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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陈识这趟过去会贪很久,所以逛超市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时间,差不多七点钟到家。没想到打开门看到陈识已经在换鞋子了。
他应该,就比我早回来一分钟。
我拎着两大袋子菜,迫不及待的问他结果怎么样。
陈识抬手在我脸上轻轻掐一下,脸上带着温存的笑。他刚要开口最被我捂住了嘴巴。
“还是等下再说!我先去做饭。”
我会这样,主要是感觉陈识肯定成功了,因为他那样的笑看起来好幸福。
陈识也冲着我点点头。
我好开心,冲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除了做了一桌子陈识喜欢的菜之外,还特地拎出去好多啤酒,我们俩好久没有畅畅快快的喝过了。我打开一听递给陈识。
他笑一下接过去,仰着头一口气喝了好多,喉结一滚一滚的很好看。
我也喝了不少,一边喝一边在陈识旁边不停的说话的,或许是太开心了所以话就很多。我在想,陈识这次专辑发行之后肯定会回到从前的位置,不,应该会更好。他写的歌那么好听,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些都是他赢得的。
我觉得,我爱着的这个男人真的好伟大,好厉害。
我问他,“那现在有没有确定专辑什么时候能发啊?”
陈识搂了我一下,我顺势倚进他的怀里,转过脸去看着他。
可是他说,“钟先生明天就回去了,他不能帮我出专辑。”
“为什么?”我突然坐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他没有仔细听,不然我们再去找他。”
陈识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带进怀里用力的搂了一下,“傻瓜,是因为我还不够好,不过这世界上永远有你这个小歌迷我就会继续坚持的。”
“可是。”我一边摇头一边难过,还是不敢相信陈识那句不够好。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这次失败了你也不支持我了?”
“没有,我一直相信你是最好了。”
陈识在我额头上亲一下,“那就足够了。”
好吧,或者真的只能这样。这一次终究不能帮陈识庆祝,我们把桌子上所有酒都喝光了,陈识大概太累了,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我收拾的时候看到放在电脑旁边充电的手机,走过去按了开机键。
有一条短信吗,瑞瑞发来的。
“钟先生说了他很欣赏陈识,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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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你让我哭泣又给我惊喜()
“愿意帮他出专辑,不过有一个要求。因为钟先生的公司在台湾,所以希望陈识到台北发展。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说不定他……”
没有那个说不定。
原来这才是陈识告诉钟先生帮不了他的原因。
那一刻我心里有点儿闷,眼泪儿啊,一点儿点儿的往上涌,就好像在我拼了命的努力想要陈识好好的时候,他却为我做了这么大一牺牲,我感觉之前我们的那么多努力都有点儿不值,很想把陈识揪起来骂一通,他为什么那么冲动那么任性。
但我想哭,更多的还是被感动了,难免要矫情一下下。
三年前陈识义无反顾的去了广州,其实那时候我们都明白我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究竟有多少的不稳定性,那一分开,多半会是分手的下场,只不过不想说出来罢了。
说白了,那是一种明知故犯。也正式因为当初我们的感情并不如想象中的深刻,分了也就分了,哪有别人的轰轰烈烈,郁闷了一阵子还是该怎么活怎么活。
如今,陈识放弃了这样的一个机会,选择留下。
就像我终于明白了我有多爱他一样,这一次我知道了陈识也是很爱很爱我的。
而他给的爱,也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那阵子我很喜欢听一首歌,歌词有这么一句: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我想,这辈子也只有陈识才会是哪个让我哭泣,又给我惊喜的人。
我捧着手机看着短信,终究还是不争气了哭了下,鼻子吸的跟感冒了一样,这点儿小动静终于把陈识吵醒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艰难的撑着眼皮看我,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
“感冒啦?”
