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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冷笑一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可知,这位周掌门同我哥哥”
“敏敏!”王保保打断了她,接下来他用蒙古语和赵敏说了一串话。
然后,赵敏不甘地看了我一眼,硬生生别开头,不再提那一茬:“今天算你们走运,撤!”
双方交战半夜,谁都没有讨得便宜,全都精疲力竭,再打下去徒增伤亡。
赵敏的人先撤退,不多久便走光了。
六大派和明教的人便清点伤亡,各有损伤。
我看了张无忌一眼,他竟然神奇地还能站着。
我抱起贝锦仪,对峨眉派的弟子道:“我们走!”
“我要找师父!”丁敏君一身是血地跑入已经废墟,去扒灭绝的尸首。
我心头一顿,没有阻拦,只对其他人道:“你们原地坐下,歇息一下。”
众人便都盘腿坐下,打坐调息。
“朝廷如此对我们,势与他们不死不休!”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是周颠。
他受了不轻的伤,身上都是血迹,就连脸上也挂了彩,此时愤然说道。
“汝阳王府如此折辱,害我门下弟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崆峒派掌门将长剑往地上一插,怒声说道。
“阿弥陀佛。我少林素来与世无争,却不想纷争从不饶人。乱世当头,朝廷无道,我们也该为黎民百姓做些什么。”少林寺方丈双手合十,闭目叹息。
武当派的宋远桥沉声说道:“奇耻大辱,岂能不报!”
六大派纷纷表示立场。
就只剩下峨眉派还没有。
便有人看向我。
“师父命丧万安寺,全是汝阳王府所为,此仇必报!”我掷地有声。
六大派便算表态完毕,场面纷乱起来。
“群龙无首,力有不逮,咱们应当推举出一位武林盟主!”不知是谁高喊一声。
我垂眼冷笑,明白过来这场戏演的是什么了。
我想起来张无忌对我说的:“她死了,等会儿就不必受折辱了。”
我当时不懂,恨他杀了人还说风凉话。
但现在我懂了。
六大派是明教救下来的。对朝廷的不满,从一开始的声讨,演变为势不两立。倘若说其中没有张无忌的人推波助澜,我是不信的。
那么,武林盟主,除了他,又有谁能担当、能服众?
果然,就听有人说道:“屠龙宝刀,号令天下。如今屠龙刀在谢逊手中,而张教主又是谢狮王的义子,合该张教主担任此职!”
“我年轻莽撞,担当不起。”张无忌连连推脱。
但最后还是被众人推举。
他是武林盟主,也是明教教主,他若率领六大派对抗朝廷,便相当于给明教添加助力。
若灭绝尚在,情何以堪?
灭绝最恨明教,倘让她听从张无忌的号令,拼死拼活却给明教做嫁衣,不如杀了她。
若不同意张无忌的号令,便是朝廷走狗,六大派的叛徒。
不论同意与否,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辱。
“找到了,找到了。”不远处传来丁敏君似哭似笑的声音,她抱着一团已经不成人形,灰黑焦枯的尸首,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
场面便是一静。
“我们走。”我只瞥了一眼,便抱起贝贝,带着峨眉派离开了万安寺。
走出很远,仍能听到身后充满激情的呼声。
“那就将谢狮王请回来,有屠龙刀在手,张教主即可号令天下。”
然后便是张无忌淡然的声音:“等义父回到中原,再做定夺。”
他等这句话很久了。
诚然我讨厌他的心机深沉和神经病,但看着他将这群人耍得团团转,还是有点钦佩的。
很快,六大派和明教也散了。
我们来到客栈不久,他们也跟来了。
一时间客栈挤得满满腾腾,根本装不下。
最终,明教和武当歇下,其他人另找栖身之处。
“芷若,你来。”我下楼要水的时候,正看到张无忌走进门,向我招手。
我对伙计吩咐了房间号,让他把热水送过去,然后便走向张无忌:“张教主叫我何事?”
他立时明白过来,忙改了口:“是我莽撞,应当称你为周掌门。”
“不碍。”我大方地原谅了他,然后冲他身后的武当五侠点了点头。
我如今是一派掌门,自然不必对其他人太过客气,不然会丢了峨眉派的颜面。
武当五侠倒是对我拱了拱手,客气道:“周掌门。”
“你随我上楼,我有话同你说。”张无忌对我道。
我打量着他胸前,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全是深色痕迹。
我又看向武当五侠,他们大概都以为那是别人的血。
“好。”我走到他身边,一起上楼。
刚踏上台阶,他整个人便几乎倒在了我身上。
我暗暗托着他,好容易没露馅儿,进了房。
“你怎样?”我拧眉问他,顺手关了门。
他立刻就往下瘫:“不太好。”
他脸上都是灰,遮掩了疲惫的痕迹,所以众人都没有瞧出来。
也怪他演技太好。
“该。”我挖苦他。提着他的一只手臂,拎着他往床边走。
他也只是笑,并不呼痛。
我把他按到床上,就扒他的衣裳。
三两下撕开,就见到了几乎被鲜血染红的胸膛。
我并不心疼他,但我被这样惨烈的景象惊着了,倒吸了一口气。
他怎么活下来的?
