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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球帆交给了青凝，一再嘱咐她不要在大风天气下使用，到了津门一定给自己来信。再次给她强调了救生圈、救生艇的位置和作用，才把两人送上船。
一个精致木箱子被秦沫扔到了甲板上，然后一个小袋子直接冲着青凝飞了过去。
“从南边找到的一点小玩意，两位见者有份，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各自珍重！”看着有模有样升帆起航的主仆二人，秦沫还是尝到了伤感的滋味。他把从阿莱那帮土著老窝里搜出的宝贝送给了二人之后，就挥手作别，转身离去。
“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抠门啊！”
青凝接住了秦沫抛过来的小袋子，婴儿巴掌大的袋子里都是一颗颗的各色宝石，在晨光的映衬下，发出五色光芒。
王语诗在船长的位置上没动窝，她没有急于打开自己的精致木箱子，但眯缝的眼皮和上翘的嘴唇已经显示了她的心情，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青凝的都是上等货色了，自己的还用说吗？
淡水城郊，船械制造所。
秦沫今天来到了钢铁所，钢铁所不同于木匠所，全部匠人小工都是大夏人或者十四五岁的异族少年，扶桑、高丽来的成年劳工一个也无。
“王爷，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里面足足烧了十天，然后才浇水凉了下来，出窑之后属下先试了，果然是好东西。”
跟在秦沫身旁的是一个八尺壮汉，面相憨厚，老实巴交的样子；可你要认为他是个好欺负的那就错大了，死在他手上的兽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
肖靖坤，秦沫部曲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将领，和林伯林怀远、吴胜泽、徐立言一样，是大员军中四名玄境之一。
秦沫北上的时候带走了艾伦，就让战力最强的肖靖坤和林伯留下来看家。当秦沫需要一个强者坐镇船械制造所的时候，肖靖坤主动站了出来，领了这个差事。
“肖叔，不要看着这个破窑简单，可把煤炭变成焦炭却是炼出好铁的关键所在，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不值钱了。”
“王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人学了去，所有的人手都是精心挑选的，要么是自己人，要么就是签了死契的，绝不会让他们出了这片厂区。”
秦沫听了肖靖坤的保证，点了点头，看着成车的焦炭从窑里被拔出来，不时的指点几句，把不合格的焦炭分拣到一边。
大夏炼铁以前都是用木炭，温度只能达到一千三百度，矿石先是被不充分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还原，生成铁块后再吸收碳，降低了熔点的铁块才能被融化成液态。
而用焦炭却可以超过一千六百度，远超纯铁1538度的熔点，其中区别可想而知。
秦沫前世的钢铁史上有一句话：“焦炭的出现，使得大规模炼钢变得可行。”可见焦炭的重要性。
“肖叔，为什么不见我们的匠人，全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在出窑？而且他们的衣服也不对？”秦沫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脸色黑了下来。
“……这个，王爷，这出窑时候…非常脏，前面我们试的几窑的时候…还有几个烫伤的…”
肖靖坤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秦沫的脸色已经成了锅底，就差滴水了。
“都是哪些人不乐意做这份工？”
“王爷，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想做，只是有现成的异族人………”
“既然不愿意做工就去种田吧！南边有的是荒地，给他们几百亩就是了。”
秦沫打断了肖靖坤的话，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有人怕脏怕累了。
自己一直强调，这些扶桑、高丽孩子都是大员孩子以后的臂膀，要一视同仁，看来都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以后是不是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王爷说的是，有几个家伙确实忘本了，小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干活却学会了推诿。”
“他们的衣服也给我换下来，不知道的以为是一群小叫花子呢！”
不管是土法炼焦还是高炉炼铁，工人必须穿长袖厚衣服，以防烫伤烧伤。没有在高炉前面呆过的人也许想不到，炼钢工人夏天穿棉袄的都有，棉袄不但保暖，还可以隔热。
秦沫从扶桑买了不少女子，到了大员之后让他们每天学纺织，成年人每天十小时，未成年的每天五小时，所以现在大员的纺织产业已经开始形成。
秦沫财大气粗的给所有的钢铁所工匠全部配发了口罩，厚工作服。可今天他看见了那些扶桑半大孩子都穿着一身破烂，他心里怎能不火。
“王爷，我们去看看那…高炉…如何？”
