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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朝与韦氏相视一笑,若是胭脂水粉制得好,一盒便能抵过几斤果子的价格,算起来还是个不错的营生。
“凡是能有几分能耐的,若给旁家见了必定眼红,想必是要费尽心思来挖墙脚的。你怎么能确保她对你不会生了异心?”
翠翠抿嘴浅笑,分外自得:“自有缘由,爹放心便是。”她虽无心以恩情要求她们为自己卖命,若是她们自愿,她便也不拦着。除了程路遥,她承认当时是因着想要寻程静晚的不痛快,这才主动结识了她,却不想两人竟是意外地相处甚好。
朱林朝此时才觉得自家女儿似乎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已经长大了,虽似以往娇憨可爱,却也有几分沉稳与坦然,用完碗中的米饭,用旁边帕子擦过嘴,轻笑:“那就由着翠丫头吧,要是有难处直接和你母亲说就是。”转而调笑道:“记得给咱家留些买米买菜钱便是。”
韦氏和朱桓听罢嗤地笑出声来,朱桓接口:“阿姐可要给我留点学费和娶媳妇儿的银两,你可不能耽误弟弟的终生大事!”
饶是翠翠也未想到弟弟竟会说出这般话,韦氏更是闻到其中猫腻,双眼放出光亮,故意问道:“诶哟,听你这话头可是有了中意之人?不知是谁家?娘让人上门给你求去。”
朱桓红了脸,眼睛却是瞪着阿姐分明是一副防备心思,翠翠当即哭笑不得,暗道自家弟弟可真是谨慎,迫于他目光中的压迫感,只是冲着母亲露出微微一笑,他怕是不知母亲已经知晓。
韦氏知道自家儿子脸皮薄,故作惊讶:“你们姐弟之间竟还有秘密,也罢,我便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来找娘,娘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也给你去求来。”
朱林朝看着他们母女三人,扯了扯嘴角往自己房间里去了。他也上了年纪,乏了,得早点休息。
月上树梢头,皎洁而明亮,她舒服地泡了个花瓣澡,才沾上枕头便陷入沉睡,竟是无眠一夜。
而在山城上等客房中的傅钟负手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上那轮弯月,脑海中却闪现出她如花容颜,轻轻敲打着他沉寂许久的心扉。真是个狠心的丫头,竟是半句话都不给他留。他还真应了别人那句剃头挑子一头热,心间波涛汹涌,丝丝酸意中带着汩汩甜流。
他且让她逍遥一日,明日却是非得找她要个说法才成。
夜深沉,便是他挺直脊梁也抵不住劳累,许是端着对明日的期待,他身上披着一层银光入眠。
*
翌日,严超陪着主子用了早食,正琢磨主子今儿是什么心思,却听到门外有路过的人相谈的话儿。
“听闻常春山旁边有处梅林,此时开得正盛,今儿日头大好,风又不冷,不如我们去赏一赏。”
“好”
严超才将热茶送到主子手边,只见他站起身,冷唇微扬:“难得来一趟我们也去赏赏景,看这林家梅林可能比得过侯府中的姿色。”
严超暗想,侯府中株株梅花皆为名品,岂是这山野林间之粗木所能比的?世子不过是对朱家小姐心存怨气,竟是小心眼到连花都要同人家比,真真是孩子气。
若说他初时轻视山中之物,待到见了才发现自己宛若那无知之人,被随风而缓缓摇动的梅花给惊了,薄薄日光漫天撒下,放眼望去,各色花侵染了四周,望不到头。
侯府里的梅虽名贵却像娇滴滴地大家小姐温婉明媚,而这遍布山野的好景带着隽秀还有肆意张扬的美,让人惊艳。
突然在芬芳馥郁中传来一道银铃娇笑,细碎脚步从前方而来,环佩轻撞叮叮当当清脆悦耳,惹人驻足观望。
只听身后有人惊道:“那前方女子宛若梅中出来的仙子,不知是何家小姐,竟生得这等不凡相貌。”
赫然是先前从房间前面走过的两人,看着穿着打扮想来家世不差,相貌堂堂,也是能勾动少女心的佳公子。
傅钟看着身着大红色绣花衣裙的妙人儿从花中穿过,脸上笑意浓浓,看得他好生气恼。
“这块地可是林家的,听闻林家所有家产都归朱家大爷掌管,你我得以进来也我求了熟人,能在此肆意玩闹的小姐除了朱家大小姐朱翠翠,也没谁了罢。”
此话一出,傅钟蓦地沉了脸,也不顾着旁人,大步从角落中走出来,脚步快而沉稳地去往她所在的地方,在她满脸讶异中拉着她的胳膊往僻静处急走。
这世间草木风景他可任众人赏之,唯独她不行。
第49章 意外()
49
翠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傅钟,因为欢心而笑意满满的俏脸登时变得僵硬,奋力挣脱他的牵制,不满道:
“世子怎么会在这里?这块地是我家私有财物,外人不得轻易闯入。”
傅钟本就不大爽快,而今见她分明是将当初所定的约定忘到了脑后,登时眼生寒光,大掌紧扣她纤细腰肢,将她拉到眼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那日之事你可是忘了?不声不响便去了旁处,未免太不将我看在眼里!”
