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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太师言道:“此次北贼来犯,皇上若不以雷霆之威训教北贼,我天熙国威何在、颜面何存?”
“是啊、是啊……”众臣争相应和。
皇帝将奏折合上,细长的龙眸缓缓地扫过众臣。
权太师继续禀奏:“然,就在北戎贼子来犯之时,镇守北疆的安家军居然按兵不动,归德大将军安庆宗紧闭城门,致我天熙百姓伤亡惨重,惨不忍睹。老臣请皇上细查追责,严加惩戒。”
皇帝转看向一旁安静站立的安国公:“安国公,北戎来犯,你们安家军按兵不动,你作何解释?”
安国公微微一笑,撩袍跪倒在地:“启禀皇上,据老臣所知,这王太师手中的战报有夸大之嫌疑,北戎不过派来三百骑兵,我方也不过损失了些许牲畜。城外百姓来不及转移者受伤数人。像此等小打小闹,边界时有发生。难道我军精锐之力,还要被区区几个散兵游勇牵着鼻子走不成?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白白消耗兵力。”
“胡说!”权太师对着安国公叫道:“安老头儿,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敢在皇上面前蒙蔽?欺我主年幼不成?”
“哈哈、哈哈!”安国公笑道:“权太师莫要危言耸听,皇上乃我自家亲外甥,老臣只有收、守护恭敬之心。我安家军为天熙王朝,驻守北疆边界数十年,多次迎战北戎来犯,保疆卫国何曾退缩过?”
权太师言道:“你安家军享受国家军饷,国库为之倾去大笔白花花的银两。你故意保存安氏家族的实力,不与北戎奋起抗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安国公不急不躁:“权太师何必着急,有道是,有理不在声高。你们权氏家族率领的权家军,享受的国库银两何曾少了?你的战报夸大事实,故意污蔑我安家军,扰乱人心,居心何在?”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与龙共舞()
谧!
那边儿的窗台恰恰支开半格,吹进夜间落庭间些许冰雪的气息。
苏离兮继续苦啃着书卷!她抱着一卷书,时而慢慢地渡步,时而细细地琢磨,时而嘴巴里低低嘟囔着什么,时而用手比划着简单的动作!
杨熠懒散的半坐在那里,双臂撑住地板,双腿随意伸展放着。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姿移动,浓浓的俊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溢满了多情,恍如虚幻又柔和如水,竟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她。
她今天穿着一身竹青绣缠枝莲纹右衽小袄,配着蓝花绫绣梅竹纹的罗纱裙,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淡黄海棠花丝绦。乌云般的发髻间斜斜簪着一枚琉璃镶碧玺的蜻蜓小簪子,衬托着一双清澈眼眸越发灵秀生动。
她凝神思索的认真模样真叫他心动,通身散发着温雅婉约,举止缓如舒云流过雠!
苏离兮被他盯得难受,只好暂时放下书卷,瞪着他很不耐烦地说道:“小九,你今天与朝臣们商讨了一天的国事,你难道不累吗?你先回去休息吧!”
“朕不累!”
他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很赖皮地说道:“你看你的书,朕不说话也不打扰你,朕只看着你便好!”
他不累?可是她很烦呢,她想一个人静静地看会子儿书都不行吗?
被他一双贪婪好-色的目光盯得死死的,像是能够透视进她的衣衫,看清楚她的所有?叫她如何能够静心研究舞谱?哎,与一名彻彻底底的纨绔男子相处可真是艰难。
他的目光炯炯,盯得她心烦意乱!
“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兮兮,朕就算看你一千遍、一万遍,也觉得看不够!”
“你回去吧!”苏离兮避开那灼热的眼神,低头翻着书页:“你明天还有早朝,早点儿回去休息,养养精神。你不是说朝堂里的事情很难对付吗!”
“不走!”他歪头微微一笑:“除非你跟朕一起回去,如今朕养成了一个坏毛病,若是不搂着你睡,朕根本就睡不着觉!”
