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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撒手人寰。那是的自己并未感到多少悲戚,只觉得母亲不见了,夜里觉得冷的时候,便无人来拥着自己如梦了。
而父亲……想起父亲,沈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若不是因为母亲乃是当朝太后的亲妹子,或许他早就另取她人了吧。虽然没有续弦,但父亲的后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却无时无刻在自己眼前晃荡。弟弟妹妹也生了一堆,享有者所有少爷小姐们该享受的待遇,哪里曾亏待过半分。只是自己,因为性格偏冷,加上袭了外姓王爷的爵位,父亲从来对自己都是恭敬有佳,盼着朝廷每年送来的供奉。从来,沈澈都觉得,在父亲的眼里找不出疼爱二字,有的不过是忌惮和冷漠,一如当年,他从沈家迎娶了二小姐。
是的,因为母亲身份尊贵,父亲乃是上门女婿,沈澈生下来也是从的母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父母之间,或许真的是无爱的吧。
离开沈家,没有如陌生人一般的亲人在侧,沈澈突然觉得一股轻松。而来到太医院,静静地研读医书,温习药理,沈澈觉得这才像是自己的生活。常常受太后召唤,沈澈也感到了一股久违的亲情。那张几乎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让沈澈唤起了儿时对母亲的记忆,心中潜藏的温暖也散发出了久违的余香。
后来,遇见了慕禅。
那个带着倔强眼神,却心思细密敏感的女子,太医院里总是能看到她微笑的身影。好像人人都喜欢这个素颜如玉的她。只是远远看去,沈澈总觉得,她就好像一块未染的青玉,无暇地让人不敢触碰。可后来沈澈才知道,那双总是带着笑,眸中含着倔强眼神的女子,竟同自己一样。不同的是,自己是半个孤儿,慕禅,却是一个在太医院整整生活了七年的孤女。
或许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孤寂,沈澈总觉得自己和慕禅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好像一只被掰开的藕,丝丝缕缕,缠绕在心头总是抹不去眼中对方的影子。
“哎……”长长地一叹,一股酸涩的无奈挂在面上,沈澈心中只觉涩意难平,好像是什么堵住了心房,呼吸也有些淤滞。
凉露阁。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元景,慕禅忍不住又浮起了点点莹泪。想起那一刻,若不是自己的一声尖叫,那元景又怎会被黑衣人刺伤在地。眼看着泊泊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映着月白色的锦袍,竟是中让人瞬间感到绝望的疼痛。
如今,元景已经在凉露阁躺了三日了。
三日前,玄谙下令,让暂居在暖福宫的沈澈继续留在内宫专司元景病体。又命司药女官慕禅暂居凉露阁,日夜照看元景。
不知为何,慕禅总觉得这是玄谙在给自己的愧疚之心找台阶下,心里竟对那个冷漠的皇帝有了一丝感激。只是眼看着元景昏迷这么久都没有转醒,心中的纠结酸楚也更加的无以复加了,豆大地泪珠又滑落的脸庞,滴在手背上,“啪”一声响。
“慕禅,你下去休息一下吧。”沈澈轻轻推开门,手上拿着施针用的盒子,借着月色,见慕禅正呆呆地坐在元景床头抹泪。只见月光印在她脸上,更显苍白莹透,身子也比三日前更加清减消瘦了,不由得心中一颤。
转头,慕禅赶紧用衣袖抹了抹眼泪:“我不出去,我想看大人怎么为王爷针灸的。”说罢起身,让开了床头的位置给沈澈。
“嗯。”沈澈没有坚持,只是上前两步,不由得劝道:“你何苦,将王爷受伤的原因都揽于自己身上。”
摇头,慕禅别过眼:“若不是我胡乱叫嚷,王爷他也不会……”无法说下去,慕禅紧咬着唇,憋得豆大的泪珠又顺势地滚落了下来。
看着慕禅难受,沈澈心中自然也难过:“王爷若知你如此对他,该是高兴的吧。”说完一叹,便上前挽起元景的衣袖,开始针灸起来。
慕禅听见沈澈那句话,不解地抬头,却瞥见他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竟有种嫉妒的酸意融在那话中,不由得心下一怔,呆呆道:“大人,您适才的话是何意思?”
