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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侧眸,只见君北漠依然沉睡。
她双手支着石床,坐了起来,悠悠然然的叹了一声,接着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君北漠身旁,手指点上君北漠的眉心,一道道紫光渐渐进入,君北漠缓缓睁开眸子,入目的孟姜一如当初所见魔族小七的容颜……
但是,她明明是个孩子,怎么突然就长大成人了呢?
“不用想了。”孟姜收回手,垂眸,看着四周的一切布置,“这是几千年前我布置下的,为的就是今天。”
恍然,君北漠想到了梦境里雪溟的一句“魔亦有情劫,但是共度情劫之人却自由选择。”他看向孟姜,问:“之于你,我算什么?”
孟姜轻叹:“意外。”
君北漠坐了起来,看向孟姜,冷嘲:“你已经不是神君了。”
“是的。”孟姜万分大方的承认惹得君北漠不快,他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佛袖而去。
孟姜呆呆的在里头,地上的图腾是她亲手画下去的,里面的一切是她亲手布置下去的,仙界往生之阵、魔界入梦之阵,也是她亲手做下去的,这两个阵法合在了一起,既能够让人入梦,又能够让她迅速长大,并且获得混沌之力。
可是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了。
但是到底后悔什么,她实在不知道。
孟姜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娃娃立马窜过来,揪着孟姜的衣服就哭诉:“娘亲,娘亲,孩儿不要叫孟浪,孩儿不要叫孟浪!”
孟姜顿时觉得头大,又是一个计划之外。
但是这个名字叫什么?——孟浪!她好歹也曾是三清境的神君,如今儿子居然被叫做孟浪?就算不是三清神君,那她好歹也是魔族公主,儿子居然被起名为孟浪?就算是个计划之外,她的儿子……居然……居然……居然就被起名孟浪?
孟姜的面色有些挂不住,她立刻往孟婆那边走去,眼见了君北漠,她问道:“我儿为何叫孟浪?”
孟婆的脸色有点尴尬,君北漠冷眼看着一旁的小孩子,不言。
孟婆看看君北漠看看孟姜,最后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你生完阿浪的时候忘川河水水位暴涨,更是激起千层浪,险些将整个冥界淹没,后来我想了想,就取了一个浪字,命叫孟浪。”
孟姜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向君北漠,道:“说到底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名字这件事情,你来说。”
君北漠哂笑,看着孟姜,亘古悠远的眸子没有半分情感,他道:“我已休妻,而孩子是在休妻之后有的。”
孟姜顿住,看向君北漠,目色深深,最后弯身将孟浪抱了起来,按理说孟浪应该是长大成人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这件事情,很诡异,但孟姜此刻已然没有多少探究的兴趣了,只当是神的孩子,理应如此。
“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孟姜看向孟浪,道,“我不会起名,你说你要叫什么?”
孟浪的眼睛里蓄起了泪水,他再自己母亲的怀里,伸手去扯扯君北漠的衣角,哭诉道:“以前阿娘不要我,现在阿娘要我了,阿爹却不要我,是不是我生来注定被人所遗弃?”
孟姜的心思有些疼,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最无辜的存在,她伸手揉揉他的面颊,道:“怎么会?他又不是你阿爹,咱们的阿爹比他还要好看!”
君北漠衣袖下的手顿时紧握,他看向孟浪,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来:“阿爹怎么会不要你!”
君北漠承认,碰上孟姜,他输得永远都是最为彻底的一个,即便他已然是神之尊,在三界内鲜有敌手,却永远败在孟姜的三言两语之中。
孟姜垂下头去,唇角勾出一抹淡笑。
孟浪的眼泪还是没有收回去,他吸吸鼻子,看着君北漠,继续道:“真的?”
“嗯,真的。”君北漠对于小孩子的质疑,感觉到了心疼。
“儿子,真的,你爹不是她。”孟姜伸手揉揉孟浪,继续蛊惑,对于君北漠,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事实告诉自己是不要和君北漠走的太近的好,“你爹叫时寒,是九幽神君。”
“孟姜!”君北漠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孟姜,双眼几乎充血,九幽神君时寒,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结,陪着孟姜一起相斗一起走到九重天的就是时寒,即便君北漠相信孟姜,但是孟姜这么说下来,也让他的意志动摇,“你别太过分!”
“过分?”孟姜冷冷嗤了一声,将小团子放下来,对上君北漠,她不惧,“你既然承认你是他父亲,那好,你管!”
说完,拂袖走人。
君北漠咬牙切齿,却终归不得方法,孟婆悠悠的叹了一声,看向君北漠,道:“女婿啊,闺女这性子始终是习惯了而已,她从来不会回头看,伤了的人她绝不原谅,厌了的人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你……好好想吧。”
孟婆说着,伸手拍了拍君北漠的肩膀,示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团子站在了地上,扯扯孟婆的衣服,道:“外婆,我真的不要叫孟浪!”