苏离兮觉得呼吸一阵凝滞,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小九,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立刻把你赶出去!”她这个正经而又守礼的性格,快要被这个纨绔给逼疯了!
那无赖男子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点点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中透着可怜兮兮的无辜与胆怯!
苏离兮无奈地摇摇头,这男人最近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撒娇、娇柔、做作实在不像个样子。面对她的恼怒与呵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像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没有办法了,她实在想看书,被那些古老而奇妙的舞谱所吸引,只能发扬旁若无人的精神境界,又沉浸入书卷中苦苦思量着。
“兮兮,你看得什么书?”他安静不大一会儿,便忍不住插嘴问道。
苏离兮懒得与他说话,否则又是没完没了。她只是晃动一下手中的书册,给他看了一眼封面,又低头沉思起来。
他轻蔑笑一笑,如此简单的一卷舞谱,也值得她研究这么长的时间?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卷汉代楚地的《采舞》,繁琐的舞谱和讲义,真叫她眼花缭乱。
她轻启红唇:“《淮南子》谓,欲美和者,必先始于《采舞》。艺者德之枝叶也,唉,此为何意?真是令人费解!”
杨熠扬唇轻轻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呵呵,这有何难?你果然是个笨丫头,德与艺谐、貌与心同,艺能度乎德行而畅于四枝,纯粹内实,光辉外著!”
苏离兮惊讶地看向他,嘴唇微动:“你…你竟然知晓这些?”
他不是一个只会用贪婪有-色的目光,来践踏舞伎们心血和才艺的纨绔浪-荡子吗?他竟然对舞艺理解得如此透彻?
他傲慢地言道:“你当朕从小喜爱鉴赏舞乐,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混沌货吗?朕所见过的各类舞艺,只怕寻常人听都没有听闻过!”
苏离兮走到他的身边,探究着问道:“刚刚你说什么?德与艺谐…你还没有说完,你接着说呀!”
杨熠俊美无双的眼中掠过风华无限:“汉代舞乐之境界有三个层次,若是不能参透,岂能跳好汉舞,你只学其形,而不解其意,徒劳废尔!”
苏离兮茫然地摇摇头:“三个层次?小九快快说来,离兮愿闻其详!”
杨熠眸光闪动了下,露出一丝笑意来:“你刚刚不是叫朕保持安静吗?朕若是再胡说八道,就会被你赶出去,呵呵!”
他看着她着急,却故意卖着关子。
苏离兮一门心思想要知道,便顾不得什么了,她摇着他的肩膀:“快说、快说,我研究了一个晚上的汉舞,总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小九,快点告诉我吧!”
杨熠享受着她的恳求,很无赖地言道:“好啊!不过,朕今晚想邀你共眠,你可愿意?”这些日子里,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哄
她骗她,都只能浅浅地搂着她望梅止喝,不曾得手呀!
“你……”苏离兮气结,气呼呼地转身背对着他:“我不理你了!”
他就是这般讨厌,常常说着、说着、就要拐弯到那些调-戏的言词上!
“噗……”他笑起来:“好了,别生气了,朕与你开玩笑的!”
“你说,我便不生气!”她故意装作很气愤地模样。
杨熠侃侃言道:“舞艺之风韵,言其质,言其神,不如言其境界,怎能单单用言语来形容?”
她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杨熠言道:“这样说吧,你这个丑女一向太笨,朕与你讲不清楚。口说无凭,不如,朕亲自演跳给你看如何?”
苏离兮错愕地望向他:“小九,你…你居然会跳舞?”
“苏离兮,你太小看朕了!来来来,你为朕敲击节点儿,朕便演示给你看!”
“好!离兮拭目以待……”苏离兮充满了好奇之感。
她在现代社会时有很多男子的舞伴,自从来到了天熙朝,这里男子的地位尊崇,决计不会用跳舞来自降身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天熙朝的男子身怀舞艺!
