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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宁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张远道痛的倒在地上，口中全是血，但却扔着挣扎着道：“慕、慕修宁，我是你、你老师，你、你不能——”
“唔——”抬起脚狠狠的揣在张远道的胸上，慕修宁咬牙，颤抖的话语在口中堵塞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老师……
算什么老师，你算什么老师
如果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怎么会，怎么会把她交给你。
她说的没错，是我，是我亲手把她推向了火坑。
是我……
想到那些旧时光里，她惨白的脸色，慕修宁就觉得血液都凝固无法流淌了，他绝对无法饶恕他，绝对没有办法。
一拳一脚，都非常重的砸在张远道身上。
张远道痛苦的哀号声响彻，夜染木然的看着慕修宁发了疯一样的对张远道拳打脚踢，好一会儿才惊觉了什么，一下子冲了上去推开慕修宁。
“照片呢照片呢”夜染脸色惨白，颤抖不已的追问。
照片呢，刚刚还在他手里，现在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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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6章（）
“刚、刚才掉下去了，全、全部掉下去了。”张远道虚弱的喃呢，夜染听闻不顾一切的向外跑去。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些照片
慕修宁愣在那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什么照片……”
张远道捂住受伤的身体蜷缩着，不说话，慕修宁愤怒的俯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我问你什么照片”
张远道别开脸，呼喘着道：“是、是以前拍的，她的照片。”
慕修宁咬牙切齿，死死的攥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就算不去问，他也知道那些照片，一定不是什么好照片。
深深的吸了口气，慕修宁压下所有的暴戾，扔下他，匆匆的向外走去，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张远道。可是现在，他更担心她。
照片她绝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所以他必须要，必须要把照片一张不落的找回。
慕修宁下去之时碰到杜寒正好赶来，看到他那副要杀人的样子，吓一跳，想开口说什么，却一把被慕修宁按住了。
“去208把里面的人给我抓起来，不要让他跑了，也绝对不能让他死。一定让他给我好好活着，等下给我带下来，还有叫人把宴会厅围起来，所有人都不准出去，就说外面有暴乱。”
慕修宁说着就冲下了安全通道，从那里出去，奔着208的窗下而去，没跑多远，慕修宁看到夜染的身影，却又不只是夜染的影子。
这边的光有些昏暗，慕修宁看不真切，一时间以为和她站在一起的人是煌月。
夜染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节外生枝。
她本来都已经要跑到楼下了，可是从草丛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侍应生，瞪着可怖的眸子一直不停地追问她：“为什么不穿我给衣服，为什么不拍照给我？我给你的爱，你为什么都不回应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是那个煌月对不对”
对方比她高，也很胖很壮，夜染的脚上功夫绝对不足以制服他，所以虽然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时候，夜染还是努力镇定自己，想要说服对方：“你、你是我的粉丝对吧，我最近很忙，没有看粉丝寄来的东西，我、我这就回去看，我这就——”
“你这个贱人，找什么借口，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礼物被那个煌月拿走了，你根本就没看，呵呵，你是属于我一个人。只有带你回家了，把你做成我一个人的换装娃娃你就再也不能勾搭男人了，我也能每天给你换新衣服。我的女神，为了我……”男人一下子从背后拿出了刀。
和夜染对付张远道时拿的刀不同，这是把从厨房里拿出来的刀，夜染倒退了几步，颤抖的吞咽着口水：“你别冲动，你……”
男人说着就要刺夜染，慕修宁的视线里，只看到刀的寒光在夜色中，一霎那锋芒毕露。
夜染绝望了。
这一夜，所有的灾难都降临了，明明逃过了张远道，这里又有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等着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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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7章（）
也许今夜，她真的无路可退，无路可逃，必须要在这里交付了性命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还有那么些的事情……
小慕……小慕……
或许这样，是我们见面的最佳途径了吧。
算了，其实我的心也很累了，我也许没办法挣扎出这种命运了……
“顾熏染”在绝望之际，伴随着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夜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扯开，她看到刀子还是刺了过来，实实在在的扎入了肉里，却和她都没有关系。
纯白色的西装上，红色的鲜血晕开，慕修宁的腹部血花绽放的很快，然而慕修宁的速度更快，他抬起腿，一脚猛的踹了男人的膝盖，男人只觉得膝盖都要碎掉了，整个人跪下了，慕修宁紧接着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抬一拽。