一边针灸,沈澈也不会头,只是轻声道:“王爷对你好像很是特别,若他知道你为了他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照看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后定是会很感动吧。”
“大人所指,慕禅不明白。”咬着唇,慕禅突然觉得胸中憋得有些难受,几乎让自己不能呼吸。
收了针,沈澈起身,转头望着慕禅,眼中带着淡淡的哀怜之意,半晌才开口道:“昨日,太后说等王爷醒了,便给你做主,将你指给他为妃。”
“什么!”听了沈澈所言,慕禅惊得一把拽住沈澈衣袖:“指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后怎么会突然想要替我指婚。我……我已经三番两次解释过了,我和王爷并无一点儿私情。”面色变得更加苍白无力,慕禅一口玉牙几乎要咬碎了,憋屈道:“我这就去求太后收回成命。”
“慕禅,你冷静点儿。”沈澈伸手反拉住她,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的焦灼:“你找太后有何用?昨日皇上来暖福宫,太后让皇上下旨赐婚,如今……怕是旨意都已经拟好了吧。”
“那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慕禅睁开了沈澈的手,回头凄然一笑,又补上一句:“大人,谢谢你告诉我。”说完便夺门而去。
望着慕禅消失在远处的身影,沈澈闹不清自己心中所想,只觉得思绪混乱地一如乱麻,怎么整理却还是找不到头绪。不明白自己对太后请皇上为慕禅指婚为何会如此在乎,又为何会如此莽撞地事先告诉慕禅。
“哎——”长叹了一声,沈澈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却是对自己这样做有些不耻。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慕禅反应如此,心中却忍不住对她去找皇上据婚有一丝淡淡的欣喜。
第三十八章 龙涎余香
上仪殿。
苍松夹道,绿柳遮门。御书房外,香卿正拖着一盅参茶俏生生地立在诸葛云身边,面上红云如霞,娇怯顾盼。
“恭喜小主,今日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可见是要熬到头了。”诸葛云面带慈笑,眼角有泪,对香卿以性命博来的帝宠,心中也有着些不舍。
香卿听诸葛云这样一说,羞得脸都要埋入胸中了,夜色中仿若玉质梨花映月,芳姿杏蕊生春,凤梢侵鬓,层波细翦,仍是谁见了恐怕都要心生怜意吧。
“只是今夜奏折多些,怕是要小主久等了。”诸葛云见香卿羞涩,不由得笑着转了话头子。
“臣妾只是怕这参茶冷了,得又回头又去热。”香卿摇头,可不怕等。自从得到皇上青眼晋了小主,这几个月,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刻,这真正能和皇上亲近的一刻,又怎会在乎多等一会儿呢。
“这样吧,不如香卿姑娘移步到侧殿,那儿一角有个炭炉,上面可以暖着参茶,您也可以在那儿歇息一下,静候皇上召见。”诸葛云见香卿站了许久,拖着参茶盅有些美人无力,便道。
“那好,到时候就……就有劳诸葛大人了。”香卿羞涩地点头,香舌吐出几个字就如蚊响。诸葛云也不调笑她了,亲自唤了一个小内侍送把香卿过去。
刚送走了香卿,诸葛云准备靠在门儖上小憩一会儿,正坐下,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侍卫似乎拦住了来人。无奈地起身,诸葛云只得出去看看,却见是那天在云上殿里惹得皇上怒了几天的存药房女官慕禅。
“小声些,没看到皇上还在批阅奏章么!”诸葛云走过去,厉声斥责了侍卫,又对着连连喘气的慕禅道:“慕姑娘何事啊,都这么晚了还来上仪殿?”
