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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大人确定,这阕词就是所有对句中胜出的一个了?”她徐徐问道。
“当然确定!”
“那,如果我说,这阕词,原本乃是我殷悟箫所作呢?”
邓清会一楞。
满座肃静,静得连一根针坠地都清晰可闻,殷悟箫想,此时手边若真有根针就好了。
忽地邓清会朗声大笑。
“殷大小姐,输不可怕,输不起才可怕呀!这样冒认他人之作,不觉得可耻么?”他以为抓住殷悟箫痛脚,得意洋洋。
殷悟箫不理会他的嘲讽,转而面向宇文红缨:“宇文姑娘说这阕词是你所做,那我来问你,这阕词的含义为何,它与上阙有何联系?青衣公子又为何取其上阙作青衣绝对?”
“这……”宇文红缨语塞,她从不曾想过这一层。她把心一横,赌气道:“作对联诗,哪有什么含义不含义的,青衣公子取上阕,是因为其意境纯美,我对此下阕,是因为齐整雅致,仅此而已。”
殷悟箫嘲弄地看她一眼,这女人没少欺负她,现在还盗她的诗,抢她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位,实不相瞒,不止这下阕词是我殷悟箫所作,这上阕词,这十六字青衣绝对,也是出自我手。”她看向百里青衣,后者似是回忆起她做这两阕词时的情景,眸光发亮,她碰上他滚烫的目光,慌忙避开。
幸好她事先准备,限制了入场的人数。今日来的大都是熟人,要丢脸,就丢吧。
“这上阕词只能与这下阕词相配,这下阕词,也只能配这上阙,天下再无他句可介入其中,再无他句可相匹配。”她一字一顿,不紧不慢,看定了宇文红缨,言语中隐含深意,宇文红缨心中澄澈,不由得玉容微红。众人心中了然,也不由得感叹,殷大小姐真是……真是作风大胆啊!
“你……你有何证据?”邓清会指着殷悟箫,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又急转直下,脱离了他的控制?
“我……我当然有证据!”众目睽睽之下,殷悟箫面上泛起红晕,她毫不斯文地把百里青衣拉到身边。
百里青衣皱眉,她究竟要做什么?
有人惊叫起来。
因为……因为天下第一才女殷悟箫,开始动手剥青衣公子的衣服。
而青衣公子,好像是吓傻了,连一丝反抗的动作也没有。
事实上,在场的众人,包括邓清会在内,都齐齐被石化了,这样的场面,别说见所未见,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唯双黄鹄 千里相从
唯双黄鹄千里相从
百里青衣喜怒莫测地看着殷悟箫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加以阻拦的意思。他想,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丫头,原来她还是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解衣解到一半,殷悟箫把儒衫自脖颈向下一拉,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脊背和引人遐思的前胸,青衣公子的身材实在是很好看的,他脖颈的轮廓都优美得叫人窒息……
在场有带了家眷的慌忙用手掩住家眷的眼睛,譬如白灿。他一面遮一面嘀咕:“以后不许跟这个女人鬼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殷悟箫把百里青衣推得背对众人,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百里青衣的裸露的后肩上,而后,一片哗然。
殷悟箫豁出去地大叫:“都看清楚了么?”说完,她也不管人家究竟看没看清楚,火速地把衣衫套回去,阻止自家男人再度春光外泄。
众人木然地点头。看清楚了,当然看清楚了,青衣公子的后肩上刺着两行娟秀的小字:
去山子松,流湘下月,玉漕银剑,越女三徊。
来云窃露,凤影低琼,朱唇青衫,姣人一滞。
“这两阕词,乃是六年前我亲手刺在青衣公子身上的,普天之下除了我以外无人知晓。”殷悟箫满面通红地宣示着主权。
众人茫然点头。他们相信。即使是青衣公子本人,看起来也好像是今日才知情的样子。
这……这究竟是怎样的状况啊!
忽听嘤咛一声,宇文红缨泪如泉涌地冲了出去。她千想万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在六年前就已经被某个不要脸的女人给吃干抹净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邓清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知道殷悟箫向来言行大胆,肆无忌惮,可是大胆到这种程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承受范围,他对她的兴趣经她这么一打击,消失殆尽。
众人拥挤着,想多发掘出些八卦,又觉得主角实在太坦诚,再惊天动地也不过如此了,于是纷纷地都散了。
殷悟箫的脸庞几乎要滴出血来。这都是孽缘,孽缘啊!她无颜去地下面对家中二老。
她转向百里青衣,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除百里青衣外,在场的百里府众人和殷府众人皆绝倒。
太后娘娘,这个局您没搅成,对不住了。
※※※
洞房花烛夜。
轰轰烈烈的谪仙才女恋终于告一段落,迎来的是埋葬一切痴男怨女的婚姻坟墓。
殷悟箫在让整个江湖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嫁得如意郎君。
百里青衣在心上人让整个江湖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得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才女老婆一名。
只可惜殷大小姐这夜太过兴奋,多喝了几杯酒水。
“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初不该去去云山的,更不该一时兴起在松露潭洗澡,孽缘啊,孽缘。”她喃喃道。
她勾住新婚夫婿的脖子:“你说,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错呢?倘若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去云山,是否一切都不会发生呢?逢朗哥哥还会是一个而不是两个,我不会碰上宇文翠玉,也不会碰上你。”
“箫儿,箫儿。”百里青衣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衣襟,吻上她的红唇。“我不管你会不会碰上别人,可是你必须碰上我。”
殷悟箫摇摇头:“人家都说我百般算计,终于算计到了你呢。你说,究竟是谁算计到了谁呢?”