株株盛开的梅花,花团锦簇,随风轻摇,将他们遮挡,只留有衣袂时隐时现。
远处的两位公子见此走远了些,他们可没偷看人谈话的习惯,只是那穿蓝衣的公子忍不住连连回头,瞧那模样便知是有了心思的。
同伴见他恋恋不舍,调笑道:“可是瞧对眼了?方才那男子该不会是她的情郎罢,你可别不识趣上门自找没体面。”
这蓝衣公子本是驻扎在云南的姚大将军家的公子姚雾,近日随父亲回京述职顺便与旧友叙旧,不想在这灵秀之地见到了风姿卓然的妙人。他若有所思的问:“这朱家小姐可是定了人家?”
“不曾定亲,不过京城中倒是有传言她与赵家的公子赵言交好,莫非方才那人便是?只是光个赵言便算了,听闻与宁国侯府的世子间也有几分不清不楚。你可听兄弟句劝,这等女子便是再美也要不得。得了,快些回去罢,莫让将军等得急了。”姚将军在京城不过待五天,玩去了三日,回去收拾收拾便该上路了。若是阿雾瞧上了旁的女子,单凭他这俊朗相貌便不愁带不走人,这朱家如今与世子有染,插手进去伤和气。
姚雾不答,一路上若有所思。
却说翠翠这边两人之间有几分剑拔弩张,她最不喜欢被人逼着,更不喜他这质问的口气,登时来了脾气:“世子可是成日无事可做,总惦念着我做什么,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傅钟听她这话怒气稍歇,墨发随风舞动,晴冷俊然,嗓音柔了几分:“总归是要做一家人的,怕外人做什么?罢了,此时好景正盛,暂且不提那些不快之事。今夜记得留门,我有东西送与你。”
翠翠面色不改,口气生硬,冷冷地拒绝,看得一旁的严超想笑却又不敢,忍得很是辛苦:“没门,窗都没有。”
他不恼,只是轻笑一声:“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待你的好,你竟是半分都不愿看了?若不是顾着你,我何苦从京城追过来?”
翠翠垂了眼帘,久久不再开口。前世总是她跟在赵言身后跑,而他从未因为她长时间离家而特地赶来看她,当初傻不觉有他,而这时却觉得莫名心热。
名烟看不过去,虽惧于世子的身份,可自家小姐名声更是重要,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怎能被别人随随便便就搂了?一旁的严超眼尖,赶忙拦了她,世子心情好了他的日子也好过些,两人此时相依偎郎才女貌在一起多登对,便是他也不想让名烟将这画一样的景给打乱。
随即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这丫头,我先前瞧着你可机灵,怎么这会儿这么没眼色。”
名烟挣扎着想要挣脱他,只是力量悬殊,瞪大眼睛怒视:“我不管,我可不能让我家主子吃亏。便是身份再尊贵,岂能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于人?不说王法,单说礼数也说不通。”
“你怎么不知你家小姐与我家主子互生情意,便是挨得近些又有何妨?”
“你胡说,小姐向来何事都不满我,见过几回罢了,情意哪能生得这般快?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耍弄不成?”名烟任他怎么说都不信,双眼紧盯着前面那两人,防着那人做出更为失礼的举动来。
严超好笑不已,她可真是有趣,趁她不备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见她容颜刷的变白,不可置信地低喃:“怎么可能?我就宿在外间,便是小姐起夜我也能听到”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有几天她明显感觉到头脑昏沉,浑身乏力,莫不是被人?越想越不安。
严超本还有心思捉弄她,却不想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到太阳落山分别时才回过神来。
而此时主子面如春风,望着远去的背影笑得柔情一片,心间郁意疏通,直说回去用些好的,严超终于松了口气,昨儿他也跟着没用好,口中寡淡的厉害。
回去需走过一条长坡,翠翠眉目弯弯,脸上含着淡笑,见名烟一脸不快,不解道:“可是谁惹得你不高兴了?脸拉得这么长。”
名烟不回话,随着坡往下走,脚步略快了些。翠翠好笑轻斥:“往日凡事都随着你们,如今倒好,竟是给我甩起脸色了。”
名烟直接去了小姐的卧房,将门窗细细捣鼓了一遍,确定完好才去忙别的事了,云锦云霞看她这副模样多少明白了些,彼此相视一笑也不拦着。主子说了往后她们只要伺候好小姐就成,旁得事与她们无关。
*
人生总是会有诸多意外出现,比如翠翠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看到赵言和赵锦,两人端坐在大堂里与韦氏说笑,看到她进来,赵言赶忙站起身,口气有些小心翼翼:“来的时候听听伯母说你在赏花便没有打扰你。”
赵言比起往日的意气风发,此时消瘦了许多,许是赶路的原因浑身上下透出风尘仆仆。她眼眶莫名地发酸,她只有睁大些才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她脸上疏离的笑意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解,这么多年他们两家人就像亲人一样亲近,任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惹得翠翠不痛快,竟让她狠心到不愿与他来往。
“今儿天晚了,明天若是有空不如同去看看梅花,比圈养在院子里这里更加自由随意。阿锦怎么脸色这么白?可是不舒服?”
