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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小园蹙起眉喃喃道。
蓝少祺没好气:“是啊,她都去世很多年了。”
向小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一阵狂风从窗外吹来,窗帘瞬间被风卷起,屋里所有苫着油画架的白布都被吹得掀起来,连正中央的吊灯都被吹得摇摇晃晃。
蓝少祺一激灵,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起四周。
向小园慢慢走到最大的画架前,伸手将白色的布拽开,然后回过头对蓝少祺说:
“这条海上的美人鱼,你没有画完?你奶奶对我说,你曾经想当个画家,你放弃了很多,你太累了,她放心不下。”
蓝少祺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以为小园对他说在这里见过自己的奶奶只是个恶作剧,原来这竟然是真的。
太多的震惊以至于压抑了恐惧,此刻他连灵魂仿佛都被冻住,世界一片空白,只有向小园的样子是那样的真实与清晰。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看见的是什么,可是我不害怕。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那是你最亲近的人,她因为担心你,所以迟迟不肯走,你比小雨更让她放心不下!”
向小园转过身,静静看着已经僵直的蓝少祺。
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泪已经流了满腮,那种恐惧感退去,留下的只是一种痛与涩,却带着一丝温暖。
曾几何时,就在这间房子里他拉着***手,蜷在她的臂弯里听她讲故事,第一次拿起画笔在纸上涂抹起斑斓的色彩,那是儿时最幸福的记忆。
那个时候他是自由的,不用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走,不用为了利益而苦苦挣扎。
这里也是他避风的港湾,那时他的梦想很简单,做一个流浪的画家,背着画箱走遍全世界,用眼睛,用画笔去记录去感受。
可是随着长大,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放弃什么,就这样一点点的把那些跟利益无关,跟妹妹无关,跟蓝氏无关的东西全放弃,然后成长起来。
“奶奶!”蓝少祺大叫一声,他大叫着像个孩子一样在屋里跑着,找着,却找不到***一丝踪影,直到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向小园就这样默默看着他,看着他像个白痴一样的疯跑,看着他跟空气对话,直到他再也折腾不动。
她从地上捡起两根画笔,轻轻递给蓝少祺:“继续完成它,有时候理想和现实并不那么矛盾。有的时候放弃不见得是正确的,付出也不意味着可以得到什么。多听听家人的心声,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你累,他们更累!”
蓝少祺躺在地板上,眼泪无声的滑下,然后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轻松。他慢慢起身接过小园手里的画笔,点点头:“我会考虑你说的话的。”
说完这些,小园心里也一下子轻松了,她走到门旁,这扇怎么使劲都打不开的门又是轻轻一拽就开了。
“走!”小园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顺手关上灯。
蓝少祺走出来,发现小园站在门口又在朝落地窗的方向张望,不由奇怪:
“你又看见什么了?”
小园摇摇头:“没什么,
我们走!”
蓝少祺睁大眼睛只看见窗帘晃动,于是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折腾了半天,向小园才想起来给程浩打电话,果不其然自己的手机都没电了。她赶紧拨通程浩的手机,电话那头的程浩又在发飙,小园只好撒谎说自己跟小雨玩的太晚暂时借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
应付完那个难缠的家伙,小园和蓝少祺终于松了口气。
突然向小园转头盯着蓝少祺,把他盯的直发毛。
“喂!给我看看你的电脑!”小园不客气的开口道。
“干……嘛……”蓝少祺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小声说。
向小园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我要看看你的桌面是什么,小雨怎么就会误会了?”
蓝少祺被小园揪得受不了,只好求饶:“好了好了,给你看!你松手!”
小园这才罢休,然后跟他一起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看到那张桌面图,小园眼睛都瞪直了,这不是自己和赵剑灵去上海被别人偷*拍的照片吗?那时在网上只看见了剑灵,并没有自己,可是剑灵还是一口咬定看见了二人的合照,原来真的有啊!
照片中的剑灵穿着波西米亚的长裙,亚麻色的卷发随风飘扬,自己举着冰激凌笑得跟傻瓜一样。
向小园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指着蓝少祺“啊啊”的叫起来。
蓝少祺被她弄得脸都红了,伸手想关了电脑,被小园护在身后。
“我知道了!你喜欢的是谁了!不会?这么大人了还脸红?”小园觉得他太有趣了。
蓝少祺把她扒拉开,强行关机,然后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啊?我就觉得这照片挺好看的,就当背景了,明天我就换一个不行啊?”
小园吐吐舌头,然后掐着自己的脸道:“我可不知道我这张嘴会不会乱说……”
蓝少祺这个气啊,大叫:“喂!你够了!”