“啊好疼”男人因为脱臼而响起的惨叫声还没结束，脖子就挨了一记手刀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慕修宁做完这一切才伸出手捂住了腹部插着的刀，偏头看夜染。
这是今夜他知道了那件事之后第一次看她。
夜染也看着他，看着他身上血花在白衣上显得刺目惊心，她看着他，忽然喃呢着开口：“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不会感激你的，慕修宁。”
慕修宁捂住腹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伤口很疼，他却也不觉得很疼。
漆黑的眸子深望了她一眼，慕修宁薄唇轻启，好似许久没说话了一般，声音有些沙哑：“照片，我会一张不落的给你捡回来。你回去，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很危险。”
慕修宁说着，扶住一边的墙壁向着208楼下的窗子走去。
夜染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攥紧了手。
为什么拉开她，为什么要挨那一刀。
因为愧疚吗，你的愧疚我都不要，都不要
地上的血撒了一路，慕修宁倒是表现的很平静，也没有露出什么艰难痛苦的表情，反而虽然苍白，表情却很冷硬。
地上散落着很多照片，因为腹上中了刀他蹲不下来，干脆跪了下来，一张张捡着。
夜染没有回去，她沉默的走到他身后，看他跪在地上捡照片。
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自己可以捡，你去医院吧。”
慕修宁没说话，只是用染满血的手去捡那些照片。
每一张刻录着痛苦的回忆，每一张都诉说着他曾经的愚蠢与漠然。
如果有那么一刻，哪怕一刻也好，不是为了逃避开她，而是好好的听她说几句话，也许这种该死的照片就不会留下了。
慕修宁捡着照片，越捡手越抖的厉害。
夜染站始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她从未见过慕修宁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受了伤，该去治疗才行，而不是在这里耗费时间。
她也不对，她不该站在这里看着，他已经受伤了，得送他去医院才行。
可是她既没有动，也没有打求救电话，只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跪在那里。血液滴在地上，他一张张的捡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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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8章（）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不管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你的行为不能让我产生一点点的感激与动摇。即使今夜，你为我送了命，我不仅不会谢你，我还会觉得你活该。”夜染面无表情的说着，唇上毫无血色。
慕修宁没有说话，身边的照片捡完了，他有捂住伤口跑到草地上去捡照片。
一张一张全部握在手里，上面的内容他根本不敢去看。
他很清楚，如果看了，他以后的夜晚每一夜每一夜都会重复着过去的噩梦。他并不害怕噩梦，只是不希望她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
夜染的眼前模糊了起来，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一般，痛的要呼吸不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不知道站在那里看着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捡了多久，只知道最终他把带着血的照片递给了她，站在他面前，他脸上毫无血色，纯白的西装被血花弄脏了。
夜染微昂着头，讥讽的扬起了唇：“你觉得这样就是赎罪了吗？”
“我没这么想过。”慕修宁苍白的摇头：“只是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告诉你，先把照片收下好吗？杜寒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夜染的视线扫了他的伤口一眼，最终伸出手接过了照片。转身夜染道：“我去找人过来。”
慕修宁急忙用把血在身上擦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别去，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夜染夜染你在吗”林凡的声音响了起来。
夜染看了一眼慕修宁，深吸一口气提高了下声音：“林凡，我在这里。”
林凡循着声音跑了过来，看到慕修宁身上的伤口吓了一跳，脸上一寒，林凡急忙拨通了杜寒的电话。
这里的话杜寒熟悉，应该有急救的医护人员。
慕修宁听他打给杜寒，吸了口气道：“杜寒，把他带过来。”
“可是总裁，你现在这个身体……”
“把他带过来，然后再让救援队，和医生过来，我没事，伤口不要紧。”
慕修宁说完就挂断了，林凡看着夜染十分的无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总裁，我先给您做下应急处理，您先坐下吧。”
慕修宁摇头，虽然额头上渗了汗，但是慕修宁死死按住伤口摇头道：“我要站着，林经纪，在拐角的尽头那边有一个人，是伤了我的凶手，能把他绑起来报警吗，麻烦你了。”
林凡看了一眼夜染，转身去了。
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夜染和慕修宁两个人了。
夜染听着那血滴答滴答的落下，每一声都像是在击打人的心脏。
沉重到让人痛苦，夜染却没有动，没有关切，没有焦急，有的只是冷漠一样。
一如她所说的，她并不感激，虽然他为了救自己受了一刀。
“去大道找杜寒吧。”慕修宁说着拉着夜染向大道上走，夜染任由他的手拉着自己，在昏暗的路上走着。