杨熠起身,走到空地之处,摆出一个舞蹈的架势,如同仙鹤展翅凌空飞起。
苏离兮眼眸不由一亮,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纨绔男子的姿态非常专业,优美至极呀。若是放在现代社会,那也是一个知名舞蹈明星!
“离兮,别发呆了!”杨熠提醒着她。
她回过神来,在一旁轻轻击掌:“嗒、嗒、嗒嗒……”
他动作舒展,舞姿潇洒,流水行云若龙飞凤舞,尽显男子之阳刚之美韵。他轻舒云手,青丝墨染,衣袂飘逸,若仙若灵。
杨熠一边舞动,一边讲解:“舞艺之韵,舞乐同心。转、甩、开、合、拧、圆、曲……乍离乍合,乍续乍绝!”
柔和的内,银色点点斑斑……
舞动中的男子,尽显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他的舞姿清泠而深邃,令人心旷神怡。他那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幽黑的眼眸如月河水般潋滟。他的动作似动似静、若即若离,飘忽游曳,带给她一种离尘绝世的玄冥之美。
苏离兮呆呆地站在,眼眸中溢满了无法掩饰的惊叹与钦佩。此时,她的一颗心怦然而动,目光随着他移动,被他的舞姿所陶醉。活了两世,她何曾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绝美之舞蹈?
她一个舞痴,竟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身边,还隐藏着一个舞痴?
他的舞姿如此专业绝美,真令她这个向来自负的舞痴感到惭愧。回想起来,她以前总是用懒散的舞姿去敷衍他,其实也是对外行人的一种讥讽嘲弄,岂不是班门弄斧?懂行的他,却一直纵容着她的嘲弄,从来没有指责过她。
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以为那些宫舞伎们说皇帝鉴舞水平极高,对舞乐极其挑剔,却原来是真的!他不是只看舞伎们的姿色容貌,他是真的喜欢舞艺!
杨熠含笑迎上而立的她,将她一双沁凉的手笼在掌心暖着:“离兮,小九邀你一起跳舞,可好?”
还没有等苏离兮反应过来,杨熠便拉着她的手一起舞动起来!
“唉,小九,我还不会跳!”她紧张地说道,舞谱都没有弄清楚呢!
他牵着她的手言道:“舞由心生,情动于中而形于外!随着朕一起跳便好。”
刚开始苏离兮有些措手不及,然,身临其境中被他的舞姿和情绪所感染,身不由主随着他的韵律一起舞蹈起来。她若是不跳,不是一个喜爱舞蹈的舞痴了!
杨熠一边舞着,一边低吟:“连翩络绎,乍续乍绝,裾似飞鸾,袖如回雪……”
苏离兮回想着舞谱上的图形,在他的带领下一起模仿动作,顿时有所领悟了。他步似行云,悠然飘忽,体灵若游龙,她罗衣媲禅翼,袖飞如霓裳,神往如幽冥。
一个情气若流云般闲适,一个心志如秋霜般纯净。他往来自如,起止无迹,她浅笑退身,依次而还。
两个人感应相仿,徘徊相牟,贴身环抱,牵手而舞,尽然有了一种心灵相通之感。他们配合在一起附仰回旋,清风飒然,流漫无穷!
他,一笑和风霁月,猛地抱着她在空中旋转飞舞……
飞快的旋舞中,他们相对而视,隔着一层蒙蒙的光,迷迷滂滂的、朦朦胧胧的……
他似笑非笑的眼,一不留神儿就撞进她的心坎总来,她觉得自己的心神恍惚晕眩,犹如梦境……
月华如练,寒照漫夜!
&n下两个老太监站在寒风中,他们缩着脖子揣着袖子,抬头望向二楼窗棂处舞动的两个人影。
烛光晃动,妙影闪过,舞姿飘飞,还有隐隐约约的笑声儿穿来。
两名太监的神态凄然,眼圈微微发红……
“唉,
想不到咱家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皇上起舞?真算不白活了这些年!”