“自然是我算计到了你。”
“错!我是那么好算计的吗?”殷悟箫叫嚷起来。
“你绝不是好算计的。你是自愿让我算计,否则我哪里会这么容易算计到你?”百里青衣对答如流。重点不在于谁算计到谁,重点在于他已经进攻到肚兜这一层了。
殷悟箫傻笑起来:“青衣,青衣。”
“你会嫌弃我么?我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妻子,我太自以为是,又太任性,我还做了三年乞丐,偷过东西,骗过钱,我还害死了好多人……”
她捧起百里青衣的脸,忽然生生堕下泪来。
“我好累啊,你知道么,我好累。”
百里青衣停住动作,他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亲吻她的头顶。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不会让你再辛苦下去,今后有任何的苦难,你我一同承受。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不必担心。”
殷悟箫沉思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有你在,一切的苦难,都由你承受就好了。以后若是还做乞丐,也是你去讨饭,我只负责吃饭。”
百里青衣有片刻的无语。然后他笑道:“好。”
殷悟箫微笑:“青衣,我爱你。有朝一日你不爱我了,我还会爱你,一直到你重新爱上我。”
“青衣,今日是我俩洞房花烛之夜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俩初见面时,究竟是谁轻薄了谁呢?”
然后,她扑了过去。
番外之去山子松
番外之去山子松
其实严格来讲这一篇不能算是番外的,把本书最大的谜团留到番外来讲,作者该打,该打。
那么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百里青衣以为自己是死了,可是唇上冰凉的触感又提醒他他仍在人世。他想,如果父亲知道自己落到这般境地,气也要气死了。
一股甘甜的细流渗入他干裂的口中,他慢慢撑开眼皮,那一霎那他以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妖精。
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将一篇叶子卷成漏斗状,正往他口中喂水。她的神情极为困扰,好像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服侍人的事情。
然后他注意到,他是在一个山涧的岸边,身上的一些擦伤都被仔细包扎过了。看起来自己就是导致这少女衣衫不整的元凶了,包扎所用的布料看起来是来自少女的衣衫。这女子大概是笃定了他不会迅速苏醒过来,身上的布料仅能遮掩住重要部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春光旖旎。他自幼所受的教导让他强迫自己别开目光,却发觉自己整个人也被扒得干干净净,而他的全部衣物都被架在不远处的火堆上烤干。
他的目光对上少女的双眸,少女惊叫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对着他兜头就是一砸,他连气也来不及叹一口,就再度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就着火光,他看见那少女盘腿坐在他身旁,身上穿着他的外衫,裹得严严实实。所幸的是他的底衫回到了他身上,避免了赤身裸体的尴尬。少女眸中现出熟悉的惊慌之色,似又要伸手去抓石块,百里青衣急忙出声:“不要!”他嗓音浑浊,吐字亦不太清晰。少女皱了皱眉,动作缓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百里青衣怀疑她是否听得懂汉话。
又或者她真是生于山间的精灵,不食人间烟火呢?他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
“姑娘,”他清了清嗓子,“在下并不是坏人。”
少女仍是一脸敌意地打量着他,却慢慢放下手臂,看来是不打算找石块来砸昏他了。
百里青衣苦笑,他发觉自己四肢麻木,动弹不得,这姑娘必然是给他用了什么麻醉四肢的药物了。他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听得懂汉话么?”
那少女显然是楞了一下,她低头思索着什么,然后蓦地抬头,扬起一块石头。
百里青衣大惊:“住手!”这姑娘真是野生的不成?他尝试微笑:“乖,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的……”他自幼在百里府习武,自学成以后,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无法动弹也无法交流,只能任人宰割的状况。
不料那姑娘扬起石头,却是砰地一声把地上的一颗果子砸作两半。她捧起那果子,将果壳里浓香的汁液滴到他口中。那汁液十分浓稠,险些呛到他,他顺从地咽下,不忘说声:“谢谢。”
少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取了剩下半边果子,自己吃了。偏偏那一半被她砸的有些碎了,汁液流了她满手,沾了她满脸。
百里青衣看她吃得狼狈,不由得笑起来。
少女动作一顿,恼怒地看他。
百里青衣忙收回笑意:“抱歉,在下并没有嘲笑之意。”
少女“哼”了一声,把果子一扔,背对着百里青衣,倒头便睡。
清风朗月,夜静山空,还有佳人在侧,百里青衣想了想,也合上眼,假寐了一会儿,可是不知为何,心神竟有些乱了,无论如何睡不着。于是他睁开眼睛,朝着那少女的背影说道:“姑娘!衣服被火烧着了!”
