专心,阿江顺著静海的视线看去,云罗的影子已经不见了。阿江便回过头,笑了笑,忽然退出了静海的身体,然後一个狠狠进入,静海不由叫出声,身子也随之痉挛了一下,内部一阵紧缩,灼热——阿江满足的在他身子的最深处解放了出来。
眼前一片花白,静海只觉得自己顺著一根看不见的线越飞越高,软软得——很舒服,苦笑。那时候—…阿流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可悲的身体在当年被自己的亲弟弟凌虐一番後竟然成了只有後面被插前面才会有反应的淫贱体质——…
想到阿流——静海觉得眼角湿湿的—…
“那麽舒服吗,哥哥?都哭了——”温暖的物体灵活的舔上自己的眼角,是阿江的舌。
线断了——静海止不住堕落,越堕越深——直至不见底——…
再醒过来,只见阿江坐在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分身被阿江的内壁裹得紧紧的,静海很稀奇,阿江一向喜欢压著自己,至於被自己抱——这—…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为了吸走自己的内力—…等等!难道?静海一调息,果然——刚才从丹青那里吸的一点内力也没了。
“干净了—…哥哥—…”阿江伏下身子,亲了亲自己汗湿的额头。随即松开自己的分身,拿起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住自己,径自坐到一旁调息。
微微偏过头,阿江兀自瞑眸打坐。一瞬间,阿江赤裸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条条血管爆出,诡异的仿佛可以见到里边血液的流向,静海知道这是“沧海桑田”,关家独门功夫,也是雎鸠的秘密所在。
首先用百川纳海吸人内力,然後用沧海桑田将吸来的内力化为己有。很简单,可非常凶险,先不用说学这门功夫要本身无任何内力,有内力的要硬生生将原有的内力散去,首先散尽千金的豪赌本就不易,可没了原本的内力,能否学会那也看造化。静海记得曾经自己有三个兄长,可—…学了这功夫,都在自己小时候或早或晚的死了。即使学会了这功夫,那也是有风险的,静海记得那时候,自己被吸尽内力离开雎鸠宫之前,经常会莫名的头痛,那就是隐患。那时想,也许自己也不是父亲期待的“沧海”,可为了阿江,自己要坚持———
“哥哥—…怎麽还不睡?不是很累了吗?”阿江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静海略微被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云—…罗—…呢?”很平常的询问,不想阿江却很愤怒。
“你还在问那个女人!你还喜欢她?她连自己真正的丈夫都分不出来——…”阿江大声发泄了半天,终於缓和了语气。
“哥哥——请你喜欢阿江好吗?阿将好喜欢哥哥—…从第一次见到哥哥那天—…”温柔的将自己温润的面颊贴上哥哥的,想起那天,银月如钩的夜晚,化名桑田的自己将头轻轻靠在哥哥肩上,端的也是这样的的心情——甜蜜——又苦涩——
22
5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了。日子是枯燥的。娘亲去世的早,又是沧海为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自己的地位很低—…低的连靠劳力吃饭的仆妇都不如。大家都说自己傻,5岁了连爹爹也不会叫,可根本没人和自己说话,又怎麽学得会?爹爹——仆人们又敬又怕的人似乎是自己的爹爹,可一面也没有见过,爹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忽然叫人把自己带到主屋里见了一面,又匆匆的挥手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带著花脸的爹爹,看不出表情,可他知道—…爹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无所谓,同样带著面具的自己,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爹爹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扯平——
“你是谁?”一天自己寂寞的天地忽然闯进一个陌生的男孩。
“———…”自己想回答,可忽然想起,第一,自己不会说话;第二。自己没有名字,才发现:怎麽没人给自己起名字?
