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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辛苦’,以为来者知道内情,就让进门。
乡农按进屋送礼的习俗,把公鸡递出,问,是杀是养?副县长以为男人以鸡为喻。就把男人往房内拉,宽衣解带。乡农早先已看出了火,这时,不再客套,反复拼杀。女人得此飞来性福,竭力奉承。
夜半,门外锁旋响,副县长知是老公回家,对乡农说:你是来送材料的,记住。
酒足饭饱,闲话、趣话、疯话、醉话都说尽兴,桌上几人就商量来天的相聚。蒋副主任和小徐赞过肖主席,再赞吴会计,够朋友,是兄弟。然后小徐对房里的每一个人一一点过,说,明天小弟做东,一个都不能少,谁不来跟谁翻脸。之后,吴会计抻着肖主席,几人趔趄而出。我叫醒伍星校长,到收银处结帐。帐是壹仟贰佰,伍星校长一听酒就醒了一半,目瞪口呆,楞在那儿。我说我们是现金支付,该打几折?收银小姐说那就收你们壹仟零六十吧。走出餐馆时,伍星校长忽然问:我、我们那款呢?
街上,已是人稀夜深。
第四章 锤 炼
云贵高原东侧脚下,山恋重叠,林谷深幽,沟壑纵横,溪河交错。这里,山高坡陡,谷狭水急,林茂叶密。这里充满令人瞠目结舌的神奇、不为人知的神秘和千古不老的传说。有无法解释现代医学也无奈其何的蛊;有通阴阳、上天入地的巫术,更有千百年隐居的古老门派脉脉相承;有华南虎、金丝猴、绿嘴鸟,毒蛇巨蟒、野生动物随处可见。有独特的服饰、习俗和图腾崇拜。
这片天地,每座山后都有很隐僻的世代传袭独有文明的古寨。雀儿古寨,就是其中的一个山寨。古寨里传闻很多,从远古到现代,都有传奇和辉煌。蚩尤五战炎黄,兵败溃逃;春秋战国争雄中原功败垂成,后楚项霸王丧兵灞上;黄巾闹国,三国孟获;乾嘉起义,太平缃军;北伐战争,抗美援朝。历朝历代,凡有记载的大事件,都有古老门派的参与、有古老门派的力量渗透、古老门派抗争的缩影。众多传说中,有眉有目的,如乾嘉起义中,古老门派曾派出弟子,成功袭杀清军领军首脑福安康(对外宣称患病,正史记载又不同),迫使清朝退兵。又如明朝中期抗倭战争中,古寨有从军的,曾有三十六人单刀冲如敌阵,斩杀八百余敌;近代对日战争中,曾有古寨弟子在十八挺机枪扫射的弹雨中,救出团长,手握的大刀被打穿的孔,像筛子一般。等等。许多有如神话般传说,实在让人难已置信,而山区的乡民,执著地认定那是口耳相传的真实历史。在这片神奇的山区,又有什么奇迹不能创造?
