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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有趣,朕看也不过如此。”玄谙撸了撸广袖,朝后斜倚在凉亭地立柱之上,侧眼看着慕禅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心中也觉得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卑不亢,也不似那些小宫女见了我们就话都说不清楚。”元景轻啜着杯中新茶,淡淡回味着茶香在口中地悠悠余香,觉得慕禅给自己地感觉就像那茶,是个看似清然,却让人余味留香念念不忘的女子。
“她本是太医院女官,自然不似寻常宫女。”玄谙收回目光,见元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头道:“朕那个呆头表兄如此,你这个小皇叔也如此,难不成那个名唤慕禅的女子有什么狐媚之术?竟惹得你们两个都如此思慕不休!”
“表兄?”元景毫不在意玄谙的打趣,反而对他口中的“表兄”很感兴趣。
“嗯,是表兄。名叫沈澈,他母亲与太后是一母同胞,与朕乃是表亲关系,如今在太医院当差,却不过是个从五品地院判。”玄谙粗略地为元景介绍来一下。
“同为太医院,那沈澈可是看上慕禅了?”元景眼睛一亮,很是感兴趣地样子。
“怎么,若他真是看上那姑娘了,岂不是你的绊脚石,你还如此高兴,真是……”玄谙眼梢含笑,话音讥讽,斜斜端过茶盏,竟是一种邪魅至极地风度,与平时高高在上地样子判若两人。
“只要你不插手,我又何须顾及一个小小院判。”元景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口将茶盏喝的见底了。
“我那表兄可不是俗人,说起来,倒是和那女子是一类人。”玄谙见元景一副极为想知道的样子,故意顿了顿,缓缓道:“看起来都是青玉无染的人,特别是一双眼,很是神似。”
“青玉无染……”元景念着,突然朗声一笑:“我就说用什么来形容她才好,玄谙,你却是一语中的啊。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有时候觉得她小心翼翼地就像个兔子,可一看双眼,竟让人觉得很倔强,嘴上自呼奴婢,可一身上下气质淡然,仿佛在她面前我从来就不是个王爷,只是个普通路人一般。”
“你这样一说,朕也有些同感。虽然适才她表现地很是恭敬,可抬眼的那一刻,朕分明看到她在仔细打量朕,目光中有些好奇,却毫无惊恐。”玄谙说着点点头,又道:“即便是徐荭玉那样的大家之女,初见朕时,也是强压着慌乱才能表现得落落大方。连徐妃都如此,其他小宫女在朕面前无一不是缩手缩脚,低声下气。这点儿,她倒是有些特别。”
“说道你那个徐妃……”元景想起前日里慕禅被徐妃欺负,皱眉道:“那个泼妇,昨日正好被我撞见,她身前那个恶奴竟掌掴了慕禅两下,打得她唇角都出血了,也不知你是怎么管教的。”
“噢”有些意外,玄谙却面色不改,仍旧扬着淡淡地笑意:“荭玉有时候是骄纵了些,不过她始终是朕的妃子,总不能因为她教训了一个女官就去过问吧。”
“话又说回来,你这次找我回来,怕是因为徐相的缘故吧。”元景微眯起眼,盯住玄谙低声道。
“放心,你这皇叔可不能白当,总要适时地为朕出出力才好啊。”玄谙话中有话,却又不点破,只是拿起茶盏对这元景遥遥一敬,自顾饮罢便起身走了,只留下一串朗朗的笑声,回荡在宫墙之间。
……
在存药房的西侧,是慕禅平时最爱去的地方,雀兔园。
眼看着斜阳西沉,弯钩般地银月已经挂在了天幕之中,慕禅抱出一只白底黑斑地小兔在手,静静地坐在雀兔园中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为何,慕禅今日特别地想念父亲母亲。
每次心中挥不去对父母地想念,慕禅就会到雀兔园里和小动物们说说话,吐露自己的心事。七年来,慕禅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地很坚强,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怕别人一旦说起早逝父母双亲,自己会忍不住掉泪。可从来内心倔强地她是不愿在别人面前掉泪的。只有在雀兔园,面对小兔子和小麻雀们,慕禅才能毫无顾忌地落泪,毫无顾忌地对着天际和已经逝世的父母说说话。
