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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到晚宴开始了快半个小时,沈凉时依旧没有到。
西顾有些着急了,而莫名的,心里像是压抑着什么,有些不安。
借口去洗手间给沈凉时打电话,沈凉时说,“出门时,出了点小事故,不过不用担心,他处理好了就会过来!”
西顾点头,说,“好,你尽快过来。”
沈凉时那边轻笑出声,“怎么?想我了?”
西顾点头,“是,我想你了。我等你过来。”
电话那端的沈凉时,一边让医生给他处理擦伤,一边声音柔和的开口:“恩,我会很快过去。”
沈凉时今晚出的小事故是车祸,在公司处理完所有事情的他,驱车前往宴会地点。
路上一辆越野车突然变相转弯,导致两车相擦,好在只是小事故,沈凉时的腿部和胳膊处有轻微擦伤,不严重。
但是还是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看着护士给他擦拭伤口的动作太慢,他提醒:“不要紧张,我不疼,你动作快点!”
护士“哦”了一声,抬眸看着这个男人清俊眉眼的刹那,心口颤了一下,低头的瞬间,脸上已经绯红一片。
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帅啊,而且,面容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
君都大酒店宴会会场。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宴会已经进行到慈善拍卖环节,拍卖物件基本都是在场的名流富商们捐赠物品,不过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物品,来自谈章晔的个人收藏。
拍卖人士,自然就是座下的这些名流们,其实每年谢酬晚宴上类似这样的拍卖很多,不少人都是原物拍回,如果有人真的想要竞争一下,那便是看个人喜好。
换言之,拍卖是假,借机展示露脸并顺便做点慈善活动,道是真的。
西顾和所有人一样,端坐在台下一个角落,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着场中胜景,再一边看着时间,等待沈凉时。
谈易雪说,“这样的场合,都是非常无聊的,待会你如果看不下去了,小声跟我说,我们到别处玩!”
西顾笑,“做公益慈善是好事,怎么会无聊?”
谈易雪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说的也是啊。”
想起什么,谈易雪道,“对了,知道吗?我爸将他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清朝的当官的诗人,阮葵生的那个书法啊,给拿出来拍卖了。不过我觉得,他八成舍不得,到时候还会自己买回开。绕个来回罢了。”
谈易雪记得阮葵生,毫无疑问是因为慕葵生,两个人的名字一样呢。
对那对兄妹,谈易雪还是挺记挂的,爸爸答应帮助他们,一定不会食言,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
那个哥哥她还记得名字呢,慕文隽,是个不错的名字。
“开始了,别说话!”西顾小声提醒。
谈易雪吐舌头,“知道啦!”
两个人都不会知道,一场早有预谋的事情,在她们走进宴会会场的时候,已经开始缓缓上演。
。。。
第344章 西顾别怕,我们回家(1)()
那是拍卖会进行到一半左右,时间已经超过了九点半,但是沈凉时还没有出现。
西顾你担心同时她心里越来越不安,一种难解的情绪盘旋在胸口让她想排却排不出去,很难受,特别的难受。
西顾拿起手机给沈凉时发了一个短信:你怎么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短信发完,没有等到回信,旁边的谈易雪伸手拉了拉西顾的衣袖说,“西顾,下一件拍卖品就是我爸捐的阮葵生的书法哦!”
西顾“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台上的主持人马上宣布下一件拍卖品。果然就是阮葵生的书法。
西顾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工整燕尾服的年轻工作人员在主持人的授意下,拿着一个卷轴走到了会场。
人群有些骚动,旁边有年轻的名流小姐们议论:
“嘿,看到没有,那个送书法上来的小伙子长得好帅啊!”
“是啊,长得这么俊,我看别拍卖书法了,直接拍卖他得了!”
“哈,你啊,别不知羞了,光是脸帅有什么用,别的要什么没什么啊!”
“别这么说,就那张脸帅就够了,就每天看着那张脸,我都能开心一整天!”
“瞧你出息,又帅又有家底的有啊,谈易谦不是吗?他现在还单着呢,不如你去试试?”
“别了,太冷了,我有自知之明,就不去碰钉子了……”
“……”
就连谈易雪都激动的拉着西顾的手,说道,“嘿,西顾,那个男人啊,就是慕葵生的哥哥慕文隽啊,上次我们在医院不是救过他妹妹吗?我说他长得很帅的,没骗你吧,天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打工吧,真的好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碰到……”
西顾没有说话,她坐在那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她眼睛定定的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否则为什么,她会觉得呼吸那么困难?
