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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没少帮我和我們家的忙。现在是我有机会帮他的时候了。于是我又做了一次介绍人,让刘明浩请客,我把我的顶头上司,我們工程指挥部的总指挥边晓军请到了亚洲大酒店三楼的锦江府,在饭间听刘明浩的那位哥們儿,龙华建筑装饰工程公司的老总介绍情况,推销自己。开始没什么,他們说,我們听,偶尔提点问题,全都一本正经。边晓军因为还另有一场应酬,没吃完就先走了。我們几个接着吃,直到酒足饭饱,埋单之后,起座之前,龙华建筑公司的那位老总突然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贴着桌子往我的面前这么一推,说了句:谢了啊!
第18节:不就是回扣吗()
我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有点不知所措,我转脸看刘明浩,说:这是什么呀,不用不用,刘明浩我們是老交情了,再说这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那位老总老到地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咱們就算交个朋友吧。刘明浩跟着帮腔:拿着拿着,这没什么客气的,这是这行的规矩。我的脸都红了,这是我二十二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碰上这种事。这种事虽然早就听得习惯成自然,但第一次碰上了还是有些不自然,拿不拿都很难受似的。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我岁数小,这样挺不好的,算了算了……刘明浩说:干建筑这行,开支项目里都有这份钱,反正公司的账目里已经把这份钱开出来了,你不要我們就自己花了。刘明浩边说边把那信封拿起来,直接塞在我的背包里。我没再推辞,就说:那好吧,我给我們边总带去。龙华的老总说:这是你的,边总那里我們另外有。尽管这样说,我在第二天一早还是把这笔高达两万元的回扣放在了我的上司边晓军的办公桌上,算是交公了。边晓军搞基建多年了,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而且我在他的眼里,是个有来头的小子,所以他一直对我客客气气,所以他连信封都没有拆就淡淡地说:不就是回扣吗,你拿着吧。当天晚上钟宁去南京参加她一个姐們儿的婚礼,我去机场送她,路上就跟她说了钱的事。钟宁平静地说:啊,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老边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说:我刚一上来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回扣,让下边的人知道了还不都乱来了。钟宁笑了,亲了我一下,说:我没看错人,我就喜欢有骨气的男人。这钱你就拿着吧。回扣这种钱,只要是公司批准的就可以拿。送走了钟宁,我从机场回到家里。时间还早,无所事事,我打开灯,打开电视,然后慢慢地脱衣服,一边脱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演一部国产的警匪片,不知片名,我从半截看对情节也不甚了了。国产片现在也弄得好人不好坏人不坏了,我光着身子看了半天也没分清是非善恶,终于冷得受不了放弃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去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洗完澡之后擦干身体披着半潮不湿的浴巾看晚报,看了一半想起打开电话的留言录音听。录音里又是安心的声音,她这几天已经来了好几次电话了,我每天回家都太晚所以一直没回。我要回电话就得通过那个值夜班的张大爷,我不想让那个张大爷再去砸明火似的敲安心的门。安心在录音里的声音显然有点埋怨:杨瑞,你又不在吗?你这几天一直没回家吗,你能抽时间给我回个电话吗?我咀嚼着她的语气,似乎她在怀疑我其实在家故意不接电话似的,怎么叫你又不在吗?我当然不在啦!我犹豫了一会儿,拨了电话给京师体校,结果逃不掉正是那位张大爷接的,大概听出是我了,一开口就没好气,说:安心出去了,不在!还故意问我,你谁呀?我说了句:麻烦您了,我再打吧。便把电话挂了。我想起来安心这个时间正在东城区文化宫上课呢。我走出家门,开了车,向东城区文化宫开去,心绪有点犹豫不定。仔细想想,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喜欢安心的,但我渐渐开始意识到,那不过是一种少年式的激情。这激情在本质上也许仅仅是一种**罢了。从理论上说,这种两性相吸两情相悦的快感是不可能长久的。也许是这些日子热火朝天的工作经历给了我这个觉醒——对我的事业和未来而言,显然钟宁要比安心更适合我。在男女相爱之初,性的吸引往往是最重要的,压倒一切,而在以后,性往往就变成最不重要的了。安心连续不断地打电话找我也给了我一个隐隐的担忧,我想以后她可别粘上我想甩都甩不掉了。车子开到文化宫,还不到下课的时间。我没有进去,就坐在车里等。下课的时间到了,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可直到人都走光了,也不见安心的身影。我锁上车门,上去找她。上楼后发现教室的灯已经黑了,楼道里也空无一人。我想了想,决定开车到京师体校再去看看。晚上车少,从东城区文化宫到京师体校不过两根烟的工夫。体校的路口因为修路被拦掉大半,车进不去,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徒步往里走。体校的大铁门已经关闭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开门的也还是那位张大爷,还没容我开口便粗声说:没回来!