我开始觉得他有主角光环了。
“芷若,我没力气了,你帮我上药。”张无忌半睁着眼,虚弱地对我说。
我不爱听他说话,伸手一指点了他的哑穴。
顿了顿,又把他全身穴道点了,顿觉耳根清净。
我重又下楼,问伙计要水。
“周姑娘,听闻你与无忌十分要好,那无忌便拜托你照顾了。”我才下楼,就见宋远桥走过来,“回武当后,我即刻禀告师父,为你和无忌提亲。”
我拧起眉:“宋大侠说的什么话?六大派与明教互相扶持,我与张教主也只是寻常来往,并无私情。”
宋远桥回头看了杨逍一眼,然后沉吟了下,对我说道:“我听杨左使说,无忌十分心仪你,听闻你做噩梦睡不着觉,便整夜陪着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委婉。
无非是说,我和张无忌孤男寡女,同屋共寝。
“我想着,最好还是为你们提亲,早日把婚事办了。”最后,他补充一句。
我便看向杨逍。
杨逍便冲我举杯,好似在说:“不用谢。”
周颠也冲我眨眼,满目乐呵,他已经等明教办喜事等很久了。
我微微拧眉,丢下一句:“共处一室之事,乃是另有隐情。稍后再与宋大侠解释。”
说完,端了热水,上楼。
张无忌已经晕过去了。
我为他擦拭伤口时,他都没有醒。
我看着他胸膛上的干涸的紫黑血迹,以及新涌出的艳丽红色,有点眼花。
好容易给他擦干净,上了药。
他心口有两道伤,一道在心脏处,已经愈合,留下一道疤,是我在光明顶上刺的。
另一道还新鲜着,不久前才留下的,与另一道伤口奇异地并列,紧紧挨着。
我在那道心脏上的疤痕上,轻轻触摸。
才摸了一下,他醒了。
睁开眼见是我,眸子动了动,渐渐绽开笑意。
“黑玉断续膏在哪里?”我解了他的穴道,“怎么用?”
他张口便咳了起来:“芷若,我想喝水。”
我挑了挑眉,起身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
“你喂我。”他却摇摇头,不肯喝下去,眉眼间绽开笑意,“像我之前在赵敏面前喂你一样,喂我。”
我冷笑一声,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行将水灌了进去。
他伤得重,半点力气没有,挣扎不脱。
被迫饮完一杯水,他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抿着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有点委屈。
第38章()
张无忌抿唇看着我;那一丝佯作出来的委屈不见了,此刻一双眸子幽黑;透着乌沉的光泽:“芷若;求人不是这个态度。”
又来。
我笑了:“那张教主不妨教一教我,应当如何求人?”
他盯着我的眼睛,半晌后,唇角弯起:“芷若,你没有在六大派面前揭穿我;我很高兴。”
我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揭穿你什么?”
他笑道:“揭穿我杀了灭绝。”
我冷冷道:“怎么?张大教主想让我在六大派面前揭穿你?”
“不想。”他笑着摇头;“所以;芷若给我留了颜面;我很高兴。”
说着;他不住地轻咳。
他本来便重伤在身;经过一夜战斗,又流了许多血,伤口更加血肉模糊。
我不知他怎么活下来的。
更不懂他怎么还有力气在这跟我叽叽歪歪。
“那你慢慢高兴。”我懒得和他纠缠这些有的没的。
他救了六大派,我却说他杀了灭绝,没有人信我。
搞不好会说我伤心过度;产生幻觉。
至于张无忌怎么想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故意曲解为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我为他着想。
争执这些没有意义。
“黑玉断续膏呢?”我拧起眉头;朝他伸手。
张无忌道:“芷若;你求我;我就给你。”
我听罢;忍不住轻笑。
缓缓俯身下去,抓起一截发梢,轻扫他脸庞:“张教主想要我怎么求你,嗯?”
我不仅用发梢撩他,一只手更是伸进被子里,在他敏感的地方撩拨。
他顿时闷哼一声,浑身僵硬。
我不住手,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唇舌在他耳边轻舔:“这样够不够?”
话落,只觉膝上一紧,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裙子,用力攥成一团。
他忍着喘气,脑袋偏向一旁:“在,在抽屉里,你去翻。”
这就受不了了?