孟婆揉揉团子的头发,笑眯眯道:“同你爹娘说去。”
团子垂下头去,凄凄切切的长叹一声。
孟婆温柔的笑,又道:“其实孟浪这个名字挺好的。你阿爹也这么说的。”
“外婆你是狼外婆!那阿爹一定是后爹!我亲爹一定叫时寒!”孟浪咬牙切齿的吼出来,却被一双手给抱了起来,只听一声幽幽:
“其实你应该改姓的。”
……
孟姜出去之后就往魔界九曲涧而去,九曲涧是魔界禁地,除了魔界皇族,凡是没有认可的,都会被弹出去,有时候甚至是魔界皇族也会被弹出。
魔族九曲涧往深处就是九幽魔窟,这个地方,起初混沌开启之后,尚是没有的,只是后来洪荒大劫降下,洪荒四分五裂之后,魔族突然就出现了个深不见底的深水涧,而靠近九曲涧的魔要么被弹开,要么进去了之后出不了,后来,皇族进去之后,就将之列为禁地。
进去的魔自然是有,然而始终不过那么些魔,出不出来这件事情,只能另当别论。
而此刻孟姜却被拦在了九曲涧上头。
她站在山崖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有些无力的抚上额头,这个九曲涧又在闹什么变扭了?怎么说都不说一声……
九曲涧四周是一片的荒地,两边触目荒凉,地中隔开一道将近十米的口子,幽邃黑暗,深不见底。
孟姜继续往前走,却在临近边缘的时候,再不能往前跨一步,她咬牙切齿,对中空气锤了有锤,无可奈何之下,她哀叹:“好歹我也和你在了一起这么久,陪你这个深水涧过了那么几千年,你怎么就说不认我就不认我呢?”
她感觉这个无形的屏障抖了抖。
接着,她再接再厉:“虽然说我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啊,深水涧,我敢和你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坏事,你想想我把那些花花草草照料的多好啊……”
无形的屏障突然就没了,孟姜一个不稳,直接往九曲涧里面掉下去,她暗中常常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御风而行,直到最后落到了地上。
“啊~二哥,我回来了!”孟姜潇洒的一声,整个九曲涧颤了颤。
但是入目的一片残垣颓瓦,终让她怔住,这个深水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破了?
时寒呢?二哥呢?魔族的那些进来的人呢?
哦……孟姜突然想起来了,从出生开始,只有她和二哥才能入九曲涧,而后来,二哥做了魔尊,自然不住在九曲涧了,至于后来?九曲涧还是魔族禁地,却鲜少被人踏足。
孟姜看着四周,往一处没有光芒的地方走去,那里有着美丽而宏伟的宫殿,由夜明珠堆砌而成,冰晶透彻,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
那里有着她自己身为神君时候的夫君,有着身为魔族公主时候教自己的“魔神”,还有着被二哥带回来的时寒……
可如今却已经事境过迁,再也不复当初盛况。
孟姜站在了于黑暗之中闪闪发光,与山中月交汇而成的宫殿,呆怔的站在前方。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还有几年,洪荒大劫就要降生下来,洪荒已破,但是洪荒大劫尚有,凭着鸿赋时寒,根本就是妄想,神是要守护整个世界的,而非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孟姜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坚定,然后走到宫殿之前,将门开出来,里面一片灰尘。
孟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轻轻捻过,满手灰色。
她记得这个宫殿之中的尽头有着一名女子,名作顾潇,曾经,她丈夫的相好。
章九一 失态()
躺在水晶棺里面的女子并不是太美,而五官也不是万分精致,两道眉色极为浓烈,是这一张脸上唯一的墨彩,她的头发微微带着点紫色,睡得了无生息。
与孟姜相比起来,这等姿色,只能说是暗淡无光,可是偏生,自己身为三清神君的时候,自己的丈夫战神,偏生舍弃自己,选择了她。
孟姜站在水晶棺前,想着自己作为魔族公主与君北漠的种种,居然还有这隐约心痛的感觉,她长睫微垂,也许、兴许,这就是尘世所言的相爱吧。
四周窜起了一道道蓝紫色的幽冥鬼火,围成了一个圈,渐渐的开始迅速转动。
孟姜摊开手掌来,一道道光辉渐渐凝聚,渐渐汇成一个暗紫色的圆球,里面似是有着烟雾,飘飘渺渺。
她一挥袖,打开水晶棺,手中的圆球缓缓进入那女子的眉心。
*
昏暗的大殿内,烛光飘忽,地上一道长长的红毯直及那以金雕刻的座椅上,椅子上的男子一身战袍,他双脚分叉坐着,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放在膝盖上,墨色的长发落到了上,眉眼阖着,似沉睡了一般。
脆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只见一名身段娇娆、穿着桃红色罗衫的女子缓步而来。
金座上的男子缓缓睁眸,赤红色的眸子昭示这他的血型,他坐正,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的道:“云儿。”
顾云娘微微挤出一个笑来,她满满的走到男子的身边,跪在了金座的旁边,仰头哀求道:“爹,让我看看娘亲,就一眼……真的……”
刑冽只觉得万分疲倦,他伸手揉揉顾云娘的发,她的头发是继承了顾潇的,微微带着点紫色,却在昏暗的大殿内看不真切。
“你把这里的灯用火折子全都点亮了,我就让你去。”刑冽说着,从袖口拿出火折子,递给了她,顾云娘结果,吹亮火折子,满满的站起来,走到一座座灯台那边,开始点燃。
刑冽睁着眸子看着行走于灯台只见的顾云娘,唇角微微的笑了出来,带着慈爱。
“云儿,你还喜欢着胤珩吗?”