而且每呼吸一次,胸口都在疼……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手指骨节收紧,指甲嵌在掌心里,也不觉得疼,真的不疼。
因为那个疼比起胸口长篇累牍的疼,比起心脏被宿命的大掌撕裂的疼,真的不算什么,一点都不算什么……
主持人开始介绍那部书法作品,但是她听不到了,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是眼睛怔怔的看向台上那个拿着卷轴站在那里的……男人!
某些东西在心脏深处被击碎,那个声音在她的大脑里一遍遍的回荡,经久不息一般。
只一瞬,她的眼泪纵横而下。
某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变成歇斯底里的模样在她的视线里横冲直撞,被染成苍白色的往事重新绵延在心口的位置,她弯曲手掌,却觉得什么都抓不住……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槐生呢?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呢?
旁边的谈易雪看到西顾的样子微微诧异,喊了一声,“西顾……西顾,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西顾伸手摸脸,摸到了湿润的痕迹,她怎么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了……
“怎么会……”
她呢喃了一声,声音很低,低的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到。
周围此起彼伏的叫价声,西顾都听不到,她只是看着台上的男人,再次确认了一下他的外貌。
他穿的一身黑色燕尾服,身上很干净整洁,脸上的表情柔和清雅,他站在那里,会让人觉得他的全身都是闪着光的。
随着主持人的一锤定音,这幅书法以高价被谈章晔买回,周围响起一阵的掌声,而台上男子也弯身给众人行了一个礼,他准备下台了……
他要下台了……
西顾心口一颤,一个力量一把扯住了她的心,她猛地站起了身,朝着台上喊了一声,“槐生……”
这次的声音很大,谈易雪愣在那里,周围的别的人都愣在那里,西顾不管不顾,她朝着台上冲了上去,喊着槐生的名字。
但是台上的男子不为所动,他捧着书法的卷轴,一步步的朝着台下走去……
“槐生,你别走……”
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的喊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主持人也听到了,还有那个拿着卷轴准备离开的……慕文隽,也听到了。
他顿住脚步,诧异的往后看去,目光所及,是一个穿着白裙脸上有泪的女子。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站在那里,没有动。
西顾一步步的朝着男人跑了过去,再次喊了一声,“槐生,你别走……”
四年以前,顾槐生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西顾紧紧抓着他的手,眼泪纵横在眼窝里,漆黑的目光中水波粼粼。
她说,“槐生,你别走……”
顾槐生当时笑着看她,孱弱的手抬起来去摸西顾的脸,他说,“别怕,西顾,我喜欢的西顾,是很勇敢的,所以别怕……”
是啊,她是很勇敢的,但是如果可能,她并不想那么勇敢,她想槐生留下来,她想槐生依旧活着,他想槐生站在阳光下,微笑着喊他西顾……
四年陪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西顾对这个男孩离不开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将对哥哥的喜欢转移到了顾槐生身上,虽然他明明只大了她两岁。
现在,她十九岁了,她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万事都需要顾槐生去保护的小女生了。
但是在同样十九岁的时候,顾槐生却离开了这个世界,成为她世界里的再不可寻。
槐生,槐生,我曾经不相信奇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宿命,但是我相信你。
我从未质疑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从未质疑过你。
槐生,你说的,即使我们做不成恋人,你也会陪我一生一世,是你说的……
“西顾,我要走了,我走以后,你别记挂我,因为我其实从未离开,我一直都在陪着你的,一直都在……”
“呜”一句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在宴会会场里,所有人都在这个声音中震住了……
。。。
第345章 西顾别怕,我们回家(2)()
那天是博远集团一年一度的谢酬慈善晚宴,各界名流来了上百人,宴会气氛异常和谐,所有人都在面具的伪装下维持着自认为最得体的言行举止。
但是那一晚,有一个人失控了,她是莫西顾,是博源集团董事长谈章晔的继女,也是言传中谈家的“私生女”。
她在宴会拍卖环节进行到一半左右,突然冲入拍卖台。
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捂着心口凄厉的大哭出声,谈易雪愣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媛蓉也愣住了,其实她在慕文隽出现的那一刻,她也有些诧异,因为他的样貌长得很像顾槐生。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或者出现了幻觉,她伸手死死的拉着丈夫谈章晔的衣服,谈章晔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出口。
她如何能够说出口,她宁愿自己真的眼花了,可是西顾的一声“槐生……”让她瞬间清醒了。
如果她一个人看像,是眼花,那么西顾看着也像,那还能是眼花吗?