雀儿小学,就依傍着雀儿古寨。七华里外的小镇(乡级小镇),有一条弯如鸡肠的在山腰坡脚盘绕的村级公路,延伸进山,擦着雀儿小学连接雀儿古寨。这是雀儿古寨与现代文明联网的通道和窗口,在现代文明的不断浸蚀、不断挑战、不断洗礼中,古寨也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寨子里有###接收、有无绳电话、有有线广播;有大学生、有干部、有打工族、有农民工、有留守老人妇女和儿童。
回到雀儿小学,回忆那晚一手扶着伍星校长,一手推着两辆自行车在县城转了两个多小时后,找到最便宜的旅馆。安顿后,充沛的体力和形同断列的四肢之间的反差,警示我必须训练我那多年来女人般的弱质躯体。
我到雀儿小学已经七年零三个月,学校生源涵盖的三个自然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走访过。在这山旮旯里,那里有几棵树,那里长有成片的菌子,那里有毒虫猛兽,那里生机盎然,自是了如指掌。我的训练也就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每天爬十座山,爬上每座山后,爬十棵树。这样,对四肢的韧力和暴发力都得到充分的训练。
有了体内流汁做根本,单纯肌肉筋骨的训练,再苦再累也只要抽一支烟的时间,就可把体力恢复过来。每爬上一座山,定神静心,守住丹田,周身就会轰然热烈,就如同大热天的正午从空调冷房走到大街。爬树的训练倒是给我受了不少苦,手脚被树枝树皮刮擦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好在恢复的快,一些皮外伤一两天就能复原如初。过了最初的适应阶段,肌体的变化已明显。我的训练量也在不断的增加,由每天十座山,每座山爬十棵树增加为爬一百棵树,一仟棵树。
两个月后,我上山下山的路程基本上是在树枝上完成的。肢体的训练,完成了第一阶段。看着同事和上学的孩子们衣着渐渐加厚,而我已逐渐感到身上的衣已是多余,体会到肌体强化后各种明显的抗力,心中的喜悦自然深藏于胸。记得原来最怕的就是到山沟底去担水,每次总是叩叩碰碰,一路泼洒,一担水回到房里只剩大半担。还气喘不匀,头昏眼花,手脚酸软。如今,再去担水,总想弄六只桶,一担而上。只是这样会引人注目,就弄巧成拙了。
入冬,我除了给学生上课,其余的时间大都在山上。我要么从一个山头跑到另一山头,要么在丛林里像猴子一样在树枝丫间上下飞荡。体内流汁所能发挥的能力,已被我发掘的淋漓至尽。至今肢体的筋骨肌体已训练到了瓶颈,无论速度、爆发力、承受力还是耐力,都已到了我盲目训练的顶峰。
我不知道盲目的训练是否还对我有利,感觉中总有一点不尽人意的缺陷,体内流汁在肌体训练的导引下变得更刚猛。这让我隐隐约约的担心,可我又弄不清到底是那里不对。一天,从下午飘起鹅毛大雪,入夜后,雪已盖上了一层,远山近处,尽是白蒙蒙的。飘雪已停,我乘着雪光,出门上山。跑到山顶,选了个开阔的地方,我站下来。静静的,也许雪地里的冷阴气息,也许是我心境的因素,我引动体内流汁的环旋比往日要协调和平和。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阔展开去,渐渐能看清周身景致,并且越来越宽和远。我像调皮的孩子,好奇地看着那些小树和叶片上的积雪。
我突然记起从前梦中的吸纳,我如今还能不能像先前那样吸纳呢。按说殷红吸纳后兑变成核子,而后突变成体内流汁,应该是同一体的进化,怎么会失去原先的吸纳?意念闪现间,体内流汁便颤动起来,似乎匀匀的散布全身。感觉身旁的雪气渐渐钻入毛孔,聚向体内。特别是涌泉和百汇两|穴,更是流动汹涌,我惊惶无措,实不知如何应对。随着体内涌入气息的积聚,体内纯刚性训练过的体内流汁与阴冷的雪气冲突起来。便觉得天地间风云突变,凄风怒吼,地动天摇。体内有如沸腾一般,我陷入深深的惊悸、恐慌到无法控制的心死望绝中。
“万念俱泯,一灵独存。”在我准备放弃的关口,突然传来这一句话。空旷的雪地里声音平和中正,于是,我放弃所有的对体内血气冲突的干预。不再妄动,仅守住那一念灵识。
