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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本来打算将来再告诉你的。”
“是车祸吗?”
“嗯,上学途中,被卡车撞到,那时候他才十四岁。”西园以局外人的平淡语气回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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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刚才元宫的说法让她很在意,那种口吻,像是有更复杂的内情。
“是作父亲的疏忽。明知那里的交通流量大,还让他骑脚踏车上学。所以我绝对不准道孝骑脚踏车。”西园的眼神好似看着远方,然后视线又转向夕纪。“你想知道详情是吗?”
“不用了。我……,对不起,让您想起了伤心事。”
“二十年了,已经没事了。倒是……”西园以食指指向夕纪的胸口继续说,“听说岛原先生不出院也不转院。照预定,星期五动手术,麻烦你做好准备。”
西园脸上出现了心脏外科医师的神情。
了解——夕纪以住院医师的正式口吻回答。
23
上午十一点刚过不久,身穿迷你裙的望从建筑物的角落转弯现身,手上提着便利商店的袋子。即使远看,也看得出她的脚步并不轻松。
她走到离公寓十公尺便打开包包翻找,大概是在找钥匙吧。拿出钥匙后,打了一个呵欠。
穰治小跑步地跑向她,她没注意,他对她说了声嘿。
望两眼无神地看过来,随即睁大了眼。“穰治,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我去客户那里开会,本来要回公司的,想说顺道过来看看,看你好像还没到家,就在那边的书店杀时间。要是没等到你,我就要回公司了。”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喔。所以我说要打一把钥匙给你啊。”
“不用啦,我不喜欢那样。”穰治摇摇手。
拿了钥匙,总有一天得归还,那是贵重物品,用寄的不放心,而且他不想让望怀有太大的期望,如果拿了她的钥匙,她一定也会想要他的钥匙吧,也许最后会提出同居的要求。
“你今天好晚啊,绕去哪里吗?”
“我只是去便利商店买东西,这么晚是因为跟日班的交接花了很多时间。”
一进门,望便提着便利商店的袋子走进厨房。“我来煮咖啡吧。”
“你累了吧?我喝冰箱里的东西就好了。”
“那,啤酒?”
“傻瓜,我还要回去上班耶!”
“啊,对喔。”望从冰箱里拿出宝特瓶装的日本茶。
“昨天事情很多喔?”穰治边往玻璃杯里倒茶边问。
“对呀,你好清楚哦。”望脱下身上的迷你裙,换上运动裤。赤裸裸的肌肤多少勾起了欲望,但穰治摒除了杂念。“因为新闻播了好几次啊。”
“果然。好像来了好几辆警车,也有电视台的人来采访,一开始是消防车先冲进来。”
“可是,没发生火灾吧?”
“听说是被装上了发烟筒。真的好险,要是炸弹的话,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谈话内容应该是很严肃的,望却说得事不关己。
穰治有些不安,担心对医院相关人士的威吓效果不如预期。“医院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吓坏了?”
“那当然啰,一开始大家都吓了一跳。火灾警报器响的时候,我正好在病房里,吊点滴的患者想逃跑结果跌倒,人人大呼小叫的。我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回到护理站问,前辈们也只是惊慌失措。”
“竟然没有人受伤啊。”穰治说出了暗自担心的事。
“好像有人跌倒受伤,不过没有人受重伤,因为医院很快就用广播说明不是火灾。”
“那真是太好了。”穰治由衷地说,“没有急诊吗?”
“还好没有,因为一般门诊的时间早就过了,医院里人不多。从医院窗口看出去,人倒是很多,不过好像都是来看热闹的。”
望从袋子里拿出三明治和瓶装矿泉水,似乎准备吃饭。“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我看今天早上的报纸,说是上次那个恐吓犯搞的鬼,是吗?”
“听说是。我们知道的,就跟新闻报导差不多。”
穰治推测,一定是医院严防她们把消息泄露给媒体,也有可能是警方的指示,但医院肯定是怕传闻失控。
“可是患者呢?他们不知道详细情况,压力不会很大吗?”
“这最麻烦了。”望一边撕开三明治上的包装纸一边皱眉。“他们会跑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们也不清楚,就骂我们不负责任。警察和事务局的人都没想过我们的立场。遇到这种事,患者当然会想知道详情啊!人家明明为了治病才住院,要是遇到什么炸弹事件,真的很倒霉。就是不跟人家好好说清楚,人家才会吓得跑掉。”
“跑掉?”穰治扬起眉毛。“怎么说?”
“从昨晚就一直有人说想出院,有的想转院。之前就跟患者讲过,想出院或转院可以提出来,那时候几乎没人有反应。可是昨天那场骚动,应该说是发烟筒事件吧,患者开始觉得这不是恶作剧,连病情不好的病人都想出院。”
“这样的人很多吗?”
