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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太监从屋里端出了一张椅子,沈贵妃坐在上面,手中端着一杯清墨,细细的品尝,俨然陶醉其中,那茶盏是青婴特意珍藏的一套,平日里哪里舍得用,这沈贵妃一来就翻出了这套茶盏,当真是娇蛮惯了的性子。
“整个皇宫,喝得了着清墨的人,只有老七,玉贵人和老七是什么关系?”沈贵妃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问的青婴不明所以的抬起了头,这茶,是十一送她的,并不知道这还跟老七有关系啊。
青婴思索着,跪在地上,膝盖处生疼,刚入春,天气还是冷的厉害,跪在着冰冷的地上,只感觉钻心的凉。
“啪”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个碎瓷飞溅到青婴的脸上,瞬间留下殷红的鲜血,而她,依旧直挺挺的跪着,冰凉的指甲嵌入到掌心的嫩肉里,比那脸上的口子要疼了许多。
“你倒是嘴硬,什么都不愿意说,本宫认为,你这是在忤逆,那么就可以用刑,对不对,玉贵人。”沈贵妃的冷笑慢慢的扩大,整个嘴角都扬着,那双眸子里带着笑意,却是那样的冰冷。
不等青婴说话,已经有人抬着一张木制桌案过来,俨然是事先准备好的,青婴抬头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老嬷嬷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根一人高的粗木棒,心里一紧,杖责?
李嬷嬷见势不对,跪求着来到沈贵妃腿边,“贵妃娘娘就饶了我家主子吧,主子身子瘦弱,可受不了杖责啊。”李嬷嬷这一哭喊,身后的进宝和如意也跟着求了起来。
沈贵妃眼里闪着不悦和冰冷,一脚将李嬷嬷推开,“好护主的奴婢啊,那就一起打,陪着你家主子,这样她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放了他们,我自己受,”青婴猛然抬起头,李嬷嬷那身子骨怎么能受得起这些,还有进宝和如意,都是她的贴心人,段段不能为了她受伤。如此一想,青婴便站了起来,自己爬到了那张桌案上,紧咬着牙。
第一下,青婴险些叫了出来,强忍着紧咬着下唇,第二下,青婴觉得痛已经不是那一处,似乎是全身都在痛,第三下,身体里的知觉在慢慢的褪去,下唇的力度也不知不觉的越来越红,凉飕飕的风吹着,她居然浑身是汗。下唇流出一股腥甜,青婴嘴角突然扬起,侧目看着沈贵妃,“其实,也没有那么疼,等你将来若是感受到,你就明白了。”
青婴嘴角绽放出来的那抹笑容,参杂着丝丝的血迹,让沈贵妃看的触目惊心,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疼?脑子中盘旋着自己那一日腹中的巨疼,和失去孩子时的那一瞬间的无措,让她再度的冰冷了下来,狭眸微微眯着,坐回了椅子上,气定神闲,“不要停,本宫还不想停。”
一下下的敲打在青婴的身上,她始终未发出一声,意识都已经变得模糊,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才抬起头看去,一袭白色的锦袍,风驰电掣般的赶来,随即还有一些人跟在后面,青婴都没有看清,她只感觉到,阿澈来了。
云夕再赶去天禧帝的寝宫时,遇到了路过的楼英和楼澈,心急之下,将此事告诉了两人,楼英一听,愤怒的转身就要赶去,楼澈却将他拉住,回头看着云夕,“淑妃娘娘,我和大哥现在赶去玉贵人,还请你再去一趟父王那里,告诉实情。”
云夕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转身也急忙朝着寝宫赶去。
楼英一进院子,就听到那一声声的抽打声,门外的侍卫却将他拦住,说是没有贵妃的旨意不能进去,可他的暴躁性子不容考虑,抬脚就将那个侍卫踢到,“今日,若是玉贵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楼澈跟在身后,心急如焚,却不能表示出来,在楼英大打出手之际,已经走进了院内,正好看到老嬷嬷手中的木棍落在青婴的身上,而她,居然抬起头,朝着他笑了,心头一紧,犹如被人用利刃在刺伤着他的心。走上前,将那个老嬷嬷一脚踢开,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将青婴扶了起来,再一转头,朝着罪魁祸首看去,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李嬷嬷眼看着楼澈等人赶来,站起身跑了上来,如意和进宝冲了过来。青婴虽是没有了力气,可意识在此时却很清楚,朝着几人淡淡的一笑,“没事,我没事。”
“沈璃月,今日我不杀了你这个妖妇,就不足以平复父王后宫的安宁。”楼英眸子里喷火般的愤怒,大步走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他本是性子暴躁,却也不是打女人之人,奈何这沈璃月一次次的如此,让他如何忍得住。
一时间,小院子乱作了一团,沈璃月虽惊慌,却表现的十分清冷,捂着脸,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呵,她夜青婴害本宫孩子时,又有谁来保护过本宫?今日,我只不过是杖责,并未要她的性命,你们何故如此的袒护?”
