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东西那样宝贝。”元景一把坐在凉亭内的横椅上,伸手试了试炉上酒壶的温度。
“没什么。”慕禅不愿多言,想起刚才元景言语放纵,有些不悦道:“我关心你的身子,你却没一句正经。”
“你若关心我,就不会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两三天都不管不顾了。”元景撅起嘴,似是很委屈的模样。
慕禅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几日太医院人手不足,我搬回存药房去住了。”
“没事儿,反正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倒是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这个病人还要憔悴三分?”元景上下打量了好几日没见的慕禅,只觉得她面色苍白,身如柳叶,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可能因为累了吧。”慕禅不愿多说,一把夺过了元景手中的酒盏,斥责道:“在这儿坐着吹冷风还不够,怎么又饮酒呢!”
“看看看,要是哪个男子娶了你,可就倒霉了。”元景无奈地叹一口气,摇头道:“偷偷喝盅酒也不行,玄谙又不让我出宫,日子总得消磨啊。”
“你想离开?”慕禅听见出宫二字,心里有些痒痒的。
从父母双双离世到现在,慕禅入宫七年多了,除了每年清明被司南封带着去给爹娘上香,就从来没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想起儿时偶尔会跟着母亲会江南探亲,一路上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身为女官,除非是年满出宫,想要重游江南,怕是不能了。
见慕禅目光飘远,元景悄悄拿起酒杯就了一口放下,才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笑道:“想什么想的入神了。我回宫待了小半年了,本来想着过了年节就离开,谁知遇上刺客一事,白白耽误了这些日子。太后嫂子也不准我离开京城,说是刺客没抓到就别想……”
“我也想出宫。”慕禅突然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打断了元景的抱怨。
“你想出宫去玩儿?”元景有些意外。
“好多年没出去过了,除了每年清明去上香意外。”慕禅眼色黯淡,话里也有些低落。
“那要不要我带你出宫一趟?”朗朗的笑意在元景脸上绽开,映着身后的絮絮飞雪,竟如春光一般,让慕禅看的心也轻快了许多。
见慕禅只是笑,却不说话,元景又道:“上元那天晚上吧,我偷偷带你出去看灯。”
“看灯?”慕禅想起了记忆中的上元灯节。每年灯节,京城里都会搭起座座高台戏棚,各路戏班子都从全国各地汇聚至此。从十五之夜开始,京城中夜夜花灯高招,歌舞生平,弦歌不绝。看灯的,听戏的,做小生意的,人山人海,热闹地好像白昼。
“想去吧,等太后她老人家睡着了,我就偷偷带你出去。”元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让慕禅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心中两三日都含着没散的郁郁之气也消散了不少。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起身拿起药篮子,慕禅回头冲着元景道:“我要去上仪殿煎药,等晚些再过来看看你。”说罢转身走了,想想似是忘记了什么,又回头去取走了小炉上温着的酒壶。
“慕禅!”眼看着慕禅将酒壶拿走,元景一脸讪讪,也无可奈何地跟着进了寝屋。
……
从凉露阁的小径来到上仪殿后的杂院,并未有人阻拦。慕禅除下昭君套,利索地挽起了衣袖就开始起炉烧水。忙活了好半天才将药煎好了。
“哗哗哗”药汁灌入温药壶的时候发出了声响,一股股白色的雾气从里面腾出,慕禅侧了侧头,觉得药汁稍微有些苦了,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酿梅子在手。
