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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没错啦。”
至今尚未确认谁乘过观音崎的海面发现的船。也就是说,至今尚未发现溺死的尸体。根据潮水的流向,尸体很有可能顺着浦贺海峡流入大洋。
“小偷是死是活和我们无关。关键是谁把这个糖果盒藏在天花板里。”
“这点,嘛~~~”
柏原刚准备说话时,突然取出了手机,手机震动了,有电话。三言两语后,他挂上了电话。
“鉴证科打来的。手表上的指纹不是辻本和上田的。”
“果不其然。”
“这下子,’GOODSOFT‘和这个案子完全无关了。”
萩村点点头,目光投向桌上的塑封袋。放着金表的那个袋子。
只有这个手表上残留着比较清楚的指纹。它属于遇害的有明幸博和塔子,这点已经确认无误了。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柏原问道。
“调查一下’GOODSOFT‘吧。”
“调查这店?根据鉴证结果,应该没他们什么事吧。”
“去问问不动产。”萩村答道,“也许糖果盒是在上田租借这店前就藏在那里的。就我所知,他们只改建了一楼。”
“原来如此,”柏原屡屡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走吧!”
打了个电话给上田问他在那里租借的店。知道是横滨站旁边的某家不动产公司后,两人迅速赶往。
大厦一楼的某个事务所内,他们找到了负责人,是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职员。
“那里的租房人换了好几次哦。地主为了开服装店才造的房子,不过营业惨淡就租出去了。”男职员边看着文件边说道。
“这家店之前借给了谁?”萩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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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SOFT‘之前吗?嗯……是家饮食店,名叫トガミテイ。”
“トガミテイ?”
“汉字怎么写?”
男职员把文件推到萩村的方向,上面写着“户神亭”。
“好像听说过啊。”柏原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男职位微微笑着点头。
“现在相当有名的洋食屋。”
“洋食屋?”对于这个词,萩村本能地有了反应,他不假思索地放大声音,“没搞错吧?”
男职员眼镜底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被吓到的模样。
“’户神亭‘最初在那里开张的,出名后就搬走了。现在越做越大了。牛肉丁盖浇饭很受欢迎呢,这些我都是听前辈说的。”
萩村和柏原对望了一眼。
“GOODSOFT”之前租借的是和“有明”一样的洋食屋。这绝非偶然。
“’GOODSOFT‘租借的时候,改建过一楼,那两楼呢?有没有改建过?”柏原问道。萩村察觉到他淡淡的口吻底下那压抑着的兴奋。
男职员再次看了看文件。
“租借后,上田先生好像改建过。正如您所说的,改建工程仅仅针对一楼,二楼原封不动。”
“没有租房人对二楼改建过的记录吧。”
“没错。可能稍微小修小补过,不过没大规模改建。”
走出不动产公司的事务所后,萩村对柏原说道:
“DVD店之前是洋食屋——你觉得会是碰巧吗?”
柏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取而代之,他掏出手机。
“我问问他。”
接到柏原突然要求见面的电话,功一猜到了十之八九。他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动摇,问道:“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也没太大进展,只是想和你核实些事。百忙之中实在抱歉,不过可以见一面吗?我们赶来东京也可以。”压着嗓子的口吻中透着急切的心情。
“电话中不能说吗?”
“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想当面谈。我觉得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知道了,现在就可以。”
“谢谢。哪里见面呢?”
“东京站附近可以吗?”
“当然,工作中打搅你了,抱歉。”
“不要紧,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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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在东京站内的咖啡店见面后,功一挂上电话。坐在旁边的床上的泰辅一脸不安。
功一告诉他是柏原打来的。
“什么事?”泰辅眉头紧蹙。
“应该是找到那家DVD店了。恐怕也调查到之前那儿是’户神亭‘。”
“是这样吗?”
“否则不会给我打电话的。看来警察钻进我们设的局了。”
功一起身打开壁橱。他告诉柏原他们自己在设计事务所工作,为了避免他们起疑心,有必要换上适当的衣服。
“警察们开始盯上’户神亭‘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泰辅说。
“当然。不过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最后的最后就麻烦了。”
“该出手是指?那个食谱作战?”
“嗯。跟静说一下,没有时间了,警察马上就会开始调查户神政行,随时可能调查他的周围。”
“稍后就转达。”
功一点点头,从壁橱中拿了件短上衣和一条西装裤。
“呐,哥哥,警察会逮捕户神政行吗?”泰辅担心地问道。
“不逮捕就讨厌了。就是为了抓住他,我们才特地捏造这么多证据。”
“但是呐,我不觉得户神会老实交代。再怎么说,警察找到的证据都是他没印象的东西。会不会一口咬定遭人陷害呢?”
“这也可能。不,他必然会这样反驳。不知道’有明‘的金表,也不记得在以前家里的天花板内藏东西。”
“那不是糟了吗?”