“沈璃月,你闭嘴,你害了我不要紧,你还要害青婴,”云夕赶到时,正好看到沈贵妃捂着脸一副气氛的样子,身旁的天禧帝看到此,居然面上平静,眼睛停留在青婴的身上。
“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沈贵妃在看到天禧帝时,突然软了下来,跪在了地上,一副娇弱的样子。
“去传太医,来给玉贵人诊治,速去。”天禧帝朝着身边的是个侍卫说道,拉着云夕走了上去,越过沈贵妃时,就连眼光都没有落下,看着气若游丝的青婴,微叹了口气,“你要查,朕就派人去查,此事,若不是玉贵人所为,她今日收到的责罚,你便也主动去体会一次,那些个跟着主子一起为虎作伥的狗奴才,都拉下去砍了,看的朕心里烦。”
第三十章 步步惊心谋心机(三)()
冯太医带领着太医院的四位太医匆匆的赶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煞之气,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再一看天禧帝一干人等个个面露焦色,心中了然。
青婴上伤的不轻,据那个老嬷嬷说,她足足打了三十有余,可她一点声都没有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楼澈听了,气的胸口都疼,抬脚就将那个老嬷嬷蹬到了一边,“拉出去,斩了斩了。”
帮着青婴将身上那血肉模糊的衣衫褪去,云夕坐在旁边呜咽着,进宝和如意不断的忙和着端来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李嬷嬷小心的一层层剥落那粘连在一起的衣衫,生怕碰疼青婴,她却缓缓的抬起头,扯出一抹轻笑,“没事,脱了吧。”
纵使是个男人,受了那重重的三十大板,也是一条命丢了半条,那青婴不但受了这三十大板,还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天禧帝感叹啊,“如此女子,无极之大幸。查,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给玉贵人一个清白。”
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夜青鸾瞬间坐不住了,带着皇后的架势,来到了长春阁去看青婴,先是一番姐妹情深,屏退了一干人等,慌忙的走到了青婴的床边,一脸的担忧,“妹妹可听说了,皇上要彻查沈璃月滑胎之事?”
“怎可能不晓得,就是在这里说的,我听得很清楚。”青婴仰着脸,看着夜青鸾焦急的样子,心中竟然划过一丝冷意。“姐姐是在担心?”
“怎么不担心,若是查出来怎么办?”夜青鸾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扭头,看着青婴没什么着急的样子,倒是自己愣了一下,“你不怕?”