“人心既除,则天心来复;人欲既净 ,则天理常存。”听到这两句话,我虽不知所解,不明其理,只守那一念灵识。一只手抵著我后背,一股深不可测的暖流缓缓的进入我身体。我身体里那沸腾得有如汤锅的血气,在暖流进入我身体后,像在汤锅里掺入了一勺冰水,平复下来。纵使根本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抑制了体内的汹涌,就让我完成了由死到生的过渡。我终于从内息自焚的险境中挣脱,保住一条小命。
“凝神调息,以暇以整,不即不离,勿助勿忘。”随着暖流在体内移动,那种焦灼感消失了。
“神凝气|穴、来药能任督、坎离相交”。
“练气化神,神与气合,心肾相交,水火既济,阴阳相配,相抱不离。”
我随着身后说出的口决,在外力的导引下完成了内息的系统改造。
天亮了,我目睹救我的大恩人就是雀儿古寨里最不起眼的干瘦老头。以前每次见他,都默然无声,纯一山里老人。如若不是雪地里再无他人,我是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师傅,感谢您的救命大恩。”我认准老人是我恩人后,纳头便拜。老人对我的反应比较迟钝,一脸皱纹站在哪儿。
“师傅,你既肯救我,就教我功夫吧。”在我的思维里,这是理所当然的。老人一直脸痴着站在那儿,一声不发,慢慢的转身想择路离去。我心里一急,就上前拉住老人的衣,不肯放手。
“师傅,你既肯救我,为什么就不肯教我功夫?”我的哭腔都来了。“我是不是全好了?要是那天再发作,不是一样要见阎王?昨晚您不白费劲?还不如早让我死早好,免得时时担心。”我说的急切,也自认为有说服力,可老人无动于衷。
“那好,你不肯教是吧,我天天到你家去求你。另外,我见到任何一个人都把昨晚的经过说给他们听,我说到做到。”缠字诀已不灵,我改用赖字诀。
“噫,该是天意吧。不是我不肯教你,实在是不能。昨晚无意中,见你是被地灵九火中的罡火烤炼过,而又不死,那是万年难遇。那地灵九火中的‘罡火’性赤阳,就算传说中的神仙都怕被‘罡火’烤炼,而你却幸存下来,只有用‘天意’来解答。我既新奇,又不能见死不救,才显身救你。却想不到,你体内除了‘罡火’的刚阳,还有几丝阴湿之气,两者又没有炼化融合;另外,还有一股至阴至冷至毒的东西被逼在内俯。如此繁杂,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那,那我不是死定了?”
“天意不可测,一切自有法缘,哪是人能妄言。”
“师傅,救我,要救我啊。”
“但愿不是我多事,你去找赤灵洞,就看你的机缘和天意了,别的我也说不上了。”老人在说完话后,脸上的光彩一瞬间就黯然无踪。变还成爬满皱纹的山里老人的脸,弯了腰,蹒跚而去。
“赤灵洞,肯定与罡火有关。那洞的环境应该是热的或者洞的四周草木不生。”我推想。这几个月,周围的山山沟沟我基本上走了个遍,可就记不起有这样的洞子。
这场瑞雪,三天就消融。我记起老人,想把有关赤灵洞的事问得更清楚,就去老人的屋。不起眼的屋门锁着,问邻居,老人两天前走亲戚去了。我知道老人在避我,心绪黯然。
第五章 古 洞
天意既给我“罡火”,当然也会给我“赤灵洞”。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坦然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是在山岭沟壑中渡过的。纵横几百里的山地崇岭,到处白壁陡立,千年古树,百年藤蔓。我隐入丛山,不敢再妄动内息,凭几月来肌体训练,虽足以翻山越岭,却无法肆意纵横了。
这个冬天,我一共翻过一百四十九座山,穿过八十六条峡沟,探过深深浅浅七十五个山洞,最深的洞子进去径走了三个小时,还不见底;最大的里面可容下上百户人居住,宽阔空旷;最高的我爬了一千多米的峭壁,才到洞口;无所发现。
