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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几位主将的提醒，战斗中的姜源神情镇定道：“大家不用担心，这些畜生不喜欢白天结伙，守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会退走。”
这次兽潮的确非比寻常，以往兽潮冲击边城，没有如此大的规模，而且一波接着一波，攻势凌厉有序，毫无杂乱之感……仅凭这一点，就让姜源感到深深的不安。只不过，作为一城之主，姜源绝对不能表现出半点异样的情绪，否则军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
“吱——”
突然一声尖叫刺耳，令得不少将士心神震荡。
惊骇之中，众人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天而降，三丈之高，如蛛似狼，獠牙森森，全身逆刺，狰狞恐怖。
“那……那是什么玩！？”
看到如此一幕，周围之人心生畏惧，不禁愣在当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只巨兽起落之间来到城关入口处，一头将万斤城门撞得粉碎，硬生生破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什么！？”
“不好！城关入口被攻破，大家快去堵住入口！”
镇守将领反应过来，连忙率领众多玄师高手，堵在城门缺口处。
“吱吱吱——”
巨兽疯狂尖叫，似乎非常得意，准备再次进攻，将城楼彻底撞垮。
“孽畜尔敢！”
一声爆喝响起，姜源怒不可遏的冲了过来，将那巨兽生生拦住，而后双方激战不休，一时之间争锋不下。
“这个畜生交给本王，你们去下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城门缺口堵住！”
姜源一声令下，又有三位玄宗加入其中，战况异常激烈。
……
“糟糕！那只荒兽能腾空飞行，好像是七阶荒兽飞天狼蛛！”
“不！不可能！？这里怎么会出现七阶荒兽！？”
“干他娘的，七阶荒兽相当于王者的实力，通常都窝在绝地险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贼老天这要逼死我们吗！？”
“杀！大家继续杀！反正都是死，大家跟这群畜生拼了！”
……
周围惊吼此起彼伏，不少人脸上露出愤怒惊恐或疯狂绝望的神色。
天启城能够坚守到现在，皆因姜源这位王者在此坐镇，若非有王者抗住部分兽潮的压力，天芒关再怎么占据天时地利，也很难挡住兽潮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冲击。而现在，一只七阶荒兽出现在这战场之上，牵制姜源这位王者，足以扭转整个战局。
“守住！必须守住！”
“来人！快点人来！”
兽潮汹涌，连绵不绝。
在兽群狂暴的冲击，天启城的高手渐渐不支，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并非王者，也没有无限的体力和精神，如何挡得住这样猛烈的攻势。
眼看城门缺口就要被冲垮之际，一个身影落在城门前方，大开大阖，纵横杀戮。
“咦！？竟然是他！？”
众人看着兽潮中飘逸灵动的身影，顿时有些诧异，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城主请回来的客人之一，听说名叫云慕，白天的玄宗异象就是此人弄出来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都没有想到，云慕明明不是天启城的人，甚至不是古乾王朝的人，竟然为了天启城的安慰，奋不顾身的挡在城门缺口处。
在不少人看来，云慕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自不量力。只是天启城的将士却对云慕充满了好感，至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一个人能够舍生忘死的帮助他们。
相比之下，九鼎商行和六国道院之人犹豫不定，不敢轻易上阵，生怕陷入其中。
……
杀！杀！杀！
云慕力重如山，一拳一个，直接将凶兽打爆，淋淋鲜血随处洒落，脚下血泊越积越深，宛如地狱中杀出来的神魔。
“吼——”
怒吼啸天，震耳欲聋。
一只巨猿的虚影出现在云慕身后，随着云慕疯狂杀戮。
……
一个时辰过后，兽潮还未退去。
城门的缺口越来越大，就连天启城的三位玄宗也都身受重伤，体力不支，越来越多的高手退走，城门处只剩下云慕一个人在坚守着。
……
两个时辰过去，血色弥漫天地。
众人都以为云慕必死无疑，可他仍就抵挡着兽潮的冲击，没有后腿，更没有逃离，而周围荒兽的尸体早已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没有人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血气，随着云慕的呼吸融入体内，血红的双眼越发明亮！
……
玄灵天赋，炼魂、山崩。
崩！崩！崩！崩！
有着炼魂山崩之术，云慕从来都不惧群战，也不怕体力的消耗，杀敌越多，炼化的血气越重，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随着血气的融入云慕体内，许久未有提升的体质，居然有了一丝丝增强。这样云慕感到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可惜云慕此刻没有称手的玄兵，否则厮杀的速度还能更快。如此念头，让云慕对于本命玄兵的炼制越发热切。
……
三个时辰过后，厮杀还在继续。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儒雅的先生，动起手来如此狂暴！
对于云慕震撼的表现，众人除了惊骇还是惊骇，甚至有点畏惧。尤其是六国道院的先生弟子，他们知道云慕很强，可是他们没想到对方会强悍到如此地步，完全刷新了他们对玄宗的认知。
试问哪一个玄宗能够像云慕这样，不知疲惫的杀戮，就算是王者也难以做到啊！
云慕的情况同样引起了姜源的注意，尽管惊讶于对方强横的实力，可他心里总算放心了不少，至少他不用担心城门失守，全线崩溃，而他亦能全心全意的同飞天狼蛛交手。
……