“没关系。”功一边穿衣服边俯视弟弟,“大多数的嫌疑人即使在证据面前也不会乖乖坦白。其中也有坚持被陷害的。就算户神这样,警察也会无视。”
“真这样就好了……”
望着欲言又止的泰辅,功一停下穿衣服。
“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
“也不是。”
“想说就爽快地说出来。一点都不像你!”
“不是,只是现在我自己脑子乱作一团,还没整理好。”泰辅挠挠脑袋,“按照哥哥的计划,警察会这么考虑吧。杀死我们父母的犯人当时偷走了那个糖果盒,因为里面放着现金、值钱货。拿掉现金后,他把这个罐子藏在家里的天花板内。犯人搬家后,那儿变成DVD店。然后DVD店遭窃,小偷注意到天花板内的罐子,觉得里面有值钱货就偷走了。”
“还有下文。那个小偷深受借款压力,没想到没偷到钱,便心生绝望。开着偷车漫无目的地前行,来到海边萌发自杀念头。准备留封遗书给名为智子的独生女,写到一半又作罢了。在走水海岸偷了艘船后,来到海中央跳海自杀——警察不怎么考虑就难办了。”继续换着衣服的功一说道。
“智子是他的独生女吗?我还以为是他妻子呢。”
“没差啦,对小偷而言重要的女性。不留下遗书怎么让警察知道是自杀呢。”
“警察会信吗?”
“谁知道呢。没找到尸体,可能会怀疑伪装自杀。”
“这样也没关系?”
“没坏处。小偷伪装自杀和’有明‘那案子的调查工作毫无关系。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小偷,警察相信这点就可以了。没猜错的话,柏原他们已经找到了DVD店。一切照着计划进展,没有问题。稍后静顺利完成食谱作战,我们便能身成功退。”
然而,泰辅丝毫没有雀跃的样子,见状,功一有些焦躁。
“有什么怨言?”
泰辅慌慌张张地摇摇头。
“哪会有怨言啊。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忘记?”
“什么?”
“糖果盒啊,搬家的时候,犯人把它忘在天花板内了。但是,没可能会这样吧。这东西它对于犯人可是致命的啊。”
“正常来说,的确不可能。”
“那么,警察不会起疑?”
“怀疑什么?怀疑这个是谁策划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的,稍微有些不自然。”功一自信地说,“人类的行动不是都能合情合理解释的。反而,不合逻辑的地方很多。犯人把证物藏在天花板内,搬家的时候忘记带走,这点确实不合逻辑,很糊涂。但是呐,人就是会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这些对于警察而言根本不重要。”
“这些?”
“就是为何犯人会忘记带走重要的证物。他们不会考虑这些。不,他们会考虑到这点,不过,他们不会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所以,对于这些不自然的地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警察就是这样。以前,我打工时被怀疑偷了店里的营业额。肯定是内部犯罪,而其他人有不在场证明。我要偷的话就必须在很多人眼皮底下作案。可是警察根本没考虑到这点不合逻辑的地方,就朝我怒吼’是你偷的吧,老实交代!‘明明是店主那笨蠢儿子干的,居然让他逃过一劫。”
“这些话,以前你说过。”
“那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嘛,泰辅低声说道。
“别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我会从柏原那打听下进展情况。”
“嗯,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很担心。只是不明白为何我们必须如此大费周章。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听到弟弟的疑问,功一叹了口气,他在另一张床上坐下。
“这一点,我已经解释很多次了。和十四年前目击到的男人相似、牛肉丁盖浇饭的味道一样,仅仅这些警察不会采取行动的。就算他们展开调查,也没证据指证户神政行就是犯人。里里外外搜查一边也很可能一无所获。”
“但是,警察也不是傻子啊,总会查到些什么的。比如我们的爸爸和户神在SUNRISE认识,然后变得熟稔。”
“所以呢?”功一侧着头望着弟弟,“这样又如何。凭这点警察就能逮捕他?”
“可能还会找到更多吧。不管怎么说,警察都是专业的呐。哥哥没有找到的证据,也许他们可以找到。”
“如果找不到呢?那个时候打算怎么办?默默看着由于证据不足,警察无法起诉户神吗?”
