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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农民工不容易,挣的都是血汗钱,这一架咱们真的要打吗?”
“自卫反击知道吗?只要他们不动手,咱们和和气气的把人弄出来就行!他们要是先动手了,咱们也不能因为他们不容易就等着挨揍是不是?”
“还真是自卫反击!”
刘流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那只装着板砖的包从摩托车上拿了下来,我拉住了他,又问道:“这事儿咱们报警解决是不是更好?”
“我告诉你,只要这钱一天还不上,这就是一个没完没了的事儿,所以报警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咱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跟着刘流走了几步,又一个染着黄头发、有纹身的小伙子从工地的另一边跑了过来,刘流向他招了招手,看样子是自己人。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我们面前,然后很是抱怨的对刘流说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姚芋她已经被那帮民工关进工棚里了,咱们要不要报警……这可是非法拘禁!”
刘流还是不肯报警,他摇了摇头问道:“他们对姚芋动粗了没?”
“应该没有,刚刚我还看见有人从小窗户里给她递了一碗泡面,水和粮都没给断。”
刘流又问道:“是哪个工棚?你指给我看看。”
“就是西边停着好几辆自行车那个。”
刘流猫着身子看了看,然后说道:“咱们绕过去看看……要是能把锁弄开,直接带着姚芋走就行了。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找警察。”
黄头发的小伙子努着嘴回道:“那工棚后面拴着条狗呢!你信不信,只要咱们再往前走几步,它要不叫我是你孙子,到时候打草惊蛇了,咱仨都得折在这儿吃泡面,谁都甭想走……所以,我觉得还是报警安全一点!”
本来以为只是小的纠纷,可是却没有想到这群民工竟然将姚芋非法囚禁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们要是报警的话,这些民工肯定是要遭殃的。
我曾经在老金的婚庆公司做了六年,布置比较大型的婚礼现场时,也经常会和一些民工打交道,心中深知他们的不容易……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都是比较淳朴的,但法律意识也很淡薄,所以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也可能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
我向刘流问道:“姚芋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要不咱们想办法凑一凑,要是真报警的话,可能会将事态进一步恶化,他们会做出更冲动的事情来。”
黄发小伙子接过话茬说道:“得有30多万吧,这些民工去年给姚芋他们家在郊区那边盖了一个工厂,当时是一个包工头雇的他们。听姚芋说,钱已经全部结给那个包工头了,可那个吊包工头年初的时候因为赌博输到倾家荡产,然后跑路了……最后这些民工就把账全部算到了姚芋的头上……更牛逼的是,他们给包工头干活,连个合同都没有签……人家就算有心不给,他们也没个说理的地儿,对吧?……我就劝姚芋别理他们,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可姚芋硬是不听……还去帮他们找那个包工头,现在好了,人没有找到,账还全部被那些民工赖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心中不是滋味,可这30多万的欠款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至少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三个人没这个本事。
这时,黄发小伙子又说道:“要我看,这事儿非得报警,咱们又不是不占理,怕什么!”
刘流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之后对黄发小伙子说道:“康康,你觉得找警察来为难一群民工有劲儿吗?……先等等,等对手只剩下那条狗的时候,咱仨再进去把人给弄出来。”
康康回道:“我怕的就是那条狗!”
“日!”
刘流将手中的烟踩灭,然后又说道:“那你在这儿替我俩望风,我估摸着他们下午有活儿,要不了一会儿就得去工地了。”
说着,刘流从挎包里将刚刚从路边捡的那块板砖拿了出来,然后扔在了地上。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点上一支烟,耐心等了起来。我和刘流的看法一致,我们都觉得没必要去为难这群民工,如果不到不得已,还是不报警为好。
至少,我是不怕狗的,所以刘流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开始,我和刘流都不太了解具体情况,见这些民工只是将姚芋扣留了,并没有真的对她很粗暴,也就连打架的念头都放弃了。
……
正午的阳光刺的我们睁不开眼,康康躲在树荫下,我和刘流则伪装成路人靠在墙壁上吸烟,等看到那些民工陆续开始清洗饭盒,然后向另一边的工地走去时,我们才感觉好时机到了,然后非常机警的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我和刘流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往关押着姚芋的那个工棚接近着,却不想人的机警程度远远比不上狗,在我们还没有看到那条狗的真面目时,它便预警似的狂吠了起来。
康康真的特别怕狗,以至于语无伦次的冲我和刘流喊道:“快捂住它的狗嘴、赶紧捂住……”
我恨不能踹到一脚,这得多牛逼的一双手才能捂的住狗嘴!
