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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饰地笑道:“没什么啊,我很好啊。”
“还好呢!刚才我说有何翼的信,要是以前的你,早扑过来抢了看了,现在你一点反映都没有……”
我猛地站起身,往他手上望去,“何翼来信了?”
“不仅有信,还有礼物,这份是你的。”说着光头将一个蓝色的盒子递给我,暗魂的眼也是这般颜色,那么的霸道,那么的强烈,又是那么的温柔,还有一抹不易让人发现的淡淡忧伤。
光头见我不动,便催促道:“喂,林冥,你又怎么啦!拆开来看看是什么啊,我们们的都拆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何翼给我的礼物,为什么我看着这份礼物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三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和他在一起的三个月吗?我开始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我怎么那么轻浮?为什么对于那样一个男人,我竟还会想他?
“我一会儿看。”我不敢触碰那抹蓝,将它挪出自己的视线。
“冥儿。”熟悉的声音,我转头,暗魂!不是幻觉,站在教室门外的人真的是他。
我心中暗道,你为什么来?你把我的人生毁得还不够吗?可是为什么那些狠心的话都说不出口?而另一个声音又似响起:你怎么现在才来?
似乎世界都静止了,他依旧站在那,离我很近,可是为什么在我看来却远如天涯。
“暗魂,你……”他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这不是他应有的温度。
他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温存,满满的,“你的心里只有他吗?”
我拉住他冰冷的手,愣愣道,“邪夜。”
他微笑地望着我,那如水如月般的眼神,和暗魂有着一样的容貌却又完全不同的男人?
“你怎么会来?”
他笑道:“想你了,也等你告诉我一些事。当然,若你愿意我们们最好换个地方,毕竟我不想一直被人当怪物一样看着。”
我顺着邪夜的眼神望去,全是红红的桃心,还有满地的口水。
“我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一会儿说好吗?”我自动忽略了“想你了”三个字,脑子里都是妲己的死和妲己要我传达的话。
他点点头道:“我等你。”
这三个字使我倍感沉重,随着下课铃声我终于从等待中解脱出来。我拿起蓝色礼盒,有些犹豫,终究没有拆开何翼送来的礼物,直接将它放进书包,向教室外走去。
门口的邪夜庸懒地靠在墙上。
“我们们走吧。”我拉起他冰凉的手。
我没有注意到手的主人脸上荡漾起一片红晕。自然,我更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双眼看着我们们离去。
由于我走得太快走得太急,错过了很重要的消息。
“光头你在看什么?”净恩看着一直对着门外方向张望的光头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
净恩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连大姐头都不知道啊。林冥她连何翼的礼物都没拆,她不是一直都喜欢着……”光头的裤子开始了一串美妙的震动。
“喂,何翼啊!大家都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你在那过得怎么样……她啊?嗯挺好……什么?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嗯,好,到时候给你接风哦!白白……”
净恩一直听着光头说话,道“何翼要回来了!”。她见光头点头,想着也许应该让冥儿知到这事道,于是拿出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净恩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明天再和冥儿说吧。
第二十五章 真相()
一家麦当劳内,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向邪夜诉说着我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包括妲己要自己转达的话。
邪夜捏着可乐顶端的吸管,问我:“冥儿,你怀疑是大祭司做的?”
我摸着杯子上的水珠,稍稍迟疑还是点点头。
我心里清楚暗魂早就有要赶走妲己的心,如今他误会了我和妲己,取他性命也是正常的,但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心软,我总觉得妲己的死也许另有原因,也许和暗魂无关。离开暗夜已经大半个月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露着悬念。
“冥儿……我……我……”邪夜支支吾吾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疑惑地望向他,“怎么了?邪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迅速地避开了我的目光道:“我……我不知道。”
良久,我们们都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尴尬。
“邪夜,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我实在无法忍受两人相对无语,便开始自找话题。
“嗯。”
又是一阵沉默,我心中叹了口气。
我笑道:“邪夜,我带你去逛逛吧!”