青婴扬起嘴角,但笑不语,趴在那,垂着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事,天禧帝交给了楼澈来查,除了想要看看他的能力,还是想着将吏部的一些权力交给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楼澈到吏部的第一天,那些个自认是资历老,阅历深的,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却被这个看似温和,实则手段果断,狠厉的九皇子弄得焦头烂额。
着手的第一件事,便是沈贵妃滑胎一事,本来后宫的这些事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一个部来管理,谁知天禧帝吓了狠心,要给青婴翻案,这事就被只派给了吏部,那些个人本想着随便找个替死鬼,偏偏九皇子一来,先是来了一个内部的整顿,又联合着自己在内务府的势力,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一场风lang。
云夕的枕边风一吹,天禧帝心一软,一个人独自想了几天,终是想了一个透彻,给了楼澈一个机会,彻查当日帝皇妃自杀之事,还她一个清白。
凡事总有一个度,楼澈将这个度拿捏的很好,心中憋屈的那些事这一次总要释放出来。
青婴趴在床上,还不忘记看看书,云夕坐在她的身边,手中绣着一个香囊,“这下满yi了?一箭双雕的事,就你夜青婴想得出来,这皮肉之苦也是对你的惩罚,好生养着吧。”
“你就别怪嗔我了,我就是不想看着他那么苦,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一天过得舒服,我也怕,怕死了,就怕有一步做错了,沈璃月就不出这个手,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一箭双雕,这箭上恐怕串着几只呢,值了,哎呦,疼死我了。”青婴说的激动,扭动了身子,牵扯着身后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云夕看着她,撇撇嘴,禁不住的摇头。
午膳时,天禧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命人将准备好的膳食摆上,坐在青婴屋里的一张椅子上,“好些了么,过几日好些了,和就搬离了这,朕看着这里,总也不适合你这身份,你要是高兴,就还和云夕一起,到一个大一点的院子里,明日就安排。”
青婴趴着,也不好问安不好行礼的,歪着头,脸上挂着笑,“皇上有这份心青婴自是领了,这事还是要跟姐姐商量一下,若是她愿意,那我们们就搬。”
云夕迈着小步子走进来,朝着天禧帝俯身行了一个礼,“那姐姐可是同意的,长春阁小的就像个鸟笼子,可不是配不上你这个巾帼女英雄。”
“噗嗤”
天禧帝笑开了花,“这形容好啊,巾帼女英雄!”
一时间,屋子里热闹了起来,李嬷嬷几人将膳食布置好,就等着皇上下令呢,青婴歪着头,哼哼唧唧的用双肘撑着身子,“嬷嬷。快我也要吃呢,肚子咕咕的叫了呢。”
天禧帝用了午膳,匆匆的离开,临走时,看了青婴一眼,那眼里有不明所以的光,云夕看着,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
沈贵妃被罚了禁足,整日魂不守舍的,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不过是刚刚二十岁的女子,偏偏失去了那个年龄该有的朝气和伶俐,目不转睛的看着初生枝头上的嫩芽。
云夕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冷笑着靠近她,“姐姐也会如此的不知所措吗?”
“不知所措?我就是看的太透彻,才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除掉谁,又或者,你们是在向我们们示威,昭示着你们有能力也有资本和这个后宫里所有的女人斗。”沈贵妃突然转过脸,满是疑惑的看着云夕。
“看透了,看不透都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们们只想活着,其他的什么事都无所谓,而这个后宫,不是只有你沈璃月才有那副好用的脑子,其他人也有,甚至,比你更聪明,既然现在才看出来,那就等着几日后拿你要的结果,然后再来评判,到底谁是赢家。”云夕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反倒是眼里闪着一丝怜惜,她的心始终不是那般的狠。
转身离开时,云夕回头看了一眼沈贵妃,“你若倒下了,我们们和谁斗?”