“小花,今天我遇见了皇帝呢。”慕禅轻抚着怀中那只黑白相间的小兔,轻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起来好熟悉。很可笑对吧,他可是当朝皇帝呢,这也是我第一次正眼瞧见他的长相呢。”
小兔子感觉到慕禅地抚摸,懒懒地往她怀里钻了钻,慕禅顺势将它抱高来些,又道:“前两次也遇见过,都没能瞧到圣颜。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而且在我看来,他柳眉俊眼,竟带了两分女相,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慕禅自顾地便笑了起来,银铃般地声音脆脆地传了好远。
而此时拂袖而去地玄谙似乎也感觉到来什么,猛地回头望向来太医院那边,心跳突突地,竟久久也无法平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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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八珍香糕
除夕将至,整个云瑞皇朝都被浓浓的新年气氛笼罩着。
且不说四处高挂地彩灯,也不说内务府派发的红包和御厨房送到各宫的应节点心,连最低等的粗使宫女们都拿了二两银子的额外月利。虽说除了皇后,其余妃嫔并宫女们都不得着红色,但绣房会分发些溜了红线的新衣和一些红腰带红配饰,惹得人人脸上都扬着个笑脸,使得平素里冷静非常地皇宫添了好些喜庆热闹的气氛。
独自走在内宫,慕禅见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都如此喜气洋洋,心里不禁有些羡慕。除夕之日乃是团圆之日,因宫女们都不得出宫与父母双亲相见,但宫中有规矩,临近除夕是允许各地家眷到外宫的内务司见亲堂与入宫的子女们相间的。所以每到除夕临近的那十日,宫女内侍们一个个都期盼着能被内务司召唤,和前来京城的亲人们见上一面。虽然内务司有规定宫人们不得与前来探望的亲人私相授受,但有些地位地掌宫姑姑和管事内侍们都会准备一两个箱子,以主子地名义送给家人。
只是眼看着结伴而去与家人相见的宫人们,慕禅除了羡慕,心中还有股重重地失落。每到除夕,太医院都会空落落的。因为以太医院为家,慕禅会自告奋勇地替御医们值守,让他们都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今年也不例外,好些家在外地的医士吏目都已经告假归乡了,慕禅今日就是替成之浩的煎药房送药汁去太后的暖福宫,顺便回来时替钱妃针灸。
与宫门侍卫表明来意,慕禅第二次踏进了太后所居的暖福宫。
院中红梅盛放,幽香阵阵,配合着梨蕊院不时传出地乐音,慕禅只觉得此处好似仙境一般,恬静地不太真实。
在外院子打扫地一个年幼内侍见慕禅端着温药罐子来了,赶紧丢下手中地笤帚,进后院禀报去了,不一会就看到一身应景绣红芍药裙装的丹颦姑姑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挽住慕禅的手腕,丹颦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心疼地道:“好姑娘,久了不见,怎生瘦了许多。”
“瘦了吗?”慕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倒是姑姑脸色愈发滋润了。”
“我都是个老太婆了,倒是慕姑娘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将来好讨个好婆家呀。”丹颦三句话不离做媒,说的慕禅一羞,双腮染了一片红云。
“走吧,看你不好意思地,都是大姑娘了。太后这几日脾胃不好,少食却老饿,你这药来地正是时候。”丹颦见慕禅害羞,便拉了她的手腕一齐去来太后在暖福宫的寝殿。