小园看看他涨红的脸翻白眼道:“真没劲,玩笑都开不起!我要睡觉了,你赶快给我安排房间!”
蓝少祺只好跟着这个麻烦精,心里却跳的厉害。
向小园好像真的不打算说这个话题了,他却憋不住了:“哎,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小园好像知道他会问,于是卖关子道:“跟你有关系吗?你可别打她的主意,人家有男朋友!她男朋友不知道对她多好呢!”
听到小园这样说,蓝少祺一下子有些泄气,心里有点隐隐作痛。
小园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再逗他而是一本正经的跟他说:“我们都叫她灵灵,是我最好的姐们儿之一。你怎么认识她的?”
蓝少祺想想,把**那年自己在车站广场路上的事告诉了小园。
向小园听完,沉默了许久,然后拍拍他的肩:“这就是她的脾气和性格,只是你俩没缘分,埋在心里!”
蓝少祺知道小园会这么说,于是微笑着点点头。
“你不会告诉她?”蓝少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毕竟自己这算暗恋,而且暗恋的这么不着边际,说出去很丢人。
小园笑道:“我才不会呢!我有那么三八吗?”
蓝少祺的心这才放下来,然后又觉得有点失落。
看到他这个表情,小园冲他挤挤眼睛:“行啦!暗恋又不丢人,你眼光不错,灵灵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女孩儿,你不吃亏!”
蓝少祺白了她一眼:“你就吹!”
小园不屑道:“我用吹吗?我向小园的朋友,没有一个是孬种!”
说罢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房,满是得意洋洋。
蓝少祺被她气乐了,这个丫头天生就是个魔头,是个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怪胎,明天一定要把她给程浩还回去。
可是他也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守护小雨,那么这个丫头会是他唯一的托付……
***
第二天一早,程浩就来接向小园。
向小园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嘻嘻哈哈的跟蓝少祺兄妹告别,好像真的是来找蓝季雨玩了一个晚上那么简单。
望着程浩开车离开,蓝少祺这才松了口气,小雨知道犯了错低着头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后,回到大宅里去。
程浩开着车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去蓝季雨家玩什么了?怎么衣服都换了?”
听到他这样问,小园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一百四十五章 赌输了()
程浩开着车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去蓝季雨家玩什么了?怎么衣服都换了?”
听到他这样问,小园心里咯噔一声,眼神有些游移的说道:“哦,我吃饭把衣服弄脏了,小雨的衣服很好看,我就拿来穿了。”
程浩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向小园这颗心才落在肚子里。
向小园虽然蒙混过关,但是心里总惦记着一些事,她小心翼翼的问起薛澄的情况。
有好久都没有见到薛澄,最近他也不怎么来望月台了。
程浩只是敷衍了一下说最近公司很忙,薛澄可能没有时间,可是小园还是觉得他并没有说实话。
正如向小园感觉到的,程浩和薛澄之间真的出现了问题。
虽然他们也曾出现过矛盾,也曾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在二人之间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城墙。那种压抑感整个云彤公司从上到下都被深深笼罩着。
程浩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从美国回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薛澄对自己有了很大的戒备。几次重大决议都像赌气一样跟自己背道而驰,并摆起了老板的架势,一副要收权的样子。
程浩一气之下递交了辞呈,
没想到薛澄竟然批准了。
拿到辞职批复的那一刹那,程浩从愤怒中瞬间冷静下来,突然明白了了什么。
自己辞职不是一件小事,一直以来他也会偶尔用辞职来挟制一下薛澄,可是这次薛澄好像等不急一般将自己踢出去,而董事会竟然悄无声息,仿佛一直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什么,这让程浩冒起了冷汗。
好像自己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里,有人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将自己除掉。
他感觉到这一切背后有双无形的手,因为单凭董事会那几条杂鱼怕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察觉到不对后,程浩决定冷静一下,静观其变,就当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
而这一切他暂时都不想跟小园说。
**
最后一缕阳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又划过别墅的晒台,然后慢慢被天边渐渐晕染的暮色吞噬掉,陷入一片沉寂中。
唐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却又有几分庆幸。
还好,她还不曾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唐渊消瘦病弱,瘦到犹如一件褶皱的皮衣紧紧包裹着一具枯骨,枯槁的就像秋天的落叶般残破。
病魔的发展比想象的要快许多,现在的他任谁看一眼都会惊讶于发生了什么,想隐藏什么都隐藏不了。
他身旁的娄杰正在愤怒的咆哮着,他极力想劝阻唐渊手术的决定。
“唐渊,我反对!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手术,我跟医生沟通过,你现在的情况只能接受保守治疗。我们有钱,我们可以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一定会有转机的!我不同意你这么任性的决定!你的身体不只是你自己的,也是整个娄氏的,不是你说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唐渊淡淡一笑:“任性?这好像一直是我说你的话?”