“我知道了,看你的小花脸,你是我的弟弟。”同样带著面具的男孩忽然想起了什麽,开心的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自己也学样—…傻傻笑了。
自己的世界本空无一人,不知道爹爹,不知道娘亲,可自己知道—…从此,自己的世界将只有一个称呼:哥哥。
哥哥是世界上最美的的称呼,误以为自己是哑巴,便耐心的教自己写字,即使自己不会回应,还是每天陪自己说话。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抓住鸟儿,第一次——才发现自己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哥哥给的,後来—…包括了自己的童贞—…阿江苦苦笑了笑,看著静海累极睡去的面容,亲了亲,接著回忆—…
“没有名字?”哥哥见自己不会说话,便抓了仆人问自己的名字,结果便是仆人为难的回答,小少爷还没有名字——
“那怎麽行!”哥哥抓了抓头,自己著迷的看著白皙嫩滑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静静想著要是自己能碰一碰,那滋味该是多美—…忽然哥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阿江!关沧江!好听吗?”哥哥欣喜地说,一个9岁的孩子起的如此名字,很不错了。
带著面具,少年——从今以後那便是关沧江了,眼睛湿润了,热流滑下来了—…透明的水珠代替被面具遮得无法述说欣喜的自己,把自己的兴奋完整表达出来了。
“干嘛哭?男孩子要坚强!”自己终於知道,那水珠是眼泪,欣喜的眼泪是哥哥教给的,是甜的;後来,心痛的眼泪的苦涩的,也是哥哥带来的——
哥哥越来越忙,自己每天完成哥哥留的作业後,就是等待,痴痴坐在门口,看日出,日落,哥哥不会让自己失望,不管多晚,哥哥总会来看自己,检查自己一天乖不乖,阿江怎麽会不乖呢?自己偷偷笑著看著哥哥。
哥哥开始会发呆,长时间的发呆。每当这时候,自己总会光明正大的看哥哥。看不到脸没关系,哥哥的瘦削却结实的肩膀,修长的身子,乌黑柔滑的发——…都是最美的——一直以来,很想用手穿过哥哥的发,想试一试那手指接触的感觉,是否美好的一如自己多年的梦想,可——不敢—…
“阿江,哥哥其实本来也没有名字——”哥哥忽然回过头,自己被吓了一跳,哥哥没发现吧—…自己一直盯著他的事—…
“父亲懒得起名字,总是按年龄排名字,找到接班人才会把自己的名字传给他,也就是说,父亲也叫观沧海。”
这自己倒不知道了,那令自己深深厌恶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美好的哥哥分享一个名字?那是对哥哥的侮辱!阿江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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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阿江就要改名了——”哥哥今天的话让自己分外不安,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他再说下去。哥哥半晌终於笑了─很虚幻的那种笑。
“放心,我一定会死守这个名字的,没有我这个海,阿江要流到哪里呢?”哥哥轻松的化解了自己的不安,後来想起来,哥哥那时其实是很害怕的,11岁那年,哥哥正式开始了家族修炼,每天陪自己玩耍之余,自己坐在门坎等待的时候,哥哥正在和死神对话。
哥哥开始发烧,经常性的头痛,终於—…有一天哥哥倒下了。
哥哥呢?哥哥呢?自己抓著能碰到每一个人无声地问,可没有人理解,是了,这世上,除了哥哥—…还有谁能理解自己呢?
抱著膝盖,苦涩的泪滑下,哥哥到哪里去了?把哥哥还给阿江——…阿江─只有哥哥了——
哥哥回来了,伴著陌生却好闻的味道。哥哥说那是栖霞的味道,哥哥偷偷告诉自己,自己背著父亲拜了一位和尚为师,哥哥给自己讲栖霞山,落霞满天的栖霞美丽欲燃的景象,很长时间,成了自己梦的背景色,梦的主角—…当然是自己——还有哥哥拉─
梦好的梦—…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醒的时候,可梦里醒来现实哥哥的微笑总可以使自己破泣为笑,可现实中的梦醒了,自己该─怎麽办才好?
23
“好耀眼——”抬起左袖遮下阳光,恍如隔世,在自己假寐的时候,阿江走了,这是当然的—…他有许多事要忙,他是─沧海。临行前那羽毛般地落在自己唇上的吻,轻得让自己心痛——
静海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因为男人是不应该爱著男人的,兄弟之间也是不该有肌肤之亲的——可,自己和阿江——
也许错误早就开始了,从那个同样阳光满地的午後,从自己跳进那个寂寞的园子起——
“叔叔,帮我摘那朵花!要最高的,开得最红的那朵!”静海一低头,看到一个有著苹果般健康笑脸的孩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心里立刻明白了。
“不是叔叔,应该叫大伯呢—…”看到孩子,静海没来由的高兴,马上想到,这是阿江和—…她—的孩子吧?
“你娘叫什麽?”费了点功夫,可静海还是为孩子摘下了花。
“云罗。”小孩接过花,看起来很高兴,“这花就是要给娘的,谢谢大伯。”忽然孩子好像看到了谁,往静海身後连连挥手。静海回过身,来人聘聘婷婷,不是别人,竟是云罗!
“你——”静海想说点什麽,毕竟那晚—…那晚她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可又一想,云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也就是说—…摘下面具的自己和云罗只是陌生人,当然,除了自己是她丈夫的情人这一点。
“宝宝,娘在那边看到开了好多的花。给娘编一个花环好不好?”云罗微笑著,看上去很端庄,静海想起来,当年自己就是喜欢看她这麽含蓄的冲自己微笑,所以,娶了她。看著眼前已经是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静海心里除了愧疚,再无他念。
“对不起——”静海想道歉,可却被云罗下一个动作吓住了,云罗待孩子走远,立刻跪了下来!
“对不起——请离开——”
晚上了,月如钩,星如棋,人将泣——
云罗哭泣的脸,阿江犀利却柔情的目光,阿流执拗的表情,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静海脑海里,最後—…繁华落尽,竟只余下佛火渺渺的栖霞山上的一株草,一土——
身心俱疲,不如归去!
此身亦废,不如舍了一切,禅心一点,归隐青山——…
摸摸自己头上寸余的头发,静海笑了,看著手里的药包,开心地笑了。
“怎麽有酒香?”阿江的声音高兴得传来,见到一身白衣的哥哥安静地坐在桌前,等著自己,阿江心里很开心,开心得想流泪——
“想喝酒,要不要一起喝?”静海斟了两个杯子,看著阿江,自己竟没发觉,阿江的气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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