他的眼中满是温柔和笑意,点头道:“好。”他真的和暗魂不同呢。
一路上总有人将目光投向我们们,其实是投向邪夜,我偷偷看他,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瞳,显然也是装扮过的。
我脑海中想着暗魂的样子,虽说两人容貌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暗魂走路时总是身子挺得笔直,自信满满的样子;而邪夜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邪夜发现了我在看他,转头问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脸一红,“没有。对了,邪夜,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我随即说道,却忘了我们们刚刚吃过。
他点点头,笑着,我却听到了有人脑袋撞上电线杆的清脆声。
我带着邪夜走到一条有名的小吃街。街道上有不少人,摊前的灯光印在顾客和摊主的脸上,都是快乐的微笑。我有些羡慕这种笑容,我和邪夜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我知道这笑容就好似一件衣服,仅仅是装饰作用,其中没有快乐。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做回快乐的我,我拉起邪夜的手跑向了一个小摊……
一个傍晚我们们吃遍了整条小吃街,无论我给邪夜什么,他都吃,问他好不好吃,他都说好。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勉强自己,但他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真实。
我摸着圆圆的肚子,再看看邪夜,真有些怀疑他吃下去的东西都到哪去了。
吃饱喝足后的我们们漫步在街上,漫无目的。
他突然驻足唤我,“冥儿。”
“嗯?”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白色的衬衫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中轻松惬意,和邪夜在一起我竟然真地放松下来,“问吧。”。
他悠悠问道:“如果你先遇到我,而不是暗魂,你会……喜欢我吗?”
我愣住,呆呆地看着小石子滚了很远很远。
“我……”我抬头看向他,他也正在看我,他的眼中满是期待。
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他温柔道,“不要现在告诉我,这里有封信,若你的答案是会,那么你便拆开它。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冥儿。”他在我额上印下了一缕蔷薇香,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暗夜妲己的空房内,一人正对着虚空说话,“阿己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但你真的很傻。我以为当年是救了你,结果害你去做你最不愿做的事,如今你又为了我……”
“你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并不是路边捡回来的流lang猫,流lang狗。在这里我除了能和你说说真心话,还有谁值得我去信任?现在你就这样扔下我,你以为你是为我好吗?”一滴泪划过说话人漂亮的脸颊,此人正是邪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台灯散发着明晃晃的光,将眼前的两件事物照得分外清晰何——翼送的蓝色礼盒、邪夜给的那封信。
我咬了咬唇,将手伸向了白色的信封,竟有股熟悉的脂粉香。
我扪心自问,若是我先遇到的是邪夜,而不是暗魂,答案会是怎样,也许……答案是会吧,但这种问题本身就毫无意义,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我拆开信封,白色的信纸上字迹端正。
信的末尾落款是……妲己!
夜: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这么多年来,谢谢你对我照顾。
阿己没有什么好回报的,有的只是一条贱命。
夜,那个女子对你真的很重要吧?
主子派人查她,你便叫我暗中保护她,甚至要我教她流光,我从未见过那么焦急的你。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有,每每你谈起她,眼神总是特别温柔,我也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你,你是爱上她了吧?
可是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是你们之间的阻碍,阿己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是阿己一定会为你争取,帮你得到她,所以请原谅阿己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阿己绝笔信上的内容很短,是妲己留给邪夜的,从信上看,邪夜是喜欢自己的。
不对!这信里还隐藏了什么信息,我再次细细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瞬间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都清楚了。
为什么妲己会知道服用解药后会忘记挚爱之人,为什么妲己要自己向暗魂学弹古琴,为什么妲己把所有的家当都留给了我,为什么妲己说再也用不到那些钱……我懂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是真的,毒害妲己的凶手竟是他自己……他竟为了成全邪夜和我,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破坏我和暗魂的关系。
我心中一阵懊悔,暗骂着自己:冥儿啊冥儿,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大混蛋,明明嘴里说着两人相处要互相信任,可你是否真地信任过暗魂!
信从我手中飘落,我闭上双眼,耳钉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我的心里满是对暗魂的愧疚,因此我忽略了两件事。第一,桌上何翼送自己的礼物仍旧静静地呆在桌子上。第二,若我对邪夜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没有拆开那封信,那妲己之死的真相我岂不是永远不会知道?
那一刻我还没有认识到邪夜的温柔背后也长着倒刺,虽然看不见,但却有可能伤人伤己。
第二十六章 冰释前嫌()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竟感到有些陌生,我离开暗夜有多久了?一个月?这个房间我曾每夜回来,如今……
我的手抚摸过桌沿,没有一丝灰尘,暗魂是在等我回来吗?