听到他这样说,娄杰不由红了眼眶,他把脸转过去不想让唐渊看见自己的眼泪。
唐渊知道他在想什么,依旧微笑道:
“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手术风险有多大。做手术是找死,可是不做手术只能等死,所以我还是想试试。就让我任性这一回!我想赌一把,我不相信老天爷对我这么残忍。我从来不做赌注,可是这次我真的想试试,因为我太想活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娄杰就再也控制不住夺门而出,眼泪失控了一般的流着。
上次落泪还是因为他妻子离世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老天却偏偏要让他再体会一回……
**
手术安排的非常隐秘,对外封锁了一切的消息,甚至连唐渊的家人都没有通知。这一切都是唐渊自己安排的,到这个时候,他考虑的还是娄氏的利益。
娄杰不由有些恨他,但是更恨自己,其实他也不知该恨谁,只能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身着手术服的唐渊虽然被病痛折磨的非常憔悴,但是精神尚好,他依然微笑着跟娄杰交代着公司里的一些事。
娄杰气道:“我不听!这些都是你这个副总的事,等你病好了自己去处理!”
唐渊拉住他的胳膊,像哄小孩一样轻声说:“不要耍孩子脾气,所有的材料都在我的保险柜里。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要浪费我的心血。
”
说罢松开手,娄杰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士将他推走,消失在手术室里。
娄杰在手术室外,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一般,从未有过的害怕,这么孤独这么寂静。这一刻他才深深感觉到唐渊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不只是自己的副总,自己的助手,自己的生意伙伴。他是自己的战友,是家人,是灵魂的一部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知己。
他不敢想没有了唐渊自己怎么办,娄氏怎么办。这个地球没了谁都会转动,但是他的世界可能就此崩塌。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额头放在双手里,将自己埋在黑色的风衣中,就像暴风雨风中瑟瑟发抖的鸟儿般,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他一直在祈祷着,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有神佛听见他的声音。
恍惚中,他看到医生走来,告诉他唐渊没事了,很快就能康复,唐渊就在那里微笑着望着他,就像他们初见时那般健康朝气蓬勃,他欣喜若狂。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手术室的灯灭了,娄杰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几步奔到医生面前。
手术时间比预计短了很多,他渴望会是好消息。
然而,等来的却是医生默默地摇头。
娄杰疯了一般抓住大夫的领口,他眼睛通红,头发蓬乱像个疯子,他想说什么,可是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吼。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将他拉开,这才把大夫解救出来。
娄杰的贴身助理和保镖将已经不会动弹的他扶到座椅上,询问医生具体的情况。
此刻娄杰的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眼前全是漆黑。
助理询问了医生得知唐渊在手术过程中突然心脏衰竭离世,没有活下手术台。虽然这是在手术前就已经考虑过的情况,但是真实的发生了任谁都难以接受。
唐渊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只是在麻醉前还清醒的时候给了医生一个锦囊,他告诉医生一旦自己醒不来,就请把这个给娄杰。
休息了许久的娄杰眼前终于能看清东西,他颤抖着将锦囊打开,里面掉出一张纸条,看到这个字条他一下失态的当场哭起来。
一边的助理吓坏了,从来都不曾见过娄杰这个样子,就算当年娄杰的夫人离世都不见他这样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大哭过。
只因那张字条上写着:“对不起,我赌输了。”
……
娄杰哭了很久,头脑渐渐清醒,一边的人们还在惴惴不安的等着他拿主意。
娄杰强行冷静了一下,吩咐道:“封锁消息,遗体先冷冻起来,暂不处理。谁敢把消息走漏出去绝不轻饶!”
说罢,这才起身往手术室走去,去见唐渊最后一面。
**
向小园坐在床边跟钟原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乐意,田盼盼,赵剑灵都走了,一向热闹的宿舍里显得冷冷清清。往常要做还几个人的饭菜,现在也就剩下她和钟原了。
“乐意来电话了吗?”钟原小声问。
小园摇摇头:“还是几天前打了一个。我跟她说找人这事是急不得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回来,再想别的办法。”
钟原叹了口气,她知道乐意的脾气,找不到乐爱,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向小园看钟原沉默着,只好岔开话题道:“听说铁通要分家呢,现在吵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你有什么打算吗?”
钟原叹道:“能有什么打算啊?还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