“对呀。一开始还好,可是昨天有几个人说要走之后,每个人都急着离开了。因为这样,医院就说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或转院。结果换我们累坏了,医师们忙着写病历,做最后一次检查,我们也有很多手续要办。我跟朋友说,既然这样,干脆把患者全部都转到别家医院好了。”
穰治内心窃笑,暗想等她回来果然没有白等。“真是辛苦你了,你们还剩下多少患者啊?”
望啃着三明治,倾头思考。“走了不少人,剩下的都是没办法走动的,不然就是加护病房的重症病人。正确人数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人留下来啊——穰治暗自叹气。但是,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指望患者会走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盘算,不能再示威了。那个发烟筒机关已经是极限,接下来就要玩真的了。
“对了,”他若无其事地问,“岛原总一郎呢?”
“啊,那个唯我独尊的太上皇还在。”
望的这句话,比任何名言都让穰治感动。“他不出院啊?”
“他就要动手术了啊,就在这个星期五,再怎么样也要撑下去吧。我看他打算等手术完成后就走人。”
“他不想转到其他医院动手术吗?”
“不想吧。他就是看好我们医生的技术,才特地来这里动手术的。”
“也不延期?”
“我想不会再延了,因为之前延过一次了。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不能再拖的样子。”
一定是汽车展,穰治想。有马汽车把公司的运势全都寄托在这次展览,岛原不可能不露面。
“就算把手术往后延,案件要是没解决也没意义啊,所以不如赶快解决吧。”望吃三明治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穰治感到不解。“你真的很喜欢听名人的八卦耶,这么想知道啊?”
“没有啊,纯八卦而已,我不会跟别人讲的,你放心吧。”
“拜托千万别说哦。”
“安啦,我该走了。”穰治起身。“能见面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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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什么时候可以约会?”
“我再跟你联络,不会太久的。”
离开房间后,他右手握拳。一切都在预期之中……
24
敲了门,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请进。”
七尾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衣背影,对方缓缓地将椅子转过来。
“我是西园。”对方说道。
这位是心脏血管外科教授。七尾推测他的年龄应该接近六十,但也可能是因为顶上烦恼丝残量颇丰,所以显得年轻。
“我是警视厅的七尾。对不起,百忙中前来打扰。”
他低头行礼,西园笑着摆手。“你是在帮忙,我们提供协助是应该的。”
“不敢当。”
“请坐。”
在西园的招呼下,七尾在空椅上坐下,照例环视室内。西园面对的书桌前方,并列着几张X光片。
“我在电话里也提过,本科关于患者死亡或遗留重度后遗症的病例,都向事务局报告过了,至少过去五年的资料应该都没有短少。”
“是的。我们目前针对这些病例正在调查,也拜访过投诉治疗内容的人了。”
西园露出不甚愉快的表情。“我实在不认为有患者或家属会做出这种事,至少与本科有关的人不会这么做。每当遇到令人遗憾的结果,我们都会特别详细说明,也不曾因此闹上法庭。”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今天可否请您稍微换个角度来想?”
“换个角度……你的意思是?”
“您也知道,这次的恐吓犯再三提到帝都大学医院的医疗疏失,然而却完全没有提及医疗疏失的内容。因此,有部分意见认为犯人或许别有目的。”
“别有目的……是吗?你是指……”
“例如,损害医院的权威与信用。”七尾紧接着说,“关于这一点,应该不需要说明吧。听说经过这场骚动,已经有大批患者离开医院。而调查过贵院过往的周刊等报章媒体,则拿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过失大作文章。”
“的确听说传出一些不好的风评。”
“所以,我们才会怀疑犯人是否打从一开始便是以此为目的。关于这方面,不知您是否有印象?”
西园露出苦笑,想了想。“我倒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因为我们医院风评不佳而得到好处。”
“即使没有好处,也能泄恨吧。请不要局限于医疗疏失,您知道过去有什么人对贵院怀恨在心吗?”
“好偏激的想法啊。”
“没办法,因为发生了偏激的事件。”
西园的笑容消失,嘴唇紧闭,眉宇间出现皱纹,而且越皱越深。
事实上,七尾的上司本间仍然认为犯人是医疗疏失受害者的可能性最高,而且本间对于事件后续发展的推论与七尾完全不同。
“犯人真的以炸弹攻击医院的可能性很低。犯人的目的应该是钱,迟早会对医院提出交易的。”这是本间的想法。犯人之所以没有写明医疗疏失的内容,则推论为犯人害怕因此留下供警方查缉的线索。
七尾不是不了解本间的想法。威胁企业或组织的人,绝大多数最后都会勒索金钱,没有任何根据可以将这次视为例外。
然而,依照犯人的恐吓方式,七尾实在不认为是以金钱为目的。为了让第三者发现恐吓信,犯人显然煞费苦心。若只是为了金钱,通常会认为私下与医院交涉的成功率较高。
西园仍在沉思。七尾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是想不出符合的案例,还是已经想到了却不愿开口。
正当他注视着沉思中的西园,突然有一种奇妙的似曾相识,大脑内一个全然无关的部位受到了刺激。
西园——他曾经看过这个姓氏,在哪里看到的?