进入屋内,抬头迎面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面是盖着当朝皇帝瑞英宗的御笔钦印,写着三个金漆大字“长禧堂”。屋子左侧的那方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上面悬着一张六尺见方地金凤振翅水墨画;屋角另一边则是一方金银嵌镶的古彝和半人来高的九龙琉璃熏香炉,炉内正幽幽散发着渺渺青烟,阵阵香甜味道扑满内室,丝毫感觉不到屋外那般的寒冷。
饶是如此温暖,太后却裹了一身裘衣斜躺在一方檀木螭纹广椅上,下面铺着猩红洋毯,却更显面色蜡黄,双颊凹陷,竟是比先前那次见面瘦了许多。
慕禅端起温药壶赶忙过去,福礼道:“奴婢慕禅见过太后,太后玉体金安。”
听见说话声,太后才缓缓抬眼,见来人是慕禅,勉强扬起了个笑脸:“什么金安银安的,你们日日给我请安都让我玉体金安,可有什么用呢,这饭食也吃不下了,可见是老了呀。”
“太后千万别这样说”慕禅放下手中药壶:“太后不过是脾胃不健罢了,只需药食调理即可。这是司南大人亲自配的药方,奴婢守着煎的药汁,请太后先趁热服用了吧。”
见慕禅端起药壶,斟了满满一碗在丹颦拿来地白瓷药碗中,闻着那股子腥味儿,蹙眉不悦道:“好难闻的药汁,哀家不要喝。”
“太后,您怎么又闹气脾气来了,哪有病人不喝药的道理。”丹颦见状,端了药碗凑上去,那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这个司南封,存心要哀家吃了他的药又吐一地才甘心。”太后愤愤地念叨着,却又不得不顺势喝下来那碗浓黑地药汁,五官都扭到了一起,可见很是不满。
看见太后这样,慕禅心里也有了计较。那药汁有腥味儿,是因为加入了鱼腥草地缘故,因鱼腥草有清热解毒、消痈利水之效,所以司南封加了许多在这副方子中,又为了减轻腥味用了不少的甘草。但这样一来,腥味中带点儿甜味,就连慕禅熬着药都觉得有些难闻,也难怪太后如此了。
所以,第二日慕禅将端来的温药罐子一揭盖,丹颦和太后都同时瞪大了眼睛,只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哪里像是端得一壶药汁,简直就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话说慕禅回到太医院,特意去请教来司南封,告诉她太后本就脾胃虚弱,药汁味道过于难闻会导致她更加地食欲不振,所以交了个方子让司南封看,说是用食补地法子可能会更加地事半功倍。说是方子,其实就是慕禅老家祖传下来的一味食补谱子,名叫“八珍糕”。此药糕香甜可口,而药气少,饿时可以食用,又可治疗疾病,司南封一看就捋着胡须点头答应了,还吩咐慕禅亲手做了,然后代替药汁给太后送过来。
看着慕禅手中颜色晶莹,略带淡黄的药糕,丹颦欣喜地凑上前问:“这是什么东西,太后可以不喝药,单吃这个就能治病么?”
点点头,慕禅笑盈盈地缓缓道来:“太后是脾胃不健,说实话,虽然药疗要来得快些,但食疗却能功效绵长,而且对太后的胃口也好得多。这个药糕名唤八珍糕,乃是奴婢家乡祖上传下来的药食配方,有补中益气,开胃健脾的功效呢。太后日日将此物当做小吃来食,久而久之胃口就自然好了,也免了药石之苦。”
听慕禅说得如此神奇,太后也来了兴致,起身道:“那一块来给哀家尝尝。”
“劳烦丹颦姑姑给太后斟一杯温水,太后可以吃一块八珍糕再吞一口温水,这样最能起效的。”慕禅端了手中平素里拿来温药的壶,取出一个瓷盅递到太后面前。
依言拿筷子夹了一小块入口,太后只觉得满口一股馥郁地香甜味道,虽然这八珍糕略微带着些药味儿,却极为细滑可口,再就着一口温水吞下,顿时胃中感觉暖暖实实,饥饿感也消散不见来一般,不由得眉开眼笑,一时间将小半盅都吃了个精光。
“不错不错,这糕点味道正和哀家的意。姑娘,你告诉哀家,这八珍糕是怎么做的呀。”太后因为吃地舒服了,心情也变好了,脸上笑意盈盈地问慕禅道。
见太后感兴趣,慕禅便仔细答道:“回太后的话,这八珍糕看似简单,做法却有些繁复,需要炒糯米二钱、炒山五钱、砂仁三钱、炒莲子肉五钱、炒芡实五钱、炒茯苓五钱、炒扁豆五钱、薏米仁五钱,另外加入绵糖二钱制成。当中还有人参、茯苓、莲子、苡仁、山药等八种药材,若长期食用,是可强壮健脾的。”
丹颦一听,双目一转,顿时心生了个主意:“听起来是挺复杂,而且御厨房没有私拿药材的权利。奴婢看呀,以后慕姑娘日日给太后送来,可好啊?”