慕禅步子极轻地踏在上仪殿中,庆幸玄谙素来不喜周围有人,侍卫们都在殿门前守着,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经过御书房,正要进入寝殿,慕禅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几声咳嗽。停步,轻轻伸手去推开了窗户,窄缝里,玄谙正披着一件大袄伏在书案上批阅奏章。
略蹙起眉,慕禅心想:这玄谙和元景都是一般,叔侄两个怎么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想着想着,手上劲儿一大,窗户竟被慕禅推得大打开了。
听见响动,玄谙抬眼,却看到窗户外雪花纷飞,寒风灌入。一身蓝衫的慕禅立在窗边,一双眼含着些许的不忍,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觉得心下好像有一闪而过的暖流划过,玄谙手中的笔悬在空中,就这样与她静静地对望着,不曾挪开眼。
发觉玄谙脸色发灰,唇色也是苍白,慕禅竟觉得有些不忍,咬了咬唇,一把关上了窗户,来到门边推门而入了。
第五十九章 嫣红落尽
慕禅盈盈立在门边,素蓝色的昭君套上满是落雪,双手抱着温药壶汲取着些许的温暖,衬着身后扬扬飞絮,虽是姿态摇曳,却目光沉静。
“你……”
玄谙的话音未落,慕禅已经进屋。反手将门关上,取下肩头的昭君套抖了抖上面的落雪挂在门边,露出一身水蓝的裙衫,盈盈一握的纤腰上系了根月牙儿色的缠丝络子,渡步过去,只觉轻盈飞逸。
放下了手中的温药罐子在书案之上,慕禅面色平静,颔首福礼道:“请皇上喝药。”
玄谙居高临下地看着低首屈身的慕禅,只见她发簪上一颗松绿珠子轻轻颤着,这几日来心中的憋屈之气还没完全化开,冷冷挪过眼:“你不是恨朕没能履行诺言吗,怎么还会来送药?”说完又提起笔,开始批阅奏折。
“臣妾都知道了,是臣妾误会了皇上。”慕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缕抱歉的神色,撸了撸衣袖,取下温药罐上方倒盖着的药碗,复又拔开塞子将热热的药汁注入了碗中。随着“哗哗”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御书房中,药碗上瞬间腾起阵阵白雾,化开在了空中。
蹙眉,玄谙看了一眼浓黑的药汁:“朕不喝,你拿下去吧。”
“良药苦口。”慕禅并未依言退下,只是放软了语气,轻声道:“含着一颗梅子再喝吧,就没那么难下口了。”
见慕禅伸过手来,细白无痕的手心当中捏了一个油纸小包,隐隐透出几颗梅子。玄谙只觉好笑:“你当朕是小孩子,拿糖来哄朕喝药?”
没想到玄谙会这样说,慕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而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唇边扬起一丝隐隐的笑意:“臣妾并非拿皇上当小孩子。小孩子才会因为药苦了闹脾气不喝,皇上又怎会一样呢。”
“你!”玄谙当然知道慕禅是在变着法儿说他,却又不好发作,只得一把拿过药碗,几乎是闭着气将一碗药汁系数给喝光了。
“喝了药需得休息,让臣妾扶您回房休息吧。”说着慕禅提起衣裙迈步上了御座,伸手一只手轻轻扶住了玄谙的手臂,作势要拉他起来。
“不用了。”挥开慕禅的手,玄谙撑着书案起身,却脚下一软,险些又跌落回御座之上,吓得慕禅伸出两手撑住他,略带责怪地道:“皇上身子如此虚弱却还要强撑,到底您是想成为明君,还是昏君!”
侧眼看了看慕禅,玄谙无力地半靠在她的一侧,鼻息间袭来淡淡的桂香,只觉得心中慌乱无序,低首望着她,用略有些低沉地声音反问道:“你说朕到底是明君还是昏君呢?”
“若是明君,就更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皇上是云瑞朝千万百姓的天,若您倒下了,叫他们怎么活,又该依靠谁?再说……”慕禅说到此有些迟疑了,顿了顿,复又起唇,声音细如蚊鸣:“皇室如今并无后嗣,皇上要是有个万一,谁来撑起云瑞朝的天下呢。”
一声闷笑从鼻端哼出,玄谙没想到慕禅竟会这样说,看她一张脸羞得仿佛熟透的桃儿,殷殷透着粉红,不由得脱口问道:“若朕真的不在了,你会难过么?”