“公公,奴婢求见皇上。”慕禅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气息这才福礼道。
“可是皇上正在批阅奏章。”诸葛云有些为难,一来确实因为皇帝在批阅奏章,闲杂人等是不得打扰的。二来,香卿等了许久,眼看皇帝就要召见了,若是被这姑娘又横插一脚,免不了又要多侯些时间。但面前这个慕禅姑娘,诸葛云却也是知道些的。昨日皇上从暖福宫回来才发了一通脾气,叫嚷间好似就带了这姑娘的闺名在里面。若是让皇上见了她,不直接那她撒气,可不是就苦了她吗?
想到这儿,诸葛云下了决定,又道:“姑娘请回吧,若是有要紧的事儿,可以留个口讯,我会替你传给皇上的。”
“噗通”一声跪下,慕禅抬头望着诸葛云,眼中神色坚定,又开口央求道:“若不能见到皇上,慕禅愿跪在此处常侯。”
“你……”摇摇头,诸葛云甩甩手,心里一软,只得道:“那你等着,若是通报了皇上准许你见才见,若是不许,你可别赖在此处啊。”
“谢诸葛大人!”慕禅感激地又是一副礼,却仍旧不肯起身。
……
伏案在上书房,沐浴过后的玄谙褪去一身华服,只是着了暖白色的内袍,外罩了件披肩,正在书台上认真地批阅奏章。
只是突然脑中闪过什么,放下朱笔,玄谙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抬手轻柔着鼻上位置。想着元景卧床三日还未转醒,太后被惊吓之后体虚身弱,玄谙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下书台,推开屋角的玄窗,对着月色下一株红梅发起了呆。
凉月映在冷梅之上,原本鲜红的颜色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银光,泛着有些惨败的颜色。从来,甚为帝王的自己都觉得天下一切应该是在自己的掌握中的。可为何偏偏在除夕之夜,会有刺客要他性命?
执政七年,史官们都言,他这个瑞英宗仁恩洽于天下,云瑞朝四海熙恬,年丰岁岁。可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神,声声喊出的“狗皇帝”却无处不在讽刺着自己,所有的溢美之词不过是虚空的罢了。正真的真相,恐怕并非是自己所见吧。
回头忘了一眼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无一不是报喜,也无一不是歌功颂德。难道,自己治理的天下竟然真没有一丝破绽吗?百姓黎民的生活,竟真的都是如此富庶安康的吗?
自嘲般地冷冷一笑,玄谙又将目光投回了拿住老梅身上,静静地立着。
正发着呆,冷不防听见诸葛云轻声扣了扣门:“皇上,存药房司药女官慕禅求见。”
“她”玄谙蹙起眉头,半晌才道:“宣吧。”
“是。”诸葛云得到批准,便去领了慕禅进入御书房。
御书房的四角均燃了个挑高的宫灯,映得室内清清透亮。当中上首一方八尺紫檀书案,足足有半尺来厚。上面放着御制的文房四宝以及朝廷每日送来的奏折。围绕着书案,两边是齐墙高的两溜书架,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琳琅满目冠于古今。
看着一袭便服立于窗角的玄谙,慕禅回头对诸葛云道:“可否请诸葛大人让奴婢和皇上单独说话?”
“啊?”诸葛云傻了眼,上下打量了慕禅,没想她竟会这样要求。
因为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多年来,诸葛云也见惯了后宫各色女子。面对冷冽如冰的皇帝,即便是出身高门的徐荭玉,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也免不了露怯。就是香卿,远远对着皇上都会不自觉地激动地浑身发抖。可这个小小女官慕禅,不但主动前来求见皇上,还要求自己出去,好单独和皇上相处!诸葛云只觉得她那双略带着坚强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职责所在,诸葛云还是不敢出去,只是望向玄谙,等候他的指示。
回头,玄谙对着诸葛云道:“你先下去吧。另外,让香卿姑娘下次再来。”
诸葛云一听,心中替香卿叫屈,抬眼瞪了慕禅一眼。慕禅不解,听玄谙提起香卿,惊觉难道今夜香卿要来侍寝?那自己来不是就……尴尬地咬咬唇,慕禅转头有对诸葛云道:“麻烦大人替奴婢向香卿小主说声抱歉了。”
“抱歉?她等了快半年了,这个用性命换来的牌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管到下次用了呢……”诸葛云忍不住,小声地抱怨了出来。
“好啦!朕明日会召香卿侍寝的,你下去吧。”玄谙厉声斥责了诸葛云,却没有看到已经退出御书房的他脸上挂了一丝得逞的“奸笑”。
等门关上,玄谙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慕禅道:“什么事儿值得你深夜过来求见?”