“好好好,慕姑娘,你可原意日日为我这个老人家做糕点呀?”本来就对慕禅的身世很是怜悯,太后听了觉得此法可行,便点点头,笑问慕禅的意见。
“奴婢能服侍太后乃是福气,怎敢不从。”慕禅颔首福礼,并未推脱便顺从地答应了。
…………………第二十九章 茫茫有归
因为隔日要替钱妃针灸,每日还要蒸糕送入暖福宫给太后顺带陪她说说话,慕禅原本平静地生活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也不能日日抽空去惹翠园找沈澈学习针灸之法。沈澈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遣了玉竹又带了两本医书给她,顺带嘱咐莫要太过操劳等等。虽然不曾和沈澈见面,慕禅却总有种感觉,好像他随时都在身边守护着自己,那是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正是这样忙碌地日子,让慕禅少了独自发呆的时间,也少了思念父母的难受。眼看着还有两三日就是除夕,慕禅知道内宫因为要举行除夕家宴会宵禁两日,所以特意带了两日份量的八珍糕去暖福宫给太后。
提着食篮,里面是特意为太后做的年节八珍糕。每逢除夕,北方要包饺子,南方则是要做年糕,寓意“年年高”,讨的便是吉祥如意的彩头。所以慕禅找来平素里做年糕的木头盒子,将八珍糕放在里面蒸了,出来的都是金鱼、兔子、还有福字、寿字形状,很是衬着年节的日子来食用。
所以当慕禅当着太后和丹颦的面将食篮打开时,太后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儿花似的,连连称赞慕禅手巧。丹颦更是拉着慕禅准备讨要那些小巧精致的木头盒子,准备除夕那夜用来蒸年糕用。
拿了一块八珍糕在手,太后咽下后舒服地点了点头,拉过慕禅坐在床头:“这几日吃了你的八珍糕,哀家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真该好好谢谢你。”
听见太后亲自说谢,慕禅有些不好意思:“慕禅自小没了父母,能给太后敬孝道,也算是慕禅的福气。”
“这小嘴儿甜的。”丹颦啧啧两声,上前扶住慕禅的臂弯,笑道:“老祖宗听听,慕姑娘是把您当成亲人来看待的呢,可见是有心了。”
听出了丹颦话中意义,慕禅抬头,连连摆手,解释道:“慕禅不是这个意思,太后身份尊贵,慕禅岂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太后真心待慕禅……我……”
正解释着,太后挥手打断了慕禅的话,眼中有着打趣儿的意味:“解释什么,难道你不是真心待哀家?罢了罢了!”
“奴婢自然是真心。”慕禅顺势“噗通”一声跪下,便不再多言,却觉得心中委屈。
见慕禅当真了,太后心疼地亲手揽起她起身,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心思敏感呢。在后宫,哀家不知见了多少女人,是真心还是有意,难道还分辨不出来?前些日子我让丹颦找人给你送去的首饰衣裳,还有些过冬的用度,你都悄悄退回了内务司,你当哀家不知道?”
“奴婢……”慕禅有些意外地看着太后,一时语塞。的确,自十日前替太后来送八珍糕,不时就有暖福宫的宫女送来些钗环首饰,各色宫服。来人也只说是丹颦姑姑吩咐,慕禅不想其他人知道,便又悄悄找了借口将东西送回了内务司。没想到,这些都是太后亲自吩咐丹颦送过来的,自己竟都退了,说起来可是大不敬的罪呢。
“身外之物你不要,那哀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