我的脑海中好似浮现了他霸道地命令着下人,让他们每天都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突然,我好想马上见到他,可是我又不敢,因为这次自己真地错了,错得那么离谱。
我蹑手蹑脚地向他的房间走去,远远传来熟悉的琴音。
我的心一直在骂自己,骂自己残忍、糊涂,我竟撇下他,走得那么决绝,他所为我承受的痛,我怎么就能这么快忘记,怎么会这般不在乎?
也许我已经被暗魂宠坏了,不知不觉地已经习惯了他待我的所有好,但这也不能成为我犯错的借口。
琴音越来越近,我去不敢再向前迈一步,琴音中满是凄离和哀伤。我驻足原地,默默地使用了择木观,心中的眼睛将一切都看得格外清楚。
风拂弄着他的秀发,他还是不喜欢将发丝束起,迎着月光,略带憔悴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那么惹人心疼,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
脑海中的回忆一幕幕地浮现,“这首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一眼万年。”
“一眼万年。那是我们们的曲子。”
我们们的曲子,这是我们们的曲子。
我渐渐得看不清了,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也会流泪是不是,所以连心中的眼睛也看不清了,是吗?
一抹蓝色进入我的视野,暗魂的手腕上,妖异的蓝色发带随风飘舞着,偶尔和秀发缠绵一番。
他竟然,竟然带着……我送他的发带。
我的心痛并快乐着。
我静静地走到他身后,终于唤出了他的名字“魂。”
我轻轻唤着眼前的背影,一袭黑衣的他依旧身姿挺拔,却显得那么孤寂。
琴音戛然而止,他颤抖着略显犹豫地站起身,转头看向我。
“冥儿……”暗魂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随即他的身体好似失了所有力气,向前倾倒。
“魂!”疾风步,我伸手扶住了欲倒地的暗魂,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怀里的人那么轻,好似一片羽毛,我深深凝望他,心头却像压了千斤担。
“冥儿是你吗?”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天啊!我真是个混蛋!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是坏人,大坏人!
我半跪着,“是我!是我,我回来了!”手轻轻抚着他柔软的青丝,抚摸着他的脸庞,那里有我熟悉的温暖。
他的眼中有雾气,湛蓝的眸子在月光下那般清亮,他轻轻道:“再也不要走了,好吗?”
“嗯!”我咬着唇,泪不争气地滑落,滴在他的脸上。
“你又哭了,是为我吗?我很好……没事,不要担心……”
我用力地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怕一开口,我的泪水便无从收场。
他笑了,很轻很柔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落下,嘴角的那抹微笑也似是凝固了。
我叫来了小萼,两人合力将暗魂扶上了床。
小萼告诉我自我离开后,暗魂白日里处li公务,到了夜里就一直弹着琴,一直弹。琴音很美,却令所有听的人心碎。
心碎吗?
是我让他心碎。
床上的人睡着了也那么令人心疼,暗魂紧锁着眉,修长的手指满是血痕,偶尔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望着床上的人,魂,也让我为你做点事。我坐在琴前,手指时而轻压,时而拨弄,轻声地哼唱只属于我们们的曲子,我和暗魂的曲子。
“泪有点咸有点甜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爱那么绵那么粘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
我们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
魂,这是我们们的曲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弹给其他人听。
脑海中满是我们们相遇至今的一幕幕,有霸道的他,有温柔的他,有孩子气的他,唯独只有他——暗魂。
床上的人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薄唇勾起一抹单纯的笑意。
一夜未眠,我的手指上印出道道血痕,不痛,只觉得淡淡的幸福。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稳,如婴儿一般。
阳光送来清晨第一丝温暖。身后的人双手搂住我,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轻轻问道:“你醒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弹了一夜?”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但此时我听来却觉得那么温暖。我开始渐渐明白这个男人的爱,不是我所习惯的方式,但却可能是我今后唯一习惯的方式。
“嗯,那是我们们的歌,我想练习练习。”我的笑容有些无力,有太多的愧疚埋于心中,索性身后的他看不到。
胸前的双臂似乎更用力,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轻轻道:“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他大声道:“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温暖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泪。
我笑道:“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我发誓!”我的手抚上他的手,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
整个世界沉默了,只剩下我们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