抬眼,看着玄谙如冰般的冷眸中似乎融化着淡淡的暖流,慕禅只觉无法承受,赶紧又颔首下去,话语平静地答道:“臣妾也是云瑞朝的一个子民,自然会为皇上的离开而难过的。”
“是么……”涩涩的声音中流露着些许的失望,玄谙也并未再多说什么,顺从地在慕禅搀扶下回到了寝殿。
这是慕禅第一次踏入玄谙的寝殿。
上一次和诸葛云一起,只是远远隔着望了望,如今进来,才发觉此处果然是龙之卧榻,处处都透着股子威严和冷峻。
层层淡金色的轻纱将寝殿围成了一个密闭的四方形,无论是从屋门还是窗外看来,都无法一眼看透其中模样。屋角两处均放置了一个一人高的雕龙熏炉,青烟袅袅绕梁而上,散发着玄谙身上惯有的龙涎香味道。
寝殿当中一方宽阔的龙榻,乃是金丝沉香楠木所造,厚重大气,宽可横卧五人,长则延至殿中。其上的被塌枕靠皆是金底黑龙的锦缎制成,玄黑色绣了金龙腾云的沉纱罩在其上,一黄一黑,整个寝殿只有此两种颜色,显得肃杀而大气,却略微让人觉得有些冰冷。
扶着玄谙上了龙榻,慕禅屈身替他脱了长靴,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强忍着异样帮他除下了外衣,等玄谙躺好,这才牵了被子盖在他身上。觉得不放心,又埋首下去替他掖了掖四个被角。
玄谙从头到尾都没拒绝慕禅的帮忙,一则实在体虚无力,二则觉着有她在身边心中一股子莫名的安稳。等躺下睡好,才低声开口道:“好了,你下去吧。”
慕禅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个方子得每个时辰服一次药。臣妾这就去杂房,等会儿熬好了药再给端过来。”说罢起身要走,却又被玄谙给叫住了。
“杂房阴冷,外面又是大雪纷飞的。这样吧,你去把药炉拿进来,就在此处煎药吧,等下叫醒朕就行了。”玄谙的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让慕禅愣了片刻,想着就近照顾他也好,终究还是缓缓的点了头。
……
等慕禅将药炉和煎药罐子都拿进来时,抬眼望去,玄谙已经双目紧闭,似是睡熟了。
来到墙角,慕禅推手开了一个小小的窗缝透气,再尽量放轻手脚的地起炉煎药。不一会儿就觉得殿中两处熏炉热气滚滚,再加上蹲在药炉面前,额上已经又薄汗微微透出来了。望了望龙榻上的玄谙,见他睡得安稳,慕禅起身,动手将略厚的外衫除了下来,只留着水蓝的宫裙复又蹲下去继续煎药。
咕咕的水声回荡在殿中,慕禅侧倚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眼神飘出窗外,望着满地的花泥,有些出神了。
……
“婕妤小主,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您还是等一下再来吧。”诸葛云拦在御书房门口,打破了整个上仪殿的平静,他声音有些不正常地高亢,似是在掩饰什么。
“那容臣妾将这雪梨汤温在寝殿中吧,等会儿皇上过来用膳也好乘热饮下。”香卿面色焦虑,人也瘦了一圈儿,很是为玄谙着急的样子,对这诸葛云的话语里满是请求。
“这……”诸葛云望了望御书房,心中踌躇了一下。因为一早就去求慕禅过来看望皇上,此时想来慕禅正在御书房劝说玄谙吧,诸葛云思来想去,这才缓缓点头道:“那就请婕妤小主自个儿端去寝殿放下,老奴去给皇上通禀一声。
“谢谢大人。”香卿的话语里透着股子欣喜,就算不能当面见着皇上,能把汤水端到寝殿里,那种等待的心情自然也是无比幸福的。
寝殿内,听见香卿和诸葛云两人的谈话,慕禅心知要糟!那诸葛云满以为自己和玄谙在御书房中这才阻拦住香卿,却没想两人早已来到了寝殿。
想到香卿每每说道玄谙时双眸所洋溢的光华,慕禅本能地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竟和玄谙共处一室。赶忙起身,焦急地环眼四处,想寻个地方躲藏片刻,等香卿走了再说。只是整个寝殿之内,层层黄纱根本遮不住自己的身影,除了当中一方矮几,看了看,也就只有龙榻可以躲藏。