此时,我心中也有点慌,觉得这狗要坏事儿,但总算没乱了阵脚,忽然便想起自己的包里还有一根在火车上没吃完的火腿肠。
这是一条吃软不吃硬的土狗,在我将火腿肠以一条抛物线扔到它面前时,它便趴下了,然后用爪子抱着火腿肠一通
乱啃……而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开了!
刘流对我喊了一声“牛逼”便一马当先的向隔壁的工棚跑去,我的动作也不慢,向康康确认了是那个工棚后,便一脚狠狠踹在了用铅丝绞成锁扣的木门上。顿时木门便应声倒地……姚芋正一脸惊恐的站在我的对面。
来不及说上太多,刘流和我便将惊愕的姚芋从工棚里给拽了出来,然后不要命般的向工地外面跑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以至于我们身后传来的叫骂声变得极其清晰……
这个下午,我们尽管将智慧、勇气和演技完美结合,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民工的耳目,我们被追捕了……
这看上去很荒唐,像是一场闹剧,可真的就这么发生了,而我从路边捡来的那根木棍也派上了用场。在刘流喊分头跑的时候,姚芋可能是因为看到我手上有一根木棍,要比刘流和康康更能给她信心的保障,竟然跟着我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而恰巧刘流的摩托车就停在那边……
我怕自己被打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囚禁,便顾不上刘流和康康的死活了,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摩托车的旁边,然后拧了一把钥匙,一脚便将摩托车发动了起来,而有着一双长腿的姚芋也没有拖后腿。只晚了我一步,便坐在了摩托车上……
烈日氲出的光圈中,我将摩托车的油门拧到了底,而远方,刘流和康康还在用最原始的双腿在不要命的奔跑着……
也许,这一刻的刘流会后悔自己刚刚将板砖扔掉的行为。现在,他只能玩命的奔跑,而我觉得他该跑的更快一些……因为已经有一个黑瘦的小伙子无限和他接近了,下一个动作,恐怕就会揪住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车速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大,可是我却觉得有点像做梦!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不要醒来吧……因为不管我正在经历的这一刻是荒唐的,还是代表正义做了一点好事儿,我都觉得很刺激!
这种刺激将上海和南京变成两个领域,以至于我再也不愿意去回想在南京时,那死气沉沉的生活。
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头从屠宰场里逃出来的小毛驴,甚至记不得摩托车的后面还坐着一个很陌生,却又与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
她叫姚芋,我们在一起逃命……
我有些恍惚,也不知道上海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哪里才会有一个安全、没有纷扰的角落。所以我一直将摩托车骑的很快,直到在郊区的外围看到一个加油站才停了下来!
第355章 :姚芋其人()
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儿,我和姚芋还在加油站对面的那棵梧桐树下站着,我们聊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连姚芋这个近乎陌生的人也会和我说起杨瑾……我自问,她到底有什么神通,能如此无孔不入的侵入我的生活?……我甚至觉得,她至始至终就不该出现的。或者,她可以用一种低调的方式出现。可能,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她。
可是,她注定就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人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的父母还是在深圳地区很有影响力的政坛人物,所以自从她下定决心离开江继友和南京后,她的命运就已经回归到原先的轨道上,她注定是个大人物。
讽刺的是,如此优秀的女人,却生了一个如此不出色的儿子,想来上天也是公平的,它不会完全让一个人称心如意。
我也一样,并没有因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而增加多少的幸福感。我多么希望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生活在南京,每逢周末会去菜市场和超市买一些降价的东西送给我们,偶尔我们懒的时候,她也会到我们的住处,替我们打扫一下卫生,洗个衣服什么的……而我们也很孝顺,隔三岔五的会带她出去走一走,然后下个馆子吃点好的。
这才是我所理解的家、真的!……可现在,我没有这样一个母亲,也没有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我笑了笑自己,笑自己太奢侈,竟然敢去想着要这样一种生活……而现在的我还配么?
我不会忘记,肖艾她走了、奶奶死了、一个杨瑾像是活在皇宫里的人。
这些都是我的绝望,此刻的我,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带着对生活的最后向往,来到上海这个地方为自己找寻一个能安身的一隅之地。
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姚芋,片刻后才对她说道:“咱俩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有意义的话……所以,能不能先把刘流给捞出来,然后找个地儿吃饭,再喝点儿。我一直觉得废话得配上啤酒,才显得像那么回事儿!”