肖靖坤看着气愤的王爷，为那些不识时务的老兄弟叹了口气，王爷已经不是那个闷不做声的世子了。
相对于那个半埋在地下的粗制炼焦窑，高达数丈的炼铁高炉才是秦沫的心血所在，其中的技术含量甩了大夏西洲几十条街。
矿石破碎机、预热进气道、水力鼓风机、附加在高炉内壁的冷却装置等等设计，在秦沫眼里已经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高炉了，可在林伯肖叔等人眼中，却是复杂无比的精巧。
焦炭、破碎的铁矿粒、石灰石有序的撒入炉中，随着鼓风机的啸叫，火苗顿时从红转蓝，最后呈现不透明的亮白色。
“成了！”
秦沫忍不住激动大喊一声，把旁边的肖靖坤吓了一个哆嗦，转头不解的看着这个越来越看不懂的王爷。
第129章 精灵之怒（）
第一百三十二章精灵之怒
“成了！”
秦沫的一声大叫让周围的工匠和肖靖坤都冲他看了过来。
“肖叔，火焰亮白色，火力足以把矿石融化成水，以后让匠头多多观察，学会看火，我给你们配的那水晶墨镜，可不是用来好看的。”
秦沫开始给这些凭经验炼铁的老工匠讲解一些要点和方法。
“哦！”肖靖坤赶忙戴上随身携带的水晶墨镜，盯着炉内的火苗傻看，这种墨镜，一个炼铁炉只有一副，属于奢侈的标配。
“好了肖叔，保持火势就好了，至少要三四个时辰，十个时辰都是可能的，我先去休息会儿，到时候喊我。”
秦沫在自己舒适的马车上睡了过去，他最近确实累坏了，自从王语诗走后他就一头扎在了钢铁所里面，不眠不休近半个月，才搞好了大员第一套炼铁高炉。
一阵喊声将秦沫惊醒，他飞出马车直奔高炉，前世在钢铁厂干了好多年的他知道炼铁是个多么危险的活计，何况现在这些缩水版的简易高炉。
高炉面前，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欢呼，红色铁水不断的淌出来，浇灌在准备好的模具之内，冷却成一块块的铁锭。
“王爷。。。。。这怕不是有数万斤之多？”
肖靖坤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通红的眼珠子不知道是被火焰耀的还是自己上火烧的。
“几万斤。。。。。很多吗？”秦沫淡淡的说道，十几二十几吨的炉子，对在国营钢厂玩过数百吨大炉的他来说，不觉得羞耻已经算是修炼厚黑有成了。
“王爷，是一炉数万斤啊！。。。。。。。。”肖靖坤看着毫不动容的秦沫，大声强调道。往年一年也没有这么多精铁产出，现在才一天不到啊，若是天天如此。。。。。。。，肖靖坤已经不敢想了。
“哦！若是小心看护，不要损伤了炉子，铁水会源源不断的，连续几年都是这样子，说不定还越来越快呢！”
秦沫回应了肖靖坤一句，终于把他给憋出了内伤，自己快五十岁了，却不如二十岁的王爷稳重，真是白活了。
“你们还不快去准备矿石焦炭，要是断了火我就把你么全家都发配去矿洞挖矿。”
肖靖坤的吼声霸气非凡，把一众疯狂了的工匠工人赶得鸡飞狗跳才算顺了胸中一口郁气。
大员第一座炼铁高炉的诞生刺激了很多人的神经，甚至艾伦都被惊住了，林伯更是下了死命令，要是泄露了新式高炉的秘密，那就是个全家死光的下场，不论是谁。
而此时的秦沫，却正在和西曼嘀嘀咕咕，准备做一件划时代的武器。
“西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殿下，我真的没听懂你说的意思，毕竟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种。。。。火炮，而且，为什么要用青铜，您知道的，青铜需要在铁中加入铜和锡，很贵的，您现在有高炉，用铁不是更好？”
往常举一反三的西曼这次完全不明白秦沫的意图，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做一根直直的管子，厚度还要从管口到管底不断变化。
秦沫想做火炮，但他的炼铁高炉还没有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铸铁火炮对铁料的要求太高，一旦有气泡就是个炸膛的下场，相反青铜炮更容易铸造，而且耐高温耐高压，在相同威力的情况下重量反而更轻。
“算了，还是我自己先搞出一门火炮，到时候抛出点超前意识，好奇的西曼自然会不断的研究下去的。”秦沫最终还是放弃了偷懒的想法，继续给自己加班加量加工作。
其实任何一个划时代的作品都是有很多当代顶尖的技术催发出来的，比如一门成功的火炮，必然和铸造冶金技术，黑火药的发展改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沫和西曼在打鸡蛋，把蛋黄捞出来，只留下蛋清。随着大员的富裕，生活水平也开始提高，鸡蛋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但是一次性毁掉数十斤鸡蛋的行为还是很败家。
后世有很多化工粘合剂，但秦沫不是学化工的，他只能用最原始有效的蛋清来把黑火药粘成颗粒状，不但不容易受潮还爆发力更高。
“世子，您也懂炼金吗？刚才您的操作让我大开眼界，您那个叫什么来着？。。。。。。。提纯？”
“多干活，少废话！”
秦沫把终于转变成话唠的西曼弄闭了嘴，抄起配好的黑火药就开始搅拌，一直把一大盆火药做成了颗粒状。
“走吧，我们去试一炮！”
秦沫扛起自己的第一门“火炮”，让西曼端着刚弄好的火药，来到了无人的海边。
秦沫知道所有的前装炮发射过程，但是他没实际操作过，所以第一次实验的火炮他没敢玩大的，充其量也就是两磅炮，几百斤的炮身，拳头粗的炮口，往地上一趴秦沫用脚就踩结实了。
击发装置是西曼按照秦沫的要求精心制作的，一个拉火管插入了火炮的后部顶端，里面有精灵族炼金大师西曼的独门配方粉末，一旦拉动拉火管上的绳子，管子里面的粉末就会燃烧起来，非常“先进”。