我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张大爷板着脸说:不知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啊?我心想你管得着我有什么事吗,我压着火又问:她这几天一般都几点回来?张大爷凶狠地答道: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啊?有事明天再说吧,前一阵儿她晚上还经常不回来呢。我知道他所谓的前一阵儿就是安心在我家照顾我的那段时间。我不再多问,出于礼貌道了谢,便往回走。刚走出沟沟坎坎的路口,还没走到我的汽车跟前,就在抬头侧目的无意之间,看到了安心。安心站在马路的对面,背向一个无人值守的交通岗亭,她在那岗亭的阴影里正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不,确切地说,她正在向这个男人哭泣!——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但凭借地面上路灯的反射,我仍然可以毫不吃力地看到她用手背擦泪的动作。我也可以毫不吃力地看到她对面那个男人并不年轻的面孔,看到那面孔上沉闷无奈的表情。虽然我已经知道,我最初想象中的安心,那个纯纯的、简单的、只埋头于打工和深造、对未来充满淳朴梦想的少女,是多么的不真实,与现实中的安心,与那个被动人外表包藏着的真正的安心相比,是多么的虚幻。但当我在京师体校路口黑暗的角落里,看到那个在安心的哭泣中面色僵滞的男人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最真实的安心,很可能比我已经想象到的还要复杂得多。她不仅过去和那位名叫铁军的男人有过很深的关系,而且现在,她的身边依然会鬼鬼祟祟地出现另一个男人。她实际上是一个历史复杂、面目不清、比我的城府还要深得多的神秘的女孩儿。可笑的是我原来还一直自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搞定呢。我发觉和她相比,我才单纯呢。
第19节:简直就是傻!()
简直就是傻!我把车开回了我的家。尽管这一段我对安心早已没有了初始的热情,甚至早已冷静地思考这样的女孩对我究竟合不合适,但这个偶然撞见的幽会,仍然让我感到大大的失望和愤恨,内心里有种受骗和受伤的刺痛。我想说不定安心幽会完那个男的还会再给我来电话呢,还会透着委屈埋怨我怎么不搭理她呢。看来我不回电话不搭理她还真是对了,一点儿都没委屈她,她身边那么多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这儿装委屈!我仔细回想了那个男人的面容,那嘴脸在昏暗的街灯下看上去至少得有四五张了吧。安心和这么老的男人傍着,这人要不是个大款我敢磕死!她跟那大款哭什么?是那大款想甩了她?有钱的男人还不都这样,你以为你好看他就能守你一辈子?别做梦了!对那种男人来说,最好的女人就是刚认识的女人,男人图的还不就是新鲜二字!那个晚上安心并没有再来电话。我心里也很不宁静,上了床熄了灯很晚很晚都不能睡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之后,上班之前,我一边打领带一边犹豫,等领带打完,我决定还是往京师体校打个电话。我承认我其实很想知道安心总打电话找我是不是对我真有那个意思了。也许过去她对我的进攻不做反响就是因为还傍着那个老家伙,而现在那老家伙终于把她甩了。安心很快接了电话,还没容我说话便急急地问我,而且果然是一副关切的口气:杨瑞,你这些天上哪儿去了,没出什么事吧?是不是一直就没回家?我淡淡地说:啊,工作忙。安心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呢,你一直不在,我呼你你也没回。我说:啊,有事吗?安心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一趟好吗?我说: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安心大概听出我的态度反常的冷淡,她停顿了片刻,也放平了口吻,说: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你吧。我不会占你太多时间的。安心的口气马上变得事务性了,显然不像是谈情说爱的架势。我心里更冷,思考片刻,还是和她约了晚上在文化宫夜校的门口见。挂了电话,我不免有些俗气地想:她不会是刚和我上过一次床就想求我办事吧?晚上下班前,刘明浩打来电话,他知道钟宁去外地了,所以约我晚上到巴那那夜总会去玩儿,说今天有好几个舞蹈学院的女生也一起去,要是我过去的话就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因为约了安心,所以就回绝了刘明浩,我笑着说:你那帮朋友太闹,我现在工作累得不行所以下了班就想静一点。舞蹈学院那帮就都留给你自产自销吧,你留神别搞坏了身体就行。晚上,估摸着那会计班该下课了,我如约把车开到文化宫,到达时安心已经等在路边,她一声不响上了我的车,我也一声不响把车开了起来。走了半条街,谁都不说话。我心里挺烦,便先开了口,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怎么今天下课那么早?安心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啊。然后我們似乎又没话可说了,好像彼此都陌生了许多。又默默地开了一段车,这种沉默让我感到越来越无趣,于是我有点生硬地再次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安心依然低头不语,我有些不快地来了一句:我今天晚上还有个约会呢,你到底有没有事啊?安心对我这么不耐烦显然有些意外,她抬起头来看我,我板着脸看前方,不看她。我听到她说:我没事了,你有事你去忙吧,你把我放在路边就行。我听出来她是生气了,岂止是生气,更多的是一种失望。