青婴的伤势渐渐的好转,楼澈却没有来看过她,李嬷嬷倒是会把信件给她送来,里面说的,除了案情的进展,便是对她的思念,青婴看完了,便烧了,过几日还会有新的送来,她不能留下事后别人能抓到的把柄。
第三十一章 飞扬跋扈怒立威()
春的气息悄悄的走过,带来了夏的炎热。
青婴的伤势还没有好的利索,走起路来还是一疼一疼的,但人家偏偏待不住了,一扭一扭的被李嬷嬷扶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慵懒的深呼吸一口,皎洁的目光中晶亮的眨眨。
“嬷嬷,这几日就忙着收拾收拾吧,皇上那里指不定就在这两日让我们们搬了。”靠在石柱上,青婴的嘴里吃着昨个赏赐下来的葡萄,说是邻国进贡的,酸涩的味道,没有几个人爱吃,偏偏青婴吃的高兴,打小就喜欢酸酸的东西。
楼英进来时,正看到青婴靠在石柱上,嘴巴里吐着葡萄籽,乐呵呵的。“恩,看样子,我们们的才女兴致很好啊。”
“爷来啦。”青婴和楼英也不见外了,几次相救,是打心眼的感谢他的。
“老九没有时间来,让我过来走一趟,事情查出来了,让你过去呢,沈贵妃已经到了,就差你了,赶紧的。”
走路也不利索,从长春阁到沈贵妃那里,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等他们到了,屋里响起茶盏碎裂的声音,青婴一愣,脚下就停住了,侧着耳朵听着,那声音是沈贵妃的。
“皇上让你查,你查出来的结果就是,夜青婴没有事,不但如此,害本宫的人居然是和本宫一向交好的王美人?可笑,本宫就是这样被你们玩弄于股掌的?”沈贵妃的话透着丝丝的冷气,青婴在外面听着,身上都不舒服。
“怕她作甚,进去,爷给你担着。”楼英拉着青婴就往里面走,脸色十分的难看。
沈贵妃冷眼看着青婴和楼英走进来,坐回了椅子上,身边侍奉的小翠立刻重新倒了一杯茶。
楼澈看到青婴,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朝着楼英笑笑,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本身就没有将沈贵妃放在眼里,她的震怒也罢,反驳也罢,不理智也罢,碍不到他什么事。
“既然事情查清楚了,贵妃娘娘若是不信,那王美人就在天牢里,您自己去问个明白不就得了,何必在此大呼小叫,不过,我们们是想着,贵妃娘娘那一日也听到了父王的话,玉贵人受的,一旦此事与她无关,你便要自己去讨罚,我们们可都看着呢,是不是应该让人来了?”楼英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葡萄,递给身边站着的青婴。
青婴很明显的看到了沈贵妃颤抖的身子,也不做声,小心的吃着手中的葡萄,李嬷嬷伸手接着她吐出的葡萄籽,这么一幅画面,楼澈看着好玩,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许是早就安排好了,一个侍卫走进来,朝着楼英行了礼,“爷,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楼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头看着沈贵妃,“走吧,准备好了,三十大板,一板子也不能少。”
这话似乎有魔力,沈贵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往出走,眼神无光,带着失落。
孔武有力的老嬷嬷,这场景跟青婴那天一个样,眼看着沈贵妃自己趴到了长案上,老嬷嬷那孩童手臂般粗细的木棍就落了下去,青婴淡漠的看着,有那么一刻的恍然,自己合适居然可以变的如此的凉薄,抬着嘴,想要张口说什么,可那话就憋在了嗓子眼出不来。
一板子一板子的往下落,那嬷嬷的力度仿佛比青婴那一日还要重,每落下一次,都可以看到沈贵妃身子的颤抖。
十下刚过,沈贵妃就晕了过去,这事也只好作罢。
王美人被赐了三尺白绫,无声无息的就那么走了,临走时也没有为自己的辩驳一下,只说,她看到沈贵妃有了龙种就妒忌。这事一过,后宫开始变得平静,所有的人都变得小心谨慎。
上次进宫选秀的那一众秀女却耐不住这样的日子,开始频繁的走动,这一次不比往次,天禧帝既没有宣告赐封,也没有再去找哪个人,就这么晾着,晾了快有小半年,这是实在憋不住了吧。
青婴和云夕搬到了离养心殿最近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