最美的一条沟壑,叫乌巢溪,乌巢是方言,意思是大神犁开的沟。那山与沟之间,确实像有一擎天巨神把山犁开,一边是齐整的白岩石壁挂满千年古藤,另一边则是时高时低或陡或缓起伏不定连绵不绝的山峦,似从沟谷之底,翻倒堆成,乔林樟木,千层叠翠。更为神奇而妙不可言的是,那沟底的一线水流,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深一浅的水潭,正是传说中的大神,犁地时留下的足迹。贴沟两岸,长着丛丛深绿的细叶冬青;而水潺潺流动,淘洗着满沟的鹅卵石和鹅卵石下灰白的细沙。
你若有闲情,翻开被水浸着的鹅卵石,石下准有一只或两只蛰伏的山螃蟹。一旦水动,它便立即张扬起两只虎钳,既是示威,又在自卫。你想逗它或捉它,必须小心,要不就会被它咬上一口,痛得你嘴裂牙咬。水潭静而清冽,水底卵石漂浮动荡,形状尤为可爱。水中有鱼群游荡嬉戏,虾密密麻麻的聚聚散散,轻轻一掬,掌中小虾弹跳如舞。要想捉鱼,却是不易,那水看似浅实深,以为仅有一膝水,一脚踩去,水却埋过腰,那鱼惊惶四窜,隐没石隙间。此时,你潜水探摸鹅卵石间,鱼在你指尖溜窜,你也定有收获。最为惬意的,是把你一身的疲倦、满腔的烦乱、满脑的铜臭和心机,洗掉、涤掉,清清爽爽。
冬尽春来。一直以“万念俱泯,一灵独存。”为理念,经过一冬的纯身体肌能的运动,我感觉身体更为结实,有一种文火慢熬后的实在。所谓返朴归真,蹈实返虚就这种意境吧。
山太深了,对春的到来很迟钝。只在山顶才有新叶和嫩芽,山顶向阳处才会偶而绽出一树樱桃花或白李红桃。雀儿小学小操坪边缘插的垂柳倒也迸出新芽,在小学生们都兴奋的解下冬衣时,一场倒春寒漫天而来。春雪下了一天一夜,远近各处,白雪皑皑。孩子们更是欢欣,红彤彤的脸映在白雪上,像熟透的苹果,那一串串赤真的笑,太打动人。我禁不住童心的诱惑,放开了,也到小操场去玩雪,自然成了孩子们的中心,他们更加无所顾忌,绕着我玩闹、追逐、嬉戏。
有一个孩子滑倒了,小屁股坐湿了,哇的一声便哭。我走近,蹲下扶起他,把他小脸上挂着的泪滴擦去,也擦去我心底的忧郁,他笑着跑开了。我站起来,挺直了身子。这时,一副奇景映入我眼帘:学校背后不远的石山上,那高耸的足有十七八米高七八个人围的石柱(石笋?)像烟囱似的雾气缭绕,而环周几米远却没有半片雪花。
“赤灵洞,肯定是。”我一念闪过;全身有如电触。学校后山的石柱,人人都看见,都以为是实心的石块,是一整石,谁知竟是空的。(村里人或许知道,却没人说起过。)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冲上石柱的冲动。
入夜,我轻巧的攀上石柱。那石柱果真是温热的,外壁布满形如蜡泪下坠的“石泪”,应该是千万年前熔岩喷泻后的遗迹。洞的入口很小,仅容一人。洞口的热度大概有七八十度,在我承受的范围之内。下了二十多米,洞变得宽了些,不再是垂直而下。斜走了一段,洞里突然开阔,那种炙热也弱了些。接着有人工堆砌而成的石门,门上刻着“赤灵洞”,石门紧闭。我试着推,纹丝不动,再敲,那回音就像敲打石山一样。原以为找到老人所说的赤灵洞,一切会像男人找到女人的洞口,滑溜顺畅,谁知却碰上了石女。
我在洞门外无助地徘徊,空气很薄,平静了很久的血气,被郁闷情绪点着。他们流动起来,好在是有序的。“凝神调息,以暇以整,不即不离,勿助勿忘。”我凝神屏气调节血气,想让它平伏下来,却惊惶地觉得体内的罡火像回到家一样欢快,孤雁归群的激动情绪莫名其妙地感动我自己。我的全部身心都随罡火而流动,随罡火而壮大,随罡火感应着赤灵洞内强大的昭唤,我已被罡火完全同化或说吞噬。我已变得毫无自我和意识,那种召唤感应越来越强烈,我无意识的接近洞门,洞门竟自开了。洞内“乾”位,有一张赤红的石床,我走过去,躺下。我虚空一样,无意无识无物无我。
一灯如豆。
我意识回归后,就见如豆的灯旁坐着三位老人,雀儿古寨里的那位也在其中,洞内虽暗,可灯光没照到的稍远处,还能看清。我站起来,走到灯前,老人们六只眼一直不眨的盯着我。
“三长老,给龙凌切脉。”雀儿古寨里那位老人伸出有如鸡爪般的手指搭在我手腕上,眯着眼,那神情就如在品着一口百年老酒。
良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