“什么?哪里?”那少女像兔子一样跳起来,慌忙翻看身体各个部位是否完好无损。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戏耍了,气鼓鼓地瞪着百里青衣。
百里青衣忽然觉得她十分可爱。
“姑娘明明会说汉话么,声音还十分悦耳。为何要让在下觉得你听不懂汉话呢?”
那少女却冷笑一声:“衣服烧着了?明明就是头发烧着了。”她拿起一根燃着火苗的树枝,凑近百里青衣的脑袋,毫不客气地燎着了他的头发。
“姑娘……”百里青衣终于有些慌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火苗越烧越旺,几乎要烧掉他的满头黑发,哗啦一声,少女撩起山涧中冰冷的泉水,浇熄了火苗,也浇了他一头一脸。
百里青衣紧闭双眼,等脸上的水花流下才慢慢睁开双眼。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随即谨遵沉默是金的警句,不再做声。
过了一会儿,少女却开口问道:“你是江湖人么?”
“嗯……算是吧。”百里青衣答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呢?”少女不满意他的回答。
百里青衣微一思忖:“姑娘觉得,怎样才算是江湖人呢?”
“打打杀杀,整日把什么江湖道义挂在嘴边,却不事生产,不做好事的人。”少女平板地回答。
“……这说法倒是新鲜。却也不无道理。”
“那你,是江湖人么?”
百里青衣笑道:“是。”
“被人追杀么?”
“嗯。”他总不能跟她说,他是因为和余踪刀魔决战而身负重伤的,他更不能跟她说,他是在路过去云山的时候,伤患发作,头一晕,从山顶上掉了下来。“姑娘你呢?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山中?”
“我么,是来泡温泉的。”只是泡到一半空中掉下来一头色狼,弄污了她的温泉水。
百里青衣心里一突:“姑娘,在下该不会是刚好在你泡温泉的时候掉了下来吧?”
“你说呢?”少女斜晲他,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可是百里青衣却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实在是对不住了,姑娘。”百里青衣咬着牙,他也碰到过不少痴情的侠女想制造一些意外让他负责,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这少女制造的意外,怎么看都是他的错。
“一句对不住,就完了?”
“……姑娘希望在下如何补偿?”难道这一回真的要以身相许才行么?
少女忽然转过头来,冲着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十分的炫目,还带着几分邪气。
“你长得挺美。”
百里青衣被她的笑容灼烧了一下。“还行,还行。”
“你让我调戏一下吧。”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娘,调戏,似乎只能是男子对女子,若是女子对男子……”他艰难地试图解释。
“凭什么?凭什么?”少女不服气地叫起来。“凭什么女子只能被调戏?”她细细打量百里青衣,涎笑起来,伸手抬起他的下颌:“美人,来给姑娘笑一个。”
百里青衣终于意识到他是遇上女无赖了。
少女抚着下巴,严肃地思考着什么:“不对不对,还该作首淫诗才对。”她摇摇头,苦恼地喃喃自语:“这题目根本就不公平嘛,漫思自可以去调戏岑律,只怕岑律还巴不得把自己脱光了打包送给她呢。可是,要我去调戏逢朗哥哥,我根本下不去手啊。逢朗哥哥这么单纯。”
百里青衣轻微地打了个冷颤:“姑娘,在下……也是很单纯的。”
少女冲他露出淫笑:“你不用叫了,你叫,也不会有人理你的,你已经中了我家顶级的迷药,全身都动弹不得哦。”她伸出狼爪,开始在百里青衣周身毛手毛脚。
摸摸脸,摸摸胸,摸摸脖子,还有什么呢?她想了想,把小嘴凑上美人线条明朗的薄唇。
“姑娘!”百里青衣镇静地喝止她,“你刚才提到过什么……淫诗?”
少女的动作顿了一顿,她收回了攻势。
“说的对,作诗比较要紧。”她环伺一圈,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将双手负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
“去山子松,流湘下月,玉漕银剑,越女三徊。来云窃露,凤影低琼,朱唇青衫,姣人一滞。”她一步一吟,吟毕偏头冲他一笑:“可还算风雅么?”
百里青衣点点头,心中确实有些惊讶,他没料到这小姑娘竟然有如此非凡的文采,一首淫诗也能做得如此雅致清新,还是出口成章。
“姑娘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