“慕禅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将奴婢指给诚王为妃。”慕禅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地便说明了来意。
转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慕禅,玄谙缓步过去立在她身前:“给朕一个理由,朕会考虑考虑。”
等玄谙靠近,慕禅只觉得一股似曾相识的龙涎香味儿灌入鼻端,仿佛在哪里闻过,不由得便抬起了头。
第三十九章 两小无猜
日当正午,暖意融融。
一个十三四岁,玉面粉团儿一般的小男孩儿正躲在怪石嶙峋的山石后假寐。冷不防听见外间传来一声惊呼,男孩儿揉了揉眼,稚嫩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烦。懒懒伸出脑袋一看,却发现假山外面的小池塘中波澜翻浪,竟是有人落水了!
这下男孩儿也没法睡了,叫骂着跳下假山,三两下脱了衣裳,“噗通”一声直接跃入了池中。腥臭的池水让男孩儿一张脸几乎揪成了一团,好不容易捞着了落水者,拖上岸一看,竟是个娇怯怯的小姑娘。
小姑娘因为惊吓过度昏了过去,一张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密密的睫羽好像两排毛毛虫一样卧在眉下,男孩看着看着不禁想,这小姑娘应该是生的很好看吧。惊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男孩儿甩了甩头,双手在小姑娘胸口捶了捶,一边推搡她一边低声喊道:“快醒醒,快醒醒!”
感觉胸口一阵外力袭来,昏迷的小姑娘“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污水。只是醒来的她眨眨眼,望着眼前这个生得极美的男孩儿,迟疑了半晌,竟怯怯地唤了声:“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什么!你叫我什么?”男孩儿彻底崩溃了,跳起来指着小姑娘低声骂道:“你哪只眼睛看不出来我是男子啊?说出来,说不出来我替你全挖了算了!”
“啊。”小姑娘蒙住眼睛,生怕那个恐怖的“姐姐”挖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你别哭呀,要是把人引过来了,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孩儿过去一把拉起小姑娘,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一只手顺势便往山石堆儿里拖了过去。
刚刚被捞上岸,小姑娘本来就双腿发软,还被吓得够呛,如今男孩儿这样一拖,小姑娘一个踉跄,顺势就跌在了男孩儿的怀中。
感觉一团娇软撞入怀中,还带着瑟瑟地抖动,男孩儿脸刷地一下便红了,赶紧推开小姑娘:“死丫头,干嘛往我怀里钻!”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另一个“姐”字还未出口,小姑娘就被一双吓人的眼神给瞪得咽了回去,改口道:“是哥哥拽我,才不小心。”
“算了算了,笨蛋一个。”男孩儿挥挥手,又探头出去看了看有没有人发现他们,这才又对这小姑娘道:“叫什么名字?”
“爹爹说,女娃的名字不可以随便让男娃知道的。”女孩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羞了,原本白净的脸庞上浮出两朵红晕,煞是可爱。
“切。你以为我真想知道啊。”男孩儿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又道:“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御花园,你难道是宫女啊?”
摇摇头,小姑娘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灿烂一笑:“我跟爹爹来赴宴呢,只是耍的有些无聊了,就溜出来看看,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又是一个溜出来的!
男孩儿心里才放了心,一屁股坐在一方大石头上:“我也是溜出来的玩儿的。不如我们一起玩儿吧。”
“怎么玩儿呢?”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迎着当空的薄日,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