我摇头,再吸一下鼻子,陈识已经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温度。他是喝多了,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儿懵,看着我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手足无措,把我搂在怀里哄着,“哪里不舒服,还是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也很想说啊,但是我想大家都明白哭了之后说话困难的那种感觉,我这一哭,并不是那种很淑女的哭,在陈识被我吵醒之前我哭的挺急的,哭的都呼吸困难了。
现在,我越想好好说话呼吸就越急促,只能望着陈识傻笑。
这举动把他吓坏了,特紧张的看着我。
缓过来劲儿了,我撇撇嘴,“瑞瑞都跟我说了,那个钟先生要你去台湾,你不肯。”
陈识皱眉,表情变得严肃眼神锐利了一下,“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摇晃着他的胳膊,“好啦,他也是关心我们。不过,那个你真不去吗?其实我没关系的,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如果……可以的话……”
我心里,其实做好夫唱妇随的准备了。
但陈识摇头,“已经拒绝了,还是不想这件事了。”
“可是。”我现在开始着急了,“那怎么办啊,那么好一个机会,都怪我。”
“怪你什么?”陈识笑一下,捧着我的脸懒懒的看着我,“怪你让我太舍不得吗?”
这一次擦肩而过的机会,也让我和陈识对未来重新规划了一下,与其把时间耗费在找公司这件事上,倒不如我们自己出钱来发这张专辑。
这想法也实在胆大,瑞瑞说你们知道正正经经出一张专辑前后得多少钱吗?和之前小打小闹的录demo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啊,陈识当然也知道,百十来万只是基础,还不包括后期的宣传费用。而我这几个月兢兢业业的上着班其实连五万块都没攒下来,陈识卖曲子的钱要多一些,但也离目标差太多。
许尼亚如今是个土豪,听说我们缺钱就表示他愿意赞助赞助。
陈识不乐意,瞪他,“我还轮到你来养了?”
许尼亚瞪回去,“我这是心疼我们家小西西,你不乐意让我养,乐意让她一女孩子养啊。”
陈识冲着我眨了下眼睛,然后笑嘻嘻的看着许尼亚,“我媳妇儿愿意养我,我就以身相许。”
我听的很开心,瞧,陈识现在一点都不拧巴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如果他现在还要和我客气什么我才会生气。
只是嘴上这么说着,钱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了我们,陈识开始动他那些宝贝吉他的想法了,以前我不懂,他说了我才知道,他有十几把吉他,有的是名家做的,有的是限量绝版,好歹陈识曾经也是个富二代,岁数小的时候挥金如土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买。那些吉他都放在江湖里,可是之前陈识也面对过不少困境,那时候他都不舍得卖那些宝贝,现在让他割舍,我实在心疼。
心再疼,又疼不出钱。
许尼亚说有钱也不是真有钱,这么大一个数字还是得回家要,这也是陈识拒绝他帮忙的原因,再好的哥们也不能让人家为了自己伸手和家里要钱。
陈识真打算卖吉他了,我和许尼亚里应外合的把那些吉他藏了起来。我和陈识说,“我们在等一个月,你忘了我们还有一套房呢?当初毕总和我说三个月内就会有消息,现在虽然晚了一点但还是有希望的,大不了下个月我们把那套房子卖了。”
实际上贷款买的房子,就算卖掉了我们也拿不到很多钱,问题仍然不算解决。
那一个月我是真的很发愁,为钱发愁,陈识接了很多小型商演,而我就拼了命的工作,用自己积攒下的人脉帮居酒屋拉客人提升营业额,这样年终的分红就会多,我想提前几个月和毕总要分红还是有一点可能的。
店里新招来两个丫头片子,是大四学生来实习的,也不想从服务生做起,就是做业务,拉人入会员。
现在哪一行都难做,我们这种会员制的店也逐渐降低门槛,一次性交一笔会费就能成为会员,不像以前对职业资信都有很多要求。
而居酒屋这样的工作,说危险也是有一点的,不怪陈识不放心。尤其是我们店里这样的,全是一个个小包间,拉上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还真说不准,从前也无非仗着店里的客人还是很有保障的。
问题就出在新的客人身上。
其实那天在包间里服务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小姑娘。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只知道她进去了有半个月小时,出来的时候哭哭啼啼衣衫不整,脸上还青了那么一块儿。
客人追出来,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你们这不就是XX吗,陪人喝酒的,装什么正经。”
他是真的误会了好不好,听到居酒屋这三个字就把这当做了什么风化场所,说白了居酒屋在日本也只是普通的小酒馆小餐馆,哪有那些有的没的,想歪的人都怪他们太龌龊。
后来我们了解到那个小姑娘最终是没被占到便宜,只是心里很委屈,但这事儿影响很大,当时那个客人追出来大吼大叫的时候也影响了其他包间里的客人。
会员制的店,讲究的就是一个档次,要的是私密的环境和安全保障。这么一闹别说年终奖金了,我恐怕这个月还会被扣工资。
我当时因为加班已经二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了,突然觉得特累,整个人都颓了。
我累,因为我感觉自己帮不到陈识了。
随便找了一个包间进去,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静一下。我也没哭,就是埋着头难过,手指攥的很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间的门被拉开了,我其实听到声音了,但以为是店里的人,所以没抬头,继续郁闷我自己的。
然后那人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摸着我的头顶。
这感觉,好熟悉。
我抬起头,真的是许易。我忙着躲开他,“你怎么又来了?”