顾云娘的动作顿了顿,继续点灯火,灯火明明灭灭,让人看得不真切,她道:“不喜欢了。”
“为什么?”
“他不喜欢我,我自不喜欢他。”
刑冽失笑出来,却在笑的刹那,这个宫殿的蜡烛全都亮了。
顾云娘手中的火折子落到了地上,看着满殿堂的蜡烛,再看向那边面色冷漠的刑冽,抿唇。
刑冽略微失控的站了起来,唇都在颤抖,他看向顾云娘,道:“潇潇,醒了。”
顾云娘顿时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有着一些举措不安。
“走吧。”刑冽看着呆怔的顾云娘,笑的温柔而祥和,即便是那一双血色的瞳孔,也让人觉得无害。
“嗯。”
沿着烛火走向一片又一片的黑暗,顾云娘只觉得心凉,这个大殿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每一处每一寸,她不可为之不熟悉,却在这时,一点都不熟悉。
刑冽,这个娘亲深爱的男人,这个让娘亲心甘情愿去为之而亡命的男人,她突然就觉得,娘亲喜欢上他,是对的还是错的。
整个地方燃烧着幽冥鬼火,蓝白相间衣袍的女子头戴金冠,她站在水晶棺的旁边,神态安详。
“孟姜!”顾云娘惊之。
孟姜抬眸,未有看一眼顾云娘,直接看向刑冽,不语,然后再看向水晶棺。
水晶棺里的女子缓缓睁眸,初始的时候尚有些茫然,渐渐清明起来之后,她坐了起来,抚了抚太阳穴,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刑冽,原本应该欣喜的,如今却怒目而视,冷笑道:“怎么?带着正室来灭我这个妾室了?”
刑冽无措,他道:“我……没有。”
“娘亲!”此刻最为开心的莫过于顾云娘,她欢喜的喊道,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顾潇所言时候不悦的影响。
顾潇显然是被怔住了,这个大姑娘的出现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略微疑惑的问:“你是……云儿?”
而此刻孟姜却冷笑了出来,她看向顾潇,冷言厉词:“你连个妾室都算不得,我怎么会将你看到眼里?”
刑冽看向孟姜,抿唇不言。
顾潇看向孟姜,恶狠狠道:“你是神君,你自厉害!”
孟姜未有多言,只是笑出来,看向刑冽,但是笑意却不曾达眼底,她道:“按照凡间的说法,妾室不能再正室之前有孩子,有了孩子也得要打掉,而如果不慎生出了孩子的话,孩子也只能管嫡妻叫母亲,至于是未有做过奴、妾的女子生了孩子,那也只能算是孽种。”
果然,孟姜看到顾潇的脸色变白,孟姜低下头去,唇角一抹不屑,她扯扯自己的袖口,弄平衣褶,接着放下去,转身,淡淡道:“你们好好聚聚。刑冽。”
最后两个“刑冽”,说的是万分冷淡。
孟姜走出这间密室的时候,只见外头一片如水光辉,而光辉里,有着一名男子,他身材欣长,一声清已。
月光将他的背影拉的长之又长。
——君北漠。
“我想和你确定一些事情。”君北漠转身,看着面前一脸平淡的孟姜,说的淡漠。
“嗯。”孟姜垂下眸来,手一挥,变出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端正的坐了下来。
“从魔族小七开始,我遇上你,是你刻意而为,只为渡你魔界情劫?”
“你落入竹林空间我不曾料到,但是接下去的确多数是我刻意而为。”
“我将你压上伏魔台,也是你早已料到?”
“我本以为你只会对我用用刑罚之类,没有想过会是伏魔台。”
“当初第一次你一个人杀上九重天,虚无上神和九渊神君的出现是你刻意引他们的?”
“你应该去问时寒和鸿赋,我也不知道。”
“第二次杀上九重天的时候,那个魔君是时寒还是刑冽?”
“他只是一个替身,魂灵是刑冽。”
“你自从以身殉洪荒之劫之后,本体一直是骨架?”
“是。”
“那魔族小七呢?”
“魔。”
“如今呢?”
“依旧是一副骨架。”
“从临安开始,这一切都是你布下去的局?从成为魔神之后,你就布下了这些局?直到如今,这番场景,我成神,也是你布下的局?!”君北漠看着孟姜一步一步的毕竟,一双眸子有着不尽的痛苦与挣扎,他现在,只希望她说一句不是。
“魔家小七是鸿赋的局,而之后的一切,则是我的局,如此而已。”孟姜叹了出来,看向君北漠,郑重道,“你是人,我是神,神胎天生,天者不与人苟合,即便你如今算是一个神,但也终归只能是人。”
君北漠顿时咬牙切齿,他看着孟姜,问:“那你计划之外的魔族小七和长虹上仙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