看见西顾在拍卖台上突然蹲下身子大哭,她顾不得任何,立马冲向台上。
同时冲向台上的,还有谈易雪,谈易谦,以及此时此刻刚刚从外面赶进来的……沈凉时。
……
而此时此刻最接近西顾的人,其实是离她距离不到三米的慕文隽。
他站在那里,看着女孩抚着胸口蹲在那里,像个孩子似得哭泣。
他的心里突然很疼很疼,他想,是不是天堂的顾槐生感觉到了她的疼痛。
所以用他的身体来传递呢?
这个女孩,上次在c大图书馆见过一面,他故意撞了她,帮她捡书,彼此寥寥几句话说完,擦身而过。
在看见女孩面容的刹那,他是有些震惊的。
因为很美,美得让人出乎意料。
他在想,这就是顾槐生喜欢的女孩吗?
他的眼光,很不错。
现如今,他用这张和顾槐生相似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卑鄙吗?是的,很卑鄙,但是,为了妹妹葵生,他不得不为之。
……
西顾蹲在那里哭泣,身体像是被漩在一个泥淖中走不出去,胸口中流溢着很多很多的情绪。
扯不清,也没法扯清,于是她只能哭,只能大声的用哭泣去宣泄此时此刻的悲伤,以及无助。
三年前的一个春天,一次无意在街上行走,遇见了父亲带着刘沁巧和莫子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进了一家商场。
那一天,她的心情很坏很坏,让一路陪着她的顾槐生遭了秧。
那一天,她不想那么快回家,怕自己将坏情绪传染给精神本就不济的母亲。
顾槐生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她看着顾槐生的眉眼,问他,“太远了不行,我虽然不想回家,但是我不能让我母亲晚饭饿着!”
他笑,“放心吧,不会。”
那是荔城的刚刚被拆迁的一所小学旧址,周围许多的残垣瓦砾,路不好走,顾槐生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瘦,但是握起来的感觉却很舒服,他们穿过一间间的房子,看到墙上斑驳的痕迹,总觉得像是走过了一个久远的年代。
等穿过这片旧校区后面,她震惊了,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下面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西顾“哇”的一声叫出了声。
顾槐生笑,“这个季节,恰是油菜花生长的季节,黄灿灿的,很漂亮!”
两个人穿过油菜花田,走到了小山坡上,开始聊天,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她忘记了。
她是坐在那里的,顾槐生是躺在那里的,后来,西顾也躺了下来,眼睛望着这个广袤的天空,觉得自己置身在这大千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顾槐生说,“每一次下过雨,这里的天空就格外的蓝。就好像是经过一场悲伤的洗礼。就像人,每一次悲伤难过之后,都在泪水中学会了向前看。可是我们是尘世中的人,和天空相比,多么的微不足道,以至于悲伤,都被放小了无数倍,你说是吗?”
西顾当时抿着唇,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你就没有遇到过悲伤的事情吗?每天都活的那么无忧无虑?”
顾槐生说,“有啊,但是在我看来那些悲伤的都不算什么,因为有许多快乐的值得我去铭记,而我脑子也不是多么好,能够记住的也不多,自然就去努力记住那些快乐。至于悲伤,能够遗忘,就遗忘好了!”
……
其实四年陪伴中,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细节,有的西顾记得清,有的西顾记不清。
可是那个少年笑起来温暖的样子,她是记忆深刻的。
对西顾来说,顾槐生或许不是爱人,但那是她的亲人,是她此生舍弃不了的人。
她在最困苦无助的年月里,是他陪伴他走过来的。
不能因而催生爱情,是她的无助,也是她的无力。
……
顾槐生两年前离开时,她有多绝望,没有人能够知道,她有多无助,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她很疼,但从不说自己疼。
她在白天里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上课下课,过自己的生活。
却在晚上一个人坐在床上,拿着笔一遍一遍写顾槐生的名字,那些字迹密密匝匝的布满纸页,就像她来不及弄清的心思。
孤寂无人的夜里,她放任着身体里的小兽一寸寸的撕咬字迹的血肉,穿肠蚀骨,疼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顾槐生如此重要?
如果你在无力又无助的时候,有个男孩无怨无悔的陪伴你。
哪怕他看起来很瘦弱,还是个孩子,却给你最切实最结实的依靠。
而你也学会了慢慢的去依靠他,去依赖他。
将他当成家人,当成亲人,当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人那般对待着。
某一天,一个措不及防的时间里,他突然离你远去。
而你让他带着满腹遗憾离开,你心中的所有悔恨与无力全部成了直指心脏的利器,灼烧着你的灵魂和身体……
那么,你该怎么办呢?你还能怎么办呢?
“你刚才,是在喊我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在那时在自己的头顶响起,西顾的眼波一颤,抬起头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