他的背影依然挺的很直，虽然受了那样的伤，虽然血一滴一滴都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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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9章（）
夜染在心里不禁想，过去了多久，他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流血死了？
他死了其实正好吧，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他还没说……没说那件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她的事情是什么。
夜染和慕修宁来到灯光明亮的路上时，脚步声也匆匆而来，杜寒推着张远道赶过来了。
道上很安静，没有其他人，因为其他人都已经被暂时‘保护’在会场了。
杜寒看到慕修宁受伤的样子，吓的整个人都呆了：“总裁您为什么伤的那么重”
慕修宁没有说话，冰冷的视线死死盯着张远道：“为你曾经做的事情，跪下来道歉”
张远道已经被打的浑身无力了，这时候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什么，虽然杜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慕修宁这么说，还是推了张远道一把。
张远道一个踉跄已经跪在了地上，正跪在夜染身边。
夜染吓的要退后，手上的力道却紧了紧，慕修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夜染顿住了，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张远道闭上了眼睛，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开了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慕修宁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既然你已经道过歉了，那么就站起来吧。”
张远道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年纪被慕修宁揍成那样，大脑早就转不过弯来了。
听到慕修宁让他起来，张远道脑子里一团乱什么也没想的就站了起来。
等他意识到，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和之前慕修宁说过的不会放过他完全不符合时，已经太迟了，来不及了。
慕修宁放开了夜染的手走到他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渐渐的由被猩红所染红了。
“你以为道歉真的就可以得到原谅吗？这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负责，做错了，就不要想着会被原谅，永远活在忏悔里。”慕修宁说着忽然伸出手按住了插在自己自己身体里拿把刀。
他和张远道面对面，所以杜寒和夜染都没有看清楚他做什么，只是张远道就那么倒下了。
慕修宁冷冷的看着他蝼蚁一般蜷缩在地上的样子。
做错了事情，就不要想着被原谅。
像你这种人渣，不该被原谅。而我也是，我也绝对不该被原谅。
不过和你不同，我从未奢求过被原谅。
杜寒站在朝着张远道这一面，此时此刻他才看清楚了一切。
张远道的腹部插着一把刀，倒在地上，血不断的涌了出来，慕修宁身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伤口处的刀被拔出来，鲜血根本止不住了。
杜寒脸色惨白，急忙掏出之前拿到的对讲机，大声道：“医生，医生，快点过来，在后庭院的香樟树路上准备好血袋，还有……”
杜寒的声音在慕修宁耳边见的模糊了，慕修宁转身，视线模糊中，他看着夜染面无表情的脸，如雪中傲立的梅花，十分的动人，却寒霜铺面。
现在的她，不管是对着他虚假的笑着，亦或者露出虚假的笑容，都没办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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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0章（）
或许从始至终，只有这个表情，才是她面对自己时最真实的表情。
他走过去，抬起手臂轻柔的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可是那句话，他无论如何也要说：“我即使、即使讨厌你，推开你，给了你那么多伤害，但是我从未、从未想害你。所以你可以继续讨厌我，恨我，我不要你原谅我，只是别再害怕了，他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一分一毫，所以……”
所以，别怕。
所以顾熏染，别害怕。
慕修宁的话没有说完，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想抬起手抚一下她的发，可是抬起手，视野里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太脏了。
算了……
会弄脏她的发的。
慕修宁的身子软软的倒下了，夜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慕修宁的身体在他面前缓缓的滑落，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一直在抖，可是她没办法伸出手去抱住他。
你欠我的，慕修宁，这都是你欠我的，因为是你欠我的，所以你要受着。
即使为我受伤，我也不会感激你，这件事你要受着。
即使对我说这些话，我也不会原谅你，这件事你也要受着。
所以你明白吗？现在的我对你，就是这样的，即使看到你倒在血泊里，我也无法伸出我的手，无法抱住你。
纯白色的礼服，艳红色的血之花，闭上了眼睛变得安静的他，夜染呆呆的站在那里，脚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的。
她听到无数的脚步声跑了过来，一身粉色的礼服裙的女子跑了过来，蹲在慕修宁的身边，哭的梨花带雨。
“修宁，修宁你怎么了，修宁”抬起头来，曲柔怨毒的看着夜染，站起来扬起了手：“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