“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们再进行食谱作战。”
功一板着脸。
“你什么都不懂。最初的调查中,他们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没多久,证据就出来了,警察肯定会起疑的。当然,他们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们。”
无法反驳功一的泰辅撅着嘴低下头。望着这副神情的弟弟,功一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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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决定捏造证据那刻起,我们就必须最后才出现在警察面前。尤其是你,最后的最后才能露面。还有认人这一环节。你的任务是确认被捕的户神政行就是十四年前目击的那个男人。当然,你对户神一无所知,不要露出马脚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察觉现在这些证据都是我们捏造的。”
泰辅被功一的话压得抬不起头,他轻轻点点头。
“我懂。并不是对哥哥的做法有怨言,只是,有些不安,让静做这种危险的事。”
“我也是啊。但是呐,我们必须赌一把。静也说了,交给她。”
“嗯……没错。”
“不要想太多了。还差最后一步,加油!”功一再次把手搭在弟弟的肩上。
走出大厦后,功一乘上地下铁赶往东京站。拉着吊环,无意识的望着车厢内张贴的广告,心里反复咂摸着和泰辅的对话。
确实是大费周章的做法。对于凭直觉行动的泰辅而言,的确会感觉太过迂回。
回想起潜入“GOODSOFT”两楼的那晚。那天晚上,功一和泰辅一起行动。制造出“GOODSOFT”遭窃的痕迹后,他们开着之前偷的车驶向横须贺。偷车的是泰辅。他曾在修车厂打过工。那天他夸下豪言:旧车的话5分钟就能搞定。
两人分别乘着船划向海中央时,恐惧感侵袭了。波浪比起白天更汹涌湍急。但是,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只点亮了安全帽上的灯。如果是单独行动,定然会半途而废吧。靠着彼此的声音,他们划到了海中央。
推翻一只船后,他们乘上另一艘船回到岸边。随后,两人走到横须贺中央站附近消磨时间,清早乘着电车回到东京。电车中,两人都沉沉睡着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冒险,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即使让泰辅以身试险并非本意,但是对于功一而言,就算牺牲一切也要让计划成功。
虽说提过要让泰辅核对容貌,但是除非逼不得已,功一尽可能不想让他和静奈出现在警察面前。那种场合下户神行成肯定也在,自称是珠宝商的男子和自称高峰佐绪里的女子居然是被害人的子女,他必然会嚷嚷的。糟糕的话,他们的诈欺行为可能大白天下。
无论如何,至少要保护泰辅和静奈,功一想。
来到约好的咖啡屋,柏原和萩村正坐在一张小桌前。看到功一后,两人浅浅一笑。
“百忙之中,抱歉。”柏原说,“想喝什么?”
“不用了,刚刚喝过咖啡。说起来,有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下后,萩村开口道。
“关于你父亲的洋食屋,他和同行有来往吗?”
“同行?是指其他饮食店的人?”
“不是,和你父亲一样开洋食屋的人。”
“洋食屋……吗?”功一微微思索着,“听他抱怨过其他店,有没有来往就不清楚了。”
“抱怨?怎么说的?”
“这么难吃价格还这么贵,只能看不能吃之类吧,抱歉,记不清楚了。”
“其中有没有’户神亭‘这家店?”
听到萩村的提问,功一心跳加速。终于,警察知道户神政行的存在了。但是,他装出平静的模样,摇摇头。
“户神亭……没啊,没有听说过。”
说实话,听到功一的回答,萩村很是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都过了十四年。再加上他当时只是个小学生,清楚地了解父亲的交友圈子反而罕见。
“只听到他抱怨过其他的洋食屋吗?有没有提起店的地址、那里的工作人员之类的?多么细小的细节都无妨。”
听到萩村的话,功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若有所思。突然,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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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和案子有关?犯人是同行?”
不,不,萩村慌慌张张地摆摆手。
“目前无法断言,不过,很有可能和同行有关。所以我们才想问问你。”
“找到新的线索了?”功一来回望着萩村和柏原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呢?”
这是个让警察感到棘手的问题。个人来说,萩村也想告诉受害者的子女案件的进展情况。但是,他无法保证这些子女不会外泄情报,借助媒体的力量寻找犯人或许对他们而言比较便利,不过,警察必须防范受害者子女伤害嫌疑人。
“说起来,”功一继续说道。
“上次让我看过只金表,写着庆祝’有明‘新店开张的那只。查到什么了?”
正当萩村考虑着如何回答他时,“没错。”柏原开口答道。
“那个手表是从某处盗出的。问题是,为何那个地方会有这只表。试着调查那里的相关人员,发现了这家洋食屋。目前还不清楚它和案子的关系。或许它们毫无关系。单纯因为它是洋食屋,所以引起了我们的兴趣。详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萩村不禁佩服柏原精妙的说明。即隐藏了关键部分,又传达了搜查的流程。
功一眉头紧蹙着沉思片刻后,舒展了神情望向萩村。
“刚刚提到过户神亭吧。这个名字没听爸爸说过。那么警察现在在调查的是这家店?”
萩村唯有点头。
“不过,正如柏原先生所说的,现在还一头雾水,也可能和案子无关。所以你不要抱着奇怪的想法。相信我们,等着我们将犯人绳之以法即可。”
功一苦笑着。
“并不是想抢在警察前面捷足先登。只想弄明白这些问题的用意,方便我认真思考……仅仅如此而已。”
“这样啊,”萩村说道。
“那个,什么来着。啊,对了,刚刚问爸爸有没有提起过其他洋食屋。”功一托着腮,抿着嘴,似乎在搜索那段久远的孩提时代的记忆。
“其他店的特征之类的,有提过吗?”萩村问道。
“特征?”
“比如有没有提供奇怪的服务之类的。”
听完萩村的话,功一晃着肩笑了。
“洋食屋怎么提供奇怪的服务?”
“只是打个比方啦。”
服务啊,咂摸着这个词,功一变回认真的表情。
“说起来,好像提过送外卖的店。”
“送外卖?”
“我家不送外卖的,因为人手不足。爸爸常常光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