许易耐心的解释,“你这儿出事儿了,我能不来看个笑话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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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小泼妇()
我不傻,当然明白许易不是来看笑话的。
他是没什么多余的好心,但是更不可能那么幼稚。
我不打算理他,站起来往外走,许易终究是说了一句,“来吃饭了,碰巧知道你这儿出事儿了。”
我噢一声,并没有回头,只不过下意识的走慢了一点。
这个慢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忐忑,大概因为许易是第一个来安慰我的人吧,我现在挺需要一个人倾诉的,虽然不可能真的和他吐苦水,但心里确实软了那么一下。
许易又说一句,“顺便和你道别。”
我停下来,有些意外。
“怎么样?坐下聊聊可以吧。”
许易绕到我面前,挡住我出去的路,我抿着嘴巴点点头。
上班半年多,这倒是我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这里,许易也不是很挑剔的人,随便点了几个菜,竟然都是我喜欢的。
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那一桌子菜也是许易点的。
“上次那小子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现在呢?”
我点头,随便吃了几口,却没什么滋味。
又不是真的要吃饭,许易有事要和我说,我很明白。其实我也有事想和他说,我们分开也快一年,当初不是没伤心过,没气过。只是时间过去的越久,那些小脾气会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每个月我把还给他的那笔钱打过去的时候都无可避免的把他对我的好从头到尾回忆一遍。
陈识是让我活的有意义的人。
而许易其实也是让我能活下去的人,那两年我遇上了那么多糟心的事儿,要是没有许易我会多走很多弯路。
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儿,我想说的那句谢谢也在每一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又吞回了肚子里。
许易呢,其实也没说什么,到了后来,他还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向西,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嗯?”我一愣,咽了咽口水,“我……”
“吃吧。”
许易往我眼前的盘子里夹了不少东西,只是那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
“我很喜欢吃。”
低下头,一口一口把菜往嘴巴里塞,我明白他在犹豫什么。许易这人,说缺点也是有的,太强的掌控欲,他习惯了别人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曾经也确实像把我捏成他喜欢的一个形状。只是现在,他好像变了。
这一点点改变,让我有点儿慌。
“行了,不逗你了。”许易把盘子推开,“下礼拜我就走了。”
“因为工作吗?”
许易看我一眼,点头,“算是。”
“嗯。”
“你不问我去哪儿?”他轻轻笑了笑,拿着小酒壶倒了两杯,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
“上班时候不能喝酒。”
许易也没为难我,自己喝自己的,边喝边说了句,“去你喜欢的那个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我喜欢的?专业关系,我对日本文化很感兴趣,当初陪着他一起出差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隐藏那种喜欢。
我问,“你要去日本?”
许易点头。
“那短时间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一年,两年?三五年。说不定,舍不得我了?”
我摇头,刚一摇头就后悔了,好像不太礼貌啊,可惜许易都看到了,那眼神微微有些失望,弄得我很自责。
我说,“我没听瑞瑞说过,所以,有点儿意外。”
“嗯。”他继续给自己倒酒,若有似无的看我一眼,“想不想跟我走?”
我干笑一下,说别开玩笑了。
许易也笑,挑了下眉毛,“又让你看出来了,行了,我该走了。”
饭也吃完了,帐是点菜的时候就提前结好的,许易这说走就是真的要走了,他站起来,我也跟过去送他。
这一间间小包间感觉就和自己家里差不多。
后来许易和我说,当时我送他出去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妻子在送丈夫。
那些都是后话了,走到门前的时候,许易转过身很随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懒懒的回答,“录音那事。”
这就是许易,即使是道歉也还是挺拽的样子。
不过对我来说很有用,许易算是个那系铃人,他现在把我心上这个小铃铛解开了,一句对不起其实比长篇大论有意义。
这句话说完,许易就真的要走了。
我在他走之前也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