“我想,”西园平静地开口,“如果对医院怀恨在心,应该还是治疗不顺利的患者、家属或是关系密切的人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来。”
“例如,医院的相关人员中,有没有这样的人?”
七尾的问题让西园睁大了眼。“你是说,犯人是医院内部的人?”
“无法判断现在是否还在医院里服务,但我想,过去曾在这家医院工作,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辞职的例子也不无可能。”
内贼,这种看法在调查小组也获得许多支持。假使犯人真想检举帝都大学医院的医疗疏失,那么第一个问题便是犯人如何知道这些内幕。由于医院刻意隐瞒,患者应该不得而知。这么一来,最可疑的便是医院内部的人,而且是直接或间接与隐瞒医疗疏失有关的人。
只是,若真是如此,便会产生另一个问题——犯人为何要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若想告发的话,只要匿名向媒体投书即可。
西园缓缓地摇头。“我了解你们怀疑内部人员的心情,或许真的是如此。但不管是不是,这一类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恕我不能奉告。”
“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是医生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告密不符合我的个性。况且,我在医院对医疗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你们感兴趣的内情我一概不知,你来问我,是白跑一趟了。”
七尾苦笑。“我问其他教授同样的问题,大多得到相同的回答。”
“我想也是。”西园点点头。
“非常抱歉,在百忙中占用您的时间。”七尾准备站起来。“对了,听说教授这一科在这个星期安排了手术?”
“排在星期五。”
“听说很多手术因为这次的骚动延期了,这位患者没有要求延期吗?”
听到这个问题,西园似乎有些为难,把手放在脖子上。“延期是可行的,但患者本人的意愿很强。”
“希望快点动手术?”
“说是术后还有重要工作,所以希望在那之前赶快治疗,好回到工作岗位。”
七尾耸耸肩。“好热爱工作啊,还是担心被裁员?”
西园以意外的表情看着七尾。“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西园面露犹豫之色,然后说:“就是岛原社长,有马汽车的。”
七尾张嘴,就这么点点头。“听您这么一提,我记得他是在贵院住院,调查会议也提过这件事。原来如此,岛原社长是教授的患者啊。”
“是这里。”西园指着自己胸口。“前不久在晚报还是哪里报导过,所以应该不用瞒了吧,是胸部大动脉瘤。”
“要在星期五动手术?”
“预定如此。这场手术有点难度,不过应该没问题。患者本人已经满脑子都在想出院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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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果是他,可能会把公司业绩看得比自己的心脏还重要吧。”七尾这么说,但他和岛原总一郎并没有私交,只是从媒体资料对岛原产生了这种印象。
“岛原社长也很关心这次的事件,不但手术因而延期,还有长期化的趋势,他认为实在可恶。”
“所以才想赶快动完手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七尾遮住嘴说,“抱歉,我不该说这里是是非之地,恕我失言。”
西园笑了。“岛原社长倒是说得很明白,希望在手术结束之前,犯人都不要采取任何行动,而且是笑着这么说的。”
“不少企业首脑都是这种类型。”
“医师也一样,祈祷自己在动手术的时候,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七尾点点头,他能理解西园的心情。
在此同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但是,这只是一时触机,因此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再次向西园道谢,便离开了办公室。
搭电梯来到一楼,走向正面玄关,正想打开手机电源,便听到前面有人喊“七尾先生”。坂本正朝他跑来,脸上写着不满。“你果然在这里。”
“怎么了?”
“你还问,今天不是预定要到大学那边吗?”
七尾哼了一声。“走后门入学跟这次的事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
他们得到情报,几年前帝都大学医学院入学考试曾经发生舞弊事件,最后虽然未得逞,事件在渎职员工被捕之后落幕。会议中有人提出意见,表示或许与本次事件有关。在场没有人——甚至连提出的本人,都认为这是一条不可能的线索,但还是决定调查一下。所以本间便指派七尾和坂本执行这项工作。
“也许无关,但好歹是上面交代的工作,要是不做,以后就麻烦了。”
“坂本,你也真倒霉,跟我搭档是捞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既然这么想,就请你不要扯我后腿。”
“好好好,陪你去总行了吧。”
两人离开医院,坐上计程车。坂本要司机开往帝都大学。
“有马汽车的岛原社长现在就住在里面。”
“好像是,上头对这件事也表示关注。组长说,其实很想请他转院。”
“听说在星期五动手术。”
“这样啊。”坂本点点头,然后沉着脸面向七尾。“请节制一点,不要依自己的判断到处调查。我可不要因你扰乱分配好的工作,被原本负责的刑警抱怨。”
“我只是替他们省点事罢了。倒是有马汽车,不久之前好像出过问题。”
“你是说隐瞒瑕疵车那件事吗?”
“就是那个,那是什么内容来着?”
“详情我也不太记得,好像是一款新车控制引擎的IC有瑕疵吧,可是他们迟迟不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