咬了咬牙,慕禅赶紧将药炉推到一侧的熏炉后藏起,伸手拿了挂在门边的昭君套和适才脱去的外衫,这才来到龙榻边伸手推醒了玄谙。
“怎么了。”睡眼惺忪的玄谙不知缘由,还以为时辰到了慕禅让他起来喝药,正要起身,却被慕禅伸手拦住。
“香卿来了,我不愿她看到我。”慕禅紧张地望了望殿门,一边说一边伸手放下勾住床帘金挂,面上憋得通红,却也说不出口要到龙榻里藏身。
听见门口传来声声环佩叮当,玄谙略微蹙眉,伸手掀开棉被,对这慕禅道:“进来吧。”
…………………………………… 友情推荐:
书名:《道道非仙途》
地址:http://www。lcread。/bookPage/72965/index。html
作者:乐隐
道法求自然
道路荆且棘
非常无常中
仙人何处在——徒增百年伤
人物个性淡然隐然居多,欢迎自由想象,猜中有奖,这个简介写起来真费劲,改几次,时至今日,仍觉得不好,伤心
宁雪是个好姑娘,被人弄到古代没有怨言,屡屡救人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只知道这个时代,把握住自己,
第六十章 寒凉彻骨…
香卿一双略显纤细的素手拖着一方银盘,因为冷极,手背隐隐泛出淡淡的粉红色,似是有些冻伤了。银盘上的一盅雪梨汤水被盖得严实,却还是透出丝丝白烟。好容易求得诸葛云让她进入皇上的寝殿,香卿只觉得,无论多么冷多么幸苦,为了玄谙这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贴身宫女掌珠随着她进了大殿,放下撑着的油纸伞,拿到门口的一个石池子上抖了抖厚厚覆着的落雪,略微有些埋怨地道:“小主本来就身子单薄,这大雪的天不但亲自守着炉子熬汤,还坚持要亲自送来,可皇上根本连面都不愿相见,您这又是何苦呢。”
“掌珠!”香卿嘴上虽然斥住了她,可忍不住还是抬眼回头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虽是漫天飞雪,可不知为何,香卿总觉得好像能透过墙看到伏案批阅奏折的玄谙,想象着他的神色,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吧。
“小主,奴婢身贱,不得入内,就在此守着等您吧。”掌珠性子爽利,可见是心疼自己主子。因为被香卿呵斥了,一脸的不满。
“我去去就来,你等着啊。”香卿点点头,略带抱歉地冲着掌珠一笑,便转身往前渡步过去到了寝殿门口。
轻轻地推开殿门,只听见“吱嘎”一声极为响亮的门响,香卿惊了一下,四处看看,这才提起长裙迈步而进。
层层纱幔勾勒出帝王卧榻,不似外间的漫天飞雪香,却温暖地好像春日午后。带着些微醺的香气。香卿觉着,只是立在此处,也仿佛和玄谙又*近了许多。伸手撩起轻纱,正要过去将手中地托盘放在一角的矮几上,却听见龙榻上传来一声轻咳。
“皇上!”香卿惊得赶紧福礼:“臣妾香卿。惊扰皇上了!”
如此大惊之后是便是一股狂喜袭上心头,香卿怎么也不会想到皇上此时竟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而是呆在寝殿内休息。压住欣喜的情绪,香卿又忍不住偷偷抬眼望着床榻的方向,可上方所罩的玄色纱幔实在太过严实,加上整个大殿层层纱幔,略显得有些昏暗,倒叫人看不上面地情形。
“你来做什么。”
淡淡的问话从龙榻方向传了出来。玄谙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听得香卿原本欢喜的心情犹如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下,一股子透心地发凉。
“臣妾为皇上送来了雪梨汤。此汤若温着喝下去,能缓解咳症。”小心翼翼地埋头答了,香卿将双手高高举起,上面正是银盘拖着的一个青瓷小盅。
“朕还要休息一会儿,你放在屋角的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