秦沫慢吞吞的做完了所有的装填工作，把几十米长的拉火绳顺直了，然后和西曼躲在远处，拉动了绳索。
“轰”一阵烟火在夜晚的海滩上非常显眼，炮弹带着火星直飞出上百丈远才落入海中，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王爷，您。。。。偷窃了矮人族的‘雷神之怒’？”西曼的眼神不对了，虽然他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雷神之怒，但是雷鸣般的吼声、乍现的耀眼火光都和雷神之怒的特征极其相似。
“雷神之怒？西曼你傻了吧，雷神之怒哪里有咱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别拉低自己的身价！我给这个取名为。。。。。。。精灵之怒。”
“。。。。。。。。。。。。。。。。”西曼一阵晕眩，想到这种伟大的武器和精灵族拉上了关系，不知道是精灵族的荣幸还是不幸。
秦沫只铸造了十几个圆形炮弹，他尝试着不同的装药量，一炮接一炮的轰击着海滩上的一块巨石，随着炮弹越打越准，两人兴奋了起来，欢呼雀跃着体会火药的威力。
“殿下，您这是偷窃了矮人族的‘雷神之怒’？”
“艾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堂堂大夏亲王怎么会做那等卑鄙之事？这是我的传承，是我继承自我母亲的传承。”
“艾伦，殿下说了，这个大威力的武器叫做。。。。。。。精灵之怒。”
艾伦想起来秦沫从小受的焚身之苦，想起来他胸口的印记，想起了自己的老师露娜，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赞同的说道。
“没错，精灵之怒。。。。。。。是个好名字。”
第130章 灰森的手艺（）
第一百三十三章灰森的手艺
矮人灰森全身穿着厚重的铁甲，端坐在自己小店的大堂中央，脚边是他的战锤，身边是和他同样披挂整齐的两个肥大老婆。
他们已经等待了一整晚，恐惧折磨着他们的身心，让他们疲惫不堪。
看着门外亮起了晨光，大街上打扫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灰森喃喃的说了一句：“难道我听错了。。。。。。可那分明就是‘雷神之怒’的声音。”
昨夜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虽然声音很小，但灰森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那是矮人族特有的“雷神之怒”的声音。
“他们还是不死心，追到了这里来。。。。。。”灰森听到雷声之后就开始顶盔掼甲，准备厮杀，心里却在哀叹，“难道又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当日为了躲避墨菲斯和大长老等人，他带着妻子儿女随秦沫来到了大员。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彻底的喜欢上了这座海滨的城市。
淡水城有专门的人清扫，他们被秦沫起了个奇怪的名字——环卫工。但不管他们的名字多么奇怪，渐渐变得整洁起来的城市让所有人都心里喜欢。
城里的街道两侧都是深深的沟渠，上面铺上了用竹子和“水泥”混合而成的盖板，从河里引入的流水冲刷着这座城市的污水，一直到大海。
而专门的厕所和收集车让所有人都改掉了随地便溺的毛病，若是被抓住随地便溺，那么等待你的就是一个月的打扫厕所，到现在已经没有本地人再犯傻被抓了，偶尔被抓的都是新来的外地人。
灰森的小店就开在离城门边不远的地方，这里被秦沫划为“商业区”；整齐的两层小楼开满了各色的店铺，店铺的主人都是本地人，灰森是唯一的外来人口。
灰森来了不多时候就发觉了淡水城和江户城的不同，那就是这里的人更有钱，只要你的货好，总有识货的人来买走。灰森甚至用一套狩猎装备从一个土著手中换到了一袋沙金，高兴的他两个老婆好好伺候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可如今，这一切都要因为城外的雷声而破灭了，既然“雷神之怒”都已经开始轰鸣，那么肯定是墨菲斯等人和大员守军发生了冲突。既然敢到大员来闹事，肯定有了矮人高层的支持，自己安稳的生活不论如何都不会再持续下去。
“灰森，你真的听到了‘雷神之怒’的声音吗？可天都亮了，为什么没有人来？”
灰森的老婆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开口问灰森，灰森平日里脾气是极好的，但是只要涉及到了矮人的内部事务，就会变得极为暴躁易怒，他的老婆也会变得非常温柔小心。
灰森刚要回答，门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终究还是来了”，灰森深吸一口气，拿起战锤，使劲拉开了小店的大门。
“我。。。。。。灰森你这是要干啥？你又和谁起了龌龊，我可告诉你，上次我保了你是不忍看你的这身手艺被废掉，这若是再去干架，我可不去王爷那里替你求情。”
门外站着七八个人，都是精壮的小伙子，领头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矮个子，身上的绸缎，手上的大玉扳指都显示了这家伙的身份——土豪。
“哦！林老板，这么早。。。。。您这是？”
灰森看着门外的胖子，心里松了口气，赶忙扔掉战锤问他的来意。据说这个林老板是王府大管家的远方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