我知道我在她面前一向非常注意自己的表现的,我把我能做到的热情、殷勤和耐心都表现在安心的面前了,她还从没见过我会有这么一副冷淡的面孔呢。我没有停车,我知道自己这样对安心不好,让她感觉我变化太大了,不好。我把口气放缓下来。我这一段太忙了,一直没找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没有。安心的口气有点言不由衷。我说:我也给你打过电话,也找过你,可你总不在。不信你去问那个张大爷。我昨天晚上还去找你来着。我的解释听上去还算诚恳,安心的口气果然好多了,说:我知道你忙,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接下来再次直问:到底什么事你说好了,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帮不了我也会明着告诉你。安心把眼睛移向车外,呼吸有些紧张地说: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有点急用。我心里沉了一下,她终于跟我开口要钱了!就像男人們常常说起的那些女人一样。尽管我已经知道安心过去有过一个男人,尽管我在昨天晚上又发现了她还有另一个男人,但今天她开口向我要钱,无论如何还是把我对安心的幻想和好感,砰的一声磕破了。我心里特难受,但我没动声色,问:你要多少?三千,行吗?我毫不犹豫地说:行,你是想买什么东西?还是想回趟家?还是要交学费?三千够吗?安心回避了我的视线,说:我真是万不得已,三千我已经张不开口了。我想,昨天,大概她找那个男的,在那个男的面前掉眼泪,也是为了要钱吧。也许那个男的给得不够……你什么时候要?我问。口气已经像在谈生意。能快一点吗,我有急用。她答。
第20节:这种事让你讨厌了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打着方向盘把车往家开。那两万元的回扣还放在家里一动没动呢。进了家门,我进卧室拉开柜子拿钱,把钱拿出来时看见安心站在客厅里正眼巴巴地等着,连坐都没有坐下来。我把钱递给她。她接过那一沓钱时怀疑地问了一句:三千?我说:五千。她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只要三千。她低了头,说:谢谢你杨瑞。在我把这五千块钱给出去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感觉,我感觉我这是在为自己付钱,为我那天晚上在安心的小屋里做的那件事付钱。我感觉这笔钱就像是我們两人之间的一个交易,一个终结。安心站在我的对面,低着头像做了亏心事似的默默地把钱放进背包里,然后看我一眼,低声说:杨瑞,我想,过几天找个时间,我应该把我的一些事情,告诉你……是关于你和那位张铁军的事吗?我故意冷冷淡淡地接了她的话。安心愣了一下:不,不是他的事。是你和另一个男人的事?我的目光像刀一样,不客气地刺在安心的脸上。安心也看着我,神情有几分疑惑,有点猜不出我话里的话。她试探着问道:这种事让你讨厌了,对不对?我把目光收回来,无所谓地说:看你吧,你愿意告诉我什么,随你的便。安心的声音有些抖,一种她竭力想压制的颤抖,她张了半天口,说:杨瑞,我,我还以为,你有兴趣听呢。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我也终于忍不住把我的失望发泄出来:安心,我确实很喜欢你,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可你知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凡是跟我有金钱往来的女孩儿,我就不想跟她再谈别的了。因为我分不清她对我好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感情。感情这东西必须很纯洁,别跟钱沾上,沾上钱味儿就不对了。安心呆若木鸡地听着,我看出她想说什么,想解释或者辩驳,但我最后那句话像根棒子那样打了她一下,有点狠,她面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她那样我有几分快感,也有几分不忍,有点可怜她。我对安心和对其他女孩儿不知为什么心理上总是不太一样的,总是心太软。她一可怜我心里还是有点疼她,她一可怜我的气就消了。于是我笑了笑,松弛了一下气氛,说:好吧,有空咱們一起见个面,还在上次那个嘉陵阁怎么样,你要告诉我什么,我洗耳恭听。安心眼里有了点泪花,但没有流下。她也笑了一下,用笑来维持镇定。她平静地说:我会再来找你的,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她说了再见,转身开门。我在她身后问了句:你回体校吗?我送你。她答了一句不用。她答话的时候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她出了门便把门轻轻地关上,轻得连下楼的脚步声都没让我听见,就这么迅速而无声地消失了。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觉得我們的分别如此惶,让人不敢回望。她走得毫不迟疑,连个流连返顾的背影都没有留下,让人心里空空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那天晚上很晚了我还是开车去了巴那那夜总会,去找刘明浩。这样的夜晚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需要嘈杂,我需要刺激,我需要陌生人,我需要摇头丸,我需要酩酊大醉!我去的时候刘明浩和一帮生意上的朋友已经喝高了,身边果然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搞舞蹈的女孩子,个个穿一身紧绷绷的衣服亭亭玉立,只是我此时对任何羞花闭月的脸盘和腰如细柳的身段都没有了兴趣。我不理她們,我大口喝酒,我拼命跳舞,迪斯科音乐强烈的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