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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心思，只要他不戳破，一切并不残忍。
曲柔的存在很好，既安抚了母亲的心，让母亲觉得安心幸福，又可以提醒着自己，这样的人生才是他该拥有的人生。
她就像是一道线，分割着两个世界。
他如果跨越过曲柔这条线，去到那边的世界，一定会很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而那短暂的幸福之后，是支离破碎。
而他若是守住了曲柔这条线，呆在了世界的这边，也许他永远都品尝不到真正的幸福，但没关系，总有天假象可以活成真像，总有天他会习惯这样的生活。
只要……那个女人不要再来侵扰。
要是她真的没有回来就好了，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要是母亲和曲柔，能不这么步步紧逼就好了，他的贪恋也会适可而止。
可是所有人，都在逼迫他，让他已经无法再压抑再忍耐。
线，终于还是变得模糊了。
曲柔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捂住嘴巴，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爱一个人就想要想方设法的得到他，这有什么错。得到了之后她也是全心全意的去爱他的啊。
做这些卑鄙的事情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想要守护自己的爱情。
她没有做错啊，就算她卑鄙也好就算她耍手段也好，甚至于努力的在他面前表现乖巧和温柔，这些都是因为爱他啊。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卑鄙的人就不能拥有爱情吗？
卑鄙的我，也是爱你的啊修宁。
慕修宁一直安静的等着她，等了许久许久，他开了口，薄唇轻启：“那么答案呢。”
又是这四个字，曲柔一听到这个四，就觉得浑身冰冷。
他总是会这样，叫她选择，叫她说答案，他不在乎她的申辩，不在乎她内心里到底如何想，他总是这样要着答案。
曲柔抬起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慕修宁，慕修宁也看着她。
“是否还愿意成为慕太太，如果愿意，你依然会是慕太太，但是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如果不愿意，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我放你自由，给你五千万。五千万，是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你付出的青春的钱，一年一千万。”
曲柔颤抖着，看着慕修宁：“给了青春的补偿费，可是感情呢……”
我的感情要何处安放？我爱了你五年却发现你从未爱过我，这些是钱可以弥补的吗？
慕修宁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冷淡道：“曲柔，五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出过轨，没找过其他的女人，不曾亏欠你。至于我的感情，我放在我自己的这里，不给你而已。”眯了下眸子，慕修宁道：“我现在，只要答案。”
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吗？并没有，这五年里，他身居高位也没出过轨，给了她所有该给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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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7章（）
而他的感情，他只是一直放在自己的心里。
曲柔闭上了眼睛，无法反驳。
他的选择题永远残忍，而他的处事作风也总是如此叫人挑不出问题的残忍。
曲柔知道，今夜，所有曾经的美梦都破碎了。
慕修宁心里没有她这件事，叫她所有的高高在上都粉碎掉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胡来的资本。
什么把他的心赢回来，他的心一直都不在自己这里，怎么可能赢得回来。
但是她不懂，她有件事必须要问清楚。
“修宁，你对顾熏染，到底是怎样的？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她，我不想被蒙在骨里，所以求你告诉我吧。”
一直以来，都说讨厌她的吧，以前也是表现的讨厌她。那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我真的不懂啊。
因为一直以为你讨厌她，你父亲一直极力让你娶她，你却一直在反抗，还为了和我在一起，而把她抛弃，所以我才会以为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啊。
曲柔其实并不笨，这五年里她感觉到慕修宁奇怪的时候不少，她觉得幸福是虚幻的错觉的时候也有。
可是，一想到慕修宁为她做过的事情，她就会安慰自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慕修宁，你那么对她，才让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又好似都不是真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讨厌她，一直都很讨厌她。”慕修宁艳丽的薄唇轻启，开口道。
曲柔眨了下眸子，手攥紧了床单，果然是讨厌她的，可是为什么——
“很可爱这一点很讨厌；笑起来很漂亮这一点很讨厌；害羞的时候低下头脸红透了的样子很讨厌；安静的时候很动人这一点很讨厌；不安静的时候也很动人这一点很讨厌；身上总是香味弥漫很诱人这一点很讨厌；单纯善良这一点很讨厌；最令人讨厌的是就算我那么坏也喜欢我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慕修宁的眼眸微敛，漆黑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
怎么能不讨厌，总是在骚动，近在咫尺却又得不到的那种感觉，仿佛要将他逼疯了一样。