姚芋回道:“喝着啤酒,说废话,那叫吹牛逼……看你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没遇见你之前,我挺正经的。”
姚芋瞥了我一眼,没有再与斗嘴,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看看你的手机,季小伟有没有回信息,他说钱打我卡里后,会给信息的。”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摇头,示意还没有。之后,她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冷漠,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远方的高楼,而这更加验证了我对她的判断……她就是有很严重的神经质,快无可救药的那种。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的手机收到了季小伟发来的短信,通知已经将30万打到了姚芋的卡上。
我以为有了这30万,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刘流和康康从那群民工的手中给捞出来,可是姚芋却忽然不急了,她对我说道:“你不是想喝酒吗?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
“咱们先救人行不行?”
“先吃饭,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好好吃过饭了。”
“那刘流他们怎么办?”
“他们有泡面吃。”
我感叹道:“这些民工兄弟还真是优待俘虏!”
……
骑着刘流的摩托车,我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载着姚芋又往上海最繁华的地方驶去。最终姚芋将我带到了一个号称全上海最豪华的西餐厅。她点了很贵的洋酒,还有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沙福罗鸡……
我听的肝直疼,都不敢去看价目表,因为作为一个男士,第一次和一个女人一起吃饭,总得有买单的觉悟,可照她这么个点法,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够付这一顿饭钱。于是,我终于忍不住了,对服务员说道:“哥们儿,你觉得这顿饭,我和这姑娘该谁买单?”
服务员可能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问,他有点木讷的看着我,然后回道:“按照惯例,应该是男士买单。”
“那你看看我像能付的了账的人吗?……不瞒你说,我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不超过500块钱。”
“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我瞥了姚芋一眼,回道:“你倒是赶紧劝劝这姑娘啊……就告诉她,我没钱……她要在这么点下去,把我衣服扒了押在这儿都不够!”
服务员尴尬的看着我,想必他是没见过我这么坦诚的人,在他看来,来这里吃饭的不是社会精英,就是上流人士,根本没有人会计较这些,因为对于来这里消费的人而言,金钱是大不过面子的,至少要在女人面前装一装,才显得有格调、有品位。
姚芋视我为空气,然后对服务员说道:“别理这个村姑,就按我点的上……对了,再来一份美式牛扒。”
服务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芋,姚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上流社会的气势不会变,所以服务员最终选择了尊重她,然后把我晾在一边,带着姚芋点的单去了后厨。
我探着身子向姚芋那边靠了靠,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刚看价目表了,这一顿少说也有五六千,你这么吃饭,不怕把自己给撑着吗?”
姚芋瞥了我一眼,又骂道:“村姑!”
“就你金贵。”
“我也不金贵……但是我活得比你潇洒。”停了停,她又忽然对我说道:“你叫江桥,对吧?……我告诉你,我也不是真的活得潇洒,我就是看开了……像我这么有今天没明天的活着,要是还没有及时行乐的觉悟,我就是一傻逼!……另外,我得好心提醒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说不定大街上就被那些债主当成是我的同党,直接一刀给你砍了。”
“你在吓我!”
“我没吓你。”
“那我真的挺怕的……其实我来上海就是想过点安稳日子,不想被人砍!”
姚芋点了点头,然后回道:“那吃完这顿饭,咱们就各走各的。”
“行……那刘流的摩托车是你骑还是我骑?”
“我不会骑摩托车。”
……
片刻之后,姚芋点的东西便被陆续端了上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贵的东西,所以也不和姚芋客气,抬手便将那只感觉最贵的龙虾给吃了。而姚芋却没有点菜时的劲头,她只是端着酒杯将里面的酒
酒反反复复的晃了好几次,然后又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表现,让我觉得自己如果不付了这顿饭钱,真的是不好意思走出这西餐厅的门。
就在我准备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阴沉,然后也不理我,转身就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而我只木讷的一下,便透过玻璃窗往一楼的停车场看去。随即便看到从一辆商务车里走出来四五个人,正向西餐厅的方向走来……
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和我说笑,却真的没有想到她现在的生活已经糟糕到连吃一顿安稳饭的空间都没有。显然,那几个人是来找她要账的。
我不想摊上事儿,拿起桌上那瓶没有喝完的洋酒,转身便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然后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个安全通道,心中不禁赞叹姚芋是个老司机,连逃命都这么有经验、有风范!
我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因为姚芋而牵连上我,但为了保险起见,也在下一刻从那个安全通道跑到了后厨的仓库,然后从过道尾端的那个小窗户口翻了出去……
看着餐厅外面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