一个老太监低头,用袖子边儿悄悄抹着眼泪儿。
另一人感叹着言道:“是啊!想当年,皇上才八、九岁的时候,几乎天天研究舞艺,彻夜苦读,勤奋至极。咱家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乐艺、舞艺能够超越咱们皇上!”
“皇上绝顶聪慧,天赋禀异,小小的年纪便参悟透彻了各类舞学典籍,试问天下谁人能及?”
“可惜呀,时局不稳,人心涣散。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却出身于皇族,承受各种危险、压力与惶恐。只能掩其锋芒,整日里混沌度日,被人在背后耻笑为昏君!”
“人人都说咱们小皇帝贪恋女色,沉迷宴乐,彻夜笙歌,岂不治知他是一个真正懂舞、爱舞、通晓音律之人。”
“前朝的唐玄宗李隆基,六岁能歌舞,精通多种乐器,琵琶、横笛、羯鼓技艺尤为高超。他设立梨园,扩充教坊,称得上是一位少有的歌舞大家。若是比将起来,咱们皇上一点都不逊色!”
“啊呸呸,你又犯糊涂了…切不可将那咱们皇帝与那遭受叛乱逃亡的君主相比。愿我皇励精图治,天下太平。”
“哼哼,如今南郡安氏权倾朝野,几大家族日益猖狂,朝局动荡不安,皇上年幼力薄。将来的事情,难说呀?不知道这外表太平的日子,还能过上几年?”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呀!老兄…这不是吾等小人物可以乱说的!”
老太监望着楼上的舞动,陷入深思与回忆……
“自从那一夜,刺害皇上,幸而老胡头儿机灵,早早做了准备与替身,死了十几个小太监才保住了皇上的命。从此,皇上舞典,咱们也再看不见皇上起舞了!”
“老奴我还以为今生再也看不到皇上起舞了,今夜能得见,死也甘心了!”他低声呜呜着!
“嘘……”一个老太监压低了声音:“你听听,这笑声儿?多么畅快舒心,这才是皇上真正欢喜的笑声呀,好多年都没有听到了,咱家真是怀念当年那个活泼漂亮,人见人爱的小皇上呀!”
“这些年,见惯了皇上的假笑、应承与狠厉。每每见到,老奴我都心疼不已。曾经那般心底善良的一个孩子,被他们逼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咱家还记得那年冬天,你那个小侄女宫女失足落水,当时才十岁的皇上,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湖水救人。”
“人是救回来了,可是惹怒了太后娘娘,当即将我的侄女乱棍打死。皇上的万金之躯,岂能为了一个宫女的溅命涉险!”
“谁叫咱们太监、宫女的命溅呢!算了,别说这些伤心的话了。”
“嘿嘿,你别说,这位御前宫舞伎苏七品真是有本事,说不定能让皇上找到自己的真心!”另一个老太监竖起了大拇指。
“唉,希望皇上与天熙朝,平平安安喽!”
清楼……
一曲舞罢,杨熠与苏离兮都有些累了,安坐于地板上小坐休息!
&角的铜香炉中缓缓燃起一丝丝檀香。袅袅的烟,幽幽的香,在泠泠溶出一种空灵幽静的气氛。
二人席地而坐,对策论舞……
“离兮,经此一舞,如今你可懂汉舞之志了?”
苏离兮似懂非懂,经过刚才的共舞,她似乎有些感悟了。她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即使看到真实的舞谱,可对古代舞蹈的理解总是差那么几分。
杨熠笑着解释道:“汉舞之志在于清新、苍劲、壮美。武帝之时,每每以【百戏】招待外国使臣,显耀大汉王朝之强盛与繁荣!”
苏离兮谦顺地言道:“你刚刚说过,汉舞有三个境界?不知何为?离兮愿洗耳恭听!”