曲柔抓住头发，几近崩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狡猾了，说这种话太狡猾了。”
什么讨厌，明明喜欢她喜欢的不行，明明喜欢她到不行
“是你要听的，我明明不想告诉你的，这本是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今天如果你没有陷害她，没有做这些事情，你想要的假象还是会存在。而现在我要你选择继续延续假象，还是到此为止。”
他不隐瞒曲柔什么了，现在他叫她自己选。
摆在曲柔的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走向有地位没有感情的慕太太之路，一条是放手一切拿着钱离开。
怎么选？她还要选吗？
爱了这个人五年，她要是能甘心断掉，会做这些卑鄙的事情吗？
不甘心啊，五年来她都是慕修宁身边唯一的女人，她所感受到的那些，体会到的那些，现在叫她扔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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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8章（）
现在抽身，除了钱她什么也拿不到。而如果一直都呆在慕修宁身边呢，做了慕太太以后，生了孩子以后——
她不是没有机会的不是没有机会
就算她现在全部都知道的了，知道了慕修宁并不爱她，可是她也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了。而且他喜欢顾熏染又怎样，还是有什么绝对不能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吗？
要不然这么多年，他又何苦避开那女人。那样的话，最后在，慕修宁身边的唯一的女人，还是只有她。
就算她是别人爱情故事里的小丑，至少在生活中，在外人的眼中，她要活成真正的女王。
只要做了慕太太，就算是顾熏染也没什么机会扳倒她，她有一辈子的机会和慕修宁纠缠感情，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整垮顾熏染，赶走顾熏染。
慕修宁会是他的丈夫，总有一天也会爱她的。
总有一天——
伸出手，曲柔擦了一把眼泪，凄楚的看看慕修宁：“修宁，我爱你，我根本没办法放手，我要做修宁你的妻子，即使你不把感情给我，也求你让我呆在你身边。”
“很好。”慕修宁点点头，其实并不在意曲柔的这段感情告白，他在意的是接下来即将解决的事情，站起身来，慕修宁道：“我要你出去告诉我母亲，说你是不小心自己掉到海里的，夜染要救你，但是没抓住你。至于杏仁酥，告诉我母亲，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会杏仁过敏。我叫你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吧。”
曲柔咬碎了一口银牙吞咽到肚子里，点点头不说话。
她的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
今夜的这一切真的措不及防，她本要用这个掀起巨浪的，然而却没想到，换来这样一个分离崩坏的局面。
然而现在，虽然被慕修宁警告了，但是她和夜染的战争绝没有结束，现在她更加的恨夜染了，滔天的恨。
“最后，不用我提醒，你也绝对不会在夜染面前胡说什么的吧。”慕修宁最后扫了她一眼。
曲柔仰起头来看他，悲苦之色溢于言表：“我不会说，我没办法把你推向她。”
慕修宁点头，俯身在她面前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说，在我的家人眼里也好，朋友眼里也好，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曲柔，我是需要你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别再插手，否则下次我搞不好真的会杀了你。”
曲柔身子颤了下，下意识的想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她的脖子上又传来了阵阵的刺痛，提示着今夜，她不仅心被狠狠的刺伤了，连生命都差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切都是因为顾熏染。
以前她对顾熏染耍过不少的手段，但是那时候她和夜染都是学生，慕修宁‘讨厌’夜染，所以她除了骗骗夜染，没做过过多的事情。
而今夜她彻底懂了。
慕修宁可以容忍很多事情，她对顾熏染耍的那些手段都无所谓，说的谎言全部没关系，但是真正伤到顾熏染的事情，他不准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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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9章（）
慕修宁说完整理了下装，走到门前打开门，曲柔看了他站在门侧侧身的样子，缓缓的下床。
她的身子还有些发虚，摇晃着差点跌在地上，但是慕修宁没有来扶她，一直到了楚月门前，慕修宁才做做样子似的扶住了她。
打开门，楚月坐在里面。
其实在等待慕修宁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挣扎着是否要逃跑。可是最终她没有逃，慕修宁是她儿子，就算逃的了一时又怎么可能一直不见面。
曲柔和楚月见了面把事情说了下，楚月心不在焉的听过之后，心不在焉的安慰了几句就叫曲柔去休息了。
屋子里剩下了母子二人，慕修宁开口道：“母亲也听到了吧，曲柔发生的这些事情，和顾熏染没有关系，所以我做的事情没有错。”
楚月攥着手，尴尬又勉强的扬起唇角，尽量温和道：“是、是妈误会了，修宁你就别生气了，我有在反省了。都怪我多心，我以为你又和顾熏染纠缠上了，现在想想，怎么会呢，都是我多心了。我保证我不再这么多疑了，修宁你快去陪小柔吧。”
楚月十分的担心慕修宁要说的话，很希望他就此不要说什么了。
但是慕修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所以他坐了下来，认真的对楚月道：“妈，不是我和顾熏染纠缠上了，是我缠上了她。”
楚月一怔，手颤抖的掩着嘴，呼吸急促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