“不要我求你了?”我却不放开他,恶劣一笑,在他胸前一点轻掐。
他急喘一声,耳根子都红透了,偏过头来瞪我:“芷若!”
这一眼,半丝威力也无,反倒水汪汪的叫人想欺负他。
“算你识趣。”我起身,走到桌边,去翻抽屉。
果然翻到一只小盒子,我拿在手里,走回来:“是这个?”
他轻轻点头。
“怎么用?”我又问道。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眼睛里慢慢失去了光彩,眼睑缓缓合起,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眼看着要睡过去。
他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
“啪!”
我扬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他眼皮动了动,没睁开。
“啪啪!”
我又甩了两个巴掌。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但是眼神迷迷怔怔,似在看我,又似没在看我。
我拧起眉头。
“啪啪啪啪!”
几个巴掌下去,他终于睁开眼睛,目光有了几分神采。
他恍惚了下,大概觉得脸上疼,慢慢地回过味儿来,脸上带了薄怒。
“你醒啦?”我笑着看他,举起黑玉断续膏,“这个怎么用呀?快告诉我。”
“芷若!”他有点生气,“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见他真的恼了,“扑哧”一笑,俯身在他嘴角轻吻一下:“无忌哥哥,告诉我嘛,怎么用?你告诉我,我就给你一个吻,一直把你吻睡。”
说着,我朝他眨了眨眼。
“真的?”他犹豫了下。
我真诚地点头:“骗你是小狗。”
“好。”他眼睛微亮,强打起精神,一点一点细细告诉了我。
“芷若,吻我。”说完,他微微抿唇,带着几分喜悦,期待地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抬手,点了他睡穴。
他顿时昏睡过去,没有声息了。
我攥着黑玉断续膏,起身,回到我自己房里。
贝贝躺在我床上,静静睡着,一动不动。我把她抱进来时什么姿势,现在仍是什么姿势。
我看着她如此安静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
抿了抿唇,我快步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下,捞过她的左手。
赵敏捏碎了她左手的小手指。
但是当我撩起贝贝的袖子,看到她的手时,不禁手一抖,险些抓不住!
“赵敏!”我深吸一口气,只觉撕心裂肺地疼。
我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只捏碎了赵敏的三根手指?我应当将她千刀万剐!
“掌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是静玄。
我让她进来,然后托起贝贝的手,问她:“贝师姐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静玄看了一眼,便别开头,她沉默了下,说道:“牢中环境不好,贝锦仪的手指一直不好,渐渐感染到其他的地方。我们,我们没办法,只好”
“所以你们就砍了她的手?”我低头,看着贝贝光秃秃的左手。
整只手掌都不见了,只有切割粗暴的手腕,被一只布满干涸血迹的手帕包着。
“是”静玄低下头。
我托着贝贝的手,再看她沉睡或者说昏迷中安静的脸庞,心里像被刀剜。
这只手,曾经无数次托着饭碗,等我练功回神时,递到我面前。
在许多个夜里帮我缝袜子、补衣裳、绣帕子。
但它现在不见了。
“掌门?”静玄低低地叫我,“虽然少了一只手,但贝师妹的性命保住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顿了顿,她又说道:“何况,贝师妹失去的是左手,并不妨碍她用剑。”
我托着贝贝的手,抬起头道:“就因为她少了一只手,没人愿意把她从牢中带出来?”
我还记得从牢房出来时,没有一个人记得贝贝,仿佛都抛弃了她似的。
静玄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愕,随即演变为尴尬。她抿了抿唇,说道:“贝师妹这些日子一直不怎么好,大家都以为她在万安寺那样危急,就顾不上了。”
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了。
她倒是个实诚人,有什么说什么。
“嗯。”我也不难为她,“师姐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静玄没说什么,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等等!”我却又叫住她,“贝师姐昏迷多久了?”
静玄停住脚步,答道:“一天一夜。”
“好,我知道了。”
静玄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来,对我说道:“如果贝师妹只伤了一只手,我们不会弃她于不顾。可她,还受了内伤,这些日子昏迷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少,眼见着是”
她看了床上一眼,又把嘴唇抿住了。
“内伤?她怎么受的内伤?”我转头去看她。
“那日你逃脱时,赵敏的人紧追在后,有人弯弓搭箭要你命,是贝师妹冲过去拦住了。鹿杖客当即给了她一掌。”
我心里顿时一梗。
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和贝师妹要好。你为了她得罪赵敏,她为了你也不要命。本来贝师妹是不让我们说的,但她如今这样,眼见着是”静玄顿了顿,“如果她走了,你要记着她。”
“我知道了,谢谢师姐。”我平静地站起身,对静玄道,“劳烦师姐照顾一下贝师姐,我出去一趟。”
静玄微怔:“掌门,你去哪里?”
“办点事情。”我对她点点头,握着倚天剑,抬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