又是两时辰过去，天边泛起了鱼白肚，一缕天光透过重重黑暗散落大地。
兽潮终于退散，七阶荒兽飞天狼蛛被姜源斩去了两条肢脚，最后重伤而逃。
天启城再次获得了胜利，守了城关，也守住了这座孤城。
……
————————————
第五百四十五章：百炼之身（）
三天之后，城关重建，天启城再次恢复以往的秩序，赶集的赶集，跑商的跑商，大街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而在这三天时间里，姜源将云慕请入城主府内，经常切磋交流。
说是切磋交流，实际上是姜源为了感谢云慕对天启城的帮助，故而想要指点对方修行。
姜源贵为王者，天资卓越，境界非凡，尤其是对玄灵术的运用与控制，已经无限接近神通之妙。他本以为，凭借着王者的修为，指点云慕并非难事，然而云慕有着两世修行的经验，又有传承上古，深厚的积累超乎姜源的想象。
一来二去，姜源从最开始的指点变成了交流，而后相互切磋，彼此之间收获匪浅。
若非云慕不能久留，姜源真想让对方再多住些时日。
而另一边，天启城与九鼎商行经过多天的沟通洽谈，最终达成合作意向，准备在这边境之地，开拓一条商贸之路。
……
晴空万里，白云之上。
在天启城众人的送别下，九鼎商行和六国道院之人坐着商船御空而去。
人群中，容婆婆靠向白依依身边道：“少宗，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
“不用同行……”
白依依目送商船离开，神情淡然道：“黄泉道这次出手非同小可，我担心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已经禀明了母亲，让宗里尽快派人过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丫鬟小涓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小姐，宗主这次打算派谁过来？”
“天目姥姥。”
听到白依依的回答，容婆婆和丫鬟小涓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不过心里多了几分踏实的感觉。
天目姥姥乃是白虹宗硕果仅存的上一代长老，常年隐居玄冰峰上，脾气古怪，不近人情，偏偏她的实力强悍，就算是宗主亦要礼让三分，绝对算得上白虹宗的第一高手。
也难怪白虹宗主这么大的反应，自己女儿险些被黄泉道的奸邪掳走，身为一宗之主，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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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秘境，墓碑之下。
白发女子静静的看着远处，空灵的双眼偶尔闪过一抹紫色的光芒，似乎带着几分不忍。
前方虚空中，有一座残兵短刃铸造的祭台，百丈之高，锋芒凌厉。在祭台周围，游离着成千上万道残兵之灵，仿佛一个个桀骜不驯的生命，明明死去，又不甘心消散……而素问便身在祭台的最顶端。
“嗤！嗤！嗤！”
一道道残兵之灵没入素问体内，肆意破坏着她的内腑。翠嫩的树苗高悬头顶，丝丝青光垂落，又将受损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治愈，然后再破坏，再修复……反反复复，循环不息，仿佛千锤百炼之后凝淬的精华。
《万炼神兵道》是一门极度残忍的炼体之法，不但需要祭祀万千残兵之灵，还要将其融入自己体内，强化自身。如此痛苦，不亚于粉身碎骨，死而复生。
相比之下，《云体天风术》的那点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修行之道，从来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为了练习《万炼神兵道》，素问整整用了十天的时间才登上这祭台，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若非有着神奇的树苗帮助恢复，她恐怕早已撑不下去了。饶是如此，此刻她也感觉到身心疲惫，全凭着一点信念在坚持着。
……
“嗡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百道残兵之灵被素问炼化之后，她的身体骤然起来变化，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蜕变，那些狰狞满布的疤痕，也一点一点的消退，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一阵过后，素问看了看紧握的拳头，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真正纯对的力量。她现在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以自己身体的强度，即便硬撼某些普通的王者应该不成问题，根本无需使用禁忌的力量。
当然，错觉毕竟是错觉，素问还没有自大到可以很王者正面对抗的程度，顶多就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而已。
……
“恭喜你小姑娘，千锤百炼凝精粹，短短半月不到你便铸就百炼之身，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晚辈多谢前辈造化之恩。”
素问来带白发女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缘来缘去，因果轮回，你不必在意。”
白发女子淡淡笑了笑，复又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至少，我现在不悔。”
素问默默把头低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道：“前辈，其实……其实晚辈不是人族后裔，而是蛮族血脉……”
说完这句话，素问异常沉默，甚至心里有点忐忑。在她想来，白发女子是人族，她要等的人应该也是人族，而自己是蛮族……从某种方面来讲，自己算是欺骗了对方。
预料的中愤怒并没有出现，白发女子神色平静道：“小姑娘，你很介意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你很介意自己的血脉？”