赵锦眸中依旧神色复杂,却还是忍不住看着越发娇艳的她,就算在府中却也听说她最近和程家的小姐走得颇近,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很难过,日日待在府中连母亲都看不过去了,只是如何拉得下脸来去同她玩耍?今日也是赵言催促,心中也有所动摇,这才厚着脸来了。
翠翠关心的问话让她心暖,近日偶染风寒喝了几贴药虽然好了些,只是面色不大好看:“病了些日子,现在好多了,我有些事我们悄悄说吧,伯母可别怪我。”
韦氏笑骂:“可当伯母我真是无事可做了,竟盯着你们小丫头间的私房话?得了,本还想着让你陪我唠唠嗑,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同翠翠回房去聊罢,我吩咐人将晚食送过去,不必再跑一趟了。”
翠翠与她对望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无暇顾及心焦难耐的赵言,他想清楚了,这次不管如何他都要从翠翠这里问出个究竟,到底是因为何事她居然会变得凉薄至此。
目送两人背影走远,他转过头看到韦氏连连叹气:“你的心思我与你伯父都知晓”
赵言往韦氏跟前走了两步,突然跪下来,诚恳地说:“伯母,我与翠翠自小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她有意。我娘上次登门谈亲事,伯母说想待她再大些,可我知道这是翠翠的意思,不知赵言何处做得不对,求伯母告知。”
“我们都盼着你们能成亲,只是她如今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便是我去劝说她她也不会听。伯母想帮你,她有多固执你也知道,哎,这个孩子真是”
却说翠翠与赵锦回到房间里,两人像往常那般坐在床上,只是彼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许久赵锦才开口:“前两天我爹遇着了林州的旧友,无意中见了我一面,很快便派人递了书信来,想我做他家儿媳妇。我娘说不逼着我,而且林州与京城相隔甚远,她让我自己做主,说实话我心内纷乱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今日来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竟是提早发生了,她抖着唇瓣,想了许久才看向她,坚定地说:“这门亲事不可。”
“为何?”
为何?因为会要了你的命!前世赵锦去了之后,赵言心中愤愤不平,妹妹身体向来健康,怎么好端端地竟会得了恶疾?暗地里派人去林州查看,传回来的消息让赵家二老如雷轰顶,那贾家公子在外很是风流,莺莺燕燕招惹了不少,近来待一个烟花女子甚是宠爱,缠着他要入贾府享富贵,他鬼迷心窍了,回家同赵锦吵闹不休,日日恶气积郁于胸,患了重病,整日房间里苦药味弥漫,本快将养好了,岂知那人却是生了恶心思,竟是要让她腾地方
她不知赵家有没有给赵锦讨回公道,因为没多久她也被人下了狠手
“我只是不想往后想与你说说话,而你却不在身边。”
第50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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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脸上绽放出明媚笑容,欣喜得很,笑道:“我也不想离你太远,回去后我便让父亲回绝了。翠翠说实话,你可是恼我了?咱们这么好的姐妹,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就算你执意不做我的嫂嫂,可你不能不认我这个姐妹。”既而又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将众人好奇地话问出来:“你到底是为何不愿与我哥哥成亲?”
屋子里瞬时陷入沉寂,外面树枝随风摇晃的声音听得异常清晰,让人莫名心慌。
翠翠的声音空远而悠长,听起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你相信人会在某天梦到自己多年以后的事吗?”
赵锦失笑不已,拉着她的胳膊笑骂:“你在说什么胡话,当下的日子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去顾及以后。”
翠翠摇头,叹气:“赵锦你不懂,我去问过庆福寺的方丈,他与我说人有执念才会对有些事放不下,而我的过去虽似梦般飘摇,可确实是存在过的。”
赵锦神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是什么梦?”
翠翠突然笑出声,微微歪头问她:“你确定要听吗?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与赵言有关?”
“嗯,有关。”
外面天幕暗沉,名烟进来取了灯罩点亮烛火,霎时一室明黄色光芒。云锦云霞带着丫头们端了饭菜进来,虽比不得府中花样繁复精致,却胜在味道独特鲜美,听说都是从山上摘来的野味烘干存了,这会儿也能尝其美味,让人心情愉快。
翠翠与赵锦坐下来边用边聊,初时两人还彼此分享其中味道,待听到翠翠说起那个梦境时不由停了筷子,捂着嘴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因为一场梦就把他对你的好全部否决。”
翠翠淡笑不语,顿了顿才开口:“这些事情,就像是我曾经经历过一样,连当时的心情我都感同身受。被背叛之痛,失去之苦,夺命之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在脑海里闪现。阿锦,其实我很胆小,我怕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此不幸的日子我要怎么活下去?阿锦,你明白吗?你如何能确定你哥哥会一直初心如一?万一……真是不敢想。”
赵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知道赵言此刻能待翠翠好,十年,二十年,日子长得很,谁知道半路有谁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