慕修宁双手交握，星辰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
“以前缠着我不放很讨厌的女人，变得既性感漂亮回来了，然后本来一直喜欢我到不行，结果一下子开始讨厌我了。这种新鲜的感觉刺激着我，让我被吸引住了。她不喜欢我了，但是我却忍不住去纠缠她，就是这样。”慕修宁对楚月道：“我现在，被她吸引住了，所以母亲，和她没什么关系。”
楚月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有些难以控制的攥紧了手：“修宁，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适可而止吧你怎么会喜欢上那种狐媚的女人你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怎么会喜欢顾家的女儿”
慕修宁抿了下唇道：“和她是谁没关系，不管以前怎么讨厌，但是男人成熟后还是会喜欢上狐媚漂亮的女人，这一点不需要争辩太多。不过，也只是玩玩而已。”慕修宁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轻浮：“不过只是玩玩而已，母亲你也懂的吧，我只会娶小柔，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也别去找她麻烦，等我纠缠够了就会和小柔结婚了。”
楚月看着慕修宁，良久说不出话来。
早已经捉摸不透的儿子的心思，现在到底如何她已经不知道了。
“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故意反抗我吗？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对，我以后不再插手你的事情，可以了吧。”
慕修宁看着她道：“我现在喜欢她，在我腻了之前，像一个男人一样，我会保护她。所以妈，现在就和我约法三章，像以前和你我做过的约定一样，现在我要求母亲也和我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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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0章（）
楚月脸色惨白，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和顾熏染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知道的吧就算我不拦着你，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之前你对她做的那种事情。”
“我知道所有我说过了我会娶曲柔，但是现在，在我没有娶曲柔之前，所有属于我的时间，我要拿回来”慕修宁幽黑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楚月，一字一顿道：“母亲的幸福我已经给你了，母亲你至少要做做样子容忍下我的任性吧”
楚月愣在了那里，看着慕修宁隐忍的攥着拳头愤怒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这样的话，她从未听过。
眼泪从眼里落了出来，楚月的心里也是疼的。她有些颤抖的走到慕修宁身前，瘫软的蹲下来按住慕修宁紧握的手，哀伤道：“修宁，对不起修宁，你为母亲做了这么多，是母亲对不起，对不起你。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知道，你和顾熏染之间……”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进慕家的门。”慕修宁笑了下，看着楚月：“你何必担心，你真的以为她还会喜欢我吗？还会想成为慕家的儿媳妇吗？在我做那些事之后，在我……逼着她打掉孩子之后？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母亲，现在就让我喜欢她吧，我会守护好慕家也绝对不会违背和你的誓言，但是现在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和我……约法三章。”
慕修宁的手扶住了楚月的双臂，半跪下来把她扶起来。楚月看着自己儿子，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他为自己做的的确很多了。
抬起手擦了下泪，楚月道：“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第一，请母亲珍重自己的身体，只要我不娶顾熏染就请你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威胁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请不用再要这种方在糊弄我；第二，答应过我的事情要遵守，为了你自己好，也为了慕家好，就算你有什么无法忍耐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告诉顾熏染你做过什么；第三，绝对不要对她出手，无论她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她对我做了什么，只要没有我的准许，绝对不要害她。就这三点，希望你可以遵守。”
楚月看着慕修宁，满眼的哀伤：“修宁，是否就算我是你的母亲，你也依然对我有所保留，我是不是并不了解你。”
慕修宁温柔的笑道：“这些并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我是你的儿子，是慕家的儿子，我也不会娶顾熏染。不管是我讨厌她，还是我喜欢她，她都进不了慕家的门，你何必担心。那么母亲，我要你发誓。”
楚月颤抖的张开唇道：“我发誓，我答应和你约法三章，绝不违背。但你要答应我，你真的会和小柔结婚，不是她也可以，只要不是顾熏染，其他任何女人——”
“我当然会和小柔结婚，她才是最适合我的结婚对象。今夜你也累了，母亲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父亲应该等的着急了。”慕修宁说完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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