“不……”
素问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其实我并不在乎自己是蛮族还是人族，但是……自古人蛮不两立，我是蛮族，始终站在人族的对立。”
白发女子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道：“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就不要让这些东西成为你的羁绊和阻碍。”
有些话，说起来简单，可真正想要做到，却是无比的困难。就像云慕和素问，他们之间的身份，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永远阻隔在他们中间。
“……”
见素问沉默不语，白发女子转移话题道：“小姑娘，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二个闯进这里的人。”
“呃？”素问不由怔了怔：“那第一个是谁？”
白发女子带着几分回忆的神色：“应该是万载之前吧，时间记不太清楚了，是一个叫杀无绝的小家伙，当时他身上的杀气很重，所以我将他丢到了残兵台，可惜他资质有限，千炼之后再无存进。”
“杀无绝！？南离洲上最后一位玄尊！”
素问心神一颤，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白发女子所说的“残兵台”，就是素问刚才修习《万炼神兵道》的地方，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杀无绝居然来过这个地方，难怪对方在这里证道，并且留下【七杀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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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第一玄修院（）
杀无绝……七杀碑……秘境……
一个个念头在素问脑海中闪过，让她一阵心烦意乱。
恍惚间，素问隐隐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时间，没错！就是时间！按照人族发展的历史，大劫过后整整十万年，人族用了数万年才渐渐恢复元气，那时候人蛮两族还未决裂，怎么可能会有两界山的存在？
可是古老传说，两界山乃是人族大能为了制约蛮族而布置的手段，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时间差？！
见素问神色不定，白发女子语气淡然道：“小姑娘，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我……”
素问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询问道：“前辈，我还是想不明白，这里明明是两界山的战场，你怎么会滞留在这个地方？而且，无论人族还是蛮族，似乎只知道七杀碑，却不知道这里的存在，更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发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知道这里，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很少，或许现在都已经陨落了吧，而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素问心绪不定，继续追问道：“既然是秘密，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前辈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两界山为什么人成为人蛮两族的战场和屏障？”
一连三问，可见素问的情绪特别激动。
白发女子仍就摇头道：“我先前说过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告诉你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人族和蛮族的屏障，从来都不是。”
“不是屏障？那为什么人族要在这里画地为界？”
素问喃喃自语，心神仿佛受到巨大的冲击。
白发女子犹豫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道：“其实，人族与蛮族本是同源同根，就像一个家中的两兄弟，虽然修炼的方向不同，可毕竟还是血浓于水……据我所知，蛮族与人族之间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蛮族并非被人族驱逐，而是主动迁徙离开的。”
“主动离开？！”素问愣在当场：“为什么！？”
白发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素问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一直以来，人蛮两族之间的仇恨都是素问心中的那根刺，如今她却听到另外一种不同的说法，心里的冲击可想而知。
既然人族没有驱逐了蛮族，那就表示人族与蛮族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血仇，那就说明两族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
突然之间，素问很想快点离开这里，返回圣首山，查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这一切到底是阴谋，还是误会。
实际上，素问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人蛮两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调节，即便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